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二女爭夫
咖啡屋裡。
「你把他約出來,我就坐在角落那邊,先試探一下他是否在生我的氣,如果看上去並不是太生氣的話,我再看情況出來,這樣可以麼?」楊瑞和姐姐商量著辦法。
姐姐點了點頭,心裡卻有著另一番打算。
「喂?我是胡忻……你現在有時間麼,我想約你出來見個面……有點事情要談,我等你的地方是在……」
半個小時之後,鄭青走進了咖啡屋。
「有什麼事情,接到電話的時候意外了一陣子。」鄭青坐下之後說道。
姐姐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深愛著自己的男人,如今正如此彬彬有禮的望著自己,原來記憶才是一切的幕後操控,沒有了記憶的慫恿,再刻骨的恨和銘心的愛也無法存活於心中。
「你等會。」姐姐站起身,走向角落邊背對著這裡的楊瑞那裡,一下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到了鄭青的面前。
「瑞貝卡?」鄭青先是愣了一下,「瑞……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怎麼都不聯繫我?」
「我……我……」楊瑞低著頭支吾著。
「用不著解釋什麼!」姐姐說道,「別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直接問吧,鄭先生你喜歡楊瑞嗎?」
「啊?」鄭青吃驚的望著姐姐。
「你喜歡楊瑞嗎?」姐姐的聲音有一種仔細才能聽出的顫抖,她好像是在問另外一個問題————你已經不再愛我了麼?
「胡忻小姐……」楊瑞輕聲責怪著姐姐,不該為難鄭青。
「只需要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別再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那樣真的好累,好累……要不微笑著去牽對方的手,要不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我明白了。」鄭青沉默了一會後說。他走近楊瑞,然後拾起對方的手:「我不再追問你離去的原因,以後不要再這樣突然離去了,好嗎?」
楊瑞含著淚望著眼前的男人:「不會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再那樣了,因為我好後悔,後悔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不在你身邊。」
結束了,其實一切早就結束了,從我抹去他記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可是我始終沒辦法忘記那個忘記我的人,我一個人想要苦苦堅持的,到底是什麼?即使絕望也無法從他身邊挪開的腳步,就像被他牢牢攥在手裡的風箏,只要風還在吹就無法停止般動搖在半空。而如今,終於明白的我,要親自掙脫那根情絲的牽引和束縛,就算明知自己會因此摔得支離破碎。看見那個代替我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看見他們曖昧的樣子,才知道,唯一的選擇只有離開,這樣至少三個人當中有兩個是幸福的。姐姐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勉強的微笑支撐著她的臉,姐姐挽了挽耳際的頭髮,拿起自己的包,往店門外走去,此時的她並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只需要離開的勇氣就足夠了。走出店門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胡忻嗎,是我,我剛到銀行去想接你,聽同事說你已經下班了,你現在在哪?」
「孟林……」
「嗯?」
「問個問題,那天我喝醉酒,是你把我送到賓館去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
「真的是你……」
「……」
「謝謝你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現在在哪裡?」
「別擔心,我現在很好,非常的好,這種心情就像剛剛大病初癒一樣,覺得人生那麼的美好,你現在在外邊嗎?」
「在。」
「你抬起頭,看到那片很想獅子狗的白雲了麼?」
「……看見了。」
「我也正看著吶,所以,請相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胡忻……」
「好餓啊,午飯還沒吃,你要請客!」
「好的,想吃什麼?」
「越貴越好,法國菜可以麼?」
「你今天……」
「怎麼?嫌貴了,喂!追女孩子的時候應該表現得大方一點,這樣才能博到我的好感。就這麼說了,快來接我吧……」姐姐合上手機,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為什麼要愛得死去活來吶,簡簡單單的多快樂呀!不是麼,胡忻!」
以前雖然也來過幾次章然家,可還是沒想到原來這麼大,花園裡可以容納下那麼多人,一旁還有樂隊在演奏著音樂。忽然間,不知從哪裡的喇叭裡傳來司儀的聲音,好像是宣佈訂婚儀式即將開始。眾人隨即將目光集中到那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舞台上。悠揚的音樂聲中,眾人的鼓掌聲下,穿著一襲粉色長裙的章然和一身白色西服的元俊秀一起走了上去。咦?怎麼沒看見章老爺子,難道是因為孫女找了個外國男朋友,不高興了?還是身體不怎麼好?
