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仙子講得比蒼昊真人好了不少,很顯然在丹道上面有過頗為深入的研究。不過比起早已經飛離地球的一代煉丹大師魏伯陽來還是差得有些遠。
因為蒼昊真人開講時,李培誠一不小心被白筠仙子給窺探出了點底細,這次便小心翼翼地收斂起內心的情緒波動,全心全意地聽她論丹。
白筠仙子聲音悠揚動聽猶如來自那九天之外,就算她講的全是廢話,能聽到她說話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所以儘管白筠仙子講的丹道真正對李培誠有用的其實很少,但李培誠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因為有白筠仙子前面的謙遜,這次主席台上的人,包括開講的白筠仙子都分出一絲神念觀察李培誠。見他眼觀鼻,鼻觀心,聽得似乎很著迷。蒼昊真人等人便收回了神念,暗暗笑自己太多心了,這大海茫茫雖然還隱藏著不少能人異士,但高明的煉丹師又哪裡這麼容易出現,碰一個就是一個。
莫非自己剛才看走眼了,白筠仙子心裡暗自嘀咕。
白筠仙子開壇論丹道,別人想聽還不一定能聽得到。在場的恐怕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白筠仙子嘴裡吐出來的優美音符,而是實實在在地用心去領悟她嘴裡所說出來的每一句真道,生怕稍不留神就錯過了精彩丹道,當然李培誠除外。
白筠仙子論完丹之後,場面沉靜了一段時間,估計大家都沉浸在剛才玄奧的丹道之中。
剛才李培誠雖然是一心欣賞白筠仙子嘴裡吐出的美妙音符以求打發時間,但那並不意味他就沒把白筠仙子講的道聽進去。相反李培誠聽得比任何人都明白,都清楚。因為他的層次比白筠仙子高。也正因為如此,李培誠才能從白筠仙子充滿了玄奧晦澀地丹道裡,撥開重重迷霧,直指迷霧後的真面目。但問題是下面那些人,還有主席台上的眾人都沒有李培誠這般造詣,他們又如何能懂呢。所以此時場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眼中的目光是充滿迷惑的,似乎一點都找不到頭緒。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兀自在心裡琢磨,琢磨不明白的。先死記硬背下來。
李培誠暗自感歎,他搞不明白剛才蒼昊真人論丹論得神神秘秘,晦澀難懂。現在白筠仙子同樣如此。究竟是他們不懂得授道,還是故意如此。
為人師表,授人與道,解其迷惑。李培誠從事家教這麼多年,總是由易而難,盡量把枯燥晦澀地知識講得生動易懂,一目瞭然。他們倒好。一出口就是玄奧晦澀。然後又是一通深奧晦澀解釋,最後嘎然而止,大家自行領悟去吧。白筠仙子並不是一位愛慕虛榮的美女,但看到眾人沉浸在自己的丹道之中,心中還是有絲得意。她目波流轉,卻是一愣。因為李培誠仍然是一副閒逸淡然地表情,雙目清澈如潭,不見一絲疑惑。
白筠仙子有些迷糊了,她現在發現身邊這位男子根本就是一團迷霧。不知道他是真懂丹道。還是故作深沉。
一陣沉靜之後,估計是白筠仙子的丹道太過精闢,主席台上的人都有些推托,生怕落了面子。還是靈虯道長豪邁,哈哈一笑。先開了口。
靈虯道長講完之後。眾人便隨意了。
李培誠感覺有些無聊,不僅內容無聊。聲音也刺耳。
海天真人聲音跟他的人一樣陰寒中帶著冰冷,龍驤真人聲音細小尖銳,那位瘦高個的桓緣真人嗓子卻像是鴨子。
李培誠仍然眼觀鼻,鼻觀心,暗自裡卻分出一絲神念控制著真元緩緩地溫潤著新開發出來的三條脈絡。
這種事情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他沒少干。當然那時他不是在溫潤脈絡,而是偷偷看自己認為有用地書籍。
鴨子般地聲音終於落下,蒼昊真人渾厚滄桑的聲音響起。
「丹道深奧無比,丹道造詣高低不是問題,今日大家聚攏來乃是互相學習,互相借鑒,取長補短,說不定無意中便有了收穫。如今我等六人也都談了一番,也請雲湖真人談一談,萬萬不要推脫。」
李培誠淡然一笑,他心中早有算計,便點了點頭,道:「如此貧道便獻醜了。」
於是李培誠便開始了授道。
眾人對李培誠都有些好奇,故個個豎起耳朵傾聽。
