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心中有什麼不快,儘管把氣往奴婢身上撒就是,何必連累別人?」流錦知道他怪她把簪子,送給了清兒,但那畢竟只是他們之間的事,更何況他又沒說是他送的。為何偏偏要牽連上無辜的清兒呢?
「哦?錦兒,你現在知道本王心中不快了嗎?早幹嘛去了。」歐陽亦宗見流錦終於覺自己的怒火,不再逃避自己,心下便有些小小的開心,他星目半瞌,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慵懶的說道,那方纔還翻騰的團團怒火,像被潑上千年冰雪般,瞬間便消失殆盡。
「您心中不快,便能隨意找人責罰來出氣,是啊,您是尊貴的王爺,是我們的天,您跺跺腳,整個北月城都要抖三抖,更何況我們這些卑微的奴婢,還不是您說罰便罰,您說罵便罵的,我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不成,奴婢告退!什麼時候您想責罰奴婢了,差人告知一聲便可,反正您的茗軒院寬敞的很,有的是地方跪。」流錦說著,眸中那隱藏不住的盈盈淚光,便緩緩溢了出來,她瞳仁微紅,不滿的看了一眼歐陽亦宗,便提起裙擺,飛快的跑出了茗軒居。
她才不要管什麼王爺,什麼奴婢,她也不要管什麼簪子,什麼怒氣,她現在很生氣,很生氣,她就是不要理會那個蠻不講理的人。看他能怎樣?大不了她打了包袱,走人就是!
「清兒姐姐,我們走吧!」流錦拉起地上的清兒,就往外走去。
「啊!妹妹,王爺讓我回去了嗎?」清兒看著流錦潮紅含淚的雙眸,不由有些擔心,剛才她隱約聽見茗軒居傳來爭執聲的啊。
「姐姐儘管跟我走便是,有什麼事,妹妹一力承擔。」流錦堅決的拖著清兒,出了院子。
看著連嘲帶諷把自己大聲斥責一通的流錦,再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歐陽亦宗被噎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而她微紅的水眸中,那盈盈欲落的淚光,彷彿早已凝成一顆顆碩大的淚珠,盡數砸進了他的心。好像自己也沒說什麼啊!她竟然比自己還火大。歐陽亦宗劍眉緊蹙,心中絲絲的懊惱,便和那淚光一起,翻轉揪攪著他的心房。
「咯咯……你慘了哥!你真的惹惱錦兒姐姐了,她肯定不會理你了。嘻嘻……」被晾在一旁半晌的歐陽紫芋,捂唇大笑起來,看來哥哥真是遇到生命中的剋星了呢!
「是嗎?我還不理她了呢!哼!都是你慣的,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在本王面前叱責叫囂,若傳了出去,本王的一世英明還不一朝喪盡?你呀!還在這看大哥的笑話,當真該打。」歐陽亦宗不以為然的說道,無奈的看著面前巧笑倩兮的妹妹。右手輕輕摩挲著袖間的桔梗花簪子,俊臉浮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他心中暗自想著:不理本王是嗎?那就看誰先認輸吧!到時可別怪本王不擇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流錦便起床梳洗,準備等會兒好伺候公主起床,她剛坐到梳妝台前,一眼就看到了台上,憑空出現了一支桔梗花碧玉簪子,此簪晶瑩剔透,綠的晃眼,一看就屬上上之品,流錦皺眉拿起簪子,昨天鬱結在心的怒氣,再次湧了上來,這個討厭的王爺,究竟想怎樣啊?他很閒是嗎?非要槓上自己不可嗎?碧玉簪子又怎樣?想重金引誘她認輸嗎?哼,她同樣不屑。
流錦捻著簪子,站了起來,緩緩踱到門外,抬手用力一扔,那簪子便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進了門前如綠毯似地草地裡,一下便沒了蹤影。那連帶著被扔出去的,似乎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她屢屢逃避躲閃的東西,心下覺的輕鬆了不少。流錦拍了拍手,嘴角勾起,眉眼輕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