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賭局結束後,我輝少定要收了你做我女人!眼下先挫挫松田一郎的銳氣。這松田本來是輝少的大舅子,井水不犯河水,還算關係不錯攀得上的親戚,今兒個松田一來,又砸他如騷兒的場,又看他小昭樂子眼神不善,(輝少現下已經把樂子當成自己女人了),說也是,他輝少要得到的女人哪個得不到?心裡頓沒了好感,於是想順風推舟,讓他大舅子知難而退算了,省得兩人難做。
這如騷兒可沒輝少那麼客氣,人家來搶的是她的地盤,鬧事她心裡本就憋了一口氣,無處發,一邊跟輝少打情章,一邊堵死了下家小昭樂子的路,又看輝少這樣子就是看上那日本妞,於是堵得更凶。
小昭樂子打什麼牌她就打什麼牌。輝少要萬子她就放萬子,幾圈下來,倒也贏了七七八八。輝少心思轉得塊,門面怎麼能倒了,哪裡容得這小女人胡鬧,朝如騷兒輕哼一聲,那騷兒便乖乖不敢做聲了。
眼下幾圈過去了,這一訂一訟的局面持續了好久,桌面的籌碼來來回回好幾輪圈。輝少明顯的優勢還是凸顯得淋漓盡致。
戰況還在繼續。
這松田一郎畢竟是混黑幫的候,他的賭術絕對是撐得起場面的,似乎也懂得點門路,玩起來自然也遊走自如。洗牌的時候手勁大,也方便打散牌面。小昭樂子自然絕技傍身,識得牌,從頭到尾沒放過銃,自然也能穩守城池。待運氣和實力兩方打平後,贏的自然就是心理戰,看誰的心理素質更勝一籌。這點倒是從來不用擔心輝少會應付不來,但凡處事圓滑,自執一套,且能在眾多勢力群中游刃有餘如韋小寶者的人,心理運用能力必定超凡。想這輝少就是能力灑脫之人。何況和雁奴過招幾次,心裡有了底唱出了譜兒,更是信心倍增,在他輝少字典裡,壓根沒有輸和投降這種詞彙的存在,更何況他何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痞樣,要說隱藏點真心思別人還真看不大出來。
現在四家各懷心思,眾看客也聚精會神,桌上場子裡除了麻將間婆娑的摩擦聲之外一片鴉雀無聲。
輝少:這個小昭樂子在頭髮,和服裡起碼可以藏二三十張牌,抽東南西北換位子以後松田一郎坐小昭樂子的下家,兩人暗通款曲的話,那還不是如魚得水。
輝少眼神銳利,自己又是東家,誓定要成為這局的正宮。雁奴其實本意只要輝少上場穩住局勢,不輸便可,可男人好強之心一來,就想要贏。
松田左手握拳朝小昭樂子打了一個手勢,樂子便打了了9萬,松田三四五條二三四五六七筒八萬暗槓白板三章單吊九萬,門清獨獨白板四番。
輝少:聽雁奴說他落了汗,知道我單吊八萬,兩家又在送牌洞,哼,我就偏不受好牌誘惑,先打旺再說。於是單吊六萬拆對打五萬。(那個時候的7張也就是台灣牌跟3張廣東牌異曲同工,故正式對弈中往往會輪流替換打法,現在大家看到的番數算法其實是台灣牌)
小昭樂子一驚,印象中他是有五萬一對而打了出來,以為輝少不做萬子牌,便打了六萬。
輝少:「門清獨獨樟眼四番。」他好笑地看看一臉悔恨的小昭樂子,雖說這丫頭是失誤放銃給他輝少,但表情也太認真了,好像五雷轟頂一樣的害怕表情,然後又恢復平靜,面無表情。這雌兒,肯定想的不是牌面上的事兒,不知壓力來源什麼。便道:「如姐還剩的籌碼不多了,不如我們最後一局,籌碼最多的兩人繼續下場項目的比賽,以真憑實學,全力以赴。誰都不偷龍轉鳳,如何。」
這話雖是對著門前三家說,但輝少的眼睛是對著小昭樂子的,這話意明顯,有心人一點便通。樂子感激的看著輝少,砸別人場子,有些手腳畢竟自己也不齒,但礙於沒法向松田交代,硬逼著自己要贏。
「沒問題」
清脆的洗牌聲,和桌面的碰撞,所有牌被打散到桌面各個角落。
輝少:立起一爛牌,好運連著來。「九萬」
小昭樂子:「九萬」
輝少:一個摸穿我的牌,另一個誅我,怎麼贏?環視一周後,於是放倒自己的牌,反正追不上,不如做十三ど。「七萬,一筒,三條,四條」
松田:他幹什麼呢,牌打得這麼散爛,難道想做十三ど?「東」
如騷兒:「東」
現在另外兩家都在全力誅下家。
輝少:「四萬」
小昭樂子:「四萬」
松田:「紅中」
如騷兒:「紅中」
輝少:「五筒」
小昭樂子:「五筒」
松田:「白板」
如騷兒:「白板」
輝少:「三條」
小昭樂子:「三條」
松田:「發財」
如騷兒:「發財」
裁判:「對不起如小姐,你這只不是發財,是花!」
如騷兒:「對啊,那什麼意思啊?」
裁判:「就是你小相公了!」
