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錦緊抓著男子胳膊的手,募得一抖,而後如被火灼般,慌忙放開。黯然垂眸,咬唇不語。
「是的。你們可給我記住,再欺負哥哥的妻子,哥哥定不會輕饒。」歐陽亦宗心中一揪,邊朗聲笑著對孩子們說著,邊伸手拉過流錦的手,溫柔的笑容盛放在俊逸的臉龐。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我們去燒紅薯好嗎?」豆豆歡快的跑了過來,拉住流錦的手,眨巴著眼睛,期待的看著她。
「好了,我們去燒紅薯,剛剛誰扔姐姐最多,就沒誰的份。」流錦雙手被這一大一內走去。
一路上,孩子們還在正經八百的爭論著剛才,究竟是誰扔了流錦最多的雪球。……
過了午時,歐陽亦宗和流錦依依不捨的辭別了院子裡的孩子們。騎著馬慢悠悠向茗王府回轉。
「今天開心嗎?」半晌的沉默之後,歐陽亦宗輕聲的問道。
「很開心,雖然只是一時的快樂,但足以讓奴婢銘記於心。」流錦沉吟了片刻,方才恭順的回答道。在那個院子裡,她可以摒除一切,可以裝作他不再是他,而她也不再是她。
可是,出了院子,她終究要回歸現實,他們之間的糾葛和牽扯,如一張無形的網,再次死死的勒住了流錦的身心。那段奢侈的快樂,只是她放逐自己的心,偷得一次喘息而已。
「錦兒,是不是無論生什麼事,只要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害怕?」對於流錦恢復的淡漠和疏離,歐陽亦宗好似並不在意,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柔聲問道。
「是……」又是一陣沉思,流錦艱難的吐出心底誠實的答案。
「那就好!」歐陽亦宗連忙接道,好像如釋重負般,薄唇微勾起的笑意,越的絢爛。
馬兒繼續緩緩前行,兩人便再未說過一句話。羅列等人也放慢了度,緊緊跟隨在後。抬頭望去,便可以遠遠地看見巍峨的北月城北大門。
路邊枯樹上一隻瘦癟的老鴉,突然出一聲淒厲的干叫。竭力振翅飛盾而去。追風突然停下腳步,仰天嘶鳴起來。
這時,從林中高大的樹木之上,驟然凌空翻身飛射下一批黑衣人。手中閃耀著森冷寒光的利器,晃的流錦有些睜不開眼。
「宗!」黑衣人縱身向歐陽亦宗襲來,流錦驚恐的叫了一聲。
「錦兒莫怕,我在你身邊。」歐陽亦宗沉聲安慰著,霍然揮手,長劍早已出鞘。
「歐陽亦宗,拿命來!」這批黑衣人大約有二十幾人,為的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便只覺凌厲的刀光劍影,瞬間籠罩住歐陽亦宗和流錦。
那邊羅列和三名侍衛,早已和黑衣人大戰起來。
「來者何人?與在下有何恩怨。」歐陽亦宗一手把流錦緊緊的埋入自己的懷中,一手揮劍抵禦著黑衣人的圍攻,一刻都不敢馬虎。
「並無恩怨,只是我家主子,要讓你死。」為的黑衣人,冷笑一聲,輕蔑的回道,挑劍刺向歐陽亦宗的肩頭。
歐陽亦宗劍眉一凜,抱著流錦提氣而起,腳尖點於馬鞍之上,飛身後退出數十步。
黑衣人手下一滯,互相對望了一眼,再次蜂擁而上。
黑衣人仗著人多勢眾,便越戰越勇,把歐陽亦宗逼得連連後退。而歐陽亦宗武功深不可測,再加上羅列和那三名好手,也並不懼敵。邊站邊退,黑衣人便被折殺了近十人。
流錦被歐陽亦宗緊緊裹在披風之中,臉頰深深埋入他溫柔的懷抱,便只覺自己心如搗鼓般,驚駭莫名。來人氣勢洶洶,人手足足是他們的五倍,而他又帶著自己這個累贅。倘若,倘若……
流錦不敢再往下想,心中一個勁兒的罵著自己。如果她知道會這樣,她寧願讓薛大哥再委屈一段時日,她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跑到這裡。
雙方激烈的混戰在一起,沒多久,一名侍衛便死於黑衣人的亂劍之下,而羅列和另兩個侍衛,早已掛了幾處彩。越漸濃烈的血腥味,緩緩充斥著整個樹林。
黑衣人折損的也只剩七人,眼見歐陽亦宗快要抵擋不住,便竭力加快了手下的劍法。
歐陽亦宗劍鋒斜刺,瞬間反轉,又一名黑衣人便即刻命喪當場。雪白的長袍早已染滿鮮血。一人見機突然從旁邊飛身而近,一劍刺破了歐陽亦宗的胳膊。
「宗!」流錦察覺到異樣,驚呼一聲,掙扎著抬起頭,早已是淚如雨下。
還未待歐陽亦宗喘息,三名黑衣人分三處,手下一抖,劍花飛揚著從不同的方位直刺向歐陽亦宗和流錦。
歐陽亦宗斂住氣息,一把把流錦甩向身後,長劍霍然揮斬,一劍刺入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而與此同時,為的那個黑衣人劍鋒突然回轉,蓄力一劍,狠狠的刺入歐陽亦宗的心口,長劍力刺,貫胸而入,血紅的劍尖穿透男子挺拔的身子,直直入了女子驚駭圓瞪的雙眸。那溫熱的鮮血,噴了女子一臉,潑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