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英才啊!」
少年的聲音帶著磁性又極度悲愴,很容易讓小女生潸然淚下,更讓小女生癡迷的是少年的容貌和氣度。
一頭散亂的中長黑髮隨風飄舞,混血兒獨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奔湧而出,俊逸如上帝完美雕刻藝術品的臉龐帶著一絲邪氣,略顯鷹鉤的鼻子向著天,那漆黑中帶著幽光的雙眼肆無忌憚地閃爍著桀驁不馴。
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原本應該狂傲不羈的臉上竟流露出一抹憂傷。那身迎風而動的白衣襯托下,一種高貴儒雅又略顯憂鬱的氣息撲面而來。
毫無疑問,這人就是常樂——本年度網絡上人氣最火的無名強人,中考只考了一分的傢伙,直接破了全國中考歷史最低記錄,想不出名都難!
沒錯,就是一分,不要有任何懷疑!
眾所周知,常樂的學習成績歷來都不怎麼樣。不是他太笨,而是他根本不想學。其實常樂曾經也是有點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心思的,比如說他的語文成績曾經就很牛X。
直到有一次語文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假如……》,叫大家發揮想像力寫一篇800字的文章。
常樂一時靈感如泉湧,倚馬千言,提筆就寫了一篇《假如我回到三國》,文中內容無非是收小弟搶地盤泡美女,在他眼裡三國無非也就是一群黑幫老大搶地盤的故事罷了……結果這篇文章被評為空想主義,而且還很違禁地寫了泡妞題材,不符合當代中學生的精神風貌,最重要的是他很淫蕩地褻瀆了語文老師的夢中情人大小喬,於是這篇作文得到一個鮮紅的鴨蛋。
從這一刻起,常樂對國內的教育制度徹底死心。他總覺得現在國內的教師大部分都喜歡『毀』人不倦,能將一個個天才全教成庸才,所以常樂決定保持自己的性格。於是他做了一件很有性格的事情,中考時全交白卷!
唯一的意外又是在作文的時候,題目是《掌聲》。常樂一時雅興大發,雙手在地上抹了不少灰塵,然後在雪白的試卷上按下一對掌印,並且留下一行連王羲之都認不出來的草書:將這兩個東西合起來,就是掌聲!
常樂一時雅興大發不要緊,沒想到那位閱卷的教師雅興發得更厲害,竟然給了他一分,從而造就了國內首位只得中考一分的考生……網上已經有牛人放出狠話了,下次中考他們要得個鴨蛋破掉常樂的記錄!
通常情況下,有個性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常樂也不例外,原本以為自己這麼有個性的人肯定有慧眼識英才的學校搶著要,沒想到足足等了一個暑假,連最三流的高中都沒有為他寄來錄取通知書。
從此,常樂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就崩潰了。他忽然覺得,如果拋棄那顯赫的身世,他什麼都不是。與此同時,他又有了一種扭轉乾坤的逆天想法,似乎想要證明什麼。
表情有點小鬱悶,常樂歎了一聲,站在天台俯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覺得他們是那樣的渺小,而自己又是如此的高處不勝寒。更無奈的是,現在他的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在那古老的同時具有歐洲的典雅和美國南方魅力的薩凡納市,年僅十八歲便已有著東方維納斯美名的南宮熏衣正趴在窗前發呆。綠樹成蔭的廣場,清泉流動的公園,五顏六色的老房子和白沙碧浪的海濱,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美麗異常,這個到處都充滿著奇跡的藝術學院並不能留住南宮熏衣的心,她恨不得早日回到常樂身邊。
但她知道常樂不會讓她半途而廢,所以她必須在這美國最大課程幾乎包括了當今藝術領域的所有專業的高等藝術院校內繼續呆下去,直到她光榮結業。
似乎是為了在美國有個照應,即將十九歲的絡風就讀於斯坦福大學商學院。與常樂成績差得一塌糊塗恰恰相反,絡風的成績好得一塌糊塗,這從某種程度上令常家幾位長輩感到些許欣慰。
如同很少有人知道常樂的真正實力一樣,大多數人也不瞭解洛風的全部實力。他的手段直到幾年以後才展現出來,一時驚動四方,讓地球人都知道了這傢伙是常樂的御用大總管。
很多年以後,江湖上流傳這麼一句話:「要想打垮常樂,先解決洛風!」
而二十三歲的石傘依如今可以算是全球人氣最高的華人女性之一,二十歲便進入了演藝圈。去年憑借一部描寫花木蘭傳奇的古裝劇《巾幗英雄》,拿下了無數大獎,並且勇奪金球獎影后桂冠,讓全世界影迷都知道了東方女性不僅可以溫文典雅,還可以英氣逼人!
最讓常樂痛苦的是,他的寶貝『女兒』瞳淵,竟然被其奶奶公孫氏認為根骨奇佳硬搶去當徒弟,經常帶著小丫頭雲遊四海,一年半載都難得見到一次。
此時此刻,唯一能陪在常樂身邊的,便只有它——大奔!
