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德心吃力地問踩在他肩膀上的老道士,「他們在做什麼呀?」
「恩……讓為師施展千里眼法術瞧瞧。」老道偷偷從袖子裡取出一隻望遠鏡,「原來如此,他們正在吃晚飯,還很豐盛吶,桌子上有水煮鱔片,麻婆豆腐,清蒸石斑……」
「哇師父好厲害,這麼遠也能看清楚。」
「那當然。」
「不過師父,下雨了嗎?」
「沒有啊!」
「我怎麼感覺有液體落到我頭上?」
「哦……」老道趕緊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是你的錯覺吧。」
「師父,我好餓,我們已經監視這一窩狐狸有一個多星期了,什麼時候才可以回道觀呀?」
「現在還不行,我一定要完全確定他們不會傷害人類才能夠回去。」
「那還要多久?」
「至少也得有一個月時間才行。」
「啊?那麼長,我好想家哦。」
「再忍忍吧,第一次出遠門都這樣。」……
「別客氣,就當作是在自己家一樣。」我假惺惺地夾了一塊自己不愛吃的啤酒鴨給司馬奴霜。
「謝謝。」出於禮貌,她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麼樣?」
「挺好吃的。」
「知道為什麼那麼好吃麼?」我壞笑著揚揚手中的筷子,「上面沾了我的口水,嘿嘿……哎喲!」
「你在說什麼,人家是女孩子!」老媽的拳頭落在我的頭頂。
「開個玩笑都不行?好疼啊……」
吃完飯,我和老爸各自咬著根牙籤,打開電視,然後癱坐在沙發上。「啊……吃飽後能夠悠閒地打個盹,真是幸福呀!」收拾殘局這種事當然是交由女人去做了。
「哎喲,快放下,你是客人,怎麼好意思讓你幫忙收拾碗筷。」
「沒關係,阿姨。反正這些事我在家天天都要做的。」
「聽到了麼,歷歷……」老媽不滿地瞪了小妹一眼。
「人家今天不是在幫忙收拾了嘛。」小妹嘟囔著。
……
「叔叔阿姨,我得走了。」
「才八點鐘而已,再玩一會吧,至少吃了水果再走。」媽媽端出一大盆水果,其中葡萄佔了絕大部分。
「不了,再晚回去就要挨罵了。叔叔阿姨再見。」
「哦!」老爸在沙發上側頭應著,「慢走啊。」
「胡來,去送送人家。」媽媽在叫我。
「啊?還要我送呀。」
「當然,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險的,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
「不用麻煩了,阿姨,我自己坐晚班車回去,沒事的。」
「這怎麼行,胡來,你聽到沒有啊!」
「知道了。」我不情願地穿上外套,「走吧,我送你。」……
「很不錯的女駭吶!」老媽邊關上門邊說著。
「可是,我覺得霜姐一個人回家比哥送她更安全。」小妹擔憂地說。
「你!還不快去洗碗!」老媽沖沙發上的爸爸怒吼著,「剛才有客人在,才沒空跟你計較。你倒好,打算享受到什麼時候。」
「我這就去……」爸爸嚇得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幹嘛要我送,明明是小妹的朋友……」我暗自嘀咕著。
「車站就在前面,你可以回去了。」司馬奴霜說道。
「我跟你一起上車。」
「真的不用了。」
「要的。這麼快回去,會被媽媽罵的。」
「啊?」
「哦……我的意思是,既然送了,當然就要送到家,不然多沒誠意。唉,要是我沒丟掉工作該多好,就可以直接開車送你回家了。」
「怎麼你?」
「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時說漏了嘴,讓你聽到我的牢騷了。」
「你不是……」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表姐的司機了,也不是出租車公司的員工了。」
「為什麼?」
「不,不為什麼,也許是膩了,想換個口味吧。啊……車子來了!」
「嘀嘀……學生卡!」車裡很空,坐下來後司馬奴霜好奇地望著正在偷笑的我。
「噓……」我低聲說,「是妹妹的月票,一般司機都不看照片的,再說我長的這麼年輕,很少有人懷疑的,嘿嘿……」我倒不是為了省下一塊錢高興,而是因為自己鋌而走險的得逞歡欣。
下車後,大概又走了五十米的樣子。司馬奴霜突然說道:「就送到這裡吧。」
「嗯?我記得離你家好像還有不少路的吧。」
「是的。」
「那怎麼?啊,難道是怕被人誤會我是你男朋友?我的長相也不至於太丟你面子吧。」我開玩笑道。
「不是的。我怕你趕不上回頭的末班車。」
「不用替我擔心。我看這段路還挺幽深的,路燈相隔也很長,萬一你在這裡出什麼事,我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費了。」
