《ST藥劑功能報告》,這就是文件的標題。
ST藥劑,這種東西天翔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對之也非常陌生。只不過,文件中提及到的一些名詞,卻熟悉無比,如雷貫耳。
簡單地說,這應該是一份藥劑檢驗報告。其中詳細的介紹了ST藥劑的成分與價值,並稱,這種藥劑,是用於對抗屍人身上那種吞噬細胞最有效的東西。
屍人,一個足以令所有古人聞之色變的名詞。「全身潰爛……」戰風喃喃自語道:「索曼,是否已經被那種病毒所感染?」
「應該不像。」天翔緊皺著眉頭,斷然否決道:「吞噬細胞的功能是短期再造與繁殖,而且會完全控制寄主的所有自由意識。光從這兩點來看,就與索曼目前的情況不符。」
「會不會,是他曾經被感染過,又利用這種ST藥劑,化解了病毒的作用呢?」笑天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這可能。」天翔一拍大腿:「恐怕不完全是這樣,我估計,他恐怕並沒有完全化解所有吞噬細胞的負面影響,所以才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但是這說不通啊!」戰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如果病毒的作用沒有完全消失,那麼肯定會佔據他的整個身體。那麼現在的索曼自然也就不會在有任何意識。可是反過來的話,吞噬細胞的感染者絕對不會在身體表面留下如此多的傷痕,它們具有強大再生能力,完全可以修復再造這些受損地部分,那麼……」「你說得沒錯確是被感染過」這個時候。從天翔身後,響起了那個熟悉的沙啞聲:「而且,我也用這種ST藥劑,消除了吞噬細胞寄生我之後的所有危險。」
「你醒了?」天翔連忙轉身,將之從地上輕輕扶起。
索曼默默地點了點頭。被繃帶覆蓋的嘴唇微微翕張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來點兒肉湯怎麼樣?」天翔笑了笑,從身邊地鐵鍋裡舀出一大碗溫熱的肉湯遞過:「嘗嘗,我保證你從未吃過這種東西。滋味兒很不錯的。」
「你…不恨我?」索曼沒有伸手,而是答非所問地看了看天翔。
「恨你?為什麼?」「我曾經侮辱過你,也想殺掉你,甚至……奪取你的族群。」
「不瞞你說,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天翔笑道:「知道嗎?我還想過要把你分屍,用來餵那些被我抓到的類人俘虜。」
「類人?」
「沒錯,就是那些攻擊你們營地的獸頭怪物。」「你是說。53號執行體?」
「沒錯,就是它們。」天翔驚訝地看了看他:「怎麼,你也知道它們本來的名字?」
「當然知道,」索曼的語氣中明顯含有一絲憤怒與仇恨:「總有一天,我要殺光這些可惡的雜種。」
「呵呵·如果是那樣,記得叫上我。」「還有我。」
「對,也算我一份。」
一時間,三隻溫暖地手。從不同方向,伸到了索曼的面前。
「你們……真的不恨我?」索曼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麼要恨?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是兄弟。」天翔微笑著看了看他:「我們。都是探路者。」
「探路者……我都已經快要忘記這個詞了……」
「為什麼?」天翔齊道。「想知道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嗎?」索曼擦了擦眼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色道。
「當然!」天翔將手中的湯碗輕輕放下:「我洗耳恭聽。」寒水,原是位於北方水域之濱一支人數超過兩萬的大族。其族長王華從父兄手中繼承了族長之位。當然,對於維持這樣一個龐大的族群,王華很是花了一番心血。也受到眾多族人的尊敬與擁戴。因此,儘管很多狩獵者每天還在為食物奔忙的時候。寒水一族卻根本沒有出現一個肉人。單就這一點來說。身為族長的王華極其出色。索曼是王華的養子。儘管那個時候索曼並不知道自己的確切身份,可仍然表現出非凡的領導能力。這理所當然引起了王華其餘幾個兒女及親屬的妒嫉。於是,在一次族群突然遭遇到的瘟疫當中,索曼被王華委以重任,率領一支僅有百人的小隊。外出尋找治療瘟疫地方法。當然,這是當時族長之妻與其子秘密定下的陰謀。隨隊出行的人中,有數人已經被買通。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結果索曼的性命。布料,在此過程中,索曼小隊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形貌古怪地人,並且不小心與之發生了衝突。索曼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天,力大無窮的怪人,整整殺死了近一半的小隊成員。如果不是自己歪打誤撞,情急之下用一支矛槍狠狠刺穿怪人的腦袋,恐怕所有的人,都會喪命於此。
