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蘇雅搖了搖頭:「從那之後我也就再也沒有看見過。所有出生後的小類人,都由成年類人接出。至於它們窨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天翔一陣愕然。如果蘇雅說得是真的,那麼,類人顯然已經擁有遠超過自己想像的智慧。它們很有可能是把剛出生的小類人集中到某處管養。也可能是送到某處隱藏。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畢竟,在死亡類人的屍體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小類人,更沒有出現那種長有人頭的怪物。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它們並不在這裡。那麼,它們又會在哪兒?這裡不是類人的巢穴嗎?離開巢穴,那些吃人的小怪物又會去哪兒?
天翔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本以為僅僅只是報復的一次行動,竟然會發現如此之多的問題。培養槽、被俘的女人、還有古代遺留下來的地下基地……所有的這些,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他第一次發現,電腦交給自己的任務,不,應該是古代人類交給自己的任務,原來是那麼的艱巨,那麼的詭異。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再去考慮。做好眼前的事情,那才是最重要的。這是天翔從古人書中學到的原則。
「戰風,吩咐下去,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盡快離開這裡。至於別的問題,先回去以後再說。等會你安排人手再拿點吃的回來。我們得把這些女人都帶上。」「這麼快?」戰風詫異地問道:「那,那個巢穴怎麼辦?裡面還有一些地方我們沒有搜索過。萬一發現點什麼好東西,還有那些裝東西的布袋……」
「不管那麼多了!」天翔咬了咬牙:「先回去,先把這些女人送回複查。這應該是古代遺留下來的一處基地。你也看到了,外面那個突起的石頭,就是進入其中的機關。只要把門一關,沒有誰會進得去,我們的食物不多,子彈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去補充,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恐怕根本無法保證這些女人的安全。更何況,我看她們其中有些人,已經快要生了。」戰風不再爭辯,默默地點了點頭。當他的眼光移到天翔懷中的蘇雅身上時,笑了。
男人,是女人身邊可以依靠的堅實牆壁。尤其在這種時候。強壯的男人。更是女人賴以生存的唯一期望。比之來時。回程顯然要快了許多。儘管如此,這支數百人的隊伍還是整整走了三天。
…
「你說什麼?你要把這些女人地肚子全部剖開?」族群基地內,睿頗為驚奇地看著天翔,大聲問道。
「沒錯,這是目前唯一地辦法!」天翔陰沉著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們……她們還能活嗎?」
「我也不知道。」天翔無奈地搖頭道:「至少。這樣做,她們不會在生產時死亡。」
從類人巢穴回來已經兩天了,期間,又有兩名孕婦因為生產而死。連上走時基地裡一名臨產地婦女,前後幾天時間,已經整整死了三個人。不能再拖了。
天翔檢查過,族群中原有的孕婦,除了那些可能被估人強暴過的之外,蓁的女人,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而在類人巢穴中發現的數百名女人,除了包括蘇雅在內較為幸運的三十多人,其他地,無一例外都出現了懷孕婦的徵兆。尤其是那些據說是第二批被類人侵犯過的婦人,從時間上推算,用不了多久,她們就會面臨生產的死亡威脅。至於第一批女熱病,除了哪個腹部至今留有巨大疤口的勇敢女外,其餘的.沒有一個能夠倖免.也正是因為她的勇敢,給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最近一批被人類強暴的女人,她們的處理就比較簡單.一種帶有古怪味兒植物的計較,是狩獵者慣用的墮胎藥物.對於那些懷孕時間並不太久的女人,尤其有效.然而,即將臨盆的孕婦,則只能採取剖腹的辦法。
其實,這並不是天翔的主意。而是那些獲救女人的建議。
畢竟,由別人剖開自己的肚子,顯然要比自己用手直接撕開更加簡單。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處理辦法。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是比起直接被自己的孩子啃食,忍受一時的痛苦與可能的死亡,顯然沒有人會選擇前者。
男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一鍋鍋滾燙的沸水從火上取下,一把把新近打造的刀剪被磨利,大量的木頭砍伐後,在最短的時間裡被燒成了灰燼。當然,還有那些派出負責警戒的哨兵,他們也以平時數倍的警惕,守護著隱藏於地下的一切。畢竟,那些類人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後代的出生?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回答。
天翔本以為應該是自己將小類人懸掛於樹上,這才抓到了類人的俘虜。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類人族群中,應該有著一些具有相當智慧的角色。但是不管怎麼樣,所有的問題都必須推後處理。目前,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些女人的安危。
一個高挺著肚子的女人躺在了鋪滿乾草的地上。從肚皮表面不時湧動的突起上可以看出,隱藏在裡面的吃人胎兒,已經快要開始它那瘋狂的進餐。
「忍著點!」天翔朝著神色緊張的孕婦安慰一句,手中在火上烤過的匕首飛快地劃破了光華的皮膚。在女人痛徹心底地慘嚎聲中。拉開薄薄的子宮瓣膜,從中將呲牙咧嘴地類人胎兒整個取出。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割斷臍帶並打結後。帶著一種無比厭惡的恨意,將這團血肉模糊的怪物重重砸到了地上。一旁的助手絲毫沒有耽誤時間。手持骨針的他們。早已準備好了需要的棉線。只待天翔剛剛取出胎兒,便閃身上前,揪緊孕婦破開的肚皮,飛快地在基上用釘下。
疼,疼啊!
