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店的生意很好,我們又隔著幾張桌子,所以當司馬奴霜和她表姐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她們。
「喂?啊,老婆呀……什麼?你馬上就到……好的……就是上次我們吃的那家……快啊,掛了……」我的一個朋友剛接了他女朋友的電話。
「老婆?你們什麼時候秘密結婚了?」我驚訝的問。
「老土!現在流行沒結婚就喊老婆的。」
「這樣也行?厲害!」我又問,「那結婚後叫什麼吶?」
「老土!還不一定會結婚吶……」
「厲害厲害!」不是我喜歡說這個詞,現在人的想法實在猜不透,不懂的時候裝懂,我是做不來,只好連稱厲害來掩飾自己的無知帶來的尷尬,現在人談戀愛都抱著玩玩的態度嗎?難道他們就這麼看得開,分手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詞嗎?可我始終認為,在愛情的戰場上,沒有人能全身而退,或多或少,總會留下點傷痕。
「老闆娘,再加兩雙筷子和餐具,我們還有人要來!」朋友嚷著。
「兩雙筷子?」
「我老婆和她朋友一起來。」朋友神秘的笑著,「好好把握機會哦……」
「誰?」
「你啊!」
「什麼機會?」
「你說吶?」
「……不是吧,難道是要幫我介紹對像?」我嚥了口吐沫,在喉嚨裡泛出咕嚕聲。
「真聰明。」朋友們奸笑著。
「喂……難道是早就預謀好的?你們這些該死的……」
「我們都是為你好啊,別憋出病來,該釋放的時候還是要釋放的。」
「被你們害慘了……」我清楚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這就是傳說中的相親滋味嗎?真不好受……怎麼辦……萬一她長的醜怎麼辦……萬一她是平胸怎麼辦?十萬個怎麼辦湧上大腦,算了算了,走到哪是哪,也只有這麼辦了。
「在這裡!」朋友站起來招手。
來了!豁出去了,不就是個女人嘛,我鼓起勇氣抬起頭。奇怪!居然突然一點也不緊張了,人都是這樣嗎?在某件事之前總是胡思亂想給自己增加負擔。
「來晚了,剛路上塞車。」朋友的女朋友說,她的右手牽著個看起來有點害羞的女孩,中碎發,微微頷首,一襲白色的波浪邊長裙,皮膚很白,和白色的裙子比起來也毫不示弱。我最關心的胸部————不大不小,很傳統的胸部,也算合格了!臉蛋嘛,雖然是單眼皮,但眼睛挺大,沒有化妝,不錯!樣貌雖遠談不上驚艷,卻給人一種樸實幹淨的感覺,看的出來,是很招長輩喜歡的類型。
「今天天氣好熱哦,明明才三月份,這該死的鬼天氣……」朋友的女朋友故意把她摁在我旁邊的座位上。
「那你們怎麼來的?」我那個朋友問。
「打車貝!」
「付錢了嗎?」
「當然付了。」
「怎麼搞的,不是叫你報我的名號的嗎?」
「抱了,司機說不認識。好尷尬!」
「……誰呀?車牌號記下了嗎?敢不給我面子。」朋友叫嚷著。
「你呀,還不如胡來吶。」
「怎麼?」
「後來我又報了胡來的名字,人家一聽就樂了,說:『那小子呀,當然知道,全公司最後一個處男嘛!』」
「哈哈哈……」舉座皆笑,除了我,還有一個人雖然笑了,但沒有出聲,就是朋友女朋友的朋友,她笑的時候還偷瞄了我一眼,我知道的,我用餘光一直監視著她吶!
這是什麼世道?保守貞操的人反被人恥笑,想不通!
「差點忘了,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兼鄰居,林溪小姐!」朋友的女朋友說。
然後一一介紹了我們,最後才報到我。「這位就是我給你提起的胡來,雖然名字古怪,但人長的還是很順眼的。」
「他可是個出色的男人哦!」有個多事的傢伙在旁邊插嘴,「出奇好色的男人。」
混帳!我的好色只漂浮於表面,你們的放蕩卻流露在內心!
「你們這些傢伙,幾點了,還跑生意不?」朋友的女朋友故意提高嗓門說道。
「是啊,是啊……不做生意要喝西北風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這群損友轉眼間作鳥獸散,剛還熱鬧的桌子,突然間只剩下我和那個叫林溪的女孩面面相覷。還有一張價格不菲的帳單。
女孩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態:「沒關係,我其實已經吃過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啊?哦……」怎麼搞的我像女的,她是男人似的。我結了帳和她很彆扭的走出小吃店……
「霜霜,你怎麼吃的那麼少。」章然詫異的問。
「突然間好像沒胃口了。」
「不是吧,這地方是你提議要來的。」……
我開車來到長江邊上一條風景秀麗的路上,是她提議的。我們下了車。兩人無語的走了一會,又是她先開的口。
「你接過吻嗎?」
她的問題讓我不知所措。
「沒有嗎?」她迎著江面吹來的風理了理頭髮,「其實我剛剛和男朋友分手,瞞著家裡偷偷談了兩年的男朋友。」
「嗯?」我更加奇怪了,她到底想說什麼。
「那是因為他去了外地工作,耐不住寂寞,在那裡交上了另一個女朋友,聽說胸部很大,是聽我在外地的朋友說的,而他和我交代分手的原因卻是不想讓工作分心,哼,口是心非的傢伙。所以,我很恨他,於是我讓小雨幫我介紹個對象,不為別的,只是想嘗嘗和其他男人接吻的滋味。」
「啊?」
「我想用這樣的方法告訴自己,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在時間面前,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可是我沒有時間去忘卻,我馬上要考研,想來想去,這是最快的方法。對你我來說,彼此都是陌生人,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這樣最好。」
「……」
她突然毫無預兆的撲進我懷裡放聲痛苦起來。搞的我不知所措。
「你……不會是要我冒充你男朋友陪你去流產吧?」我擔驚的問。
「我和他沒有做過那種事……也許你覺得很荒謬,就是因為很愛他,所以才沒有做那種事,儘管他很想,但都被我拒絕了。」她從我懷裡探起頭,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對視著,在不知不覺中縮短著雙唇的距離,我本能的把舌頭試著探進她嘴裡,卻碰到她緊鎖的牙齒,她好像猶豫片刻後才鬆開牙齒,放我的舌頭通行……
我用舌頭在裡面亂擾一通,等結束的時候,卻什麼感覺也回想不起來,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
她緩緩睜開眼,眼裡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你真的是第一次嗎?」
我點點頭。
「蠻有天賦呀……」
是誇獎嗎?我聽不出來。「那個……我以為兩個人的口水混在一起會很臭的,不過還好。」
「你是這麼認為?」她淡淡一笑,取出一張餐紙,擦了擦我的嘴唇,然後擦了擦自己的。「好了,謝謝你!我們以後不會見面了吧……」
「不會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答的那麼斬釘截鐵,就是那麼自然而然脫口而出。
「那……再見!」她轉身離開。
「要我送你嗎?」
她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嗨!」
「什麼事?」
「那個……考研順利!」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可我絕不是敷衍的說說,我是真的希望她能考好。
有些強留不住的東西真的還是該放手,一拖再拖只會一傷再傷,忘卻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人有時要逼自己暫時變壞,當你沉溺於癡情或回憶裡不能自拔的時候,你該學會偶爾放縱一次,也許會是解脫痛苦的另類良藥。不過也要記住,是藥三分毒……
我在內疚嗎?感到對不起將來的妻子?算了吧,這年代有幾個人是和初吻對像結婚的,我又何必太自責。
(請期待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