只是李培誠一開口,主席台上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就連下面的人有些也流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因為李培誠講得太簡單了。
李培誠毫不動容,仍然不急不緩地道來。
隨著李培誠講道的深入,眾人的表情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就連主席台上的人也開始收起不以為然地表情,重新流露出傾聽的專注神情。
同樣的講道,蒼昊等人是一上來撒了層迷霧,眾人還未看穿這層迷霧時,他們又加了層迷霧,等聽到的人終於揭開了第一層迷霧,後面早已經佈滿層層迷霧。明明知道青山綠水都在那迷霧之後,他們卻就是看不到。
李培誠卻是不同,他是不急不慢地揭開一層層迷霧,迷霧後的青山綠水逐漸現出了廬山真面目,美輪美奐,讓人留連忘返。
不知不覺中,李培誠已經停止了講道。
眾人地眼中雖然還帶著絲迷惑,但那層迷惑過不了多久他們自己就懂得揭開。
除了那少許地迷惑,眾人的目光中幾乎全是感激和崇敬之意。
白筠仙子美眸中異彩漣漪。她現在更看不透李培誠這個人,但卻已經不影響她對他地評價。
高明的煉丹師,胸襟寬廣的煉丹師!
不是一位高明的煉丹師,他是無法把丹道講得如此透徹和深入,不是一位胸襟寬廣的煉丹師,他是不會把丹道講得如此透徹和深入。
李培誠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收入眼中,他對眾人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也為自己今天這番作為感到滿意。
對於李培誠而言,他講的東西不過是魏伯陽丹道理論的一小部分,只要這些人努力不懈,到了一定時候,他們總會明白,今日他無非借花獻佛,幫了大家一把。當然這些理論看似對李培誠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對下面聽道的人而言卻是珍貴至極。否則這些人看李培誠的目光就不會是充滿感激和崇敬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今日眾人得了好處,也算是欠了李培誠一份人情,結了一份善緣,若說得更嚴肅點,李培誠也算是他們沒有名分的老師了。
李培誠在修真界中無根無基,雖然也結交了三位哥們,但畢竟人單力薄,今日才算藉著這次論丹的機會,跟海外修士結了份緣。有了這份良緣在這裡,以後李培誠在海外便是一位吃得開的人了,至少在這些人面前是吃得開的,說起來還真是找到了歸屬。
話雖說物以類聚,人與群分。事實上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人都希望自己結交的朋友都是雷鋒式的好人,誰也不願意自己的朋友是個壞蛋。
姑且不論這主席台上的人是好是壞,反正他們現在看到李培誠本事高,胸襟寬廣,立刻起了結交的心思。跟這樣的人結交絕不是壞事,相反是大大的好事,他們都是如此想的。
「真未想到雲湖真人才是真正的煉丹高手,今日我等真是幸運能得聽雲湖真人的丹道。」蒼昊真人的小眼睛盯著李培誠,感歎道。那目光怎麼看,怎麼都透著真誠。
其他之人也紛紛符合,白筠仙子更是口吐仙音,道:「我的仙府就隔此處不遠,不知此處散了後,真人能否到府上一敘,小女子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二。」
主席台上的人聞言都流露出艷羨的神情。白筠仙子素來端莊高雅,從未單獨邀請異性修士到她府上一敘,今日卻未想到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了邀請。
李培誠此次出來有些時日了,甚是惦記著家裡。若不是這次靈虯道長相邀,李培誠有心想跟海外修真界的修士結交一番,他哪裡會在蒼翠島逗留。又兼他不知白筠仙子這是第一次開口相邀異性修士,所以聞言,歉意地一笑,道:「貧道這次出來還有些要緊之事要辦,改日定當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