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死都不從
「帥哥」正愣愣地望著唐楓。
詩酒淳做夢也沒想到，這混蛋竟然敢爬上自己這部機甲來。
唐楓那問好的神情就好似剛剛路過自己家門口，要和自己磕嘴皮子開聊的鄰居一樣。
何只爬上來了，而且還如此輕鬆熱情地向自己問好。
何只是他，自機甲誕生以來，又有誰會想得到，會有一日，有人爬上機甲身上，復帶著如此表情來挑釁這個時代的殺器。
一是因為人類並沒有可能變成猴子，一般人要爬上去基本不太可能。二則是機甲上的能量罩可以輕易將附著物彈開。
現代能量罩技術發展日新月異，不只中和性能量罩，即對能量炮等光電粒子性武器的環回加速保護。物理性能量罩，即防止導彈，能量刀等武器物理性攻擊的引力陷阱保護，亦是因力場技術上的突破而更完善。
但世間卻偏偏有一個比猿猴還要靈活的唐楓，遇到了一部能量罩已經拆下來，當成了訓練用的機甲。
一部機甲上扒著個後背裸露，兩片雪白月光傲對青天的少年。情形滑稽怪異之極，非筆墨可以形容。
他一時反應不及，竟傻傻地回應了唐楓一句，「你好！」
跟著瞬即反應了過來。
當即咆哮，「你這鄉巴佬……」
「&&%#¥&……」
無論是男是女，冷不防被人爬上來都難免會十分激動。
這是非常嚴重的後果，容易導致體內多種不同蛋白酶分泌嚴重失控。
饒是他受過兩國的高等教育，修養一向都很不錯，現在亦已變得滿臉鐵青，復滿口粗鄙。
跟著立刻十指急揮，操縱機甲向著面前那塊巨大的藍色屏幕上撞去。
失控之下已自忘乎所以，只想立刻將唐楓撞死當場。
「這該死的鄉巴佬，讓你去地下找窯姐去吧……」
唐楓正自得意，頓時被嚇了一跳。
復無比心痛。
「別撞別撞，刮花了賣相就不好了，要減價很多……」……
學校保安處，一個新來的保安正自看著監控器，對此頓時大急，「看，撞上去了！這下要完了……
「我早就說，我們剛剛要把這部機甲攔住的……」
另一資歷較老的保安看這菜鳥的緊張的神色不禁覺得好笑，「你拿什麼去攔？沒看到那個牛逼之極的智能機器人嗎？能發明出這猛料之人，可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機甲裡的那個牛人，現在肯定是在測試這智能機器人的功能。」
跟著開始了以老帶新的政治教育，「我們03學院可不是蓋的，兄弟千萬莫要掃了那些怪物教授們的興頭，他們偶然發洩一下，就連校長都不敢去說他們。可別說我不警告你，我們有個兄弟，去年因為多管閒事，結果你猜怎麼著？」
跟著聊起了學校的一些掌故。
菜鳥保安千辛萬苦才得於進03學院混個前程，聽了不敢大意，趕忙恭謹說道，「有請大哥指點迷津。」
「結果被那些怪獸教授不知用什麼手法下料，放連珠屁放了整整一個月，到那裡身後都帶著一股惡臭……」
大俠保安很是無奈的說道。
菜鳥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而且，我們校長也是有能耐之人，自然有許多準備，你窮操心做什麼啊……」
大俠保安繼續語重心長的勸告。
他話還沒說得完全，藍色屏幕忽然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在紫色機甲撞上之前，已自織好了一十分厚壯的能量罩。
一物理性能量罩。雖然對火炮等能量光束無多少作用，但對物理性撞擊卻是有很強的保護效果。
「天，是能量罩啊……」
菜鳥保安見此激動地叫了起來。
大俠保安嘿嘿笑了幾聲，「我們校長早說了，這個世界，總是有許多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而喜歡撞牆。你不給他撞，他卻就偏偏喜歡撞。而且會千方百計，偷偷的大撞特撞，猛撞狠撞。這些行為是無法而且也沒必要去勸阻的，畢竟，我們03學院是開放自由的地方。我們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別被撞上去就好了。」
