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漫漫,其途遠矣。我等雖然辛勤修煉,奈何天資有限,到如今卻也不過為了苟延殘喘而苦苦掙扎。」蒼昊真人緩緩道來。他的聲音本就帶著獨特的歲月滄桑,再加上有感而發,這番話說得台上、台下的人也都紛紛深有同感,一陣感傷在心頭蕩漾開來。
李培誠靜靜地聽著,心情波瀾不驚,還是一副閒逸淡然的神情。倒也不是李培誠故意裝深沉,只是他從練武到如今也不過才數年而已,卻已經取得如此成就,哪有這麼多的感慨,就算天路漫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李培誠的心也足矣。
台上的人在感慨之餘,都暗暗分出一絲神念觀察這位陌生的雲湖真人,見他一臉平靜,大有任它狂風肆虐,我自巍然不動。不禁都暗道,此人心如古井不波,乃真正有道高人。
蒼昊真人發了一通感慨,話鋒一轉,繼續道:「其途雖遠亦險,但我等既然有幸踏上此途,卻不能枉費上天對我等的厚愛,不可輕言放棄,要千方百計地走得更遠,或許哪一天你我中間便有人達到了古人境界,飛離此地,遨遊太空,得窺至深至玄的天道。貧道不才邀了東海有為修士,願意為各位修煉途中出份力,添磚加瓦,若將來我等中間有人真的飛離此地,得窺至深至玄的天道,貧道等人此番作為便也就值了,也請各位到時莫忘了根源。」
下面的修士聽了都紛紛起身,向台上躬身,齊聲道:「多謝真人,我等斷不敢忘了此番恩情。」
李培誠心裡暗暗點頭,這蒼昊真人看似長得奇醜無比。但講話卻很有水平。這番話講得既鼓舞人心又悲天憫人,怪不得靈虯道長說蒼翠島在大海上威名遠揚,口碑極佳。大家都得了他的恩惠,雖然不是蒼翠島的人,卻也結了善緣。飲水思源,只要不是窮兇惡極,稍微有點良心的。斷不會跟蒼翠島作對。
蒼昊真人這番話卻也啟發了李培誠,一絲異彩從他地目中閃過,一閃既逝。
接著蒼昊真人又講了一番話,這番話算是徹底讓李培誠明白過來為何這些人對煉丹之道如此熱衷。
俗話說地大物博。大海茫茫,無邊無垠,如此之大,這物自然就博了。不像山林平地,再多的天才地寶也早被人挖個精光。只有有數的門派借先人恩澤,佔了洞天福地,種了些仙草仙藥。方才不至於一窮二白。
只是大海無邊無垠。變化莫測,就算常年生活在大海之中的修真人士對大海也是不甚瞭解,那深海之處,修為低點就算想去也是枉然。故神州大地的修真人士雖然有心想到大海掏寶,但終究人生地不熟,經不起大海茫茫的折騰,往往是歡心而來,空手而歸。若一不小心觸犯了海外修真界的地盤,還有喪命之險。久而久之。這大海之上雖有神州修真界地人來掏寶,卻甚是稀少。
雖說大海茫茫,深不可測,就連常年生活其中的海外修士也對大海不甚瞭解。但畢竟這些海外修士不是土生土長的海底妖怪,就是一些世世代代扎根在大海某個洞府內修煉的人類修士。他們常年生活在深藏著大量天才地寶地大海。日積月累。總能積累起一些好東西。所以說起來,這些海外修士的財富雖然不能跟神州修真界有實力的門派相比。但要跟方雨華這等還算過得去的小洞天洞主比起來卻是富人一個。
這天才地寶,仙草仙藥捏在手中是死的,只有把它們給煉成法寶,煉成丹藥才是活的。所以海外修士大多數人對煉器、煉丹都很感興趣。
偏生海外修士的組成人員,不是獨門獨戶地散修之輩,就是由海底海上生物妖化而來地妖怪。比不得神州修真界的門派有正統的傳承,哪怕那些傳承早就殘缺不全,所剩無幾,卻也比海外修士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通俗一點說,神州修真界才是整個地球修真的發源地,那裡如今雖然敗落了,但仍然是海外修真界不能比的。不管是實力還是修煉功法、煉丹手段、煉器方法等。
