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常樂瞇上了雙眼,手裡的雪茄『不小心』掉在了黃飄然的手上,直接燙的黃飄然皺起了眉頭。
然後常樂很是傷心地道:「您在撒謊,尊敬的黃警官,您真是太虛偽了!不久前在那棟別墅裡你是怎麼說的,您記得麼?您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不但請了兩個高手,那兩個高手還帶來一個超級表態高手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現在想起來本少爺都還怕怕呀……」
頓了一下,常樂果然露出了很後怕的表情,語氣毫無感情色彩:「黃警官,你請高手也就算了,您還故意把我要出貨的消息告訴重案組,導致他們用非常專業的竊聽裝置偷聽我的動靜,是不是?你想得到一些罪證,你想將我送進監獄,你甚至很卑鄙地打算就算你自己不能成功也讓重案組的把我抓住,你想讓我變成警察公敵,對不對?是啊,抓到我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罪犯,您一定會陞官的,還可以為你弟弟出口惡氣!」
黃飄然抓住了常樂的肩膀,額頭汗如雨下,飛快的搖著頭說:「不是,不是,您一定搞錯了,樂少爺,您一定在某些地方搞錯了!其實……我一直把您當成一個可以合作的朋友,我從來不願意有任何傷害您的念頭……」
看著常樂毫無心動的樣子,黃飄然把髒水潑在了兩個死人身上:「是許歸林和劉猛那兩個傢伙自以為很厲害,他們想見識下血手會高人的手段,他們逼我對付你!您明白的,我把您當成朋友,其實我一向很仰慕您!」
「你仰慕我?」常樂呆了呆,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黃飄然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抱住了常樂的小腿:「是啊,我仰慕您,我仰慕您的才華,我仰慕您在球場上的英姿,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這些都是我弟弟黃逸然親口告訴我的。當時我就嚴肅地批評了他,我說樂少爺教訓你是對的,讓你長見識。可是他從小被父母驕縱慣了,不聽我的,下次我見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
血虎和大奔都瞪大了眼,這***傢伙吹牛皮草稿都不用打一下,表情和語氣都那麼逼真,說得跟真的一樣,實在夠他媽厲害!
常樂抬腿甩掉了黃飄然扶在自己腳踝的手,笑道:「不得不承認,尊敬的黃警官,您的演技相當高明,剛才這一席話堪稱是水準之作有目共睹,充分表現出一位對自己的弟弟恨鐵不成鋼的兄長的那份唏噓跟坎坷,還隱約表現出一份抽像主義的無奈和悲憤,有機會我得找你切磋一下演技……但是!」
這句『但是』讓黃飄然死的心都有了,只見常樂冷酷地說:「但是!你還是在撒謊,我這個人其實比較笨,但是連我這麼笨的人都看出了你在撒謊!請了那麼拽的高手,調動了那麼多特警,真的就是為了向我表達你的仰慕之情嗎?噢,賣糕的,這份大禮實在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黃飄然張大了嘴巴,眼淚滾了出來,哭號道:「是的,是的,我承認,我承認之前對您有過不軌的企圖!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樂少爺,我根本不可能危害到您,天啊,您聽我說,求你了,您聽我說……」
常樂彷彿不太願意再搭理黃飄然,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起了方步。黃飄然滿臉油汗的樣子說不出可憐,和那美艷少婦無奈地對望著,哭成了一團。
看著突然上前一步的殺氣騰騰的血虎,黃飄然竭斯底裡的吼叫起來:「樂少爺……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動您的主意了,求您了……我求您……或者,您可以殺了我,但是,請您放過她們……真的,放過她們,她們是無辜的,她們不該現在就死。」
常樂搖搖頭,歎道:「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呢,尊敬的黃警官,上次你弟弟也求我放了他,你看,現在還沒過多久,你就來為他報仇了。下一次,會是誰來幫你報仇呢,黃警官,是慕容長天還是司徒雷鳴?」
很是同情地看了黃飄然一眼,常樂又道:「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司徒雷鳴和你握了一下手就讓你激動得幾天都睡不著,還四處宣揚,我真的很怕那位司徒老兄來幫你找場子呀!」
黃飄然完全崩潰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不!樂少爺,您肯定聽錯了,其實我最仰慕的人是您,我現在知道了,您比司徒雷鳴那小子厲害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他不是您的對手,連您的一根小指頭都不如!在貨倉的時候,您不是說以後保持合作嗎?我答應你,您開出什麼條件我什麼都答應您!」
