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亞德隆。
六年一度的第617屆雲馬大賽,正式在羅布亞德隆召開。
此時的羅布亞德隆,名流雲集,神俊的雲馬幾乎隨處可見。開幕式過後,參賽的騎士,已經各就各位,集中在著名的「長青山」腳下,做最後的調整。這裡就是大賽的出發點,搭著成千上萬間臨時馬棚,幾乎每個騎士都帶著幾個專業馬童,馬童們忙著給坐騎按摩、上鞍,氣氛有些緊張。
在這些參賽騎士中,就有長得跟女妖一樣的木輕塵,與她那匹鳳翼神駒——小桃紅。
木輕塵現在一身黑色騎士裝,手裡提著根馬鞭,腦袋上戴著個銀白的騎士盔,與鳳翼神駒這麼站在一起,容光煥發,英姿颯爽。
「啊呀,塵,原來你在這裡,害得本少爺一通好找。」一個滿頭金髮,身影挺拔,身穿黑色禮服的英俊青年,背手雙手,不急不徐地走向木輕塵與「小桃紅」所在的臨時馬棚。青年劍眉星眉,要不是嘴角老掛著那絲淫邪的微笑,看起來氣質還相當不錯。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手提花籃的童子。
「你又來找老娘幹什麼?」木輕塵有些不耐煩。別看這傢伙好眉好貌的,實際上,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修煉的又是雙修功法,家裡養著幾十名漂亮女妖配合著雙修他還覺得不夠,上街看到美女就想搶回家暖床。要不是別人顧忌他家族地勢力,他早就被「母豬妖」採補了。
「本少爺這不是給你送花來了嗎?這一籃可是本少爺千辛萬苦才搜集到的千年星霞花,一共九十九朵……塵塵,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英俊青年眼睛裡射出海洋的情深,可憐兮兮道。
也就在英俊青年說話間,婢女巧巧急匆匆地來到兩人身邊,看看自己小姐,又看看英俊青年。欲言又止。
「好了,花送到了,你可以走了。」木輕塵瞟了婢女巧巧一眼,淡然道。
「塵塵,你……我會到下一個休息點等你的,塵塵。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一顆刻滿你身影的赤子之心。」英俊青年見木輕塵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這才示意童子放下花籃,有些惱怒地瞪了婢女巧巧一眼,依依不捨轉身離開。
「巧巧,有什麼事?」英俊青年離開後,木輕塵腳尖一挑,就將花籃送到鳳翼神駒小桃紅面前,小桃紅歡快地輕嘶一聲,低頭大快朵頤。
好好的一籃千年星霞花。就這樣被一匹馬給嚼了,要知道這可是天材地寶。每一朵都值上千靈幣,婢女巧巧心裡大感惋惜。小姐不想要,送給自己也是可以的嘛。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巧巧卻不怠慢,忙道:「小姐,剛才收到訊符,亞特尼洋三天前,又升起了一朵『域殤花』。」
「啊,這是第幾朵了?」木輕塵聽的暗吃一驚。半年前。楚剛斬殺火猴盛開第一朵域殤花時,木輕塵雖然對楚剛的實力很吃驚。但也沒有震驚到瞠目結舌的地步。二十八星宿中,現任火猴是實力最低地幾位成員之一,但就算是這樣,上武修為的楚剛,斬殺火猴時,肯定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只是木輕塵,有興趣關注這件事的人,幾乎全是這種想法,就等著傳出楚剛死亡的消息。
結果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在斬殺火猴的三天後,「婁金狗」也被宰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半年之內,二十八星宿連連命殞,域殤花一朵接著一朵在亞特尼洋上空盛開。搞得就像是開煙花盛會似的。也讓楚剛這新人,在領主界名聲鵲起,被好事者譽為「千年飛昇第一強」。真正震驚了領主界。
甚至各大賭檔還為亞特尼洋這一場生死對決,開出了盤口,盤口的內容,是賭楚剛幹掉幾名星宿才命喪,十個是一賠三,十一個是1:4…楚剛將二十八星宿團滅的賠率是1:564。
當然了,這是最初地盤口,盤口時刻都在調整,到了現在,團滅二十八星宿的賠率已經縮水到1:5。
「小姐,這已經是第二十六朵了,域殤地是『危月燕』。」婢女巧巧道。
「危月燕?好像是個女的啊,那哥們連女人都殺……唔,這麼說來,二十八星宿現在只剩下老大『角木蛟』與老二『亢金龍』了?好傢伙,那哥們夠堅挺地嘛,像是個猛男,老娘倒是小看他了。」木輕塵摸著下巴,沉吟道。
「小姐,你又說粗話了……」巧巧翻白眼道。
「少嘮叨,再嘮叨,老娘就脫你褲子。」木輕塵一瞪眼,翻身盤坐到馬背上,韁繩一抖,小桃紅長嘶一聲,騰空而起。
「小姐,馬賽快要開始了,你還要去哪裡啊……」巧巧見狀一愣,隨即仰首大叫。
「老娘去亞特尼洋看熱鬧,馬賽不比了。」木輕塵拋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策馬破空而去。
「啊……每次都這樣……」巧巧拿自己小姐沒有辦法。
也許木輕塵不知道,就在自己出發的同時,楚剛已經宰掉了老二「亢金龍」,現在已經跟老大角木蛟,在亞特尼洋上空相隔一百米對峙上了。
「老兄,咱們終於正式見面了,你們二十八人應該是一個作案團伙吧,有沒有什麼響亮的匪號?說來聽聽。」楚剛彎著腦袋,細細地打量著角木蛟,好整以暇道。
