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去一趟。」徐烈敲了敲葉玲的桌子，突然想到蘇建業一下提到的事，趁現在有時間，倒不妨去看看。
建業電腦的大賣場是在五星廣場附近，距離新恆星辦公的地方並不遠，兩人走行十幾分鐘就到了。來之前並沒有通知蘇建業，難得的是他這會正在店裡。
超刺耳的電鑽聲和錘擊聲遠遠的就聽見了，走進去後，更讓人有震耳欲聾的感覺。徐烈伸手跟蘇建業招呼了一聲，跨過堆放得毫無秩序的工具和材料，指著牆角正準備鋪上的鏡面問道：「你打算都這樣弄？」
「是啊。」蘇建業笑道：「主要是防盜。」
「防盜？」徐烈笑笑：「小心別人告你性騷擾。」
他見蘇建業一臉地不解，拉了一把葉玲：「葉子，那牆角有幾塊鋪好的，你過去站站。」
葉玲茫然地走到那裡，徐烈眼睛一亮，拍手笑道：「葉子你今天穿的是維尼熊的內褲，真是太可愛了！」
葉玲一怔，低頭望向地面的鏡面，尖叫一聲，雙手一前一後地夾著淡紫色裙擺，紅著臉跑了回來。
徐烈聳聳肩道：「你要全裝上鏡面地板，就必須在門口豎一個牌子『穿裙子的不得入內』，要不然人家進來了，還得提防有人偷窺，累！」
蘇建業只好叫住了正在安裝的工人，讓他們把裝好的幾塊都拆了，剩下的也不用裝了。
「我本來還以為這是個好辦法，誰知道成了衰主意。」蘇建業搖頭道。
「不但鏡面的不能裝，任何反光強的都不能裝……」徐烈笑道：「總要維護一下女性消費者的權宜嘛。」
「你看看別的地方還有什麼意見？」蘇建業一向佩服徐烈的眼光，他總能說出一些別人意想不到的門道。
「其實都還不錯……」徐烈打量著四周，牆面都用的小塊的鏡子拼成，頭頂是安置中央空調的純白色三合板，倒與後來的電腦城相差無幾，只是，好像還差點什麼。
徐烈琢磨了好一陣，才想起來：「電腦賣場，主要的特點就在賣場二字之上，如果像你這樣做的話，只是將品牌廠商簡單的聚合在一處，並沒有太大的特色。我倒有個建議，你可以在這裡……」
徐烈走到靠裡的位置，用腳在地上點了點，繼續說道：「往後的地方，採取類似超市的經營方式，用櫃檯把配件分開陳列。比如顯卡，單獨放一列，同一品牌的，又可以放在同一處的櫃檯裡。顧客挑選好後，直接到收銀台結賬即可。」
蘇建業點頭道：「辦法是好，不過我怕有人會進來偷……」
「你安排每一列兩三個業務員，櫃檯都上鎖，再在上面安裝十七八個的攝像裝置，要有人還能把東西偷掉，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徐烈含笑道。
蘇建業笑道：「也只能這樣了。」
「在設計方面，主要還是採用上回我說的簡約大膽的顏色為主。」徐烈往正在安裝貨架的木板上指著道：「顏色還是單調了一些，時尚些，更能吸引中高端的客戶。」
「時尚？」蘇建業對這個詞的理解可不夠。
「對，時尚。」徐烈掏出煙，點上：「時尚並不是說要花多少錢，費多少事，只要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區別與別人的風格，那就是時尚。」
徐烈走到一個正在刷油漆的工人跟前：「師傅，你這有白油漆嗎？有黑油漆嗎？」
工人愕然抬頭道：「都有。」
徐烈拿過還沒釘好的兩截圓木，遞到工人手上，說道：「能幫我把這木頭上，一根上黑色，一根上白色嗎？」
工人見蘇建業點頭，於是笑著接過道：「沒問題。」
「等他上好色後，就明白了。」徐烈笑道：「視覺是人與人交流的第一感官，也是第一區別性，所以才有一見鍾情之說。你要見到一美女，大家都會想著親近，你要見到一跟蛤蟆一樣的，你會有興趣嗎？那怎麼區別美女與蛤蟆呢？用眼睛看！」
徐烈興致很高，一張口就不想停：「當然，也要有一定的美感才行。要不然光區別了，把你區別到了差的那一類，那可讓人受不了。而最簡單的美感，就是對比。黑和白是兩種最極端的顏色，對比之下會產生一種奇異的反差效果。」
這時工人已將兩截圓木都塗好了顏色，徐烈戴上手套，把圓木舉起來，放在身前擺了一個叉，說道：「這是不是比你那一列單純的天藍色的貨架要更有吸引力？」
