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時後,塞爾特終於再次睜開眼睛。
經過兩個小時的入定調理,理順了體內到處亂躥的真元,外傷也已經收口,不再流血,但要徹底冶好內傷,修補被震裂的經脈,重新恢復到鼎盛壯態,還需要一段時間。
楚剛木雕般的坐在那,身子四周籠罩著如絲如霧的靈氣,那些靈氣緩緩地被他的身體吸收,塞爾特就知道楚剛並沒有忘我調息。要知道,楚剛這樣的高手,一旦開足馬力吸收靈氣補充真元,外界的靈氣必將紛擁而至,聚集到他身體周圍,濃如霧海,並且伴隨著電閃雷鳴的異相。
塞爾特神色複雜地從楚剛身上收回目光,也不說話,脫下身上破破爛爛地「雲霄十方寶衫」。這件寶貝還是自己當初上白雲山,師尊親手所賜,陪伴了自己七個多甲子,現在卻變成這個模樣。
好在有十方寶衫的保護,套手指上的乾坤戒算是保住了,不然自己就要光腚了。
從乾坤戒裡摸出一襲白色的法衣換上,招回落在不遠處的黑鑭,塞爾特手持黑鑭,失神地看著黝黑地鑭身。黑鑭硬擋了碎魂刀一記,依然厚重古樸,一股蒼茫的遠古氣息撲面而來,沒有任何損傷。
「黑皮仔,這黑鑭有問題嗎?你要是不喜歡,可以送給我的,反正我家三代貧農,啥破爛都收。」楚剛突然睜開眼睛,出言提議道。
塞爾特聽的啞口無言。
「老兄,你擺出個死人臉給誰看?,難道我楚剛就這麼不堪。被我擊敗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
楚剛有些惱羞成怒,塞爾特之所以這麼喪魂落魄,關鍵還是自己地名聲不夠響亮,換作是崢嶸石上排名第一的踏空虛。塞爾特絕對不會如此沮喪,反倒覺得被踏空虛擊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但自己不行,塞爾特一直沒有將自己當成個人物。
「老兄,你給點面子好不好,好歹我在老家,年年被評為楚家莊第一帥呆哥,敗在我刀下。並不算丟人,你雖然長得黑了一點,但黑的有道理,不用自卑啊……」
楚剛有些鬱悶,這傢伙大老遠地跑來扮高人考校自己地修為也就算了。結果完事後,又要自己來開導他。這也算是一件奇事了。修為到了塞爾特這種境界,哪一個不是殺人如麻,心志堅毅,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這黑皮仔末免太脆弱了吧?難道就因為他的老師是個老尼姑,教育有問題?
「楚兄言重了。家師曾言。一甲子內楚兄必上崢嶸石,現在看來。楚兄比家師所料的還要出色,鄙人不如楚兄。」塞爾特將黑鑭收回體內,歎服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老兄看不起我,被我砍了一刀很受打擊,一時想不開,變成了神經病。」楚剛從地上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恍然道。
塞爾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有這麼脆弱嗎?
佛家講究心境平和,戒驕戒躁,清心寡慾,逆來順受,多年受白雲庵主慧明聖母的熏陶,塞爾特也算是半個高僧,哪那麼容易被打擊到。
「對了,跟你說件事,今天咱們切磋的結果,你知我知,千萬別傳出去,低調,盡量低調,在我們家鄉,只有死人才會將名字刻在墓碑上,很不吉利,這是風俗的問題,你老兄幫幫忙啊,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我的名字會出現在什麼崢嶸石頭上。」楚剛伸手摟上塞爾特地肩膀,鄭重囑咐道。留名崢嶸石,變得天下皆知,名聲是大了,但估計麻煩也大了。
「楚兄你……」塞爾特聽的一怔,心裡迷惑不解,留名崢嶸石,對於高手來說,做夢都會笑醒,但楚剛卻……還真是個怪人。
「要是某一天,被我知道,我的大名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崢嶸石上,哼哼,你自己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軟的不行,楚剛開始來硬的,威脅塞爾特。
訝導地打量楚剛半晌,發現楚剛一本正經,不像是在說假話,塞爾特不由地心生敬佩,讚歎道:「楚兄鬥志昂揚,視死如歸,也只有像楚兄這樣的真英雄,方才能創造一甲子登頂地傳說,鄙人不如……」
「喂,老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剛聽的有些摸不著後腦勺,自己貪生怕死,要的是低調,什麼時候說過要鬥志昂揚,有沒有搞錯?