架打了這麼久,這還是楚剛第一次開口跟對方說話,雖然還不知道這些傢伙叫什麼,但楚剛知道,眼前的傢伙肯定是二
中的老大,而且實力也是二十八人中最強的。
角木蛟是一個瘦如枯骨的中年人,穿著一衣皂白長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常年疾病纏身似的,臉色蠟黃,顴骨高聳,臉頰深陷,雙手就跟鷹爪似的。面對楚剛的挑釁,他依然無去於衷,從乾坤戒中一件一件地掏出各色各樣的寶物,有飛劍、有靈丹、也有珍礦,每掏出一件,就將之震碎,然後又開始往外掏,幹得極為細緻與專注,彷彿,天地間除了他手上的寶貝,再無其它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
「老兄,別弄了,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這些可都是靈幣啊……再說了,你這麼弄,會不會有點累,還是不要弄了吧。」明知道自己就算是打敗角木蛟,這些寶貝也不會成為自己的戰利品,但眼睜睜地看著寶物這麼一件件地損毀,楚剛還是有些肉疼。
之所以這樣說,是有前科的,開始時,楚剛殺完人後,還能收集到戰利品。就像木猴那一次,木猴的元神,一下子就被吸進碎魂刀中,根本來不及自爆。
但好景不長,角木蛟等人吃過幾次虧後,就知道楚剛手裡的那把灰白色怪刀,能吞噬自己的元神,因此臨死時都會選擇自爆,一身寶物就這麼爆成碎片,讓楚剛幾乎撿不到任何戰利品,能撿到的,也只是他們手中使用過的武器,因為這些武器都是靈器。縱然自爆產生地能量相當恐怖,但也不足以將靈器弄成碎片,只不過,好好地靈器變成了殘次品。
因此,楚剛的乾坤戒中,現在有二十七件殘損的靈器,雖然殘損後,價值降了一大截。但還是能值不少靈幣。
「老兄,你說你們無不無聊,就算是要死了,還搞什麼自爆,毀滅遺物,就不能讓我撿個破爛嗎?」楚剛痛心疾首道。
多年的老朋友一一進行告別,情形很是詭異。
「老兄,你會不會急了點,萬一你打贏了呢?這些寶物不是白白毀了?」楚剛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贏了,有你那把刀,足夠了。」角木蛟終於說話了,嗓音很尖銳,就像是夜梟。
「娘哦,有道理……」楚剛恍然道。自己一死。就算是選擇自爆,也無法損壞碎魂刀分毫。碎魂刀自然會成了對方的戰利品。有一把碎魂刀當戰利品,足以彌補角木蛟所有的損失。如果是角木蛟輸了。那角木蛟就什麼東西都不再需要了。
就在楚剛失神地剎那,角木蛟猛地一個瞬移,輕飄飄地一拳刺向楚剛的面門。拳頭就是角木蛟的武器。
角木蛟還以為抓住了楚剛貪婪的本性,故意當著楚剛的面毀壞寶物,爭取一線對戰的良機,但讓角木蛟想不到地是,自己一拳刺過去,眼前一花。迎接自己的卻是楚剛那把怪刀,心裡不由一震。原來這小子一直在演戲!
楚剛還沒有自負到,對上角木蛟這樣的高手,還要玩走神的地步。高手過招,走神是相當奢侈的,代價就是死亡。
角木蛟同樣也要為自己的料敵失誤,付出代價。因此甫一交手,楚剛就佔了上風,刀勢盡展,如狂風暴雨般傾洩向角木蛟。
刀氣縱橫,切割的空氣塊塊碎裂,形成一條條真空地帶,身影翻飛,迅如極電,眼力差點的,根本無法看清兩人的身影。
更讓角木蛟難以置信的是,楚剛居然練成了火行領域,恰好對自己地木行領域,起到了抵制的作用。
碎魂刀在手地楚剛,本來就要比角木蛟略高一線,再加上角木蛟的失誤,與楚剛出人意料地火行領哉。角木蛟也夠狠,當機立斷,頓下死志!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楚剛絕對不會放虎歸山,饒過自己一命。
「你老兄居然耍無賴……」
十來招一過,楚剛突然怪叫一聲,一個瞬移,脫離戰團,角木蛟也幾乎是在楚剛展開瞬移的剎那,整個身體猛地爆炸開來,直炸的楚剛身影一晃。
一連施展了三個瞬移,楚剛才脫出爆炸的範圍,一身衣衫被炸成了布條裝,臉面焦黑,喉間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心裡更是大感啼笑皆非,那傢伙還真夠急的,就打了十來招,遠遠還沒有到達分出生死的時刻,居然直接有預謀地選擇了自爆,就連元神都炸了。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戰利品。可惜了,多麼強壯的一顆元神啊,對於碎魂刀來說,絕對是一顆大補之物,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楚剛失望地搖搖頭,閃身撲向海面,進入深海迅速遁走。
讓楚剛想不明白的是,明知道不是自己地對手,這傢伙怎麼還不逃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殺手地自尊?不成功便成仁,那些名留青史的明星級殺手,好像個個都是這樣。想想也覺得不是很難理解,如果換作是殘刀組,想必他們明知道必死,還是會選擇拚命,彪悍的人生,沒有退縮這兩個字。殘刀組本來就是這麼訓練的。
也就在楚剛遁走後不久,海面上空,突然來了許多端坐雲馬的傢伙,形形色色,有人類,有外星人,也有妖怪,不下千人,這些都是亞特尼洋一戰的見證人,也是來看熱鬧的傢伙。
早在宰殺火猴後不久,楚剛就知道亞特尼洋出現了看客,把自己與二十八人的生死廝殺,當成一場有趣事物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