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渡口上的人都是把目光集中到了這邊,那女孩還真的跳下去了……
這麼突然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是驚呆了,女孩跳進水中才是慌張起來,剛要張口喊救命就是灌了幾口水,看來絲毫的水性也是不會,就那麼沉下去。
「還他x的傻什麼,快給我下去救人!」
反應過來的李孟衝著船上的人吆喝了一聲,頓時五六個人就跳了下去,還有人拿著竹竿伸出去,等著人抓住。
這邊反應的頗為迅速,女孩很快就是被撈起來丟在甲板上,不過帶著的那小帽卻是出水的時候就掉落了,一頭如瀑的黑髮滑落下來,在河面上極為的顯眼,女孩臉色青白,不過卻還有知覺。
好在天氣寒冷,衣服都是穿的厚實了些,即便是濕透也不至於有什麼尷尬,即便是這樣,船工們把人救上來之後,還是忙不迭的閃開轉頭。
李孟隨手把自己的長袍解開披在了女孩的身上,撓著頭盯著女孩說道:
「小小年紀,你哪來這樣的狠勁,也不怕淹死。」
女孩乾咳了一陣,又是吐出來些河水,有些虛弱卻很堅決的說道:
「我不回去,你要是再送我回去,我還要跳。」
這依稀有些現代的所謂非主流的混帳勁頭了,李孟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既然對方這麼堅決的表達了留下的意思,多張嘴吃飯自己養得起,當下苦笑著問道:
「你真不想回去?你父母家人怎麼辦,他們豈不是要急死。」
女孩也不回答,只是在那裡堅決的搖頭。李孟點點頭,站起身來,朗聲說道:
「開船吧,回家了!!」
各船的人都是聽到這句話,不管是鹽丁還是船工,都是轟然答應,是啊。離開太久。要回家了。
渡口那邊雖然人不多,可有人跳河這動靜鬧得太大,很多人都是看了過來,更別說從河裡被人撈起來的時候,那頭烏黑的長髮,這年頭男人雖說也是長髮,都是束髮,有東西紮著捆著。進水絕對不會披散,這應該是個女孩子。
很多人笑笑也就過去了,不過卻也有幾個人很是驚訝,比如說在渡口開收取靠岸費用地幾個小吏幫閒,他們是最辛苦的人,每天必須起早貪黑的在渡口這邊守著,要不然就收不到什麼錢財。
早晨船不多,幾個人貓在屋子裡避風。就等著外面的同伴買吃的回來,一人推門進來,笑著說道:
「剛才碼頭上有個熱鬧,有個女孩被人用小艇放下來,看來準備上岸的。沒想到那女孩居然是從船上跳下去了,這通折騰,只得是七手八腳又把女孩撈回去。」
「老馮你一定是飽眼福了,好看吧!」
「好看什麼,離著遠。衣服厚。要不是那頭髮,鬼知道是男是女。」
幾名小吏幫閒哄笑一陣。紛紛接過了食物,突然間有個人大叫了一聲,周圍的人都是怒視著他,還埋怨道:
「喊什麼啊,這燒餅差點掉了。」
「你們記得一個多月前城內來人詢問地那件事情嗎?」著幾名平日守在渡口的小吏幫閒,亡命的朝著開封城狂奔而去,滿臉的興奮之色。
即墨縣城附近的嶗山上不光是有道觀,還有土匪,或者是道士養的土匪,大明皇帝崇信道士的很多,道觀地地位自然是跟著水漲船高,幾個大觀的主持都是在山下和即墨縣有大量的田地和莊園。
登州孔有德鬧亂子的時候,這些名為道士實際上的土豪開始收攏流民殘兵,或者是圈在自己土地上做農奴,或者養成私人的武裝。
即墨縣和鰲山衛都是破落的不成樣子,誰敢去管他們,這些道士在這附近自然是做起了土豪惡霸應該做的工作,欺男霸女,侵佔田地,愈發地氣焰囂張,登州一帶經過孔有德之亂之後,本就是亡命徒,破落戶的眾多,都是來投奔這些豪強,讓這些道士們的勢力變得更大,更加的沒有王法。
沒有王法可以,沒有鹽法那就觸碰了忌諱,利慾熏心是什麼意思,就是這些道士看著私鹽利大,準備自己在海邊煮海熬鹽了。
跟即墨縣販賣私鹽的鹽販子售賣,自然是滿面笑容地把鹽收下,道觀這等本地豪強小鹽販子怎麼得罪的起呢?