索曼的命運,也就從此改變。因為,一名被他救下的族人,恰好就是接受族長妻兒委託的唯一倖存者。感激之下,他將所有的陰謀對索曼和盤拖出。聲言,如果索曼回去,勢必遭到狙殺與陷害。那個時候,索曼的手臂已經被怪人咬下一塊肉.約莫半個小時後,一種很奇怪的狂暴之感瀰漫了他的全身.索曼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即將被另外一種神秘得力量所佔據.憑著自己地直覺,他在怪人的屍體上翻找出兩支淡藍色的藥劑和一份藥劑說明.這些東西救活了他.只是,由於被感染的時間太長.劇烈生長的肌肉,在短時間內已經大幅度改變了他地容貌.將隨隊的其他族人全部驚嚇而逃.無奈之下的索曼,只能獨自踏上回家的道路。他將死亡怪人身上的所有一切東西一搜而空。除了部分必要的生活物品外,他還找到一些其他相關的資料。也就是從這些資料中,他這才推斷出自己的「探路者」身份。為了重新回到族群。索曼只得隱瞞身份,把受傷後重生的面容全部包裹在厚實的布料中。憑著過人地能力及口才,他最終說動了族長王華,將整個部落遷移到另外一處食物豐盛之地。從而消除了瘟疫的隱患。此舉使他獲得了眾多族人的讚譽,但同時也再次遭到了來自族長親眷的憎恨與嫉妒。一個渾身包裹嚴實的人,肯定會引起別人的猜疑。尤其是像索曼這樣一個模樣怪異,並且極力想要隱藏自己本來面容的人,就更加會引起他人地注意。就這樣,在一次偶然的小事件中,族長的大兒子利用自己權勢。當中挑下了索曼頭上的圍巾,將他那張被吞噬細胞破壞後並重新修補過,五官嚴重變形的肌肉蔓生臉,完全顯露在眾人面前。
那一刻,索曼只覺得萬念俱灰。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在這樣一個公眾場合,向所有的人展示自己的面容。族長之子的本意相當明顯。就是想要當眾使索曼出醜,而後在名正言順地將其攆出族群。以外的是,除了族長一家地親眷及心腹外。其他的族人,大部分都對索曼表示出極大的同情。甚至強烈抗議這樣的做法。就這樣,被感染後的索曼,第一次嘗到了友愛的滋味兒。從那以後,索曼開始學會了低調做人,他只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盡可能幫助周圍對自己友善的人.憑藉著大腦中探路者敏銳的分析能力.以及超強的學習功能,索曼身邊逐漸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人們也發現,很多按照族長所說根本行不通的事,只要按照索曼的方法行事,肯定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就這樣,不知不覺中,索曼在族中的威信越來越高,甚至,有壓過老族長王華的勢頭.這使得族長所有的親眷感到極大威脅.因為,那個時候的老族長,已經病入膏肓.幾乎連最基本的生活能力也無法維持.族長的再選,也就成了迫在眉睫的必須之事。平心而論,讓索曼出任族長,這是大部分族人都熱切盼望的事情。可是,在一干老族長的親眷看來,忽然出現的索曼,根本就是一個外來的野心家。為了阻止他奪取本應該由自己繼承的權力。族長的幾個兒子聯合起來。用大量好處買通了一個被索曼視作知己的族人。以他為誘餌,將毫不知情的索曼騙到營地外的一處隱蔽之所。在那裡,他們殘忍地用小刀割破了索曼身上每一塊肌膚。並且還將他整個身體完全浸泡在污穢的髒水中,讓病菌一點一點侵蝕他的身體。尤其是族長的大兒子更是聲言: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包藏禍心的外來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腐爛,在恐懼與悔恨中慢慢死亡。索曼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他只知道,當他被人從那個骯髒的糞池中撈起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全部爬滿了可怕的吸血蝗。尤其是自己的生殖器,更是由於陂散發著惡臭的屎尿,長時間覆蓋了破損的傷口,引起病變,使得自己永遠失去了男性應有的能力。應該說,索曼是幸運的,在所有看押他的狩獵者中,有一個年輕人的父親,曾經在最飢餓的時候,接受過索曼給予的食物。