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世紀8o年代最後的時光在悠閒中度過了。不過書卻漸漸的看的少了,慢慢的每天練功的時間開始多了起來。而書看的少了後側重也從原先喜愛的文藝作品開始慢慢的轉向了哲學跟科學知識了。原先喜歡看文藝,是因為可以從裡面體會到不同人的不同人生。可是在看的多了之後,現即使是在文藝作品中,人生也是有重複的一幕的。儘管無數的作品記錄了極其多樣的人生經歷。可是在重複的故事越來越多之後,我開始轉向了獵奇,在獵奇也窮盡了之後,我就只能去欣賞各種各樣的表現手法了。然而,編故事的人才很多。講故事的天才卻並非很多。所以慢慢的就看的少了。我很討厭重複,因為我現在在過一個重複的人生。雖然曾經想過,也許這個重複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該虔誠的去接受。可是我骨子裡卻有著一股破壞規矩的癖好,如果這是天意,那麼就讓我逆天好了。
哲學與科學的書與文學作品不一樣。文學作品講究的是合乎規矩,哲學與科學講究的卻是推陳出新。也許大家會認為我說的不對。好的文學作品是要有風格獨特,立意新穎的。而科學的東西講究的是嚴謹與準確。但是,有詩云: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主要是看你從什麼方面去看他們而已。文學作品的風格與立意什麼的,都是從表達方式上而言的。一部作品能否在某一個時代獲得成功,必須要把握好的,是其所要體現的精神思想是否符合時代精神的框架,它的思想能否為那一時代的人們所接受。因為文學作品是根基於人們的生活的。這是它無法脫離的根。如果越時代去創作,這位偉大文人能得到的也許就是在自己供桌上的無數榮耀了。而那嚴謹無比的科學理論,僅僅是在課堂上以及我們看的明白的地方嚴謹而已。而這個世界依然有太多的東西是我們還看不明白的,所以那今日還精確嚴謹的科學理論在我們站的更高,目光更遠的時候忽然就變成了漏洞百出的東西。看著各種各樣的新理論被人家提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而哲學也一樣。哲學也許該算是文學方面的東西。可是它卻並不是通過一個通過故事與描寫來表現一種精神的東西。它是一門研究社會思想的科學。不過研究社會思想的先知們比起研究自然的科學家們要幸福的是:自然科學通常會遺忘它的失敗者們。而先知的聲音如果夠大,那麼即使失敗了人們也或許會把他當作另外一種成功者來看待。如瘋子尼采。
在這些日子裡,我找回了去垃圾回收站那淘書這麼一種休閒方法。我從前就喜歡看漫畫,在那時候聽不少人說起這麼一種獲取市面上沒有的東西的方法。不過在我知道的時候,寶貝已經是給大家挖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不怎麼去了。可是現在卻有機會去玩這麼一回了。9o年的時候海南出版社方才出了《七龍珠》,大家的熱情開始在高漲,不過目光基本上都放在了國內出版社盜印的名作上。而且到了93年夏《畫王》的橫空出世後人們才開始有了點漫畫的概念。現在,也許大家都還在熟悉這種畫比字多,大量運用電影手法來敘事的表現手法吧。垃圾回收點的那點舊書中的金子基本上沒人注意到,自然也就該乘這個時候去淘金了。能摸到的,基本都是古董級別的東西。這些東西我本身是不如何喜歡看的,買下不過為的是收藏兩字而已。如此也零零落落的弄到了《足球小將》的前期作品,松本零士的精裝收藏集等等東西。不過讓我覺得高興的卻是看到了《龍虎門》,《如來神掌》等港漫的元老。儘管並不全,可是卻也讓我高興了好幾天。但接下來卻一連買到了5本《人》卻讓我喜不自禁了。歐美風格的硬朗畫風,大16開本的精美雜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拿著32開本的《聖鬥士》跟《龍珠》當街走了。而我當初那種搶先淘金去炫耀的心情卻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每次找到新的書能想到的事也就是自己躲起來哈哈傻笑了。
