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唐 第四卷 天命神器 第五卷 九州風雷 第461章 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武攸寧渾身一陣冷:「這……這全是主帥的主意!與我無幹哪!」

    劉冕冷哼一聲:「武相公,你怎麼能這樣自欺欺人呢?你隨軍而來是幹什麼的?身為監軍,職責就在於斧正主帥的錯誤決定,代表朝廷對他的一切行為進行監督和糾察。超速更新最新小說章節*提供在線閱讀且不論你有嚴重的失職之罪,這其中恐怕也有你的參與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武攸寧慌急的大叫起來,「當時武懿宗下令殺俘屠民的事情,我全是後來才知情不信你可以問明!」

    一旁被綁得結實的明嚇得一彈,急忙搖頭:「問我作甚?我一個小小的隨軍司馬,不過是抄抄文書遞遞茶水。別問我、別問我。」

    「明,你這小人!」武攸寧怒了,指著他大罵道,「你整日整夜和武懿宗同吃同住,是他最親密的心腹,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向朝廷偽報戰功的奏章,也全是出自你的手筆!這樣機密的事情他都委託你幹,你還敢推說不知道?」

    明也有點嗦,可嘴巴仍是挺硬:「我……我的確便是不知道!恩帥曾經跟你說過什麼,沒說過什麼,我如何能夠知情?」

    「恩帥?」劉冕嘴一撇,冷笑,「這一聲恩帥叫得可真是甜哪。在朝堂上你叫人家梁王武三思為恩相,到軍隊裡你叫河內王武懿宗為恩帥。哪天我要把你關到羊圈裡試試,看你能不能叫出一聲『恩娘』來。」

    明嚇壞了,本來就白的臉現在已經毫無血色:「你……你什麼意思?你可別亂來!我好歹是個四品命官,又無大錯!」

    「你不正是信奉著『有奶便是娘』的真理麼?」劉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轉而又走到武攸寧身前蹲下,依舊將饅頭遞到他身前來:「武相公,我劉某人雖是個武夫,卻也心如明鏡恩怨分明。我向來便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你跟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雖是立場有別卻無什麼私人恩怨,我不會為難你。吃吧,無毒。」

    這一席話,明顯是說給旁邊的明聽地。他腦海裡馬上就想起了當日在瑤光殿裡囚禁劉冕時的情景,也想起了他當時扔下的狠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明嚇壞了。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廉恥,趴在地上就爬過來苦苦哀求:「劉將軍!劉大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我是混蛋,我該死,我狗眼看人低不認得真神,我是小人,我得志便猖狂冒犯了尊駕神顏,請大帥饒了我、饒了我吧?」

    劉冕眼睛一瞪滿副迷茫的神情:「武相公,明這是怎麼了,幹什麼呢?」

    武攸寧也極是不屑地呸了一口:「小人!」

    明急忙就在地上磕頭:「劉大帥,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從此以後我願意追隨在你左右,端茶倒水執鞭墜鐙,做牛做馬結草啣環也在所不辭啊!」

    「喲,真的?」劉冕一副『意外驚喜』的神情,摸了摸下巴道,「做牛做馬是吧,那你現在給我擠一杯牛奶出來。對,就在你自己身上擠。」

    「啊?」明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武攸寧居然也哈哈地大笑起來:「小人!小人!小人就該有如此下場!劉大帥,雖然你我是敵非友,但我你這麼做!就算是你不收拾他,本相也饒他不得!」

    明眼珠子一翻白,軟軟的就癱了下來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劉冕笑吟吟地道:「武相公,咱們不搭理這種小人。請用膳吧你可不要千萬介意這隻小小的饅頭呀。眼下蘭州城中缺糧,本帥一日三餐也是半個饅頭一碗白水。我想這你應該不會懷吧?當日,西征大軍的糧草都被一把火燒光了,又困守蘭州月餘。這四條腿的除了馬札,幾乎全被吃光了。」

    「啊?多謝多謝!」武攸寧也的確是餓壞了,雙眼放光嚥著口手,顫抖的接過饅頭來。

    一旁趴著的明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饅頭,哼哼唧唧的道:「我也要吃啊,賞點吃地吧……」