蘇建業和葉玲都在點頭。
徐烈把木頭放下後，說道：「純黑與純白只是最簡單的一種時尚對比色，還有其它的很多種，比如淡綠和純白、大紅和純白……我還是讓孫育英派一名室內設計師過來幫你打點一下。」
蘇建業聽了徐烈的論調後，覺得非常新奇，也不知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像這種類似的色彩搭配的流行，是在兩千年後才開始的，也是直到徐烈進了廣告公司後才學到的一些皮毛。
大賣場的設計蘇建業之前也徵詢了室內設計師的意見，那鏡子地面就是那位設計師的意見，徐烈聽說後，笑道：「室內設計師不懂營銷，才會提出這種意見。」
在電話裡徐烈和孫育英手下的設計師把大概的想法溝通了一遍，他開始還是有些難接受，後來被孫育英臭罵了一頓，才勉強接受了徐烈的觀點。
設計師過來是第二天的事了，當天蘇建業先中止了裝修施工，又到新恆星的辦公室坐了一陣，到中午由徐烈、張秋、張岑作陪，吃了頓便飯。以後建業和新恆星的重心都移動到了臨江，見面的機會多了，也就吃得不算太講究。
張秋、張岑對於建業的新商業模式還是很感興趣的，而且蘇建業又是徐烈的乾爹，再加上他征戰商海多年的老資格，兩人跟他說話都帶著一絲恭敬，反倒是徐烈的「沒大沒小」在兩人眼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行了，你們就別打聽了。」徐烈見兩人興致勃勃的樣子，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你們的錢全都投入了新恆星，沒錢你們窮打聽什麼勁。」
張秋和張岑互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在出資五千萬入股新恆星，單以兩人而論，剩下的資產確實不多了。即使明知電腦賣場是個賺錢的事，也沒法摻合。
「好好幹吧，爭取一人一把鑰匙。」徐烈笑著夾起一塊魚骨晃了晃。
「什麼鑰匙？」蘇建業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徐烈哈哈一笑。
……
「網吧連鎖？」周寧昌眼睛掃過站在李鐸身邊的秦想。他沒想到李鐸會從沐陽帶回來這麼一個人，他可算得上在恆星裡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
「對。」秦想既然加入了天昌，就打定了主意。早在李鐸勸自己跳槽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徐烈的意思是在全國建立網吧連鎖店。」秦想補充道。
周寧昌眼睛放光，嘿嘿笑道：「好大的胃口。」
李鐸冷冷地看著他：「意淫是可以的。別忘了你現在連宋州都沒走出去，憑什麼跟恆星爭？」
「我爭不了……」周寧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天演可以。」
李鐸背過身不語。即使是天演的財力，要想在短時間內在全國各地開設連鎖分店，那也是不可能的任務。這點，李鐸倒不想讓周寧昌知曉。
只是……恆星也應該同樣做不到才對，為何徐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張家真的會全力支持他嗎？還是他背後還有其它的人？
李鐸望著窗外對面樓頂上黑壓壓的烏雲，越來越感覺不明白那個比自己更年輕更英俊的男子。
「我聽說……」秦想接過周寧昌遞過來的紅酒，繼續說道：「徐烈打算在一年內做到規模以上的全年連鎖。」
「什麼？」李鐸和周寧昌同時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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