如今的大奔已經不是當初那只沒什麼殺傷力的小牛頭梗,那高昂的頭顱,凶悍的眼神,充滿殺氣的利齒,穩健的步伐,還有那壯實的身軀以及從胸後到腹部呈上收姿態的完美曲線,都已經深深地出賣了它!
世界十大名犬之一可不是嚇唬人的,再加上這幾年常樂下死手的訓練,讓大奔在戰績斐然的同類面前亦是毫不示弱,曾勇奪過地下斗犬賽的冠軍,一舉一動之間都牛逼哄哄地展現出王者風範,就算來幾個壯漢它也全然不放在眼裡。
彷彿察覺到主人的不快,大奔跑過來碰了碰常樂的褲腿,很騷包地在地上轉了幾個圈,然後人立起來吐出舌頭望著常樂,那模樣就好像是在微笑。
常樂俯下身子輕輕拍著大奔的腦袋,臉上又有了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不上學還真有點無聊啊,大奔,今天怎麼安排節目,去打獵怎麼樣?」
出人意料,這好勇鬥狠的牛頭梗竟然搖了搖頭。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又想去泡妞對不對?」
一聽到『泡妞』二字,大奔眼裡迸發著燦爛的異彩,舌頭無比淫蕩地伸了出來。
這些年來,常樂在女人方面的戰果是輝煌的,已經奪去了不少美貌少女的貞操,就連大奔如今也算得上是狗中情聖了。
「好吧,我們去找李家那位二小姐玩玩,然後你去勾引她家的小京巴怎麼樣?」
大奔歡快地叫了一聲,親暱地蹭著常樂。
「素質!我再三強調,出來混一定要有素質,就算做狗也要有素質才行!」看著眼神似懂非懂的大奔,常樂微微一笑,隨即嚴肅道:「這次你一定要溫柔一點,斯文一點,上次你把周娜娜家的德國獵犬腿都搞瘸了,還讓那條號稱從未被征服過的老處女母狗未婚先孕,這讓老子多尷尬啊!」
大奔好像很得意自己上次的傑作,昂起頭汪汪叫喚了兩聲,看到常樂凌厲的眼神後,又馬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後,一人一狗出現在C市南區的一座豪華別墅前。毫無疑問,這座別墅內的主人與狗都要遭殃了。
◆◆◆
歲月總是無情的流逝。
該長大的長大,該老去的老去。
書房內,常老爺子正在躺在老爺椅上閉幕假寐。年近八旬的常老爺子已是滿頭白髮,長長的銀白鬍鬚垂到胸口,看上去就像畫上的老壽星,身子骨依然很硬朗,眉宇間不減當年那種威嚴風範。
剛過半百的常少龍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卻也沒有了當年的銳氣,反倒多了幾分穩重威嚴,如今他已是S省的宣傳部長,一言一行中自然流露出一種官威。
「爸,您決定了?」常少龍恭敬地問道。
常老爺子並未睜開眼,依然悠閒地躺著,緩緩道:「阿樂已滿十六歲,有些事情也該他自己做主了,老頭子我都有些懷疑當初送他上普通學校是一種錯誤。金鱗終非池中物,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了的……」
常少龍張張嘴,終於鼓起了勇氣,反駁道:「爸,我和小玉就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您和岳父大人一直要偏袒這那臭小子,我就不認為這種離經叛道不學無術的傢伙會有什麼大出息!」
「呵呵,你認為阿樂真的不學無術?那為什麼很多次你被他駁得啞口無言?你母親也說過,只要阿樂想學,任何東西都難不倒他;他不想學的,用刀子逼著也沒用……你看看現在的血手會,已經統一市內,將觸鬚伸到市外去了,你還真認為阿樂一無是處?」
「這我知道,可我不想阿樂走隨風的老路,想當年隨風那麼傑出的一個人,到現在不也是孤獨終老嗎?得到了一切,卻失去了他最重要的東西!」常少龍說到這裡歎息了一聲,似乎在為他的義弟柳隨風感到惋惜。
「少龍,相信我,阿樂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黑道,我們兩個老頭子不會看錯人的……」常老爺子終於睜開了雙眼,一種高深莫測的光芒在那睿智的眸子裡流淌著。
常少龍也覺得父親與岳父這兩位人瑞應該不會同時看錯人,點頭道:「好吧,明天我就去交代一下,讓阿樂去驕子學院……」
似乎想到了什麼,常少龍有些忿然道:「不過驕子學院離C市幾千里,還非得寄宿才行,真是麻煩!我都開始懷疑這是臭小子故意設的局讓我們跳,他可巴不得脫離我們的監管呢!」
「其實老頭子我也覺得阿樂這次是故意的,再怎麼差瞎貓撞死耗子也不至於才考一分吧……」常老爺子哈哈大笑,表情有些古怪,接著歎道:「孩子大了總是不中留啊,我們管得了他一時,也管不了他一世,就讓他去吧……」
常少龍罕見地露出一抹傷感神色,想當初年輕氣盛的他出去闖蕩的時候,常老爺子也說過類似的話,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話中的含義。
輕輕掩門走了出去,常少龍開始為兒子的將來操心。送常樂去驕子學院太容易了,就是不知道這小煞星會捅出多少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