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狐狸精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河東狐吼
    「啊……」爸爸一把推開對方,「你你做什麼……」

    媽媽在電梯外面目睹著這一切,爸爸和富婆則站在裡面,三人都在原地沒有動。電梯門眼看就要自動合上的時候,一隻褐色的女式休閒皮鞋突然伸進來,電梯門夾住了媽媽的腳,然後又自動敞開了。

    「你們不出來麼?」媽媽開口說道,語氣就像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爸爸提心吊膽的和富婆走出電梯,意外的是媽媽並沒有正眼看他,而是很冷靜地獨自走進電梯……

    「剛才那女的樣子好凶哦,真是的,我們又不認識她。」走出飯店正門時富婆對爸爸說。

    「哦……」

    「今天辛苦你了,非常感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那是為什麼?」

    「沒什麼,就這樣吧,再見!」爸爸感覺到事態的嚴重,現在開始無論如何也要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才行。而媽媽居然裝做不認識爸爸,以她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對爸爸來說這是個可怕的徵兆。

    「啊……好香呀!」我從房間裡走出來,確切地說,應該被香氣引誘了出來。表姐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著。我看了看客廳,小妹正悠閒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姐姐吶?」我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屁股坐下。

    「哎喲!討厭!坐人家腳上了,疼死了!」小妹將腳從我屁股下使勁抽出,然後狠狠踹我一下。

    「喂!這麼長的沙發你一個人霸佔著,像話嘛!」

    「那你坐下來之前也該打聲招呼呀。」

    「姐姐吶?」

    「還沒回來。」歷歷沒好氣的說。

    「這麼遲?」我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都快九點了。」

    喀嚓喀嚓……恩?什麼聲音?我扭頭看見小妹正不停往嘴裡送著薯片。

    「喂!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小心沒胃口!」

    「人家都餓死了,媽媽爸爸和姐姐都沒回來,又不准開飯。只好先吃點零食填充一下肚子了。」

    「就知道吃,讓表姐一個人忙,人家可是客人哎!」

    「我說要幫忙的,表姐說不用我才離開的。」

    「客氣話都分不出,真是的。」我從沙發上站起,逕直走向廚房。「有什麼要幫忙的?」我在表姐身後突然問道。

    「啊!」表姐發出驚嚇地尖叫。手裡的鍋鏟光噹一聲掉到地上。

    「表姐你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被你嚇到了。」

    「真的假的,這樣也能嚇到?」我撓撓頭皮,「我的聲音沒那麼可怕吧。」

    「不怪你,今天我好像有點神經過敏。」表姐邊說邊彎腰去拾地上的鍋鏟。

    「我來揀吧。」我將插在口袋裡地左手騰出。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角到鍋鏟。「都說我來揀了……嗯?表姐你的右手腕怎麼……」

    「哦。沒呈!不小心被油濺到的。」表姐趕緊將右手縮到背後。

    「燙的?不像啊。燙傷應該發紅,而你那倒像是被擦過後的淤青。」

    「真地是燙傷地,不騙你!」表姐的眼裡好像隱隱泛著淚光。

    「表姐……」我覺得不該再追問下去了,只好作罷。「嗯?」我皺了皺著鼻子,「啊!糟了!」

    「呀!對不起!」表姐急忙關掉灶火。「都是我不對,好好的菜被……」

    「沒關係的。」我安慰著說道,「是我逗你說話的,應該分一半責任,再說,炒粘一點才味道更香啊!」

    「哥!人家不想得癌症啊!」小妹在客廳裡嚷道。

    「知道啦!」我轉過臉朝客廳方向齔攻咧嘴著,然後把炒粘的菜撇掉油後倒進垃圾桶裡。死Y頭,一點也不懂得體貼人,啊個男人喜歡上你就倒大霉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歡吃青菜的。」我笑嘻嘻對表姐說。

    「不光是青菜,裡面混著五花肉一起燒的。」

    「是,是嘛……」我的鼻頭一酸。強忍住眼淚。難怪聞起來那麼香,我地最愛呀!我不時眷意地望向垃圾桶。好可惜!

    「呵呵,騙你的,只是放了一些肉末而已。」看見我落寞的表情,表姐突然笑起來,「真正的五花肉在這吶!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吃這個的。」她指向另外一個灶口上小火燉著的陶制地煲。「香氣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呀!嘗一塊?」

    「嗯!」大悲又轉大喜的我吞了吞口水,伸手要去揭蓋子。

    啪!表姐拍打著我的手臂。「想燙死呀!」她拿來一塊抹布搭在蓋子上然後用手揭開,「現在可以了,記得用筷子夾。」

    「哦!」女人的確心細。我從筷筒裡抽出兩要筷子伸進煲裡,夾出一塊帶肉皮的,油滋滋的,三分之一精肥肉和三分之二精瘦肉組合成的絕品五花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後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噢噢!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全在這塊小小的五花肉中嘗盡!太美味了!直到後來想起我還心有餘悸,當時衝動得差點就決心和表姐結婚了。事後冷靜下來,原來我愛上的只是表姐秘製的五花肉,而不是表姐。

