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助學金」
第二天不用操練，而要進行手速測定。
教官讓這幫新兵們跑了十圈操場之後，就把他們帶進了手速測驗室。
「今天先摸摸你們的底，有蛋沒蛋只有測試了才知道，我不認識字，你們那些資料我看不懂。」
教官有些鬱悶地坦露了自己文盲的真相，就打開了手速檢查儀。
跟著又復吼了一聲，「列隊。」
這是一個普通的三維測試儀，系統會自動生成許多陀螺，測試者不只要拉動它們開始旋轉，而且還要不停用手指撥動它們，以維持它們旋轉的繼續。
以一分鐘內有多少個陀螺繼續旋轉為成績。
因為這些陀螺的大小和運轉方向各自不同，復加上互相之間的距離非常小，落指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則就會碰撞到其它的陀螺。
不只考驗測試者手指的靈活性和眼力，還很考驗他們的判斷力。
對自己手速的判斷力不夠，開始之時拉動過多或者過少陀螺都會嚴重影響成績。
120個以上為及格，相當普通機甲師二十動的手速。
150個以上則是良好，相當中級機甲師三十動的手速。
而180個以上的成績，則就相當高級機甲師三十五動以上的手速了。
待得他們都陣列齊整之後，教官吼道，「都給我醒點神，準備測試！！」
只是看到這些新兵們許多都是氣喘喘的模樣，他顯然對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十分不滿，又自怒喝道，「才跑十圈就成這丟人樣了，測試完之後要是發現有混進來的垃圾，老子先打死再送回家！」
「都他娘的是鱉蛋。」
03聯邦陸軍學院為當世六大機甲研究基地，自難免有許多人撞破頭皮想擠進來，所以各種作弊手法層出不窮。就連學院的保安已在黑市起到50萬身價，何況在這些新兵們的推薦上做文章。
教官本是戰場中廝拼出來的好漢，是個血性之人。加上文化不高，實已受夠了廢物戰友和無能長官之氣，所以對敵後這些齷齪之事一向都十分的憤怒。
士可殺不可辱，「打死」不怕，「鱉蛋」兩字卻太過傷自尊。
新兵們雖難免有些水分，但大部分都是實打實的優秀人才，都是靠自己的天賦和表現被推薦而來，聽教官如此說心裡大為不服，有膽大的當即起哄，「教官，我們絕不是垃圾！更不是鱉蛋。」
「請教官收回鱉蛋兩個字！」
「教官，有本事你報出你當年測試的成績……」
「是啊，看看到底誰才是鱉蛋……」
唐楓正自窮極無聊，看到這些新兵們的氣憤微微一怔，想來時因為昨天這個教官讓自己難堪的緣故，立刻就加入了鼓噪團隊。
「教官不是鱉蛋！是……」
只是讓他有點鬱悶的是，這些精英們顯然智商都非常不錯，待得起頭之後，竟瞬即齊
齊停聲，跟著非常嚴肅地目視前方。
他才剛剛開口，已變成最後一個出聲之人。
跟著就看到教官一對啞鈴也似的雙眼正自瞪著自己。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無奈地降低聲調，跟著將「騷屁」兩個字硬生生吞回了肚子。
一眾新兵們強自蹦緊神經，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笑出來！
「又是你啊！」教官早已將他拉黑置頂，瞬即認出這個「天才」。
他雖然魯直，但卻不是蠢笨之人。唐楓昨天雖然被重罰，但似乎並沒受到什麼影響，復加上今天又自跑了十圈，卻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這讓他心裡有些詫異，覺得這個「天才」有些不簡單。
似乎應該是有蛋蛋之人。
所以，他這次難得地沒有處罰唐楓這犯上之舉。
