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手速測試
測試過程相當的輕鬆，時間還不到30秒，唐楓已自拉動了160個陀螺。
以唐門暗器訓練之法，又加了他精心調製的補藥作弊，不輕鬆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他雙手復帶出一道虛影，似幻似真，如電如光，在一堆陀螺之間飛舞自如，催動它們旋轉不停。
系統那冰冷的電子合成聲音自動報出他的成績，「160個！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加油，希望你能把這一驕傲的成績保持到測試結束！」
新兵們正自等著看他出糗，那曾想到這呆頭呆腦的傢伙竟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禁呆立當場。雙眼盡自發直，齊齊望向他那雙手所拉出的層層光影。
這鄉巴佬真的超越了仇教官當年的成績。
而且看他神色十分地輕鬆，只怕還有些餘力。
時間緩緩前行，160個陀螺持續旋轉不停，並沒因為唐楓十分不佳的氣質而停止下來。
不出意外他們已是輸定。
這次他們可是長見識了。
高手，原來也可以是一身養豬佬氣質之人。
火腿腸真的跳舞了……
測試儀上，唐楓點、挑、彈、抹等各種指法交融貫通，飛灑自如，十指盡情開張閉合，極盡撩撥之能事，勾引得那些陀螺滴溜溜轉個不停。
火腿腸不只跳舞，而且還跳的是最淫最蕩，香艷絕倫的鋼管舞。
若非擔心干擾了他的測試，這幫新兵們早自興奮喧嘩起來。
輸錢是小事，能結交個高手才是大事！
他們並沒對唐楓誘自己賭博之事而生氣。反是大覺後悔，為何自己憑沒眼光，沒看出這頭土騾原來竟是匹黑馬，不輸多點錢出去。
仇教官早自大樂，一邊摸著自己額頭一邊想道：「真他娘的帶勁，比老子當年還強！沒想到這次摸底摸出個好傢伙，得，以後可要重點培養才行，要不可就浪費了！」
「重點培訓」自然是把唐楓當成帝國王八蛋狠狠教訓的意思。他現在的成績早已超過160個，要「重點培訓」唐楓，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腦瓜子也管用，套起錢來賊狠，這個星期可白幹了！」
他亦自看出唐楓設套下賭的伎倆，卻是生性豪爽，並沒放在心上。反是唐楓這江湖習氣，讓他回憶起自己吃軍糧之前那段在**廝混，討生活的過去。這讓他更是覺得這混蛋十分對自己胃口。
開心之餘覺得喉嚨有些乾燥難受，就取出貼身私藏的好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他們盡自開心、興奮，卻是沒人留意到，正自大出風頭的唐楓臉上忽自微微變了變色。
開始測試之時輕鬆的神情忽然之間變得有幾分凝重，跟著身體竟連續微微顫抖了幾次。
一絲微微紫芒忽自他瞳孔中閃耀不停，跟著額頭亦自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該死的，怎麼才修煉了三年就要突破了……」
正自耍帥的唐楓心裡暗暗叫苦。
剛剛那些外相，正是唐門秘傳心法，《紫瞳》即將破關進入第二層的朕兆。
他千算萬算，卻偏偏沒算到，自己苦修了三年的內功，因受那兩粒大補藥丸的刺激，竟忽自功行圓滿，要在這時突破。
「大哥，我現在正在努力賺錢拼生活啊……」
這淘氣之極的唐門心法，上輩子把他玩到自爆，沒想到現在竟又忽自提前降臨，要壞他籌集「助學金」的大計。
這本是天大的好事，因為有了一次生死經驗，現在已有很大的把握可以順利闖關了。
只要能順利突破到第二層，不只和人幹架更威風，逃命輕功亦能再次提升不小，和啟航星被聯邦警署追得狼狽不堪的生活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只是這很幸福的好事，卻偏偏出現在他正在算計那群羊沽的生活費之時。
出現在他籌集助學金之時。
現在賭鬥正自最關鍵之時，眼看測試已接近尾聲，這讓他如何能靜心下來調息運功。
他現在囊中羞澀，身上只有幾千聯邦幣，若是輸了的話，又那裡掏得出那十萬來填債。
唐門做買賣可以智取，亦可以力拼，但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失信於人。
這不只是唐門第一原則，亦是唐門能屹立千年最主要的原因。
要在高手輩出的中原武林生存千年，單單憑那些暗器和毒藥是不行的，還因為唐門一向講信用，錢一到賬就管殺包埋，從無賴賬之事發生過。