    劉冕笑道:「你不是說做牛做馬麼?這柴屋裡就有乾草,敞開肚皮吃吧,別客氣。」

    武攸寧附合的罵:「畜牲,本該如此!多謝劉將軍啊。本相……就失禮了!」言罷就大口的咬著饅頭吃起來,狼吞虎嚥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了,差點噎死。

    明絕望的趴在一邊,不動也叫喚了。

    劉冕等武攸寧吃完,還好心的叫人給他取來一杯茶水喝下。武攸寧感激涕零就差認劉冕作乾爹了。

    「武相公,正如你所說,雖然你我是敵非友,但站在朝廷的社稷的立場上,利益都該是一致的。」劉冕一本正經言詞灼灼的道,「西征州之敗,險些葬送我大周半壁江山,影響之惡劣,前所未有。這些姑且不論。只說你們被吐蕃俘虜,又被器弩悉弄送還給我。武相公可有想過這其中的蹊蹺?」

    「這……」武攸寧一心求活,這時也不得不順著劉冕地思路走,放下了對他的敵視,慢慢尋思了一陣道,「就請劉大帥明示吧!」

    「好,我說。」劉冕言辭肯切地道,「器弩悉弄心術之深,十分少見。他這條計策之歹毒,也是令人指。他霸佔過州,知道州的百姓對我大周恨之入骨,於是廣施恩惠收攏人心。現在,又退出州還我城池,其目地就是想讓州的百姓,成為他對付我軍地鷹犬。當然,本帥不可能會像武懿宗一樣,下令對州的百姓進行屠殺或鎮壓,只能對其進行安撫。

    但是,這樣的民憤,是能用些許言語或是糧食金錢能平得了的麼?」

    武攸寧也是混在朝堂的人精了,聽話聽音的本事固然不差。聽到這裡,他心裡一陣砰砰地狂跳,驚駭的看著劉冕壓低聲音道:「劉大帥的意思難道是說……除非是用那件非常之物,方能平下此番民憤?」

    劉冕雙眉緊鎖盯著武攸寧,緩緩的點頭:「是。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好像……也的確是如此……」武攸寧一陣陣地吸著冷

    劉冕趁熱打鐵道:「可是如果我劉某人那樣干了,皇帝那邊……」

    「是啊……」武攸寧也皺起眉頭來彷彿是在為劉冕擔心了,「皇帝那邊,如何說得過去?她老人家……可是容不得外人戧害自家親族的呀!」

    明在一旁雖是聽到了,卻是如同一條死豬全無反應,劉冕也就根本不顧忌他,直接道:「其實劉某人一人的榮辱存亡倒也沒什麼。怕就怕器弩悉弄的這招挑撥離間之計得逞後,我劉某人無法再在蘭州坐鎮,蘭州再度陷入一盤散沙,危機重現。河隴一帶雲波詭譎時局動盪,戰爭一觸即。只要我們稍有閃失或是犯錯,必然全盤皆輸。武相公,我劉某人知道自己並非是什麼救世之主,也不是不可或缺。可是現在,我地確不能離開蘭州,也不能死。」

    「是,劉大帥所言極是!你已是三軍之骨蘭州之魂,斷然不能出事。」武攸寧悶頭尋思了一陣,一咬牙道,「劉大帥若是信得過本相,就讓本相回朝,當面向皇帝澄清這一切。

    說明州之敗的前因後果,以及當前地局勢。我想,皇帝陛下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不信任我的!有我為大帥從旁勸諫,她老人家肯定會分明是非輕重,對劉大帥不予追究。」

    劉冕心中一喜:上鉤了,還真快!

    但他表面仍是一臉困惑和為難:「恐怕是難哪!其實本帥與武懿宗素無私人恩怨,完全沒有必要如何為難他。但是現在……哎,天怒人怨,國法軍紀難容了!武相公你有所不知,臨行之時皇帝陛下賜我臨機專斷之權,在國法與軍律的範圍內,我擁有先斬後奏之權。可是儘管這樣,我也不得不對那武懿宗投鼠忌器呀!畢竟,畢竟他是皇帝的親侄子!我劉某人再如何得寵蒙受聖恩得到重用,又蔫對皇帝陛下的親族揮刀屠刀?哎……一邊是百姓三軍之怒,與國法軍紀,一邊是皇帝陛下。我這,真是為難哪!」