他在唐楓身前站定，跟著說道，「我叫仇彪，當年參軍時候測試成績151，你可以去509特種機甲部隊查下！」
這是剛好達到中級機甲師的成績。
這些新兵們聽了頓時一陣騷動，跟著紛紛用熱切的目光望向這個叫仇彪的教官。
他們雖知能作教官之人的實力定當不凡，卻沒想到這個教官才剛參軍之時竟已達到中級機甲師的實力了。
畢竟，尋常之人要達到初級機甲師的水平已十分不易，而中級機甲師則更是難上加難。
帝國和聯邦的總人口已接近萬億，但兩國加起來的中級機甲師卻還不足千萬人。
這也意味著，一個中級機甲師已屬十萬人之選了。
新兵們雖都是優秀人才，但自問現在卻沒把握達到他當年的成績。
這個教官雖是個文盲，卻顯然是十分牛氣的文盲。
一個很能打很能打的牛氣文盲。
很能打的教官跟著拍了拍唐楓的肩膀，「我喜歡有種的人！有種的人才帶勁！」
「老子看不起垃圾，就喜歡帶勁的！你們不服我說你們是垃圾，都是有種的。我很高興！」
復走到隊列之前，對所有新兵吼道，「我書讀得少，不咋會說話，只會在前線和帝國雜種玩命。但我知道，一上戰場，有實力才能照顧好兄弟們，才能殺多幾個帝國人。」
「嘿嘿，你們到底是不是鱉蛋，等下測試完了就知道了！你們要都有種，今天晚上我就請你們去喝酒，要是全都是鱉蛋，我就打到你們蛋黃都流出來！」
即使人類已經發展到星際移民時代，但喝酒這古地球的交友方式，依然最受男人們認可。
仇教官不只很能打，也是個豪爽之人。
一干新兵們頓時興奮起來，齊刷刷地應道。
「謝謝仇教官！」
「你就準備著掏腰包吧！」
齊刷刷的聲音之後，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忽自大聲說道，
「教官，我有個想法，要是我們中有人能超過你當年成績，是不是帶點綵頭什麼的？」
不和諧的聲音自然是唐楓所發。
他現在窮得發慌，早將自己「助學金」的主意打到這些新兵們身上，所以有剛剛被他們群陰的示弱之舉。現在聽到仇教練說「掏腰包」這三個字，忽自想到了一個主意，不禁心下大樂。
「乖乖不得了，一群綿羊咩咩叫！」
這些新兵們，可不正是排隊給自己募捐「助學金」的小綿羊！
以唐門接發暗器的難度，這手速測試對他絲毫沒什麼難度。
唐門即使最初級的「漫天飛雨」，就要求在一秒之內，雙手用十種不同力道，五種手法發出三十六枚銀針。
更何況接暗器的訓練更是考驗雙手的靈活和眼光。
他前生那些叔叔伯伯們，不只發出的暗器快慢輕重各有其別，而且還有許多旋轉的，爆炸的，閃光的，帶電的，有酸有麻有癢有痛，各種精彩不一而足。他雖因內功修為不夠而時常慘被插成豪豬，但覺得自己要超越教官當年的成績，卻顯然沒什麼問題。
而且，以他在醫學上的天賦，靠藥物提升下功力，小小作弊下下並非難事。
這些藥物保證是尿檢陰性，無絲毫副作用的超級補品。
他雙眼滴溜溜轉了幾圈，跟著揚聲說道，「要是我們中沒有人能超過你，我輸100聯邦幣給你！」
說完自身上掏出100聯邦幣。臉上很自然地露出一片激昂之色！
他自然不會只賭這區區一百塊，這不過是個表示開場的象徵性數額。
這些綿羊都是各地優秀人才，並不容易上套，要他們排隊籌集「助學金」，得慢慢來。
「賭不賭？我就不相信，我們就沒有一個人能超過你當年的成績！」
他繼續大聲刺激。
一群新兵們見此愕然。
他們沒想到這個在昨天被罰的倒霉蛋，竟有如此出人意表之舉。
不知他這底氣從何而來。
復看到他一臉的悠閒，心裡不禁同時湧現出一個疑問，「這人自信滿滿的，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卻是瞬即排除。
因為唐楓這呆頭呆腦的土著氣質，又加上剛剛被群陰了一次，無論如何難以和他們心目裡威風凜凜，英俊瀟灑的高手劃上個等號。
要他們相信唐楓是高手，簡直比讓他們相信火腿腸會跳舞還困難上許多。
