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本來忽悠的正在興頭上,突然被衝進來的張亮打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心想少說一句話也不會把你小子給憋死,不過張亮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師傅的臉色,還在那裡大聲的說著:
「說起來,神機營那些傢伙,除了那些大炮,剩下的也就是放出煙熏人,那裡管用,還不如拿著弓箭和刀槍管用,哎吆……」
後腦勺被江峰狠狠的扇了一下,江峰在那裡沒好氣的說道:
「既然你有門路可以搞到,明天給我弄支火銃來瞧瞧,不用看我,你自己花錢。」
邊上的趙秀才看著對面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大的師徒在那裡打打鬧鬧,感覺到頗為的有趣,心情也是跟著放鬆了起來,不過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接下來江峰提出了一個讓他為難之極的命令:
「老趙,明天找個媒婆,替我去劉學士的府邸上提親……」
一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兩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江峰心中奇怪,過了一會才看到趙秀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東家,去那麼高的門戶提親,媒婆怕是沒有什麼用處吧!」
「說的也是,徒弟,要不叫你老子出面去幫師傅我提親,你家也是六品的武官,這也算是夠級別了吧!」
這話一出口,面前人的神色更是彆扭了,明朝的文武官員即便是同一品級也是天差地別,武官的七品,在絕大多數的衛所,僅僅是能夠吃飽肚子而已,放在文官身上,可就是實打實的縣太爺。
劉學士是從五品的翰林學士,將來極有可能入閣拜相的,張亮的父親是個錦衣衛的百戶,現在看將來應該不會有什麼陞遷了,雙方的地位根本沒有的比較,若是武官去提親,恐怕就是京城官場的大笑話。
聽完這些,江峰發現自己想的委實是簡單了,可是肉在嘴邊,沒有不吃的道理,只好讓趙秀才找尋一個媒婆上門提親,看看對方的態度,而且囑咐一定要是低調。
既然是鐵蛋去買人手,那麼肯定要準備這些人吃住的地方,忠信堂現在還在裝修整治之中,而且在飲食行當裡面伺候人,可不是那些好勇鬥狠的軍戶,匠戶子弟能幹得了的,既然現在手中有錢,索性是讓趙秀才在京師外面買些地,建個莊子。
晚上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時候,江峰看到蘇觀月,心裡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昨晚才是那樣瘋狂的親熱過後,自己一轉身在劉學士府上就是和一個假小子明目張膽的確定了夫妻關係。
蘇觀月自從跟了江峰之後,就是大門不出,家中的用度現在都是趙秀才和王掌櫃在外面採買好了直接送到家裡面,那裡知道外面的事情,不過這也是此時女孩子應有的做派,或者說不為生計操心女孩子們應有的做派。
江峰心裡面隱約的有些對不起在家裡面的蘇觀月,不過那一天交心之後,蘇觀月對江峰顯然是已經是動了真感情,自己朝夕相處的這個男人的表情變動,壓根也是沒有注意到,蘇觀雪小小的女孩子,更是不要說了,每天看到江峰回到家中,就是在那裡向自己的姐夫要吃的和要玩的。
過了四五天。江峰琢磨著劉學士的火氣應該是消去了,就打發媒婆去劉學士府上提親,果然和趙秀才預料的一樣,不要說是說和了,就連劉府的大門都不要進入,那個劉學士也當真是發了狠,跟著順天府請調了一班衙役過來,雖然錦衣衛和東廠橫行京師,從來不怕什麼順天府裡面的官差。
但是這等提親之類的事情,總不能領著人去把那些官差痛打一頓,東廠的關係雖然和江峰不錯,可是一則雙方並沒有挑明,二則劉學士上表給張永請功,對許百戶畢竟是幫了一個很大的忙,不可能撕破臉。