    聽劉冕這麼一說,武攸寧知道自己活命的機會來了,急忙道:「劉大帥勿憂。本相何嘗也不是皇帝陛下的侄子?這一次奉命出征擔任監軍,不成想將事情辦砸演變到這般境地……哎!這要算起來,我也是死罪呀!既然劉大帥宅心仁厚恩待於我,本相又蔫能不知恩圖報回報劉大帥呀?只要劉大帥肯放我回去,我見了皇帝陛下,必然將事情辦得天衣無縫,替劉大將軍洗脫罪責!」

    劉冕挑眉一喜:這個武攸寧,果然也是一條老奸巨滑的傢伙!怕死了吧?怕死就將你堂兄武懿宗推上斷頭台,讓他替你把那一刀也挨了吧!我知道,你為了想讓自己活命,肯定會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把那武懿宗說何、如何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容誅,從而又將自己的過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再接下來,你當然不能讓武懿宗回朝與皇帝對質了。同時這邊呢,我劉某人將武懿宗地人頭一刀拿下。嗯,多麼天衣無縫的配合呀!

    武攸寧見劉冕半晌沒說話,急切的低聲道:「如何?劉大帥難道是信不過我?大帥你想想,本相要活命,那在皇帝面前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武懿宗的確是該死,就連皇帝也救他不得了。因為他犯的是民怒、國法、軍規,丟的是皇族的臉、壞的是社稷的根呀!只要我將這肚子的一番說辭擺到皇帝耳邊,恐怕她人家也會想要親手殺了武懿宗呀!」

    劉冕故作一副凜然正氣地神色:「你也不必添油加醋,就照事實來說便罷。我想,皇帝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定然會判斷個清濁出來。」

    武攸寧聞言大喜:「這、這麼說,大帥是願意放本相回去啦?」

    劉冕站起身來,一副為難的樣子還撓了撓頭:「再等等、等等。」

    「何時啊?」武攸寧急不可奈,想哭地心思都有了。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裡把玩,還真不是人過地日子。

    劉冕陡然轉身眼神灼灼的看著他:「今晚!」

    「啊?」武攸寧簡直大喜過望:「多謝、多謝大帥!」

    劉冕揚了一下手:「我說過了,我這人恩怨分明,從不仗勢欺人濫殺無辜。你也不必謝我什麼。你有罪還是沒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奪。至於武懿宗呢……我暫時地確是不能放他回朝。否則,這三軍將士和滿城百姓,恐怕就會把我當成武懿宗來撕成碎片。」

    「對對對,劉大帥果然是聰明過人,說得極對。」武攸寧那是一頓狂喜啊,終於是能活命了。而且他算是把劉冕話中的玄音聽出來了『你有罪還是沒罪,等你回了朝廷皇帝自有定奪』,言下之意不就是讓我去皇帝那裡竭盡所能的致武懿於死地而自救麼?哎呀,他說得對呀!雖然是敵非友立場不同,眼下利益卻是一致……

    劉冕看了一眼旁邊死屍一般的明撇撇嘴道:「至於這明嘛……」

    「明?哪個明?哦,劉大帥說的是行軍司馬明吧?」武攸寧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他呀,早在亂軍之中就陣亡了嘛!」

    「哦,原來如此。」劉冕微笑的點點頭轉身朝外走,「好好歇息吧武相公,養足了精神入夜便動身。」

    武攸寧感激涕零的聲音在門關上後慢慢隱去。劉冕將胡伯樂喚到一旁,吩咐他入夜之後弄輛馬車送武攸寧出城,務必小心謹慎不可走漏風聲,同時繼續嚴密看押武懿宗。

    而那個明嘛……劉冕的眼神史無前例的冷酷和惡毒:「扒光衣服割掉舌頭,綁緊了扔進羊圈。」

    回到後院居宅,劉冕將自己關在屋中連洛雲也不讓見。他手裡拿一把匕,慢慢的雕刻著死在瑤光殿的那個小兵杜四,和宮女賈氏的靈位,嘴角輕輕翹起自言自語:「刁難我、污辱我、跟著落井下石的欺負害我也就罷了,殺我的人還想泡我的妞……我說過的,會讓你付出代價。我也說過的,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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