若是這傻蛋能是高手，他們不如改行都去養豬得了。
仇教練一直為自己溝通能力犯愁，見此頓時眼前一亮，心想，「咋我就這樣笨哩，怎麼就沒想到用綵頭來刺激下這幫娘娘腔們的氣氛。他***，這不就是老大時常叮囑我，來到首都星要和大傢伙們打成一片的法門！」
他對唐楓越覺欣賞，覺得這人不只可能是有蛋蛋的，而且腦瓜子似乎也很不錯。
聯邦雖有軍規禁止士兵們聚眾賭博，但這畢竟只是和平時候約束士兵們擾民之舉。現在正和帝國打得不可開交，前方將士們本就天天拿自己生命去和天賭和地賭，有那個軍官會吃飽沒事做，對自己一幫愛將們這些難得的樂趣樂多管閒事？
他本是個魯直廝殺漢，泡妞不行，吹牛沒戲，看電影更是摔凳子罵娘。種種聲色犬馬，一切娛樂和他絕緣，自是喜極賭博這玩意了。所以唐楓這賭綵頭提議大合他的胃口，眼光掃了幾下，竟覺得這傢伙變得英俊了許多，若非現在在教訓這些娘娘兵，早自拉他出去喝個痛快了。
他哈哈大笑了幾聲，自身上掏出一疊鈔票，「老子最喜歡賭綵頭了，只是你這一百塊太寒酸了，連買瓶好點的酒都不夠！你們要是有人能超我當年的成績，我這錢就是你的！」
「我不要你這點錢，要是你們輸了的話，你就給老子跑100圈！」
這教官不只很能打，而且十分的豪爽。
這讓唐楓亦自有些心折，一時不禁有些猶豫，「這個人倒是條漢子，到底要不要他這三萬呢？」尋思之間拿不定主意，就先放在一邊。跟著說道，「賭定你了，只是，只我們賭可沒什麼意思！」
「我加多十萬，輸了我照樣跑一百圈！」
他話鋒一轉，續而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對一群新兵們大聲說道，「仇教官說你們鱉蛋我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實話不瞞你們，我有自信能超越教官當年的成績……」
很多時候，話是不用全說出來的。
他臉上神色已經告訴這些新兵們，「你們不敢賭的話就是鱉蛋。」
不出他的所料，一群「小綿羊」受到他這刺激當即爆發。
「這鄉巴佬想錢想瘋了，大傢伙用錢壓死他……」
「對，爆他菊，早看他這賤人樣不順了，我壓五千他輸……」
「一萬！我不只要贏他錢，等下這傻蛋跑圈圈還要給他加油！」
「哈哈，說得好，我賭八千，贏到他的錢我也不要，全拿來晚上喝酒！」
「就是就是，仇教官，這傢伙想給你省錢來著，你可千萬莫小氣，我賭兩萬了！」
「……」
自然是賭了面對他如此張狂的挑釁，這些新兵們不待教官開口，已自在一片冷嘲熱諷中紛紛投注，沒有絲毫猶豫，一擁而上壓了他輸。
三千五千，一萬兩萬均有，紛紛掏出一疊疊鈔票放至教官手裡，一下就已超過了二十萬的數額。
一副一定要把這賤人壓垮壓死的模樣。
群情洶湧之間，卻似乎沒人留意到，唐楓根本沒有從身上掏出自己所答應的十萬賭本。
他現在一貧如洗，身上又那來這十萬銀。
「這群羊寶寶們都聰明哩，又來裝憤怒暈教官。」
這賤人一邊玩空手套白狼，一邊心下尋思，跟著偷偷取出兩粒丹藥吞之下肚，暗自調息運功，將其藥力緩緩催化，谷入週身經脈之內。
這幫新兵們貌似群情洶湧，實則個個都精明過鬼，他們雖自不信唐楓是高手，但亦已留意他昨天超負荷修煉能如此快恢復的古怪，萬一輸了，不過就當花點小錢和他這高手結交，若是贏了，更是湊教官的興頭，這是無論如何都划算得過來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自無人去揭穿他這無本而博的霸王之賭而敗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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