「留名崢嶸石不但代表著巨大的榮譽,還代表著老一輩宗師地肯定、愛護、器重與期望。」塞爾特道。
「老一輩宗師是指誰?那種愛護又是怎麼回事?」楚剛滿臉狐疑。
「老一輩宗師,也就是十八大領、妖族大聖、大巫,領主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留名崢嶸石上地後起之秀,不管他們闖下多大地禍事,老一輩宗師都不會親自出手取他們性命。」塞爾特頓了頓,又接著向楚剛說起崢嶸石的由來:
一萬多年前,還沒有崢嶸石,那時候,掌握時間法則地洪
手,也不是現在的二十三位,光妖族大聖就有十一位成現在的四位,還有一段秘辛。
宋谷是大領主玄陽真人的首徒,下山歷練時被妖族大聖——鐵背大聖給宰了。
愛徒慘死,脾氣暴躁,極其護短的玄陽真人發飆了,趁著鐵背大聖有一次離山訪友的良機,玄陽真人極其猥瑣地殺上鐵背大雪山,將鐵背大聖的徒子徒孫屠個乾淨。就這,玄陽真人還不過癮,邀上三兩同樣是洪荒級宗師的好友,開始追殺鐵背大聖,誓要將鐵背大聖剝皮拆骨。
自然,鐵背大聖也有好友。結果你呼朋喚友,我也有一幫弟兄,事情越鬧越大,波及的洪荒級高手越來越多。到了最後,把巫族也給捲了進來,上演了洪荒級的巔峰群毆。
當老大地洪荒級宗師都打開了,下面的小弟自然也開始群毆。一發不可收拾,那個時候整個領主界都在呻吟流血,領主界迎來了空前的浩劫,多少鮮活的生命、多少靈山、多少洞天福地,就這樣消失在這場浩劫中。
等眾人回過神來,罪魁禍首地玄陽真人與鐵背大聖早已經完蛋了,十一位妖族大聖也只剩下了現在的四位,領主與巫族也損失慘重。再打下去大家都得玩完。
追溯浩劫的起因,只因為玄陽真人愛徒下山歷練,被鐵背大聖滅殺。經過眾大佬的協商,這才有了崢嶸石,把自己的弟子刻上崢嶸石。表明這人與自己關係重大,由自己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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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由於洪荒級大佬都好面子。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教出來的弟子不如別人,因此,凡是被他們刻上的,都是領域大圓滿的高手。修為低了,刻在崢嶸石上。他們丟不起這個人。也不會放你下山歷練。
發展到了今天,石上留名地不只是那些大佬的弟子、傳人。崢嶸石變成了「高手榜」這樣的存在,石上有名的個個都是領域大成的高手,代表著二十三位大佬之下,最巔峰地修為。
這一次楚剛算是琢磨出味兒來了,崢嶸石他娘的就是一張護身符,石上留名,出來行走,安全係數將大增。
楚剛嘴裡說要低調,心裡其實自信地緊,除了掌握時間法則的那二十三個超級變態,余子不足為慮,只要那二十三個混蛋不親自出手,自己還怕得誰來?當下把胸脯拍得山響,當仁不讓道:
「黑皮仔,那什麼崢嶸石在哪裡?咱們趕緊過去,我這個人最喜歡把名字刻在石頭上,從小就喜歡,看到石頭就想刻,手藝精湛,絕對可以媲美雕刻大師,不怕跟你說實話,大名鼎鼎的『刻石小郎君』就是哥哥我。」
「你……」塞爾特為之愕然。
「怎麼?你不信?我現在就找塊石頭刻給你看。」
「可是……能在崢嶸石上刻姓名的只有二十三位宗師。」塞爾特有些啼笑皆非,要是誰都能跑去在崢嶸石上刻下:到此一遊,崢嶸石也就不是現在地「崢嶸石」。
「,我就知道天下沒有掉餡餅地好事。」楚剛罵娘道。
「楚兄不要急,家師很看好楚兄,也許鄙人向家師求情……」
「算了,老子孤家寡人,沒有那個命,以後再說吧……」楚剛興味索然,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盯著塞爾特地黑臉,挑眉道:「聊了這麼久,你老兄還沒有說為什麼會跑來找我打架。」
「鄙人同楚兄一樣,也是被輕塵小姐邀來助拳的。」塞爾特有些苦笑道。
「原來是老木!那傢伙究竟惹了什麼麻煩,居然需要你老兄動身來助拳。」楚剛感覺有些不妙,塞爾特地身份非同凡響,並不是自己這樣的草根階級可以比擬的,一般的事,只要他放句話出來就能擺平,需要他親自走一趟,事情要是還不嚴重,就有鬼了。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邊走邊說。」塞爾特有問必答,神態平和,感覺像是個老好人,又或者是個逆來順受的小和尚,楚剛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更重要的是,他老兄還是白雲山那位老尼姑的衣缽傳人,油水很足。
「也好……」四下打量一眼,楚剛點頭同意。
一刀下去把橫斷山脈變成橫斷大沙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探究竟的不述之客,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楚剛也不想再待下去。
「不好,我把那傢伙忘了……」楚剛突然一拍腦袋,怪叫出聲。剛才光顧著什麼崢嶸石,把火鳴給忘了,那傢伙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自己一刀下去,整個橫斷山脈全都化成灰灰,要是火鳴也被誤傷成了灰灰……
「楚兄?」
「你先走一步,我找到火鳴馬上來。」楚剛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