    「怎麼樣?」表姐信心十足的問。

    「你,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秘密!」表姐詭異地眨眼。唉!女人的秘密還真多,當我還是處男的時候,好奇於女人有很多秘密,以為不再是處男後這些秘密就會迎刃而解,誰知道越是自以為瞭解女人時,就越是捉摸她們不透,想必聰明的女人都是這樣控制男人不斷對自己抱有新鮮感的吧。長相廝守並不是指整天呆呆對望吧,愛惜和婚姻真是門深奧的學問呀!

    卡噠的開關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媽媽回來了。小妹一下子端坐起來,如果讓媽媽看到她剛才樣子的話,一定又要被訓話——「坐要有坐象!像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成何體統,久而久之,你想脊柱變形嗎?」

    稍感意外的是。姐姐也跟在媽媽後面低著頭走進來。我知道,姐姐一定是跟新男朋友約會去了。「姐姐……姐姐……」我看見媽媽上樓換衣服,於是低聲呼喚著姐姐,「被媽媽發現了?」

    姐姐點點頭。

    「沒有挨罵?」

    姐姐搖搖頭。

    「奇怪了。」

    「我也很奇怪,自從上次地事後,媽媽好像一直很反感我再同男人類接觸。今天孟林開車送我到家門口被媽媽撞個正著,可她卻什麼也沒說,好像有別的心事似的。」姐姐對我說。

    「恩……」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定是打麻將輸了不少錢。」

    「誰輸錢了!」老媽不知何時已陰森森地站在我身後,「還不快去端飯菜,大家都餓了。」

    「哦!」驚出一身冷汗的我趕緊躥向廚房。

    「姨媽回來了。」表姐問候著。

    「哦。辛苦你了。」媽媽淡淡說道。

    「很累麼?」表姐也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

    「嗯。有點」

    「姐你吃過了吧?」我在廚房問。

    「吃過了,別盛我的飯了。」姐姐應著。

    「噢!」我將五副碗筷在餐桌上分好,雖然我五點之前已經吃過晚飯了,不過到現在又餓了,而且食堂的飯菜也沒有這裡的可口,說實話,表姐的廚藝真是一流,飯店裡好多廚師都不見得比得上,常聽姨媽說姨父燒菜好。表姐想必是受了其父的遺傳。

    「四副就夠了。」媽媽說道。

    「爸爸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所以一起擺上。」我解釋道。

    「不用擺他的。」

    「說不定正在回家路上吶!」

    「叫你撤掉就撤掉!」老媽突然大聲吼道。

    「哦……」媽媽呀,嚇死我了,很久沒看到她如此凶悍地樣子了,到底是什麼刺激了媽媽?看樣子,爸爸這根導火索地可能性最大。老爸呀老爸,你到底又做什麼錯事惹得媽媽大動肝火,看來我們是幫不了你了,幸虧抽屜裡還有不少棉花球,到時候可以用來塞耳朵。

    誰都看出他*的不對勁,所以以往熱鬧十分的餐桌上如今只有唏嗉的劃飯聲。誰也不做叫出第一聲的出頭鳥。

    篤篤……篤篤篤……傳來委瑣的敲門聲。幾乎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望向大門的方向,敲的真不是時候,我張著下巴,裡面含著一塊正嚼得半爛的肉。「哦,我去開門!」我把手中地碗筷放下,剛站起身。

    「別去!」媽媽喝道。

    「可能是爸爸……」我壯膽說著。

    「叫你別去就別去!」

    「也可能是別人……」我繼續壯膽說著。

    媽媽彭的拍響桌子擊碎了我脆弱的膽囊。「吃你的飯!」

    「胡嚕胡嚕胡嚕……」我趕忙坐下,把頭埋進碗裡,一個勁地吞飯,「啊咳……啊咳……呼……喔……啊咳……」表姐連忙遞給我一杯水,我連謝謝都說不出來,直往喉嚨裡咕嚕咕嚕猛灌。

    敲門聲持續了一會,之後就沒有再傳來。

    「你們……為什麼不給爸爸開門呀?」老爸突然從牆壁裡穿了進來。

    「是我不准的。」媽媽把手中的碗乓當捏得粉碎。

    情勢不對,是撤地時候了!我剛要開口,卻被小妹領了先。「啊……我吃飽了,還有功課要複習吶。」歷歷說罷咚咚咚跑上樓。

    「我,我也飽了,最近減肥,所以吃的少,姨父,飯在廚房裡,還插著電在保溫,我就不幫你盛了啊。」表姐也尾隨小妹而去。

    為什麼每次逃跑都是我殿後,難道我真的是遲鈍的男人嘛。「啊!好飽!」我流連地望了一眼美味的五花肉,現在不是朵頤的時候,委屈你們先在冰箱借宿一宿,明天我們再續前緣!我親愛的肉肉……「那,爸媽!人欠有什麼話慢慢說吧,我也該回房去了,明天有個日本旅遊團隊的早餐,還要早起上班吶!」剛要拔腿。