「首先,歡迎大家賞臉我和章然的訂婚典禮,雖然這句話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不過,今天還是想當著大家的面再說一次。章然……」元俊秀面轉想章然,「我愛你!」
「喔喔……」底下不停傳來喝彩聲。
「我也……」章然紅潤的嘴唇漸漸張開……
此刻的我真想捂上耳朵,聽到她對別人說出愛字對我來說是種尷尬的折磨。
「機會來了!」重新爬上樹枝的老道對他徒弟說道,「看為師的厲害!」他的口中振振有辭,念了幾秒鐘後突然張開眼,兩個食指合在一起向章然的方向發射出一道半透明的綠光。
「我也愛你……」章然的神情突然變得悵然,「我也愛你……胡來……」
「嗯?你說什麼?」元俊秀吃驚的望著她。
「我的頭……有點暈……」章然的身體有點搖晃,似乎要站不穩的樣子。
「你怎麼了?」元俊秀伸出雙手去扶她的肩膀。
「你幹什麼!」她突然喊道,「別碰我!」
準新娘的異常舉動讓底下莫名其妙的來客都騷動起來。
「現在……」老道又朝我射出一道綠光,打翻了我裡的托盤。
「師父,你射出的光怎麼都是綠色的呀?」
「為師是孫燕姿的飯斯。」
「噢……」
突然看到章然怪異的舉動我也吃了一驚,她究竟是怎麼了?還沒來得及細想,突然感到拿托酒盤的左手一陣麻痺,手中的托盤和酒水都打翻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章然。
「胡來……胡來!」她發瘋似的叫了起來,提著長裙朝我這邊跑過來……
怎,怎麼回事,她應該不記得我的呀!到底怎麼了!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來,她已經跑到我的面前,一下用她戴著薄紗手套的手捉住了我的手。「我們走!」
「做……做什麼?」
「跟我一起逃走呀,難道你忘記我們之間的承諾了?」
我沒有忘記,可你為什麼要記起來呀,我明明已經封存了你的那部分記憶,難道是我法力不夠?
「快走呀!」她催促著。
可我怎麼能在別人的訂婚典禮上把新娘帶走?我怎麼能做這種事情,當初是我主動把她托付給他的,可是我,我的心,我的雙腳卻在不聽使喚的要跟著她逃走,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意志力構築起來的城牆眼看就要被她溫暖的右手摧毀,是的,我想,她再拽著我的手十秒鐘,我就會不顧一切跟著她逃走。就在我的意志即將被摧毀的瞬間,我的左手卻被另一隻手給拽住了。
「奴霜你做什麼?」章然有點吃驚的望著拉住我另一隻手的那個女人,「快放開手!」
「對不起表姐,你曾經放棄了胡來,而我正在爭取著他,所以,放手的人應該是你!」
我第一次看到司馬奴霜如此堅決的神情,和印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樣。
「你這算什麼?快放開,我和他約定好不再分手的。」章然喊著。
「別走!」司馬奴霜望著我,「上輩子已經傷透了我的心,難道現在還要不負責任的跑開麼?」
「什麼上輩子不上輩子,你能和我一樣完全接受胡來嗎?」
「表姐能,為什麼我就不能?」
「說的輕巧,你不知道胡來他是狐……」章然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狂風大做,飛沙走石,所有賓客都睜不開眼睛來。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漂浮在一個巨大的黑洞裡一樣,沒多久,又重重摔在地上。我揉著屁股站起身,發現司馬奴霜和章然還在我身邊。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是上次我救表姐的那座荒廢的破廟,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裡?
