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身子都綣在韓無炎的懷裡。臉上有些發燙,可偏偏動不了,只是粗粗地出著氣,感覺他的胸口被我的熱氣弄得越來越濕。他終於醒了,把我輕輕鬆開,昂起身子看著我。
「你醒了。」我還真是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
他笑笑,眼睛溫柔如水,忽然,我只覺得臉頰一熱。再看他,已經在一旁得意到不行。「終於親到你了。」他喃喃道,又把我擁入懷裡,下顎擱在我的頭髮上,輕輕地磨著。我有些氣惱,偏生又使不出力氣,還得由了他去。「你這小王八蛋。」我低聲哼哼。
聽到我罵他,他終於放開我,一臉笑意卻是很認真地說道:「我一定要娶了你。」我心裡一陣慌亂,「砰砰」地跳個不停,臉上不自然地紅成蘋果。偷偷瞄了他一眼,從來沒有過的認真與嚴肅。
他說了這句話,自己竟然也紅了臉,面色不自然地下床穿衣服,洗漱。一會兒,又過來抱我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他又抱著我到一張鋪著厚厚棉被的躺椅上躺下。我嘴裡嘀咕道:「還不是跟躺在床上一樣,不對,還沒有床上暖和呢。」
韓無炎戲謔地笑道:「可是我也不能整天陪你躺在床上啊,別人會說閒話的。」
我馬上傻眼,天吶,這世界上最後一個純情男,怎麼突然就給毀了。
早餐是簡單的包子跟稀飯,包子是剛出籠的,稀飯熬得很稠,我雖然一直沒有運動過,卻還是吃了很多。吃飯的時候,韓無炎不再像以前一樣自己先急急地吃完然後餵我,而是一人一口輪流。我抗議無效,只得氣呼呼地等著,直到前一口消化,才能等得到下一口。
吃完了,他又就著棉被一起抱我下樓跟老闆聊天。其實老闆的語言我真的聽得不是很懂,卻只見韓無炎一個勁兒的點頭,怕也不是什麼好事。老闆對我和韓無炎之間的故事似乎特別感興趣,一個勁兒地問著。他則面不紅,心不跳地現場編了一個故事。看不出他一向老實,編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
於是我們倆就成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小戀人。由於我父親要把我嫁給一個大官,所以兩人商量好一起私奔。沒想到被人發現,對我施了毒。直到韓無炎拼盡全力才把我從壞人那裡救了出來。現在我們去投靠他的師傅,云云。直把兩個善良的老闆感動得不行,還拍著胸脯說要幫我們。韓無炎很是得意,偷偷地看了看我,一副表揚我吧的邀功表情。
沒想到老闆娘真的來幫我了。看著她一邊嘖嘖讚賞,一邊仔細地把我的長髮挽成表示婦女的發髫,我簡直哭笑不得,只要充分地活動我的眼珠,死死地盯著韓無炎,希望他能因此而少塊肉。他卻好像感覺不到我眼中殺人的光,很是樂意地坐在一旁欣賞。
晚上吃飯時,老闆看到我們倆吃飯的樣子,又不停地讚歎我們倆真恩愛。我就搞不懂了,恩愛夫妻難道會像我們這樣吃個飯還要吹鬍子瞪眼嗎。反正這頓飯在我們的吵鬧和老闆夫婦羨慕下完滿結束,然後韓無炎很得意地把我抱起來,喃喃道:「沒見你吃多少,怎麼一下重了這麼多。」
我瞪他,「你要抱不動就把我扔了算了。」
他很認真地考慮了半晌,然後很嚴肅地回答:「不行,捨不得。」我的心臟又不可遏止地狂跳起來。臭小子,玩什麼煽情,明明知道我的心臟不好。
晚上睡覺,他先把我放到裡面,然後也脫了衣服躺下來。我斜著眼睛看他,你還真當自己是我老公了是不是。他不理會我的眼神,把我弄得面朝他,然後直直地盯著我看,眼神中儘是欣慰與得意。我有些受不了他的炙熱眼神,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他輕輕地在我耳邊笑道:「唱首歌給我聽。」
我不理他,可是他卻討厭地在我耳邊磨來磨去,弄得我怪癢癢的。沒辦法,只得服輸。「好了,好了,我唱就是,你別再動來動去了。」想起一首搖籃曲,便輕輕地哼了起來。「安睡吧甜睡吧,請放下你的心,離開白天的黑影,夢中黑白分明,夢中你主宰生命,夢中你盡情任性,睡吧睡吧直到黎明,傾聽心靈的聲音,離開白天的黑影,享受片刻的安靜。」
老實說,我的歌一向唱得不好,還擔心韓無炎聽了以後會不會驚嚇得睡不著,但是沒過都久,就聽到了他沉沉的呼吸,很均勻,很安詳。我被他抱在懷裡,看不到他的睡樣,但可以想像一定像嬰孩般無邪。
大年這天早晨,我醒得特別遲,可能是晚上睡的特別沉的緣故,這兩天我基本上是一覺睡到大天光,一個夢都不做,自己感覺連皮膚也好了不少。睜開眼睛就見到韓無炎黑得發亮的雙眸,有些怔怔的看著他,直到他拍拍我的臉蛋。「看著我發什麼呆啊,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的頭腦馬上清醒,是不是我有什麼問題啊?為什麼我身邊的男人都會表現得不正常呢?以前楚易如此,現在韓無炎也如此。以前他是多麼可愛單純的少年啊!
「你是不是喜歡我?」我突然問他。他遂不提防被我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但馬上很認真地回答了,「那還用問嗎,我喜歡你。」
「為什麼?」我繼續問道,這個問題我真的很想知道。跟我有過感情糾紛的人也不少了,先是范成喻、燕舞揚,然後是楚易,最後是他。像其他三人我可能還能理解對我的感情,畢竟我都是從救助他們開始,然後慢慢接觸才產生愛慕。可是對於韓無炎,當初我可是害過他、欺騙過他的,竟然也會喜歡我,實在太奇怪了。
「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麼。從我在苗疆再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發誓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他的眼神中透出堅毅,好像現在就在發誓一樣。
我搖搖頭,「那你什麼時候我是女兒身的。等我們上了山嗎?」
「是上山前一晚師叔告訴我的。」他的臉上顯出無奈氣惱的表情,「我竟然沒有看出你是個女子。」
我這回可挖到大新聞了,詭異地看著他,「原來你是雙性戀吶,我本來以為你只喜歡男人呢。」
「你胡說什麼。」他的眼中有些氣惱,「亂講,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
「那你還說你剛在苗疆看到我的時候就喜歡我,不是喜歡男人是什麼。」我大聲地說道。
他臉紅了紅,抱著我的手更緊了些,喃喃道:「我不是喜歡男人,我是喜歡你,只喜歡你。」
我的心臟又加速了,嘴上卻不肯放過他,「你老實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師叔偷偷跟太子說了什麼,太子才放過你的。」
「哪天晚上?」他裝糊塗。
「就是那天太子送那些歌伎給你的那天晚上啊。」我急急地提醒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啊,是就直說,我的醫術還不錯,說不定能幫幫你的。」
「別胡思亂想了,沒有什麼事。」他的臉色有些陰沉,哎,難怪了,男人嘛,在這方面總是很要面子的。
於是我再好心一點,「其實你也不必這樣,我不會說出去的。這是醫生最基本的醫德,不能透露病人的隱私。但是你要是有病不去治呢,只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就是華佗再世也幫不了你。」
他突然把我摟得更緊,嘴唇一直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試驗一下。」
我聞言身上一僵,為了自己的清白,還是不要再多話了。於是馬上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