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加婚宴喝醉了,酒醒後正在拚命碼字。放心,今天的更新不會少。大家多投點票謝謝!
兩天以後,武則天下令讓左千牛衛大將軍劉冕親自護送太平公主,前往乾陵拜祭先皇。劉冕即刻做準備,點起兩百鐵甲騎兵到臨波閣迎接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今天的造型可用光芒萬丈來形容。高高梳起的流雲髮髻,綴以薄片金紋的鳳尾頭飾;水紅宮紗低胸襦裙,左右各戴一套翡翠玉臂環。肌膚勝雪舉止雍容,一舉一動都凝聚了所有人的視線。
劉冕暗笑:這妖精,天底下沒有人比她更能出得廳堂又進入臥房了。大庭廣眾之下,當今流光溢彩華麗奪目;私底下與我相片時又那麼放蕩不羈勾魂奪魄。
武攸暨跟在她身邊,低眉順目小心恭順。雖是穿了一身緋色郡王袍,舉指神態卻更像一個隨身使喚的宦官。
太平公主一行人出了臨波閣來走到車駕前,武攸暨非常自覺的走到一匹空馬前,拱手而立請太平公主上車。
太平公主面帶雍容的微笑走到車前,劉冕拱手拜了一禮。太平公主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轉瞬一逝的瞬間她突然擠眉弄眼給劉冕作了個鬼臉,馬上又長聲肅然道:「劉冕,命你上車侍輦。劉冕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是——公主。」
太平公主走到車前。隨行宦官急忙取來特製地小木階擺到車前方便她踏上,還伸出一隻手來讓她執扶。太平公主揚了一下手:「閃開。有劉將軍在此侍輦,哪裡輪到你這小廝?」說罷,一雙鳳眼充滿挑釁和調笑的看向劉冕。
劉冕不動聲色走上前,抱拳拜了一禮然後伸出手來:「公主,請上車。」
太平公主方才露出些許微笑,不急不忙的抬腳上車。但是。她卻沒有去執劉冕伸上來的手,反而惡作劇的扶著劉冕的肩頭,彷彿挺吃力用力摁了摁他盔甲的肩頭護板,才慵懶地上了馬車。
馬車旁邊的千牛衛衛士,全是劉冕心腹。這時紛紛目視前方不敢朝這邊來看。武攸暨也是看得清楚,但也馬上低下頭來裝作不知。
劉冕心中暗自惱火:這小娘們越來越膽大了,大庭廣眾之下也敢這樣跟我親密接觸……看來得調教一下了。
太平公主上了車,回頭對著劉冕壞壞的一笑方才鑽進了車內。公主出行的馬車,不僅夠大,而且夠豪華。車子裡面簡直就像一間活動的豪華單間。進去之後有一道門可以合攏。這樣車廂與前面車伕之間就隔了一條小走廊似的空道,這就是馬車的廂閣。一般來說,侍輦的人就站在這廂閣裡,隨時聽候車廂裡的人使喚。
劉冕可不願意像一隻小白鼠似的憋在這個小廂閣裡。太平公主上車之後,劉冕將宦官邱大友扯了過來,對他瞟了一眼示意馬車:「上車。侍輦。」
邱大友面露苦色:「將軍……公主可是點地你侍輦。」
「少廢話,上!」劉冕不耐煩的扯了他一把。邱大友一個趔趄急忙鑽進了馬車。劉冕不等太平公主反應過來,一招手大聲道:「啟程!」
兩百鐵甲護送著太平公主的車駕。大張旗鼓的朝皇宮外走去。走了片刻太平公主將車窗拉開一道縫兒,對騎馬走在車邊的劉冕恨道:「死駝鳥,叫你侍輦居然敢抗命!我要誅你九族!」
太平公主說得挺小聲兒。馬車旁邊也只有劉冕一人騎馬緊跟。他不屑的冷笑一聲:「屁股不疼了?」
太平公主臉蛋兒一陣顫抖,咬著嘴唇將眼睛瞪到極大:「你等著你等著,一路上我不折騰死你!哼!」
劉冕一陣好笑:「你別太得意忘形了。你要記得,你夫君可是跟我們一起來地。你可要儉點一點。」