一個小鬧劇插曲。
如騷兒是基本出局了,接下來三家爭鳴。
如騷兒:「七萬」
松田:「上」
小昭樂子:「碰」
松田:「你傻啦」
小昭樂子:「碰張牌而已,威脅不到你的牌面。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去賭,南風」
松田:看牌面輝少是單吊北,我手裡邊兒兩張北,桌上有張北,樂子又不知道在想什麼,除非輝少能自己摸到絕章,算他本事!
但你說這幾百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還真讓輝少給碰到了,說不信他被財神爺照頂還真不行,他就偏偏自摸北做了十三ど。
這一局自然空了另兩家的籌碼,輝少和小昭樂子以平起平坐的籌碼數打和。按照先前輝少的說法,松田自然不甘心這麼就走人,既然輝少給了他另一個機會,自己是斷然不會放過的。「如姐,還是小昭樂子打陣,抽籤結果是梭哈,你這邊再派一個高手出來對弈吧。」這下輝少頭疼了,這運氣歸運氣,梭哈自己斷然是一點不懂的,自然不能上場。
輝少心裡嘀咕道:如騷兒手下那幾位仁兄的賭術還真是不敢恭維,雁奴這會兒拖的時間也忒久了還不回來,回去定好好罰她!
松田哪裡是省油的燈,剛剛差點輸了,心有餘悸,但這會兒已是早緩過神來了。他看如騷兒和輝少的臉色和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定是交不出人來,府中無能人。想到這裡松田一郎又得意萬分起來。日本武士道精神,莫名的自信,肯定自己最後能贏,何況有小昭樂子撐著。那既然麻將佔了優勢,為什麼不繼續比試麻將呢?一方面輝少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說好另行比試也不用佔別人這點便宜。再說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運氣上僥倖贏了人家賭王級別的人,畢竟自己也只是街頭小賭,上不了檯面,這種運氣沒得准,底氣不足啊。
松田一郎武士道精神又開始「發揚光大」了:「如姐,不是說你們賭場隨便那個能在梭哈上贏了我們小昭樂子的話,如姐賭場的事,如果不是你情願,我松田一郎對天發誓,絕口不提!」這其實是一句非常雙關的話,言下之意你這盤不跟我賭,我還是會像個蒼蠅一樣永不停止對你的窺欲。看樣子這小昭樂子最拿手的是梭哈,松田一郎一開始就藏了一手,本來可能以為用弱項對如騷兒的賭場那些人就綽綽有餘,沒想到碰到了輝少吃了羹,差點誤了大事。
小雲生氣的吼道:「你的發誓頂個屁,我們頭上的天同神都和你小日本的都不一樣,聽不懂日語,你回去拍拍屁股繼續你的崇拜不認賬能拿你怎樣!」
輝少聽了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這丫頭不止血性可愛,思維還非常額獨特說另類就太貶義了點。不止是輝少,在座的各位賭友們都聽的忍俊不禁。
可能是小雲的語速快了點,劈里啪啦一洩千里還帶點方言調調,松田一郎一下子還消化不了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小昭樂子更是對中文不在內行,只能和偉大的中國人做做基礎交流。
如騷兒心想還好你沒聽懂,否則臉又該臭烘烘了,當即便解釋道:「小姑娘是說剛經過一番激烈戰鬥想必松田先生和樂子小姐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讓東莊好好招待你們,接下來的局什麼時候都能開始,著的什麼急。」
松田一郎:「如果我想現在開始呢?立刻吧,沒有讓客人等荷官的道理,如姐說是吧。不是找不出來吧?」如騷兒心裡一顫,這日本人眼神深不見底,一股陰寒之氣空前壓抑。
「誰說這兒沒有拿得出手的人?」
一聲清脆柔美但不失為洪亮的女生響起,發聲用的力道不大,但卻讓在場的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抹倩影款款踏進富麗堂皇的中心賭場,火紅色的修身旗袍勾勒出女性最動人的曲線,旗袍上的裝飾閃動著各種流動的迷離色彩,前凸後翹,蛾眉細腰,眉宇間一股氣韻的隨意流露,柔媚、艷麗,說不出的嫵媚妖嬈讓人迷醉銷魂。好傢伙,這不是雁奴是誰?