隨著一年的漸漸過去,我知道我一直等待著的機會終於來了。第一線而進入了教育局了。我知道,隨著廣東越來越多的經濟開區的建立,他將獲得一個調動的機會。似乎從前他們曾經問我,是否想離開南鎮去廣東?我記得我那時候似乎說過不想離開我的朋友們。這次,我的答案一定會不一樣的。
十歲生日的這一天,爸爸與媽媽讓我許一個願望。然後神秘兮兮的說許了願望後再讓我回答個問題。我不會再要玩具了,這一次。
「是什麼問題?」我不說願望,直接問了問題。
爸點上了十根蠟燭:「先說願望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架望遠鏡來觀察星星嗎?想要的話就送你個真正的天文望遠鏡啊。」
啊?望遠鏡?從前我想要的是變形金剛模型的說。不過想起來了,我前幾天的確說過有望遠鏡就好了。不過那時候我想要的並不是什麼天文望遠鏡而不過是一台俄羅斯軍用望遠鏡,想做的也不是觀察宇宙而是我現了一家公共浴場仗著附近沒什麼高樓所以沒蓋屋頂。不管這個了。
「還是先聽問題吧。不然好像你留著一手要耍我一樣。」
「小子,我耍你什麼。不過就是問一個問題而已。」老爸在記憶中很嚴肅,不過這輩子看來卻是會偶爾開開玩笑的。只是從前我常與他抬槓所以要在我面前維持一個嚴格形象吧。
「什麼問題?」
「你實在要先問問題也好。嗯,你說如果你現在轉去個新學校好不好?一個比這個學校要好的學校。」爸爸想了想,也不跟我爭了。
「不好。」我直截了當的回答。
「不好?」爸爸也不是很意外我的回答,「為什麼?那學校比這裡要大,而且是新的。也不是很遠,去廣東,那邊的生活習慣跟這裡差別不大。你在那邊也會交到新朋友的。」
我明知故問:「為什麼要我轉?」
「也許,因為我的工作調動。我們要搬到那邊去。」
爸爸的回答很簡單,不過我卻瞭解更多。他將要調到廣東去了,雖然說的是平調,不過那城市的規模比南鎮大的多。而且我還知道,上一輩子頂替他調去的那人,不到半年就成為了副局長,然後又變成局長。他偶爾的還是很為這次的機會而惋惜的。不過眼前卻只有我知道。他們煩惱的更多的是不知道換了個新環境是否能順利。而且我跟媽媽怎麼辦?那邊並不缺老師,如果媽要過去他們給安排的是行政方面的工作。並且我的爺爺與外婆兩方的家裡人都集中在了這麼個小小的南鎮裡。自己一家遠行,多少有那麼點不情不願。中國人骨子裡的那麼點東西不是說拉下就能拉下的。家有高堂不遠行的思想雖然不是那麼的強了,可是卻也並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他們最擔心的,該是我吧。
「能調自然就調啊。」我知道我從前不願意走,所以大家決定都不走了。
「那你就要轉學了。」
「我不轉。」
爸爸看了看我,似乎聽到了個笑話一樣的笑了:「調就要轉,轉就要調。你以為調到廣東跟我從學校調到教育局一樣嗎?那是很遠的。」
我擺了個認真的姿勢:「廣東比這邊有錢吧?」
爸爸點了點頭,改革開放後經濟特區的飛展不是什麼秘密。
「調到廣東做個有錢人,那當然要調。」
媽摸了下我的腦袋,笑了:「你說什麼傻話,廣東有錢調到廣東你就能變成有錢人了?」
爸爸也笑了:「看你這孩子。不過調過去,以後的展的確比現在好。」
後半句並不是對我說的。他是用的商量的語氣,或許是跟媽,或者不過是在自言自語。
「所以你就要調過去啊,做個有錢人然後再把我們接過去。」我擺了個自認該是個1o歲的小鬼所擺出的純潔爛漫,憧憬美好未來的笑臉。