「胡來……」這聲音好熟悉,是長老!「前生孽緣今世還,變成妖精也徒然……這都是你的風流債,躲是躲不了的。」
「長老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
「喂!什麼孽緣、風流債的,瘦老頭你說話留點口德,我家胡來哪裡得罪你了!」章然指著長老破口大罵著。
「我家胡來……」我反覆念叨著,頭上流下一滴斗大的汗珠。
「還有,那天晚上你都對我做了什麼,害我都不記得胡來了,才會搞成今天這樣!」
「我能對你做什麼?姑娘誤會了。」
「那倒也是,看你都已經老得裘起來了,也不能對我怎樣!」
長老撲通跌倒在地。
「長老你沒事吧?」我趕緊去扶他。
「沒事,最近經常摔倒,狐老了,可能有點骨質疏鬆,看來要多熬點骨頭湯補補鈣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撞邪了?」司馬奴霜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章然對她冷冷說道,「胡來他根本不是人,是妖精,千年狐妖!」
「人家哪有那麼老啦!」我不滿的嘟囔著,「我才二百歲而已,還是年輕人吶。」
「狐狸精!?」司馬奴霜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下害怕了吧,而我,是不會在意胡來是人還是妖的,所以,瘦老頭,請你把她的記憶給清掉然後我們把她送回去吧!」章然得意的說。
「這是真的麼?」司馬奴霜雙眼緊盯著我,彷彿想直接看出答案來。
「是的。」我把尾巴從後面顯露出來,「我是狐狸精,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就是一隻妖精。」
「騙人,都是騙人的……你說下輩子還我的情義,卻投胎做了狐狸精……」
「對不起……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人在前生做的每一件事,不論鉅細,不論好壞,都會影響到他下輩子投胎是做人還是動物或者只是一棵草。」
「我不管!既然許下承諾就必須遵守!不管你是人是妖精,你都要還我的情!」
「你這丫頭瘋啦!」章然叫了起來,「他可是妖精哇!」
「妖精也好,人類也好,反正我是不會放棄我家官人的!」司馬奴霜斬釘截鐵的說。
「我家官人……」我反覆念叨著,頭上又流下一滴斗大的汗珠。
「那你到底想怎樣?」
「你想怎樣?」
「讓給我,我是你姐姐!」
「別把我當孔融那樣的傻子!」
「那麼怎麼辦?」
「猜拳?」
「可以考慮……」
「喂!」我不滿的嚷著,「你們把我當什麼了,居然猜拳來決定歸屬……我不幹!」
「那你想怎樣??」表姐妹兩人同時說道。
「至少也要拋個硬幣吧,一塊錢的那種。」
……撲通……
「這樣吧。」章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讓胡來自己決定要誰!」
「好!」司馬奴霜答應了。看起來她們兩人都很自信來著。
「真的要我選?」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選吧。」
「那我就不客氣咯!麻煩你們站站好,我好做個比較。」我跑到她們面前細細觀察著。嗯……論長相姐姐略微漂亮一點,可是論胸部,妹妹又大一點,真的很難抉擇吶!論皮膚妹妹光滑一點,可是姐姐更加白嫩一些,真的好頭疼也!論接吻技巧姐姐高超一點,不過妹妹的小蠻腰手感也很棒,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哎!
「看了那麼久,好了沒有?」「是啊,快說,你到底選誰?」
「可不可以兩個一起要?」我很低聲很猥瑣的問。
「不行!!」兩人回答得斬釘截鐵。
「別擔心,我身體吃得消的……餓~~啊~~哇~~呀!別打了救命呀!」
我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起,吐掉嘴裡的青草,用袖口擦淨側臉的鞋印,然後晃了晃胳膊,喀嚓一聲接回脫臼了的臂膀。「真是的,不行就算了嘛,幹嘛要打人……」
「你們鬧夠了吧。」長老突然發話了,「姻緣天數注定,你們三人過來盤坐下,我給你們在腦海裡看一段回憶,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退出的。」
「什麼回憶?是關於我為什麼和髮妻分離的原因嗎?」我問道。
「都過來吧,看完後你們就知道這一切的淵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