「名言哇……」
菜鳥保安滿臉崇拜。
「尼瑪的能量罩……」
優雅的殺手滿臉……
滿臉表情已遭速凍，瞬即凝固成了一團。
石頭撞雞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雞蛋奸笑一聲，跟著穿上一件防彈衣，是誰都會瞬間碳化。
跟著就連人帶機，被這十分厚壯的能量罩叮地一聲，「輕輕」彈開。
風車一樣扯出無數觔斗，在地上一彈一彈，乒乒乓乓之間，被撞出約莫里許方才停了下來……
「幸好還能賣個六七折！」
唐楓見情形不對，早自在機甲撞到那能量罩之前就自施展輕身之法跳了下來。
現在正望著翻滾不停，將地面砸得坑坑窪窪，一彈一彈，就好似粒「瀨尿蝦牛肉丸」的紫色機甲，在那裡估算這一撞的損失。
首都星暖暖的陽光斜照在他身上，臉上滿是開心笑容。
他一賭成功，終於鹹魚翻生，剛狼狽逃竄，被這部機甲追得雞飛狗叫的情形已仿若隔世。
只是雖自滿臉得瑟，實際心內卻是一陣後怕，知道自己這次實是運氣好到了極點。
他的唐門心法雖已突破第二層，但卻依然無法對抗機甲，這時代最強的殺器。若非對方開的只是一部訓練機甲，那些殺傷性火炮和能量罩都拆除下來了的話，他這次必定已老本虧盡，小命玩完，無法善了了。
有點意外的是，只是本來還以為需費一些周折才能將這台機甲俘虜得手，行那換油換米的好事，卻沒想到03學院竟是如此一個絕妙之所，就連大電視都裝了能量罩。讓這裝逼殺手玩碰碰胡竟然吃了個詐糊。
大大的詐糊，「炸」倒是沒「炸」，但已撞得一身殘破不堪，四處冒煙。
看起來就十分的焦糊。
過了許久，忍不住十分有誠意地表揚了學校一句。
「安全措施做得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說話之間卻是望了望身前，跟著眼睛掃到一個酒瓶子，不禁眉毛輕輕一揚，露出一絲暖暖的笑容。
復見那部機甲尤自躺在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似乎沒有一點自動投降的覺悟，就大吼了一聲，
「識相的別動，大王劫鏢……」，
跟著興沖沖地沖之上前，三跳兩跳之間，又爬到了它操作艙上面。
「趕緊的，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孝敬。」
機甲可以以後慢慢脫手套現，這頭肥羊身上的現貨卻須先入袋平安。
隨便出手就掛出個弈家毒王，QJ－3來，估摸著身上值錢東東可非等閒。
「若是不依，嘿嘿……」邊自說，看詩酒淳對自己說的話並無任何表示。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自他身上掃來掃去。
「嘖嘖，這水白鮮嫩的好蘿蔔，肯定生意會很不錯……」
「可別說兄弟我刻薄你，你若是有生意的話，小費都歸你。小弟我只收你的出台費……」
一邊說話，眼光自詩酒淳臀後胸前掃來掃去，滿臉的賤笑。
詩酒淳早已被震得滿頭星星，復頭頂一窩小鳥嘰嘰亂飛。
只是才剛剛恢復一絲清醒，卻看到這怪物在那猛烈一撞之後不只毫髮無傷，而且還精神倍增，又自生龍活虎地爬上了操作艙上面。
甚而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拉自己去做舞男之意。
他自出生到現在，何曾受過如此羞辱，胸中一口濁氣順不上來，眼白一翻，幾被唐楓氣暈當場。
手指一陣急顫，就欲開啟自爆程序和這混蛋同歸於盡。
剛剛的撞擊十分猛烈，不只能量刀早自脫手飛出，就連機甲的驅動引擎亦是損壞十分嚴重，他現在實已黔驢技窮，對這鄉巴佬已自無可奈何。
當然，除了和他同歸於盡之外。
「這該死的機甲……」
卻是手指落下方才記起，自己這台訓練機甲不只沒有能量罩，自爆系統亦是早被拆下來了。
就連自殺都已變成了奢望，一時陷入無助之極的絕望。
手指在空中毫無目的地晃了幾下，跟著無力地低垂了下來。
復閉上了雙眼。