所以十天後,嶗山上最大的三清觀就被人堵住了門口,雖說嶗山是道教的洞天福地,可山上有什麼意思,那邊一般都是建個小殿應付下,在臨近縣城和田地肥沃的地方才是本部所在。
和那些地主大戶地宅園沒有啥差別,都是高牆大院,房屋棟棟。
「觀主,您快拿個主意,這麼圍著,餓都餓死了。」
「觀主,我領著人出去幹他x地,咱好歹是做過把總的,這手下都是能打地遼兵和山東兵,還怕外面那些鹽狗子,殺敗了,這即墨一圈,就是觀主你說的算了。」
站在當中的一名老道士臉色煞白,和身上穿著的金光閃閃的道袍頗為的不相稱,在那裡顫聲說道:
「無量天尊,貧道向來清靜無為,造福一方,怎麼卻遇到了這等兇惡之輩,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
他皮膚白淨隱隱現出油光,幾綹長鬚飄灑胸前,還真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過方纔那話語要配合著他身後大宅院,還有這道士養在後宅的十幾個婆娘,還有在附近田地上耕種,連飯都吃不飽的農奴來說,就更有說服力了。
別看平時這道士說句話,連即墨縣令都要琢磨琢磨,威風的緊,可今日卻是慌了神,聽著手下的人出去打的,還是求饒的在那裡爭論不休,不過那位說是要出去打的把總,改口風也是很快,看著眾人的意思,馬上順應民心的來了一句:
「這宅院觀主也是經營多年,高牆深溝的,不如咱們就堅守幾日,咱們有糧食,有水井,他們人吃馬嚼的可經不起這麼熬.,到時候撐不住退兵,觀主再去官府告他們一狀,這不更好。」
這番話正和那名老道士的意思,頓時是連連的點頭,開口說道:
「這個法子好,這個法子好,馬壯士你只要守住了這宅院,事後貧道出錢也給拉些人馬,去官府捐個千總的頭銜。」
裡面說的正高興,在宅院高牆後面的那些打手家丁的頭不敢抬起來,就聽到外面有人大喊道:
「裡面的混帳東西,快些把院門打開,你們違禁販賣私鹽,巡檢衙門今日過來,查緝私鹽,罰沒財物,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動了刀兵。「
有那膽大的打手起身就要拿弓箭射那喊話的人,可憐這道士不過是地方上的地主,手上那裡有什麼像樣的兵器,充其量是把獵弓,下面的喊話人也都是警醒,看著有人冒頭,扭頭騎馬朝後面就跑,獵弓根本夠不著。
距離這宅院一百多步的地方,三百名鹽丁在那邊緊張的忙碌著,趙能騎在馬上盯著不遠處的宅院,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李孟離膠州幾個月,因為趙能在鹽丁隊領頭的人裡面年紀最長,處事最穩重,所以留在膠州主持。
不管是巡檢衙門還有膠州守備營,在李孟的主持經營下,都有一套完整的規條在,相比於缺少了主事的人,就要崩壞的大明各個衙門和集體來說,李孟手下的這隊人馬可以相對正常的運轉。
李孟雖然離開,消息在山東也沒有傳開,各處的鹽梟鹽販在鹽丁士兵的威懾之下,根本不敢有什麼異動。
可總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角色來觸碰虎威,比如說算計著日子李孟差不多就要回來,卻在即墨縣那邊傳來消息,有人偷偷摸摸的在那裡販賣私鹽,在山東境內作奸犯科的角色不少,可是和李孟這個系統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會去主動的替天行道,但是這在山東境內販賣。而且還是在膠州附近,那可就是犯了忌諱。
在即墨販賣私鹽的幾個人自然都是李孟系統的下線,城外的三清觀觀主還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想到自己這邊前腳過去,後腳就有人急忙忙的跑到膠州去報信。
這件事情報到巡檢衙門那邊來,趙能倒是沒有自己拿主意,而是把寧師爺等人找來商議,寧師爺做人做事都是很穩妥,只是指出來這一點。大凡領兵的將官,特別是李孟這等胸有城府之人,肯定是不喜歡別人擅動兵馬,這可是大忌諱。
趙能做人一直是小心翼翼,即便是在外面鎮守路卡的時候,李孟所規定的每一項訓練工作都是十足的做到,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