「呸!少跟我提那烏龜!」太平公主忿忿的拉起車窗,一個人躲到車廂裡生悶氣去了。邱大友蜷在車閣裡忐忑不安,時時對劉冕苦笑。劉冕反正是視而不見,悠然自得的騎著火猊,不急不忙地跟在馬車旁邊走著。如同出門踏青一般悠閒自得。
閉關許久的太平公主大打旗鼓出宮遠行。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從皇宮到出洛了城,一路上都有許多人圍觀看熱鬧。兩百鐵甲衛士開道。秩序一片井然。只是劉冕隱約聽到了一些百姓們地議論:
「太平公主哇!那就是太平公主的車駕!」
「可惜不能親眼見到她的尊容!」
「太平公主是什麼人,豈是你我能輕易見到的?據說她傾城傾國風華絕代,是我大唐的第一美女!」
「咦,那個走在車駕旁邊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鬼龍神將劉天官嗎?」
「對對、就是他!哎呀,今天真是不虛此行,一次看到兩位大唐現今最負盛名的角兒!」
「胡說什麼……你有見到太平公主了嗎?」
劉冕騎在馬上,感覺渾身上下都彆扭,有點哭笑不得。居然又一次這樣被人慘無人道圍觀。只不過前幾次是被塞在囚車裡穿街過巷,這一次卻是成了鮮花旁邊地綠葉。他心裡暗自惱火:一群癡漢,太平公主有什麼好看地?還不是一張嘴巴兩隻眼,掐她屁股也會喊。
太平公主卻彷彿是習慣了這樣的陣勢,悶得有點發慌地扯開車窗對劉冕道:「好無聊啊,陪我聊天。」
「哇——」道路兩旁圍觀地百姓發出一片驚呼。「太平公主!!」
一時間還發生了小小的騷動,有些人似乎還想擠上前來看個真切。
劉冕惱火的瞪了太平公主一眼:「縮回去!」
太平公主被駭了一跳,面露怒怨卻也聽話的拉起了車窗。劉冕勒馬停住調過馬頭,指手橫指對那片百姓大喝一聲:「大膽!找死!——」
那群人中多半是聽到消息後蜂擁而來的男子,想擠過來親眼見識一下太平公主的冠絕天下的容顏。這時突然看到一名猛將軍策馬而來、聽到憑空一聲殺氣十足地厲喝,嚇得一起驚叫一聲就要作鳥獸散,更有一些人驚慌的拜倒下來。口稱恕罪、恕罪
劉冕有點哭笑不得。也幸得現在是開放寬容的大唐,百姓們這樣圍觀皇家車駕並不是什麼希奇的事情,若不是快要發生騷動,劉冕也不至於這樣擺什麼威風嚇唬他們。放著是清朝那等奴性極重的時代,恐怕這些人輕則牢獄之災,運氣不好殺頭都夠格了。
劉冕也沒想為難這些普通的小百姓,冷哼了一聲策馬朝前而走。那些被嚇壞跪倒的百姓們心有餘悸的抬頭看一眼,見劉冕策馬走後方才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
這下倒好。劉冕騎馬所到之地,附近圍觀的百姓居然都自覺的拜倒下來。劉冕無奈地直搖頭:權力,這就是權力啊!
一路出城。太平公主沒再露頭。卻苦了街道兩旁的百姓,一路上跪倒一片。
終於出了洛陽城,劉冕方才鬆了一口氣,太平公主又露出頭來,故作鬱悶和疑惑的道:「出城了吧?哎喲,真是悶死人了!那些百姓怎麼了嘛。幹嘛要圍觀我的車駕?」
四下無人注意,劉冕不急不徐輕扔了一句:「還不是因為你這禍害?」
「胡說八道。長得漂亮也是我的錯嗎?」太平公主笑得挺得意,風情萬種的揚著眉毛挑起嘴角。「現在你知道了吧?天下有多少人傾慕本公主。」
劉冕冷笑:「關我屁事。」
「……」太平公主到嘴邊地話被堵了回來,銀牙一咬滿懷怒怨的瞪了劉冕一眼,恨恨的拉上了車窗。
劉冕暗自好笑。心道在我面前擺什麼臭譜。就算你是宇宙無敵地第一美人,還不是一樣被我摁倒在地掐過屁股?神氣個屁!
