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小浪一行也來到了無名山腳下、隔著車窗的玻璃,小浪望了望當空皎潔的明月,心裡卻是無論如何也舒暢不起來,他無奈地幽幽歎了口氣,用左手摸索著給自己點了根香煙。強子不在,自己的人生確實比以前無趣的很。
眼看時間還早,幾百號人窩在車裡也不是個辦法,小浪吐了口煙,看了看身邊的得力手下、道:「叫弟兄們下車休息吧!或許我們今天只是出來看一看這無名山夜景的。」
清一色的大卡車,每輛車裡都擠了三四十號人,大家早就被憋的鬱悶了,眼下聽說可以下車休息,一個個快活的不行,下了車後便找了自己的好哥們,坐在草地上談天說地。
一干爺們,大多都還是沒有結婚的青少年,他們聊的最多的,當然是女人、甚至、聊到高潮的時候,有人還會忍不住嘿嘿地淫笑出聲。
無名山上、陳家飛看了看下面的十來輛卡車,估摸一番,也就三十來號人的樣子,馬上命今手下,一邊分出三百人,從兩邊下山,對山下的人進行迂迴包抄。只要一接到自己妹妹平安脫險的消息,馬上對山下的人進行屠殺。
陳家飛也瞭解到了楊風另外兩處手下的埋伏地點,就算他們第一時間得到了這邊告急的消息、趕過來也最少需要二十分鐘,有二十分鐘的話,自己完全可以把山下的人殺光了再悠閒地撤退。
十點的時候,在阿力和老黑的陪同下,楊風也帶著陳纖兒來到了麗山腳下,楊風下了車,抬眼打量了下麗山的夜景。
想起幾個月前,自己也曾在這麗山呆過一天,不過那天剛好文心.閣好.夢如風月尾,這麗山看起來也就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如今這月明星稀,這蒼茫的麗山看起來卻又是另一番景色,到處是月光披灑下依稀朦朧的樹影,枝椏寒露凝重,風過殘葉,沙沙作響。
麗山,出奇的寧靜,呼吸著那因帶著露水才而略顯得甘甜的空氣,楊風那種不安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甚至,他有些焦躁地來回踱起了方步。
三位殺手,見楊風巳是帶著陳纖兒來了,也就懶得再等到十一點,拉著劉雨傲從麗山上到了國道。
楊風看見遠處走出了四個黑影,忙揮了揮手,帶著老黑他們便迎了過去。
楊風只覺得心裡壓抑的慌,恨不得馬上把這事兒解決了好閃人。
那三個殺手,似乎倒是很相信楊風的為人,見楊風衝自己走了過來、其中一殺手揮了揮手,劉雨微便被另外的殺手給放了。
楊風也是迫不及待地揮了下手、走上前把劉雨微迎進懷抱.道:「我們回去吧!有什麼事,回去了再說!」
此刻的楊風,甚至沒有一點安慰劉雨微的心情,他總覺得會有什麼危險,所以頗切地希望這事早點完了,等自己回去見了其他的人,他才能安的下心。
見楊風就要這樣回去,這陳纖兒卻是不幹了,她接受了上次的教訓,躲在自己三個師兄身後.從兩個殺手的肩膀上衝楊風探出個腦袋,冷笑道:「回去?你認為你還回去的了嗎?」
楊風沒有心思和陳纖兒計較,身上瞬間凝聚了濃烈的殺氣,焦急地沖那三個殺手掃視了下,冷道:「人質巳輕交換,沒有什麼事大家就各走各的。」
「走?你走……」
沒有等陳纖兒說完,其中一殺手便抬斷了陳纖兒的話,只靜靜地注視了楊風良久,道:「你走吧!」
楊風拉住劉雨微的小手,轉身就往自己的車旁走去,邊走邊道:「通知在其他三個地方埋伏的兄弟,叫他們立刻趕回去。」
陳纖兒眼睜睜地看著楊風離去,恨恨地跺了下腳,怒道:「剛才你們為什麼不把他留下來?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教你們的!」
三個殺手在聽了陳許兒的數落後.沒有一個對這話做出任何回應,甚至,他們連動也沒動,一直楞楞地看著楊風那車尾的兩盞紅燈,神色凝重。
見三個師兄竟然不理會自已,陳纖兒心中更是來氣,她狠狠地在其中一個殺手小腿上踹了一腳,道:「回答我啊!你們聾了?」
那被陳纖兒端了一腳的殺手、幽幽歎了口氣,轉過臉看著陳纖兒,淡淡道:「我比你還想殺了他,可惜我卻不如你那麼有把握。」
影子交代了這三個殺手要殺楊風,他們當然不會含糊,就算是沒有把握,他們也會出手,不過由於這陳纖兒還在自己身邊,他們才沒有輕舉妄動,如自己失敗了,這陳纖兒不又得被楊風抓去?所以他們打算先把陳纖兒給送回他哥哥那,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陳家飛?」另外一殺手問了陳纖兒一句。
一聽說自己的哥哥、陳纖兒馬上眼圈一紅,咬了咬牙恨恨道:「是的,不過卻被這楊風給殺了。」
「你哥哥沒有死,你給他打個電話,確定一下吧!」一殺手邊說邊把電話提給了陳纖兒。
陳纖兒大感意外,竟然有人敢開死人的玩笑,冒充自己的大哥?那電秸一通,她馬上狠狠地來了句:「你是誰?是不是話膩了?」