「調那邊很遠的啊,你是一定要轉學的啦。」爸爸又轉過來對我說話了,不過語氣中卻多了幾分命令的味道。
我堅定的說:「我不。」
「在說什麼胡話,這還哪能不轉。我調了你就得轉,不然你怎麼辦?」
「我看了那麼多書。凡是說到什麼創業的,到了一個新地方開闢新天地的。都有那種吃苦努力的情節。我不過去,我等你變成有錢人的時候再過去。」
我的話讓爸爸一愣。他沉默了會:「那你自己一個在這裡怎麼辦?」
「我自己都可以去買菜做飯了。」昂頭挺胸擺出了一個小大人的形象回答。
「你就也只會做飯,你天天吃白飯啊?」爸爸摁著我的腦袋將我剛樹立起的光輝形象破壞了個一乾二淨。
媽媽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吃飯吃飯,說什麼那麼多。先吃飯。」邊給我挾了個鴨腿。媽媽親手做的檸檬燜鴨,我是十分喜歡的。要說的話也說完了,要提醒的也提醒了。我也就安心的吃飯了。
爸爸的興致似乎挺高的,讓媽將他那罐泡了一條兩米多長的過山風的藥酒拿出來,倒了半杯。看到這個後我知道,我說的話絕對不會白說的。
調動的事情如我所期待著的那樣變化著,父親調到那邊的教育局,母親進了工會。而對於我的處置下下來了,他們決定了讓我在外公那先住一陣子。然後就是將家裡的東西打包,托運,送人……等等瑣事。我也搬到了外公家裡去了,東西其實也不多。幾箱子書,都是這一兩年來在回收站那淘回來的寶貝。一台14寸的彩監,這個是上省城玩的時候順路買回來的二手貨。一台紅白任天堂與一台sagamd。然後也就是一箱子衣服。
外公家的小樓算是媽媽與他的兄弟弟妹們一起出錢蓋的,不過大家基本上都住單位的房子,這邊的產權也僅僅就掛個名而已。只有大舅與外公外婆一塊住這兒,現在多了個我。六樓的房子,房間多的是。一樓給改成了小食店,賣賣早點什麼的。外公外婆住在二樓。大舅住在三樓那。我也就挑了個六樓,上下雖然要多走幾步路,不過卻視野好,上屋頂也方便。不過,離的遠了,有的時候說話也就不那麼方便。我索性也就拉了幾條線,照著書裝了個對話系統。大家說話也就不用扯著嗓子喊了。到過了92年的春節,事情也就都安定了下來。
我的新學年在過完年後也將到來了,不過我現在的心情卻一下子不一樣了。大舅他們雖然關心我,可是這關心與父母的關心是不一樣的。他們身為長輩,可以在大方向上管我,可是在小事情上卻不好多說什麼。我的自由度將大為提高。而父母每個月會給我寄來四百塊作為伙食與零花。大舅會留下兩百,而將另外的兩百交給我。這個倒是意外,每個月忽然間多了兩百的零用。
表姐與我感情不錯,每天沒事就往樓上跑。對我的遊戲機興趣欠缺,可是我那幾箱子從垃圾堆裡搶救回來的東西卻很對其胃口。沒幾天她就已經被熏陶成了一個動漫愛好者了。我也不奇怪,從前她就已經是個動漫愛好者了。她擁有著這一潛質,現在只不過是將其轉變的時間提前了而已。
半躺在床上打熱血籃球,斜眼瞄了一眼坐在床尾翻書的表姐。這個人生與記憶中的越來越不同了,也不枉我多活了一輩子。只是這些不同基本上都保持在了我身邊,世界時事該生的還是在按照自己的路走著。9o年蘇聯還是解體了,91年海灣戰爭還是開始了……我也依然是在到了9o年上下才看到了《變形金剛》,然後就是漫天的機器人貼紙。好好的收藏了一份變形金剛的貼紙,然後順路買下了幾張目前基本沒人認識的《高達》系列。如同集郵一樣的將它們分門別類的放好。
《渴望》今年也如從前一樣在全國掀起了浪潮。不過它卻讓我想起了自己。自己再次走的這一轉到底算是一種懲罰還是一種獎勵呢?如果是獎勵,那麼是為什麼給的我?不是講好人得好報嗎,我上輩子做的事情能算是好事麼?我算是好人麼?我在心裡嗤笑了自己:好人?等下輩子吧。忽然現,這是從前自己時常所說的話。難道,讓我多這麼一次人生就是讓我來變一個好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