太平公主的車駕,一路上並沒有按例在公捨驛館停留。兩京之間建有幾座行宮,車駕多半停在了這些地方,享受超一流的國賓館待遇。這是武則天臨行時特意交待地。理由是太平公主此行,是代表皇室去祭拜先帝,屬於公派出行。
還有一些地方沒有行宮,那些地方州縣的官員可是嚇壞忙壞了。好些人出城十幾里來迎接。帶著官僚百姓們跪成長長的人龍。弄得劉冕和太平公主都有些煩不盛煩。卻又有點無計可施。
武則天的目的很明確。讓太平公主帶著准駙馬武攸暨大造聲勢的去祭拜先皇,就是有意造勢藉以宣告天下。太平公主馬上要嫁人了。這一路來的一個主要目的,便是做一做秀。
劉冕深知武則天地心意,一路上也特意大張旗鼓擺足了威風。在對待那些地方州縣官員時,也擺足了三品大將軍地官威。可憐那些地方州縣的小官小吏們,平常隨便見到個京城來地大官兒都要膽戰心驚,而且現在大唐武將地位高。一般的官吏都不敢招惹同級別的帶兵將軍。就更不用說是劉冕這樣名傳天下的大將軍、當前朝廷的紅人了。
於是,劉冕一路上也聽盡了好言奉誠,免不得也有一些人來攀交情、套關係。劉冕對這些人沒什麼興趣,除了敷衍客套其餘的廢話一律不談。還有一些人更絕。他們把自家養在閨上的寶貝女人當作了誘餌,想要極力拉攏劉冕。劉冕滿是不屑的暗自冷笑:如果能有太平公主漂亮,還還略有得商量。
結果所見多是庸脂俗粉。
太平公主得知後不忘報復打擊,大肆取笑劉冕也就只配得上那等貨色。
車駕本就走得挺慢。加上一路作秀走走停停,耽擱了足有半月方才到達長安境內。按照行程安排,長安也是個作秀地重要站點。於是,車駕進了長安城。
劉仁軌辭世後,留守長安的是宰相蘇良嗣與右玉鈐衛大將軍張虔勖。蘇良嗣前些日子奉詔去了洛陽辦事還參加過劉冕的燒尾宴,如今人在洛陽。因此張虔勖帶著長安的一乾兒官員們,出城十五里前大張旗鼓的來迎接太平公主寶駕。
太平公主探出頭來看了看前方。眉頭輕皺的對劉冕道:「到長安了?」
「嗯。」劉冕說道,「我們要進城歇兩日。」
「我不想去自己府上。」太平公主低眉略顯憂傷,「另挑個地方吧,隨便哪裡都行。」
「大慈恩寺好不好?全是白白胖胖的大和尚。」劉冕調笑一句,太平公主方才瞪他一眼略顯輕鬆地笑了一笑,縮回了車廂中。
車駕向前,張虔勖等人拱手跪於路邊,大聲喊諾恭迎太平公主寶駕。
劉冕騎在馬上打量張虔勖。這人就是現今武黨不多的軍中將領之一,曾經與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一起率大軍平定了李家皇室的叛亂。從那以後深得武則天寵幸,做到了三品大將軍留過西京長安。至少在長安這一畝三分地上混得風聲水起令人刮目相看了。
從品銜上講,劉冕與張虔勖平起平坐;從背景上比較,彷彿也相差不大,張虔勖的資歷更深,劉冕名望更足。
「誰是張虔勖?」劉冕騎在馬上頗為輕傲的喚了一聲。身為太平公主的隨行護送大將軍,這樣的場合可不能失了公主的范兒。得驕傲一點。
張虔勖小跑上前在劉冕馬前抱拳一拜:「末將張虔勖,前來參駕!」
「嗯——」劉冕鼻子里長長的哼了一聲,「公主有令。擺駕大明宮蓬萊殿。你帶人在前開道。」
「哦,大明宮蓬萊殿?」張虔勖有點愣愣的眨著眼睛,「公主不回自己府上嗎?」
「大膽。公主地事情還輪得到你來過問嗎?」劉冕厲喝一聲。「上前引路!」
張虔勖駭了一彈,急忙抱拳一拜:「末將失言,請劉將軍恕罪!」說罷就跑到路旁翻身上馬,帶領百官和兵馬甲在前引路去了。太平公主扯開車窗嘻嘻的笑:「好威風呀,劉大將軍。我太仰慕你了!」
「少廢話,縮洞裡去。」劉冕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太平公主不怒反笑,笑嘻嘻的拉起了車窗。
劉冕自己也是暗自好笑。這可真是有趣。我藉著太平公主的范兒到處欺負人。太平公主本身也要被我欺負……奇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車駕變得更加龐大顯眼。大搖大擺的開進了長安城。當初太平公主和薛紹,是被劉冕悄無聲息帶離長安地。如今大張旗鼓的回來,自然引人注目。長安城裡比洛陽城中更加人潮洶湧。張虔勖派了數千軍隊來維護朱雀大街的治安,車隊方才順利地進入了皇城之中。
武則天遷都之後,長安皇城中的太極宮和大明宮就無人居住了。若大的宮殿冷清得可以,只剩一些宮人們在時常打掃衛生。僅有一些留守大臣經常進出皇城辦理公務,留守在這裡地御林軍也成了守著清水衙門的散兵游勇。
進了皇城尤其是進了太極宮以後,車隊的人就不斷的減少。張虔勖都沒資格隨太平公主一起進宮來了。此時太平公主的車邊僅剩下了劉冕與一些宦官宮女,以及為數不多的近身侍衛。
太平公主將車窗完全打開,雙眼迷離的打量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宮殿,彷彿神思飛外。劉冕也沒去打擾她,任由她一個人出神。反正這宮裡也沒什麼人影了,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圍觀驚叫。
「好冷清啊……」太平公主長長地歎息一聲,輕輕皺了下眉頭道,「劉冕,為何讓我住到這世上最冷清地地方來?母后遷都後,大明宮裡還會有幾個人呢?」
「要不要我安排幾百個宮女宦官來陪你睡覺呢?」劉冕笑。
「不用了。」太平公主機警的回頭看了一眼,「那烏龜呢?」
劉冕道:「你沒下令,他哪敢進宮?如今整座長安皇城裡,就你最大了。」
「不管他。」太平公主突然欣喜地揚了一下眉毛,低聲道:「今晚,你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