而他自己也曾使用索曼所說的方法,在被蟲群圍攻的危險關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就這樣,不忍看著索曼受苦的他,很快返回營地召集了一批曾經過索曼恩惠的族人。將之救出後,帶領分裂開的族群,永遠的離開了寒水人的聚集地。從那之後。索曼的脾氣開始變得極其古怪。儘管他仍然在指導族群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那些曾經救過他性命的恩人,他的態度也相當冷漠。不過他仍然在盡一名族長之責。率領族人狩獵、獲取食物。在索曼看來,只要一直保持這樣地狀態,他會在將族群帶上正軌之後,辭去族長一職。因為,那個時候的他,身上所有的皮膚已經全部潰爛。大概是由於吞噬細胞的作用吧!在缺少醫藥的情況下,他居然沒有因為體表的大面積病變而導致死亡。這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那種從其身上發出的惡臭,也使得索曼無臉見人。他只能用大量布料將全身包裹,以這樣的方法,稍稍壓制部分臭氣。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一名族長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寒水一族分裂之後,原族長王華的十幾個兒子為了爭掌權力,紛紛大打出手,最終,族長一職還是落到了第二子王康身上。除了在紛亂中被殺地大兒子與第三子之外。其餘的人,包括族長的所有親眷在內,全部都被族群放逐。無依無靠的他們。最終只能向索曼的族群救援,希望能夠加入到其中。這樣的請求,索曼當然無法拒絕.畢竟,從感情上來說,老組長王華是自己的義父.況且,老人在世地時候,對自己相當不錯.就這樣,這群一百多人的寒水貴胄,再次加入了族群.
對於這批人,索曼一直都給予相當的照顧.畢竟在他看來,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地族長子已經死亡,自己實在犯不著與這些爭奪權利失敗的人再計較.因此,無論是狩獵或日常工作.他都盡量安排他們最輕鬆的事務.只是,他並沒有想到,狼終究是狼,哪怕再溫暖,也無法改變那種天生就愛吃羊的習慣.密謀,在一干寒水舊貴胄之間展開。其目的,就是如何殺死或驅逐索曼。將之取代,而後在他們當中產生一名新的族長。用為首者老族長第五子大言不慚地話來說:「這本來就是屬於我們自己地東西,現在只不過是拿回我們應有的權力。」
叛亂,就此開始。可以想像,這樣一場完全由外來者操縱,並且沒有多少人地反叛,其結果究竟會如何。索曼幾乎沒費多大力氣,便輕鬆消除了叛亂造成的影響。而那一百多名為首者,除了當場被殺死地幾人外,其餘的,全都在索曼憤怒地命令下,被活活剝下人皮,支撐風力發電機地蒙板。索曼實在是沒有想到,友愛、相信、幫助,這些聽上去無比美妙的詞語之下,竟然會隱藏著如此醜惡的行徑。這也更加堅定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決心。所以,儘管身體上的病變日趨嚴重,他也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也不會活命太久,仍然拒絕讓任何族人接近自己。他懷疑每一個人,懷疑所有人都存有殺掉自己取而代之的念頭。就這樣,儘管從能力方面來看,索曼仍不失為一名作優秀的領導者,可是,他已經逐漸開始失去部分族人的……「後面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看著天翔的眼睛,索曼感慨地說道:「說真的,這樣的日子很難過,如果是你們任何一個人,處在我的位置上,恐怕」索曼沒有說話,滿含著眼淚,將繃帶包裹起來顫抖的雙手,慢慢放進天翔手中。
「不過,你也多少算是報仇了。」笑天安慰道:「最起碼,所有的仇人都被你殺死。呵呵!只是,手段上,有些那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報仇,至於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索曼回過頭,淡然道:「那個時候,這些新造的風力發電機缺少結實的蒙板。用剛剛剝下來的新鮮人皮,經過必要處理後,它們會變得相當堅韌。你知道,尤其是女人,她們天生就有一層皮下脂肪,所以從柔韌度上來看,其實是最好的原料。」
「一物兩用,倒也不錯。」戰風笑了笑,將話題轉到了另外一面:「對了,你們怎麼會招惹上那麼多地類人?還有,你那幾台「天神的裁判」,究竟是從哪裡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