這會兒輝少看的癡了,自己倒從來沒見過雁奴這番妖媚打扮,好大一會才從這勾魂動魄的美人身上回過神來。這不是別人,是他輝少的軍師和愛奴。雁奴蹬著香檳色的高跟鞋走向輝少。想整場子的賭徒都眼饞地看著她,頓生傲意,一把摟過美人兒在懷。「爺,奴來遲了,被耽擱了。」又嗲聲道「只是如姐太不夠意思,這種排場都不叫我韓北雁來湊湊熱鬧。」
韓北雁!韓北雁!她就是韓北雁!
人群中一下從鴉雀無聲變得沸騰無比。
「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賭神陳南風和賭王柳東風的聯手關門弟子。據以前傳聞是個女人的時候就很詫異了,沒想到還是如此的尤物!」
據說那賭神陳南風,人如其名,神龍見首不見尾,賭術高超,自出生懂事以來逢賭必贏,他先前還有兩位名震賭壇的高徒,賭俠劉乘風和賭聖周逸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玩賭術的人都得像風一樣,來的快去得快,動作更快更嫻熟。江湖傳聞他有一頭烏黑亮麗的抹著發油的二分頭,有幾個特殊性癖好:從不照相,在賭局時一定得吃巧克力。這韓北雁是他和賭王的關門弟子,自然此事在賭界曾經掀起過不小的風波,一般人都知道。賭王柳東風是他唯一一個棋逢對手的傳奇人物。據說年齡不詳,手法快如閃電,唯一輸過的也是賭神。那是知音遇面,相見恨晚。此人也是行事怪異,但風流灑脫,也有幾個特殊癖好:喜好吃齋念佛,易經周易之卦術。這兩位老人有一天突然消失了,據說采菊東籬下雲遊去了。那你說這兩人的合力關山之作賭後韓北雁的聲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可你說這個師承徒兒名還是徒兒借了師傅而揚名,可不得而知。應該說是雙方的一個雙贏局面,各自把承受傳世授業解惑雙方的聲明推到極致。你說孔子吧,要不是孔子七十二門生中英傑人林,做高官做的權傾朝野,小小的一尊儒術哪能統領中國幾千年,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也是有師傅沾光弟子之嫌。不管怎麼樣,這韓北雁是出名了。
其實早在雁奴走進大堂的時候便有些眼尖有眼光之人認出她來。
跟兩個怪人師傅長久,這雁奴自己也養成了不少怪癖。
在重大場合出賽或者露面,必然身穿這身艷紅旗袍,據說是經過佛堂開過光的,能辟邪招財。頭上叉幾根色彩斑斕的羽毛,略施脂粉,因為大紅旗袍上有朵用碎珍珠鑲成的瑰麗牡丹,手執一把檀香扇,上面繪有一隻鴻飛雁,因此江湖上人稱「花紅雁舞」。曾幾一度,賭後「花紅雁舞」的名聲甚至蓋過他的師兄賭俠和賭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