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個人,還有五個學徒都能幫把手。」
王海站在一邊,很是不理解的看著李孟在那裡興奮的搓手,心想不就是幾個匠戶鐵匠嗎,還是那些遼人,怎麼李大人這麼高興的樣子,正在那裡琢磨的時候,李孟猛地轉身衝著王海命令道:
「去把隔壁的寧師爺找來,讓郭棟說名字,去城外一個個的找,找出來之後就安置到逢猛鎮去,讓侯山想法子安排。」
「李大哥,不用這麼急吧,隔壁那麼多人正在談事情……「
「不要那麼多話,快去安排,這事是最大的事情。」
一旁的郭棟滿臉是淚,要不是郎中在那裡給他包紮上藥,早就要翻身起來磕頭了,現在只是在那裡喃喃的說著「大人的大恩大德,就是做牛做馬到下輩子都報答不了!」
記錄下人名,帶著個書辦和鹽丁一起出城門外找人,這倒沒有費什麼功夫,東城門外都是從登州過來的災民,郭棟的家人和鄉親很快就是找到,在膠州城內買了些吃食簡單的填了下肚子,都是朝著逢猛鎮去安排。
現在還沒有到收穫的季節,沒有什麼多餘的收成,這些災民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城外等死了,畢竟像是郭棟那種裝成啞巴在城內做工養活城外家眷的是極個別,李孟收容這些遼民的行為,對外宣稱是給逢猛鎮的莊子賣奴僕,膠州城內的閒人都是說李二郎可真是做了次好買賣。
侯山很早就不做中人了,他主持靈山鹽場和薛家島鹽場兩處的食鹽買賣,早就是忙的不可開交,見到李孟送來這麼多人,也是有些應接不暇,聽傳信的鹽丁說,李大人讓他把人安排到莊子裡去,禁不住有些糊塗,心想那有什麼莊子,害怕做錯了事情,親自去膠州城內確認了下,結果卻被李孟一句話塞了回來:
「沒有莊子,那就建一個就是。」
這倒也是方便,吃飽了的遼民不管是軍戶還是匠戶,都是不錯的勞力,正好是修建莊子用得著,直接就是大興土木起來。
救下郭棟的這件事情給李孟一些啟示,在把郭棟和他們的同伴都是安頓好之後,還特意安排人去城外查訪,凡是有手藝的,有本事的災民一律是以奴僕的名字收容,然後送到逢猛鎮的莊子上去。
這些災民也好養活,只要是管飽就行,還真是有些手藝人,有的是匠戶,有的會養馬,就算什麼不會也行,有把力氣沒有家眷的,可以去逢猛鎮去做工,那邊運鹽產鹽,還有修建李孟的莊子都是需要人手。
林林總總,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也找到將近兩三百人,膠州城外的災民也不算太多,更多的人都是去更加富庶的濟南府和兗州府去了,也有那些老實巴交的逃難農戶,只是李孟的能力也有局限,善行不可能波及到每一個人。
在五月份酒樓聚會之後的十天,六月初一,逢猛鎮就好像是過節一樣,拋開鎮子南邊工地不說,足有四五百名年輕人來到了這裡,在鎮子邊緣的幾間宅院外面排著長隊,排隊的年輕漢子們都是期盼的看著院子門口。
每過一會,有人興奮的跑出來,也有人垂頭喪氣的走出門。
在那幾個宅院裡面擺著幾張桌子,桌子前面放著石鎖石槓,王海,陳六子,趙能,馬罡各自坐在一張桌子上,那些年輕人舉起石鎖石槓還不算什麼,還要按照幾名鹽丁的示範動作在那裡照做。
比如說渾身繃直,趴在地上,就用手臂把身體撐起來,再放下,這麼簡單的動作看著好像是玩笑一樣,要求做五十個,還有躺在地上,雙手抱頭彎腰起身,但是雙腿不能翹起來。什麼雙手拉著木槓朝上拉身體,這些動作說起來就和小孩子打鬧一樣,年輕人們感覺自己做這個都不好意思。
可你要是完不成,就不讓你當鹽丁,而且這些看似簡單的動作要想做完還真是不容易,等到這四五百人都被校驗完了,足足淘汰了一半的人手。這是那些鹽梟鹽販的子弟,在靈山衛所,還有另外的選拔,報名的場面自然是踴躍異常,不過到最後也就是有一百五十人入選而已。
算上這三百五十人還有新招來的這四百人,李孟手下也是近千,人一多,花費頓時是變得大起來,李孟的手上剛剛積攢的銀兩又是下去了大半,這七百五十人被李孟分成五隊,李孟直屬一隊,趙能,陳六,王海,馬罡各自統領一隊,李孟這一隊都是最初的那批老鹽丁,經過戰鬥的洗禮,也有足夠的訓練,是各隊中最強的。
至於其餘的隊,都是把老鹽丁分散開,讓他們以老帶新,李孟也沒有給他們訓練的時間,直接就是派到駐地去設卡訓練,並且定期檢查訓練的情況。這些隊是兩月一輪換,除了李孟親領的那一隊之外,在靈山衛所和逢猛鎮之間始終是有一隊駐紮,輪換到這裡駐紮之後,這一隊是歸李孟統轄。
李孟沒有什麼解釋,其他人也覺得正常,不過居住在膠州城中的周秀才卻在喝酒的時候跟別人笑談:
「這巡檢官小,卻不是草莽之輩,很是懂得統馭之道,五隊鹽丁,他手上始終保證優勢,萬全之策啊!」
巡檢是九品小官,下面的師爺都算是自己私募的,那些鹽丁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官家的名份,李孟為了想這個名字真是絞盡腦汁,營長,連長,排長之類的稱呼倒是手到擒來,可李孟總是有所牴觸。到最後琢磨出來了名字,李孟自稱巡檢緝鹽大隊大隊長,下面的四個人稱隊長,隊長之下又有隊副,一隊一百五十人又有五個小隊長。
趙能,馬罡他們對這個稱呼倒沒有什麼,加個「長」的稱呼心裡也是高興些,李孟自稱大隊長也沒有人異議,只是偶爾李孟自己覺得有些臉紅,總是覺得自己這銜頭和現代的某個機構很相似——城管大隊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