    「胡來!」老媽叫住我。

    「啊?什,什麼事,還有……」

    「把飯菜收拾了再走。」

    哇!不會吧,這麼一大堆的餐具要我洗?好多油膩的,天天在賓館都聞厭了,誰叫我每次都跑最後一名,好命苦呀!……嗚嗚嗚……

    先將碗筷堆到水池裡。然後將吃剩的菜用保鮮膜封好一一放進冰箱,之後用抹布將桌子抹乾淨,最後再來到廚房,打開水龍頭慢慢沖洗著用洗滌精浸泡過地碗碟。該死的橡膠手套,怎麼那麼緊,特別是手指處。好難套進去。不禁想起一位外國作家的名言:但凡重要的東西。全部須由狹小的通道經過,致人死命的子彈,現在社會已經離不開地電流,維持生命的血液,當然還有男人最最寶貴的精子啦!

    吱吱吱……我家的盤子也會唱歌,不過在我聽來全是哀樂。

    客廳裡。「跟我來。」媽媽冷冷丟下一句,然後自己走到二樓陽台上——那裡向來是我們家解決問題的地方。

    爸爸也跟了過去。

    彭!陽台上的玻璃門被媽媽從外面關上,這樣做是盡量減弱傳到房子裡面地聲音。

    「老婆,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今晚電梯裡發生地事生氣。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一定會把……」

    「等等!」老媽揮斷了爸爸的話。「申明一點,我不是你老婆。」

    「可以前是,都叫慣了。」

    「對不起,請叫胡女士。」

    「不!老婆,不管你怎麼想,我就是要叫老婆,在我心裡,以前或是現在,更或者未來,你都是我老婆,不管怎樣,這輩子,我只想叫你一個人老婆!」

    「你……」他*的心情和臉上的表情一樣複雜。那是表面憎恨與暗自感動交織地晶狀。

    「我知道,這很難。你正好看到她在吻我的臉,任誰見了都會有想法,就這點而已,你沒有錯。」爸爸頓了一下,抽空嚥了嚥口水,「可是,有時候,親眼看見的也未必是真實的。她是親了我的臉,但當時的我真的毫不知情她將要做出的這個舉動,如果我能事先判斷出的話,無論如何也會避開的。」

    「那未婚夫又是怎麼回事?在眾人面間親暱地依偎在一起,這算什麼?難道說你是想玩弄人家感情嘛?」本打算鐵了心的媽媽卻又忍不住脫口而問。

    「胡說,我從來不弄別人感情的,我只玩弄肉體。」

    「你……」

    「開個玩笑啦,因為氣氛太緊張了。」爸爸趕忙解釋道。

    「一點也不好笑!!」媽媽大叫著。

    我將洗淨的碗碟摞好放進碗櫥裡,胳膊卻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瓶狀的硬東西,匡當,那東西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一股刺鼻的酸味撲鼻而來……

    可能動靜太大了,惹得老媽都打開陽台玻璃門沖裡面喊道:「什麼聲音那麼響?胡來!」

    「哦……沒事的媽媽,我不小心打翻了醋瓶而已。」我應著。

    彭!媽媽重新關上玻璃門。

    「老婆……這件事說來話長,只好簡單的講給你聽。我從來沒有打算刻意去認識除你之外的任何異性。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她幫助了我,我是為了回敬對方的幫助,才答應冒充她未婚夫去氣那個負心的新郎的,真的,一切都是在演戲而已,可偏偏讓你看到了,所以產生了誤會,現在我已經完全澄清給你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和那女人見面了。」

    媽媽一直默默聽著爸爸的話,儘管表面上沒有表示,但她是相信爸爸的話的。身為大祭司的爸爸從來不說謊話,這點狐盡皆知。

    「就算是誤會吧。」許久,媽媽鬆了口,「再有下次,你就得離開這裡。」

    「放心吧,不會有了。這麼說,老婆你原諒我了?」爸爸喜笑顏開地朝媽媽展開雙臂。「哎喲!好疼……」

    「放規矩點。原諒的只是這件事而已,別想得太美。」媽媽屈著拳頭剛給意圖不軌的老爸腦門吃了顆毛栗子。

    這次的風波總算以平息告終,不過爸爸和媽媽的復合之路才剛剛起步,還有許多看不見的荊棘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畢竟,東西有了裂痕,就很難癒合,就算能癒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好的方法還是從零開始,重新培養起比原來更堅固的感情,因為新的東西是不會有裂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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