唐楓看他剛剛臉上露出那絕望的神情，自是明他心內所想，當即被嚇了一跳。慌神之間正欲跳下機甲逃跑，卻是看到他又復露出這頹廢之極的神情，稍稍尋思已知緣故。
知道警報已經解除，立時又自興高采烈起來，
「呸，賤人，和小爺玩矜持，還死都不從……」
「趕緊的，身上所有錢，可別讓我等急了……」
得意了一陣，終是對他這要和自己同歸於盡的勇氣有些佩服，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暗想道，「這人雖然裝逼得很，但也算有些血性。況且有意無意也好，對我總是有救命之恩，若再去羞辱可就無趣了。」
尋思定當，就正色道，「廢話我就不說了，你帶著機甲離開吧，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只要你三百萬……」
詩酒淳聽了一愣，「當真？」
「當真，我以我人格保證！」
唐楓斬釘截鐵回道。
這樣一部殘破的訓練機甲最多只能賣個150萬，要這頭肥羊150萬換他一條命倒不算十分虧本。
還人情債歸還人情債，卻是不能影響做生意滴。
「你這賤人有叉叉人格……」
唐楓若是不說人格還好，一說立刻就讓詩酒淳當場翻臉，毫不猶豫地拒絕。
一邊破口大罵之間，雙手又自開動，伸向操作系統一陣辟里啪啦輸入指令。
讓他相信這賤人的人品顯然沒任何可能。
這比讓他相信金谷寺的長老偷看成人小電影還難上許多。
自己若是相信他而束手就擒的話，只會立刻就被這賤人牽去菊市掛牌賣臀。
沒自爆系統並不代表不能自殺。
機甲上還有一隻殘破的金屬拳頭。
這隻金屬拳頭雖因撞擊損壞了大部分部件，但要砸碎操作艙來完成自殺並不困難。
一陣吱吱作響，那殘破的金屬拳頭雖好似隨時都會散架，卻是十分忠實地按著詩酒淳的指令，緩緩移到了機甲操作艙之上。
「當我腦殘啊，你這鄉巴佬，這樣也想騙我……」
瞳孔內那金屬拳頭已越來越大，但他已無所畏懼。
怒罵之後，臉上反是露出一絲解脫的輕鬆。
「這是何苦……」
唐楓知道自己的溝通能力一直都是弱項，覺得十分無奈，只好放棄了這勸說之舉。
跟著手腳並用，一撐一點，已自縱身跳下了詩酒淳這紫色機甲。
復大吼了一聲，「彪哥，酒喝完沒？」
「打攪一下你喝酒的開心興頭，幫我告訴這裝逼傢伙，這次他也死不了！」
詩酒淳正自靜靜等死，聽了不禁一楞。
跟著就看到那塊藍色屏幕後猛然竄出了一部嶄新的機甲。瞬即之間已自撲到自己身前，跟著能量刀輕輕一揮。
當即將那緩緩落下的金屬拳頭連根斬斷。
一縱身，一揮刀，時間還沒超過半秒，已自解除了詩酒淳這自殺之舉。
動作淨利落，漂亮之極。
「兄弟，別的不說，你這眼睛可賊亮得很。我躲到屏幕後還以為你看不到……」
機甲操作艙裡，03學院的機甲訓練教官，仇彪眉飛色舞，對唐楓滿口稱讚。
來者正是在醫院裡曾經扯過自己脖子大吼大叫的那個粗人教官，仇彪。
他自醫院出來之後一直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一樣，回去琢磨了一陣方才明白了過來。
「老子天生勁大，次次那樣扯人脖子搖晃都將人搖壞，那個大夫那文弱個模樣，咋一點事都沒有的？」
他心下起疑，十分擔心唐楓這很對自己胃口的「好苗子」，實早自回到醫院附近暗中監視，後來看詩酒淳開著機甲追趕唐楓，慌忙回去開了一部機甲前來救駕。
只是急急趕來之後，卻發現唐楓已大局在握，就躲到屏幕後面自行喝酒開心。
復是一把拎起詩酒淳那部殘破的機甲，一陣左搖右晃。
「哇哈哈哈，大夫，我兄弟說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
「什麼世道，連自殺都不給……」
悲憤之極的詩酒淳連番兩次自了竟都無果，直覺人生最悲莫過如此，再也支持不住，雙眼一翻，十分乾脆的直接暈了過去。
這反是嚇了唐楓一跳，「彪哥小心點，小心點，千萬別將這頭肥羊搖死了……」
「三百萬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