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絕對是無辜的,您要相信兒臣啊!可憐我的丫鬟沫兒已慘死在皇后的亂棍之下,錦兒也身負重傷,難道還要冤死兒臣不成。」紫芋聲具淚下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哀求並不寵愛她的父皇,能開開眼,為她申冤。
「嗯,照此說來明妃必知其中原委,來啊,傳明妃。」元碩帝沒有明顯變化的臉,讓人看不出喜怒,一個是他同床共枕的寵後,一個是他無多疼愛的血脈,不知他會相信誰。
「四公主的意思是,明妃在糕點中下了毒,嫁禍於你嘍!誰不知道她與你情同母女,對你尤為疼愛,這關頭,你竟想把罪責推脫到她的身上,當真讓人寒心啊。」皇后從鼻孔中哼氣,痛恨的指責紫芋。
「皇后娘娘,這話說的就太絕對了,情同姐妹的人,都能隨意打壓陷害,更何況明妃與我們本無血緣關係,當她的生命利益受到人威脅時,也難免會選擇犧牲我們。」一直無語的歐陽亦宗略有所指的忿忿的道。
意味深長的話,聽在皇后耳中,心下卻暗自大驚,難道,這個孽子知道了我的計劃?想來定我是小看他了。真後悔聽了大哥的勸阻,沒早日把他除之後快。
「好了,朕自會查明真相,爾等就別再吵了。」元碩帝衣袖一揮,轉身坐到雕花楠木椅上,垂頭瞇著眼沉思著。
片刻之後,門口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滾爬進來,驚聲連叫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明妃娘娘自縊了。」
「啊!」眾人大驚,元碩帝慌忙站了起來,怒斥道:「該死的奴才,慌什麼慌,好好講來。」
「是,是皇上,奴才進了韶華宮,明妃的貼身丫頭說她正在休息,誰都不見,奴才就在寢室外高聲呼喚,卻久不見動靜,待奴才們撞開閣門,就見明妃已懸樑自盡,氣絕身亡了。」那太監,嚥了嚥口水,哆哆嗦嗦的說完,已顫抖不已。「對了,啟稟皇上,這是從明妃娘娘身上掉下來的密信,奴才便撿了來,請皇上過目。」太監站起身,低頭呈上一個信封。
歐陽亦宗深邃的星目中,掠過一絲狠厲絕然的寒光。這妖婦動作好快,連明妃都已遭滅口,看來是我太過大意了。
「哼,大膽逆子,還不從實招來,明妃以死言志,有此密信為證,說親眼看到你暗中下毒,你還有何話說?」元碩帝勃然大怒,龍目圓瞪,用力把信擲向紫芋,還隱約泛著絲絲墨香的信紙,翩然而落,掉在歐陽亦宗兄妹二人的腳下。歐陽亦宗臉色更加冰冷,陰鶩之色籠罩著寒冰般的俊臉。羅列彎腰撿起那封信,低恭敬的呈給歐陽亦宗,彷彿這大廳之中,只有他才是受人尊恭膜拜,至高無上的主子。
『臣妾自知死罪,以死明志,絕無加害太子之心,只是無意之中看到四公主在臣妾宮中所出的糕點中下毒,欲謀害太子。因受四公主和茗王的脅迫,不敢將實情稟於聖上。想到太子必遭毒手,臣妾心知理虧,悔不當初,願意死謝罪,以表對皇上的忠義之心,願皇上明察秋毫,嚴懲兇手。明妃泣書絕筆。』
歐陽亦宗看後,頓時火冒三丈,這妖婦果然了得,竟布下如此狠局。字體潦草,行段斜亂,還散出淡淡的墨香,想必定是寫於不久之前。這樣漏洞百出的佈局,卻隨著明妃的死而了無對證。這就要看誰能冷靜沉著,找出疑點讓皇上相信了。
「兒臣覺得,此事疑點眾多,不能單憑明妃的一封信,便咬定是兒臣所為。也許明妃正是被奸人脅迫,誣陷於我兄妹二人,那歹人怕事情敗露,遂殺死了明妃娘娘,來滅口了事。反正逼明妃寫下了密信,已經能指出兒臣是兇手了。所以明妃定然會遭此毒手。」歐陽亦宗緩緩的道。
元碩帝也不做聲,目光悠遠的掃過眾人。淡淡的轉回座位上。
「皇上,皇上明察啊,只因皇上尤為寵愛我的皇兒,四公主便心生嫉恨,竟狠心加害我兒,您要為我的宇兒做主啊!」皇后見元碩帝淡漠的坐著,心下大急,哭天抹淚的走向皇上身邊,極力的鼓動著元碩帝追加紫芋的罪名。
「母后,咳咳,母后,孩兒沒事兒……」
正在這時,一聲低吟如炎日下傾潑而出的冷水,直竄出來,打斷了各懷心思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