月光灑在冷清的道路上,兩旁的大樹時而隨著涼風微微擺動著,產生一種很幽邃的感覺。在這樣的環境下,連我這種正狐君子也偶爾會在腦海中泛出一絲邪惡的念頭。我們倆就這樣無語地走著,我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身邊的女人,雖然對於她的漂亮之前是有所察覺的,可此時此刻卻有了另外一種理解。她的頭髮並不長,只剛剛過耳朵一點,髮質很好,很順很直,很多女人就是因為頭髮好看,才會從背後被誤認為美女,這樣的當我也上過好多次。她的眼睛不算很大,可眼珠很大,黑白分明,就像嬰兒的眼睛一樣。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分開來看很普通,但我很驚奇,為什麼這些分開來看似很普通的五官卻能組合出這麼一張漂亮的面孔。接著往下看,除了突出的胸部輪廓之外實在是讓人喪氣,頂多一米六出頭的個子顯然注定了她不能擁有一副驕人的好身材,再樸素不過的學生裝雖然乾淨清爽卻讓人絲毫嗅不到任何性感的氣息,如果擋住臉光看這身打扮的話,估計有一半色狼會打退堂鼓,如果再將胸部拿掉的話,那我送她到車站就可以放心的回頭了。不過幸運的是,她有一張天使的面容和豐滿的胸部,因為光這兩點,對男人來說就足以致命了。當然我所指的另外一種理解,並不是這些,在細數了她的這些生理缺點後,反而有了一種親近感,一種真實的親近感。如果說沈安娜的美是驚天動地的,猶如天上遙遠的月亮,太過完美卻總給人高高在上的距離感。相比之下,司馬奴霜的美就是平易近人的,讓人更樂意去接近,去觸碰。
是錯覺麼,總覺得她的臉在月光的反射下越來越泛起紅暈,難道她也用餘光注視到我在盯著她看了?
「你為什麼丟掉的工作?」她突然發問。可能怕我發覺她的臉越來越紅,乾脆主動出擊。
「哦,沒什麼,都說是膩了。」
「既然是膩了,為什麼還用丟掉這個聽起來很無奈的詞?有別的原因吧。」
被她找到破綻了。「你真的想知道?」
她的表情一沉,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倒不是。」
美女都很要面子的,不輕易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即使被看出了,也要立即表現出讓對方誤以為看錯的樣子。「是你表姐的原因。」
「表姐?你又得罪她了?」
「恰恰相反。」
「聽不懂。」她顯出一臉困惑。
我喜歡她說聽不懂三個字時的表情。「你表姐想跟我結婚。」
「哎?」她愣了一會,「胡說!」
「哈哈,是真的,她想和我結婚,之後遭到我的嚴詞拒絕,因愛生恨,所以斷了我的生路。」我大笑著說。
「沒一句正經!」剛剛有了些話題又就此打住。
「喲!」從一旁的草叢裡躍出一個人來。「你們好!」
「你好。」我說道。
「你們認識?」司馬奴霜問我。
「不認識。」我說,「人家既然主動跟你打招呼了,不回敬的話沒有禮貌吧。」
「把身上的錢,手機,手錶和首飾都取下來放在地上。」
「為什麼?」
「因為打劫。」
「哦,早點說呀。」我對司馬奴霜說道,「我們照他的話做吧。」
「為什麼?」司馬奴霜不解地問我。
「因為打劫。」
「怎麼能不反抗就屈服?」
「反抗?」我沖對面的強盜問道,「你有多高?」
「一八四。」
「是厘米嗎?那體重?」
「一八四。」
「是斤嗎?很勻稱呀,都是一八四。」
「嗯?你問這些幹什麼?」強盜說。
「這位小姐勸我反抗你,我正在跟她講解。」我側過臉對司馬奴霜說,「我的身高是一七七,體重一三五,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打算反抗了吧。」對方無語。
「怎麼?就十塊錢?」強盜看著我放在地上的錢說道。
「嗯!全部家當了。」我把口袋都翻了出來,這也是我不打算反抗的另外一個主要原因。
「咦?」當強盜走到近前時說,「小姐好美。」
「才看到?」司馬奴霜頗為不悅。
「對不起,我眼睛近視的厲害。」強盜解釋著,「那你的吶?」
司馬奴霜把錢放在地上。
「二十塊?」
「嗯!我只是個學生。」
「……」強盜沉默了片刻,「你們當我是乞丐嗎?」
「嗯!!」我和她同時點頭。
「混蛋!太瞧不起人了,別以為強盜就沒有高素質的。」
「有麼?」
「當然!我最近也常有上夜校。」強盜惡狠狠地說,「看來非要老子親自動手搜身了。」
「都說沒騙你了。真麻煩,搜的時候注意點,我怕癢。」我歎了口氣。
「誰說要搜你了,我是要搜……」強盜帶著奸笑望向司馬奴霜。
「你……你幹什麼?」
「你就是什麼啊。嘿嘿……」強盜用舌頭在他肥厚的嘴唇上舐了一圈。
「謝謝。」我突然說道。
「謝什麼?」對方奇怪地問。
「謝謝你給我英雄救美的機會呀。」
「哦,不客氣。不過,先別高興的太早,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機會的實力。」
「嗯,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