本來他根本無需借助藥物來作弊，單單憑唐門暗器密技，他的手速完全可以達到這160個的成績，正是因自己空手套白狼，又加上以前沒接觸過手速測試儀，所以要加多重保險。卻萬萬沒想到弄巧成拙，吃補品吃出了問題。
吃出了大大的問題。
無奈歸無奈，卻是天地之道不可逆，功行圓滿自然水到渠成，他體內週身經脈忽自一陣急漲急收，一身真氣瞬即齊齊湧向丹田，跟著自成龍虎糾纏之相，在丹田之上活潑潑園轉不停。
《紫瞳》心法以妖靈入武道，是他祖先自漢五禽戲靈機一觸而來，雖是修煉之時要以劇毒為輔，但亦和中原武林所有修煉法門大同小異，只是更偏重天人合一之道，十分講究縱情任性，活潑自然。如此才能生機自來，園轉自如。
只是他這時候又如何能任性縱情？
又怎能活潑自然得起來？
測試儀上，已有二十幾個陀螺開始減慢旋轉速度。
而現在離測試結束還有十秒左右的時間。
更為要命的是，這時他身體竟自失去控制，跟著手速漸漸慢了下來。
「唐門列祖列宗在上，求你們千萬保佑我這一次啊！」
他可憐兮兮祈禱。
亦只能可憐兮兮地祈禱了。
「輸了你，我輸了全部……」
測試儀的隨機音樂播放器剛好跳到復古經典情歌，很不給他面子滴播放那英的那首《願賭服輸》
「喂，你就不能播放點金剛經什麼的，要不，就放點吉祥點的啊……」
這讓正自祈禱中的他一陣無語。
「咋測試到一身冒煙哩？？？……」
正自圍觀高手的聊友群一陣好奇，為眼前奇景一起小聲尖叫。
內陰而外陽，唐楓丹田內清淨冷寂一片，體表溫度亦自行飆升，週身蒸汽騰騰而上，形成一陣仙風道骨也似的白煙。
不明真相的聊友繼續灌水，
「哇，這情形太激情了！火速拍照留念……」
「是啊是啊，帥呆了，這些白煙一定是測試儀為了襯托高手的俊美形象，而新開發出的功能，這難得的情景可千萬不要錯過，難得的人生回憶哦！！！……」
他們那裡知道古地球內功這回事，紛紛擺出各種浦士拍照留影。
一定要給自己留下這一刻精彩美好的人生記憶片段。
「這新功能不錯，連雙眼都照得閃閃發光！紅紅紫紫地很好看！」
仇教官眼尖，看到唐楓眼中不時閃耀的紫芒，當即拍腿大讚。
「連列祖列宗都不鳥我了……」
唐楓盡自祈禱，卻是沒任何奇跡發生，反是情急之下身體更覺失去控制，雙手變得越發僵硬，跟著緩緩停了下來。
體內丹田之上那些旋轉的真氣更是一陣顫動，似隨時都會崩潰。
隨時都有可能步他上輩子走火入魔的萬劫不復之路。
不只賭鬥已是輸定，而且現在體內運功的形勢亦是危如累卵，千鈞一髮。
眼看還有五六秒的時間測試放能結束，但二十多個陀螺已自停止了轉動。
眼看自己就要失敗，即將成為史上第一個玩單片機玩到自爆之人，他終於發飆了。
「***，大不了再投胎一次！」
這一瞬間，他忽自想起了自己老爸，想起了那個單純的文特，想起了那個笨笨美女卡娜。
這三個人都是讓他心裡感到有點酸酸的，卻都在關鍵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悲壯。
「我就是再爆一次，也絕不丟我唐門子弟的臉。」
他內心無比憤怒地吼道。
他現在有點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果斷的選擇。
正如他上輩子老爸，唐欽佩時常對他說的，「很多時候，心裡的一些執著，是比命更重要的東西。做人，死就死了，卻不能輸！」
跟著深呼了一口氣，決絕無比地逆轉唐門心法，將丹田上正隨時可能崩潰的真氣強行返運至雙手。
痛……
無盡地痛……
他週身經脈頓時傳來如無數小刀同時切割一樣的極痛……
《紫瞳》心法以妖入道，必須以劇毒為輔來修煉，現在他這一逆行，體內那些劇毒頓時反噬上來，其中極痛又如何能用筆墨可以形容萬一。
妖若得道化人，其中碎體重造之極痛，又怎麼能為人類理解？
他強忍著這極痛，哆哆嗦嗦地自身上掏出一把銀針，又自猛吸了一口氣，跟著向那二十幾個陀螺已自停止旋轉的陀螺激射而出。
死就死，卻不能輸。
這有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後一次的暗器施射相當完美，銀針均準確無誤地按各自方向射中陀螺的切點處。
一陣叮叮響聲中，那二十幾個陀螺受這外力催動，又自緩緩開始了旋轉。
滴滴滴幾聲電子混合音傳來，一分鐘的測試時間終於結束。
冰冷的電子合成聲音說道，「恭喜你，尊貴的測試者，你這次手速測試成績為158個。這是個讓人驕傲的成績，能否紀錄下你的名字，讓我能分享你的榮譽？」
唐楓七竅已自滲出細細血流，雙眼混沌一片。他模模糊糊之中聽到這祝賀聲音，大覺開心，就強力支撐著起自己身體，轉臉向著所有圍觀的新兵，用週身最後一絲力氣輕輕說道!
「我贏了！！！」
跟著雙眼一黑，悲壯無比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