不單是她,所有被剖腹的女人,都紛紛扯著嗓子發出最悲慼地慘叫。小刀子割傷手指尚且會痛,更何況是在沒有麻醉地情況下,直接剖腹。麻醉。對。古人在手術時。好像也是首先以藥物將病人麻醉,然後再施行地啊!
想到這裡,天翔不由得有些懊悔。自己手中就有形成的麻醉藥劑,怎麼會把它給忘記了呢?
這東西很管用,僅僅只是一滴,便足以使人昏昏睡去。原來負責按住孕婦的男人們紛紛散開。兩人一組開始了血腥恐怖卻又必須為之的工作。少去了眾多痛號的影響,剖腹自然得以順利進行。不過一天時間,兩百多名孕婦體內的類人胎兒就已經被完全取出。
只是,這樣做,並沒有讓所有地女人都活下來。流血過多、血管破裂、神經損傷……所有這些古代醫學中被列為禁忌的症狀,在所有接受手術的女人身上都有出現。這也使得她們在剛剛脫離了類人胎兒的威脅時,立即又掉入另外一種死亡的陷阱。雖然狩獵者們進行的縫合很及時,能不能撐過這一關,還是只能看女人自己。
與她們相比,有四十一個女人更是直接喪失了生命。剖腹產的手術刀劃破肝臟,這種事情在古代幾乎不可能發生。但是,沒有任何此類經驗的狩獵者們,卻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匕首、長刀、剪子……所有看似能用的工具都被用上,只是,在切入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地把握深淺。有的直接將整把匕首直接沒入腹部,造成大面積割傷。有的則偏離了刀口應有的路線,將柔軟的內臟一切兩半。還有的,則用力過猛,一刀劃斷了中樞神經或韌帶,順便還將旁邊的臟器割除了部分……兩百多名接受手術的女人,最終只有不到一半活了下來。
天翔洗淨了雙手,端坐在火堆前。每當有一名族人跑來報告有人死亡時,他的臉色便會陰沉一份。到了最後,他幾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眉宇間根本看不到任何友善,有的,僅只是殘忍與冷酷的男人。「殺!我要殺光這些狗雜種!」
這是天翔對戰風說的話。戰風自然也明白,天翔口中的「狗雜種」指的究竟是什麼。
手術後的基地,血腥且骯髒。人們弄來了大量的水,想要將其沖刷洗淨。畢竟,居住的環境,必須保持清潔。至於年輕的族長,則一個人獨自走到了外面,端坐在一塊冰冷的大石上冥思。
「想什麼呢?」這是戰風的聲音。
「沒什麼!」回答的語氣很冷淡。戰風可以理解,經過這麼一場彷彿屠殺一般的手術後,如果沒有這樣的表現,那麼說話的人也就不是趙天翔了。
「明天,我會帶上一半的族人離開。」
「哦?去哪兒?哪個類人的巢穴嗎?」戰風有些意外。天翔點了點頭:「我看過,那裡的條件其實比現在的基地要好得多。打理好了,應該是一處很好的居所。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這裡遭到了意外攻擊,那裡,應該可以充當我們的另外一個家。」
「但是,那裡沒有清理,你過去的……恐怕,任務有些繁重,還是我去吧!」「這倒不用擔心。我會多帶走一些人。畢竟,那處基地裡面有些東西,我想親自看看。至於你。還得留下,萬一那邊實在不適合居住。我們還是得要再回到這裡來。」
戰風笑了笑:「說吧!你又在打我的什麼鬼主意?」
「我走以後,你必須辦好幾件事。第一、食物地儲備工作不能停下。那種可食用塊莖的栽植面積也擴大一些。畢竟,現在族群中的人口已經增加,沒有足夠食物地話,恐怕很難養活她們。」
「這個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第二,冶煉地那邊,我想要你按照小青的身量,打造一副合乎它使用的防護戰甲。有了它在這裡,很多時候,子彈也就可以省下許多。」
「呵呵!你還是沒忘記那支蟲獸騎兵?」「當然沒忘!」天翔歎道:「只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計劃的實施,恐怕還得拖上一段時間。」
「我們有時間,一步一步來。」「再有,基地外圍的各個防禦點,你也一定要再次加強。尤其是那種可以大範圍攻擊的發石裝置,能裝多少就裝多少。至於巨弩,也可以考慮在基地內部裝上幾架。畢竟,如果到了那種最危險的時候,這些武器絕對可以派上大用場。」