本來不會煉器,煉丹倒也無所謂,送到神州修真界去便成。頂多讓那些人多剋扣一些工錢,只是海外修士妖怪居多,真正擁有元嬰期修為的是寥寥無幾。那些凝氣期,金丹期的妖怪去了神州大地,基本上是有去無回。如此一來,海外修真界便斷了那份心思,各人都開始盡量學著煉器、煉丹,反正手中的天才地寶有一些,浪費一些就浪費一些吧,總比丟了財寶又丟了性命強。這其實也是海外修真界跟神州修真界甚少有往來的另外一個主要原因。
煉器、煉丹談何容易,他們又不像李培誠一樣機緣那麼好,站在巨人地肩膀上,登高望遠,一目瞭然。
故這些在煉器或者煉丹上有一定天賦的人有時便會聚攏來探討一番,也算是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蒼昊真人正如靈虯真人所言的,不僅修為高,人品也好。自己境界高,倒也不忘了大家,有時會開了仙島,開壇授道,所以名聲極佳。
這次又是蒼昊真人邀請了靈虯真人等人來島探討煉丹之道,明為探討,實際上卻是給那些盤坐在綠茵之地上的眾人提供一個學習的機會。
蒼昊真人講了一通之後,終於開始了正題。
底下地人也都正襟危坐,豎起耳朵聆聽。
李培誠不知這些高手地煉丹水平如何,抱著學習的態度,也豎起了耳朵聆聽。
蒼昊真人一開講,李培誠心裡不禁有些失望。他發現蒼昊真人地見解比起魏伯陽來差了好多。他暗自觀察蒼昊真人,發現他講得甚是嚴肅,雖然肯定有所保留,但李培誠卻可以感覺得出來他的理論水平再高已經高不到哪裡去,就是不知道他的煉丹手法有沒有出奇之處。不過這煉丹手法卻是各家的秘技,就算再大方的人,也斷不可能拿來公開的。
李培誠雖然沒有把失望表露在臉上,但女人的心都很細,而靈虯道長的心跟女人一樣細,所以坐在李培誠左右兩邊的白筠仙子和靈虯道長都察覺到李培誠似乎對蒼昊真人的煉丹之道不以為然。心中都暗暗吃驚,蒼昊真人雖然不是以煉丹之術揚名海外,但畢竟他老人家境界高,這人境界一旦到了一定程度,看問題的眼光就會毒辣一些,觸類旁通的本事也比普通人高了很多,所以蒼昊真人煉丹之術在主席台上的眾人之中就算不是最好,卻也絕對有中等水平。
莫非此人也擅長煉丹不成?白筠仙子心裡暗自猜測道。
蒼昊真人作為主人,拋磚引玉一番後,側過臉笑著對坐在他左邊的白筠仙子道:「讓仙子見笑了,仙子請。」
看來這位長得端莊美麗的白筠仙子應該是這群人中煉丹水平最高的,李培誠見蒼昊真人如此言,立刻猜想道。
白筠仙子卻轉過臉,微笑看著李培誠,紅潤的嘴唇飄出黃鸝般動人的聲音。
「還是雲湖真人先請,小女子洗耳恭聽。」
好一位冰雪聰慧的女子,竟然能看出我也略懂煉丹之道,李培誠見白筠仙子竟然邀請他先開講,心裡不禁暗暗吃驚。
蒼昊真人小眼睛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似乎若有所思。
靈虯道長心細,又坐在李培誠身邊,倒也明白白筠仙子為何有此一請。只是坐在蒼昊真人右邊的三位真人卻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覺得白筠仙子此舉太過了。
要知道他們六人中,真正算得上以煉丹見長的只有白筠仙子。李培誠雖然乘龍而來,看起來有些本事。但要說他的煉丹術比白筠仙子還厲害,他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白筠仙子如此表態,很顯然把李培誠這位不請自來的來客抬得太高了,他們三人雖然肚量不見得小,但像白筠仙子這樣一位大美女,在眾人中地位又僅次與蒼昊真人的人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謙虛地相邀,是個男人心裡都會有些不是滋味。
「貧道初來乍到,主要是來學習取經的,還是仙子先請。」李培誠微笑回絕道。
白筠仙子見狀向李培誠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也不勉強,道:「如此小女子便先談談,若有出入,還請道友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