常樂彷彿沒聽到黃飄然的哀求,點著了一根雪茄,冷漠的看著那已經睜開眼好奇地四處張望的孩子問道:「他多大了?」
黃飄然心臟猛地一震,顫抖著雙唇說:「他才九個月,他絕不會危害到您的,樂少爺,您放過他……」
常樂吐出了一個煙圈,淡淡的說:「哦?還不滿週歲,死得太早了點點。」
這時候血虎在懷裡一摸,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嘿嘿傻笑著,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冷酷的眼神死死的看著黃飄然。
黃飄然掙扎著立起上身,緩緩的跪倒在了地上:「天啊,不該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樂少爺,這些都不應該發生。」
常樂冷漠的說:「我承認,現實往往很殘酷。尊敬的黃警官,這都是您的錯,你想用我當陞官發財的梯子,可惜我不吃這一套。你的野心連累了你的家人,也連累了你的情人……哎,有時候我在想,像你這種小人,為什麼還是會有感情呢?如果你連這對母女的性命都不顧,那事情不就簡單多了嘛……」
黃飄然木然的看著常樂,張大的嘴巴發出了枯澀的『啊,啊』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的黃飄然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他的精神幾乎就徹底的崩潰了。
血虎突然一腳踹倒了黃飄然,義憤填膺地說:「狗雜種,你不是很會說麼,說話啊!就因為你這***跟俺們過不去,這幾年俺們血手會的兄弟被抓了好幾十個,還有十多人被判了死刑!你奶奶地,那時候你可真他娘地神氣啊,現在你倒是神氣給你家虎爺看看呀,馬勒戈彼得,你要為俺死去的兄弟們償命!」
「我是警察,這是上頭的命令,我沒辦法違抗啊!」黃飄然抓住最後的渺茫希望狡辯著,神情悲慘無比,「虎爺,我沒想過跟你們過不去……我,好,殺人償命!你們江湖上的人最講道義,你們殺了我,但請放了她們母子……虎爺,您是一條好漢,您該知道她們是無辜的呀!」
「江湖道義?」血虎嘿嘿笑了一聲,冷酷地看著黃飄然,道:「黃警官,難道你沒聽說過江湖上有一句話叫『斬草除不根春風吹又生』麼?」
「不!」看著血虎手裡那明晃晃的匕首,美艷少婦也完全崩潰了,撲過來和黃飄然跪在一起,泣不成聲地哀求道:「求求你們,別殺我們的孩子,求求你們……」
血虎殘酷地冷笑著,眼裡沒有任何感情流動,一步步的走向了搖籃車。
「不要!」黃飄然和美艷少婦一起撕心裂肺地大吼起來。
那孩子受到驚嚇,也突然大哭起來,好在這個地下室隔音效果一級棒,上面夜總會的雜音又極大,不然保不準會出什麼岔子。
常樂突然輕輕的拍拍血虎的肩膀,這讓長吐一口氣,緩緩的垂下了手。
慢慢蹲下身子,常樂看著匍匐在地上現代西門慶與潘金蓮,搖搖頭,很是悲天憫人地歎道:「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對不對?你們的姦情自以為掩蓋的很好,還是被發現了,是不是?黃警官你認為我今晚死定了,可是現在要死的人好像是你,對麼?別有用心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呀,你們看看我,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我現在依然福大命大……嗯嗯,黃警官,你能總結一下我這番話的主要內容以及中心思想嗎?」
黃飄然看著常樂,雙眼完全失去了身材,這個人在他心底留下了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恐怖陰影,他淒慘哭泣起來:「天啊,我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放過小蝶,你們殺了我,我絕無怨言……」
常樂幾乎有點好奇的看著黃飄然:「我有點納悶,像你這種畜生,只會欺上瞞下溜鬚拍馬作威作福的黑皮狗,居然這樣在乎你的孩子和情人?哎,感情真他媽是個奇妙的玩意兒!」
黃飄然只能用痛哭戰術哀求著:「是的,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王八蛋,我禽獸不如,但是求您了,樂少爺,發發慈悲吧,她們一輩子也傷害不了您的!」
常樂聽這話聽得有點煩了,逕自走到搖籃車旁邊,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臉蛋,很奇怪那小傢伙馬上就止住了哭泣,睜著無邪的眼睛看著常樂,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房間內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時間最純真的聲音,每個人都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