「我會的。還有什麼嗎?」「至於別的,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去做。我會按時回來,如果你這邊有麼突發事件,最好能盡快與我聯繫。不過,有一點你必須隨時注意,你要小劉睿。」
說到這裡,天翔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劉睿?怎麼,你還是對他放心不下?」戰風奇道。「不錯,我的確是拿不準他。」天翔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直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發現他有任何不軌的企圖。但是,我也並不因此就能完全的相信他。『
「為什麼?難道,還是因為格薩的死?」
「不錯,格薩的死是一以外。你想想看,如果換了是你自己,願意把你的兒子讓別人殺死,然後再把族長之位交給那個人嗎?」
戰風沒有答話。不過從他的臉色看來,對於天翔地話,他實在無法反駁。
「多留心吧!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實在是很艱難啊!」天翔仰天吧歎道:「蟲子、類人、飢餓、還有莫名其妙的陰謀……唉!」不單是他,戰風也有同樣的感覺。一個人,如果想要獨自扛起這一切,實在是很艱難。
「對了,你要帶多少人走?」
「一半的人。一百個男人,一百個女人。」
「恐怕少了點!」「不少了,你這邊同樣也需要人。更何況,我帶走的,都是那些沒有懷孕的女人。而你呢,還有一百多個需要照顧的孕婦。」
「呵呵!那個蘇雅呢?你也要帶上她嗎?」戰風忽然轉移話題,滿臉壞笑道。
「當然!」天翔想也不想就答道。「怎麼,你很喜歡她?」戰風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上次他和夏冬用麻醉劑弄翻幾個女人的時候,天翔還義正詞嚴地指責他們,現在換到他自己了,戰風實在是想看看,天翔究竟會有何動作。
「不錯,我是喜歡她!」
這樣直接的回答顯然令戰風有些意外。
「那……那你和她說了嗎?」「說?哈哈!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天翔不禁大樂地拍了拍戰風的肩膀:「有些東西,不用說,只用做就行。記住,古人有句話說得好:愛,不是用來說的,而是用來做的。」
第二天一早,天翔便帶著移居的族人離開,朝著類人的巢穴而來。荒涼的小山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一處處殘留的血跡也都還在。只是,比起幾天前的時候,它們的顏色已經暗淡了許多。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些夾雜在石縫中的黑色班塊一樣。
入口處的機關其實很簡單。就在那塊擋住門口的大石右下角,有一處絲毫不引人注意的凹陷。只需要用手輕輕一觸,便能按動機關,打開通往地下的大門。
臭!實在是太臭了!類人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從天翔上次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切一塊肉,放上一天都會有味道,更何況,一具本來就不太乾淨的類人屍體放上七天。
狩獵者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注定了就是清理這些腐臭的死屍。輕便的小車幫了大忙。一具具疊摞在一起的屍體被運出了基地。大群喜歡食腐的飛蟲對它們表現出異常的興趣。紛紛圍繞著上下飛舞。
對於這些爛得已經在流水的屍體,天翔卻還有著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