陳家飛一聽電話裡是自己妹妹的聲音,眼睛都笑瞇了,他強壓住內心的欣喜,道:「纖兒,我是你哥,那天我沒有死,你現在趕緊跟你三位師兄走,他們會帶你來見我,不過我現在有點事,或許會晚點回去,叫你師兄千萬別走,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我正忙。」
陳家飛按下電菇,臉上露出一股陰笑,冷冷道:「發出信號,二十秒後一起動手,只有十五分鐘時間,叫弟兄們下手利索點。」
此時,小浪正坐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吧嗒著香煙,最好的兄弟強子已經死了,自己在斷臂後也算個廢人,小浪甚至找不到了再活下去的理由,至於他為什麼至今還活著,那不過是因為他暫時也還沒有找到一個去死的理由。
突然威覺到自己身上的電話震動,小浪馬上丟了手裡的香煙,一邊起身一邊掏出了電話,當他者見手機屏幕上顯示速回兩個字後、人也就瞬間萎靡了許多,原本希望今天給文心.閣好夢如.風強子報仇的,不想卻什麼事也沒有、小浪自嘲地笑了笑,剛剛想招呼弟兄們打道回家,地聽見周圍響起來了雜亂繁多的腳步聲。
小浪一驚,放眼朝馬路兩著看了看,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衝自己殺了過來,每個人手中,都帶著一把閃著寒光的砍刀。
別人提刀來殺你,你自己也應該提刀去反抗,無須知道對方是誰,也無須瞭解對方為什麼要殺自己,千鈞一髮的時刻,玩的只有命,而不是腦瓜。小浪迅速撥出了求救電話,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刀,冷峻而威嚴地道:「風哥的手下,只有站著死的漢子,絕對沒有跪著生的懦夫,拿起你們的刀,戒備。」
兩百來號弟兄,見馬路兩邊黑壓壓衝過來不少人,也忙都緊握著手中的刀.一步步緩慢而又小心地後退。
他們不是在害怕.後退,不過是為形式所逼罷了.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要是自己給他們衝散的括,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瞬間,小浪的手下,巳輕和馬路兩頭一些沖的快的人交上了手。
都是普逼人,當然不會像高手那樣殺殺擋擋打的有聲有色。他們殺的很實在,你砍我的時候我躲不開,讓你砍一下吧,等你砍完了便輪到我砍你了!
小浪的一干弟兄都知道,反正今天是死定了,殺一個夠本,兩個賺一個,他們腦海裡已經沒有了一切,只知道殺!
陳家飛的那些手下,是來殺人的,而不是來拚命的,所以他們殺的時候,多少會顧慮下自己的安全,完全是仗著人多,才沒有被小浪的一干手下殺退,一時間竟弄了個勢均力敵的場面。
這一戰,雖然沒有金戈鐵馬,但卻照樣是殺的地動山搖。
眼看著自己的弟兄一個個在倒下後,馬上就被眾人踐踏在腳下,小浪彷彿找文.心閣好夢.如風到了人生的激情和意義,再次揚刀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冷冰冰,他體內早巳平復的熱血.再次沸騰起來。
一直站在陳家飛一起觀戰的神秘青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差不多了,叫山上的弟兄衝下去,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陳家飛沖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的一漢子點了點頭,那漢子大手一揮,馬上幾百人有舉著砍刀衝下面殺了過去。
馬路上陳家飛的人,見山上又衝出了好幾百自己的人手,一個個精神大振,不但一刀猛似一刀,就連吶喊聲,也高的響入雲霄。
小浪的兄弟,雖然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此刻的氣勢卻大不如前。
假如你殺了我,我能咬上你一口,我也能拼的一身是膽,豪氣萬千,最少,我要讓你知道殺我的代價;但如果你能殺我,而我卻動不了你一根毫毛,那還拚個什麼勁?小浪的那些手下,眼見斜刺裡又殺來一股敵人,一個個感覺心灰意冷,自己縱然再殺幾人,那又如何?敵人,似乎生生不息。
局勢,很快發生了極大的改觀,寥寥幾分鐘時間,小浪身邊已經不到五十人,而且還在急速減少。
小浪早已身中數刀,甚至,有把砍刀還留在小浪的右肩上,因為砍小浪的那傢伙,還沒有來的及拔刀,便被小浪一刀送上了西天。
三百來弟兄的戰死,早已將小浪的殺氣打擊的支離破碎,此時的小浪、揮刀的時候、不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驅逐內心的憤懣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