聽到媒婆回來跟他說這個消息之後,江峰當即是砸碎了一個茶壺,在酒樓後面的小屋子裡面大發雷霆,可是自己騎馬去了一次劉學士的府邸,隔著好遠就能看到,有渾身黑紅相間打扮的衙役衙役捕快們來回的巡視,要知道京中的文武官員是可以請調官差保護自己,劉學士此時風頭正勁,順天府自然也是願意巴結。
那些官差看到江峰身上雖然是低級的錦衣衛的打扮,但是胯下的駿馬卻是不凡,而且馬上轡鞍蹬都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用的精美器物,所以也沒有生硬的驅趕,只是過來客客氣氣的跟著江峰說道:
「這位軍爺,劉學士府附近
奸人騷擾,順天府衙門已經封了這條街道。」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江峰還真是發不出脾氣來,他可是不知道,要是一個普通的錦衣衛巡街小校來到這裡,衙役們也是不客氣的要趕人的,少不得還要動手,可是看到江峰胯下的馬匹,自然也就是客氣了許多,其實,這和現代,交警對豪華轎車的司乘人員客客氣氣的興致一樣。
就這麼遠遠的繞了幾圈,守衛的倒是頗嚴密,從前劉學士好面子由著他進宅邸裡面也就是了,此時若是硬闖,恐怕驚動的大發,無奈之下江峰悻悻的打馬又是回到了酒樓。
娶媳婦娶不到是一回事,生意還要繼續的進行下去,江峰回到惠風樓的時候,卻看到門口人來人往,禁不住有些吃驚,按照他對酒樓的瞭解,距離午飯還有些時間,怎麼會有這樣多的客人。
連忙走進屋子裡面,看到木桶裝著的樹木之間,那些茶几邊上都是坐著客人,在那裡輕聲的交談,平日裡面負責上菜的小廝滿面笑容的拿著茶水和點心來回的奔忙。江峰連忙在邊上跟著觀看
原來酒樓現在就是趙秀才一個人在那裡操辦,王掌櫃雖然是專業的人士,但是並不能夠放心,現在的生意極為熱火,這幾日的營業,先是有些北城的達官貴人來到這裡吃個新鮮,結果一吃就被震住了。
而且惠風樓的檔次也是足夠,京師的大酒樓不管是多大的場面,往往在一樓有許多的散座,用來招待小酌的客人們,這樣雖然人流眾多,可是畢竟是三教九流的都能來這裡消費一番、
在那些自覺得身份高貴達官勳臣子弟眼中,畢竟是有點不自在,而這個惠風樓則好像是特別給他們準備的地方,一是環境幽雅而且封閉,彼此之間的聊天談話不怕旁人聽去,這也是江峰當時裝修酒樓時候特別注意的事項。
在雅座之間的廂壁中都是用了棉花和木屑塞住,不知道是那個人最先的發現這個事情,有些商人和世家子弟,在早晨和下午來到酒樓,不是為了吃飯就是為了在這個隱秘幽靜的環境之中談論一番。
或是官場的交易,或者是買賣的達成,一筆筆都開始在惠風樓的包廂裡面進行,自然聊天談生意到了中午或者晚飯的時間,還是要吃飯的,自然是招攬了客人來這裡,江峰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酒樓竟然在鬼使神差的據有了高級會所的功能。
後面的小屋子裡面,江峰心裡已經是了樂開了花,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趙秀才在前面招呼著客人,忙的不可開交,聽到夥計說東家在後面的廂房叫他過去,連忙走了過來,一進屋子,看到對面的人臉色看不出什麼喜怒,心想莫非是去劉學士家裡面碰了釘子,在那裡小心翼翼的說道:
「東家,劉學士那裡事情是不是順利。」
「順利個鳥,連門都進不去,到處順天府的衙役,這個該死的酸丁,老趙,這個不是說你,有機會非得要他的好看!」
恨恨的說了一句之後,心情有所的好轉,江峰開口問道:
「老趙,我看距離午飯還有些時辰,怎麼就這麼多的客人?」
「東家,這都是那些客人覺得我們這裡環境清雅幽靜,這才來我們這裡,我想反正是到了吃飯的時間,也得照顧我們的生意,學生斗膽作主就這麼安排了。」
趙秀才說這個的時候,心中也是惴惴,心想難道這樣的做法自己的東家並不贊成,江峰作生意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若是東家不認同,也許就真有不對的地方,正在這時候,就聽到江峰在那裡慢悠悠的說道:
「老趙,這件事情你做的不對啊。」
趙秀才的心裡面頓時是咯登一下子,心想難道要挨訓斥,沒有料到對面的江峰在那裡已經是咧開嘴笑著說道:
「我們這麼高檔次的地方,哪能讓人白喝茶啊,要收錢,要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