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者領域 新版 第二十九集 第二章 孤身挑月
    「……牙,是時候起床,易龍牙!」

    「嗯唔──啊!」

    坐在沙發上睡去,當易龍牙被叫醒時,先是被刺眼陽光傷到,揉了一下眼睛再看去,就是看到單欣正站在沙發旁邊,一副等待自己轉醒的樣子。

    「單欣……現在幾點?」

    不在熟悉地方睡覺,易龍牙倒是很機靈,整理好思緒便是作出提問,看看窗戶透射進來的陽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個夜晚。

    「九點半。」

    「都這個時間,呃,月華呢?」

    單欣叫醒自己倒不是討厭,不過他比較喜歡女生來叫醒自己──單純的男性浪漫而已。

    「她應該還在房內吃早餐。」單欣邊說邊指著放在桌上的三明治,這是他一小時前買回來的唯一食物。

    「啊,真抱歉,又麻煩你了。」易龍牙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說抱歉。

    「沒什麼,反正最近我也很無聊。抱歉,我不是把你們的事當作遊戲,但說實話,能夠遇上這事,我還是挺高興。」

    「還真敢說。」易龍牙露出苦笑,沒有怪責單欣,遇到這種事會覺得興奮,這其實不難理解,只要他別深入過頭就可以。

    「過份玩火而自焚是很愚蠢的事。」易龍牙心底是這樣念著。

    「不過,昨晚我是不是真的喊錯?」

    「喊錯什麼?」

    「啊,還會有什麼,不就是那個吧!」

    「我就是想問那個是什麼?」

    「嫂子。」

    「……」

    「……我真是說錯嗎?」

    易龍牙臉容一僵,把剩下的三明治都放進嘴中,不到數秒,連咬帶嚼再吞下後,怪聲道:「你怎麼又提起!」

    「因為你好像是被趕出來。」單欣的直言可是狠狠刺中易龍牙的痛處。

    眼皮一跳,易龍牙投降苦笑的道:「我不是被趕出來,不過你也不是全錯。」

    昨晚離房之時,姬月華並沒有留下自己,所以單欣其實也說對一半。

    「吵架嗎?」

    「如果是那樣還好,我只曉得她是生著悶氣!」

    難得地,易龍牙是跟單欣抱怨起有的沒的,大概是想了大半個夜晚又不得要領的反作用。

    「這樣才叫女人。」

    「成熟的發言嗎?」易龍牙哭笑不得的睨視單欣,又續道:「她說我不瞭解她,偏偏又沒講清楚,真是想不通,我到底還有什麼不瞭解!」

    說到後面,他是拍著自己的頭,彷彿這樣會讓自己聰明一點,想當然,這樣做是沒有效果。

    「不瞭解……這倒是意外。」

    「意外什麼?」易龍牙皺眉看著單欣。

    「也沒什麼,不過我一直覺得你們挺像,所以應該不會為了不瞭解而吵架才對。」單欣才說畢,又追加道:「呃,雖然是一直,不過也是從昨晚開始罷了。」

    單欣追加的話,易龍牙是沒有興趣,不過他之前的話卻引起易龍牙在意。

    「我們挺像,為什麼你會那樣覺得?」

    聽見易龍牙這樣問法,單欣大概想到自己是猜錯,不過既然被問及,那他是選擇的老實回答,道:「為什麼覺得,其實也沒什麼理據。昨晚她不是有自我介紹嗎?那時她的反應,就跟你當年作自我介紹時一模一樣,嗯,就算不是完全一樣,也有九成九相像。」

    「嗄?」單欣的話,倒是讓易龍牙奇怪,道:「我跟她有什麼相像?」

    表面問著時,他倒是猜想單欣是記錯什麼。

    然而單欣卻沒有半絲猶豫,直接的應道:「你真的不記得嗎?當年你自我介紹完後,不就是「這個名字,應該還不錯聽吧?」這樣的問過我嗎?」

    單欣提高幾分貝,以顯示自己的肯定。

    雙眼眨了再眨,被單欣一說,易龍牙倒有幾分回憶,印象中還真是有這回事,而想起後,他倒是陷入沉思似的碎碎念:「說起來,那時為什麼會這樣多口?」

    雖然易龍牙是自言自語,並不冀望單欣能解答,不過聽到他的問話,單欣倒是露出失望神色,道:「你該不會真的忘掉……當年我說過很欣賞之後,你可是很高興的笑出來,還說過「我也是這樣認為」這話。」

    當單欣說罷,場中的氣氛就像突然沉下去,易龍牙呆望住單欣,嘴巴微張。一臉驚異的他,就像突然想起什麼而出神,久久都沒有作聲,而受制於詭異的氣氛轉換,單欣也沒有作聲,直到受不住,才剛開口喚了易龍牙,易龍牙就是給了他一個失神的驚呼。

    「呃,易龍牙,你沒事吧?」

    「單、單欣,當年我還說過什麼!」

    「咦,那個……這個……讓我想想,你、你好像有說過……很喜歡這名字,因為是自己的名字……沒記錯的話,就是這樣。」

    倒抽一口涼氣,聽見單欣的話,易龍牙的表情就像雪櫻看靈異片的樣子,驚慌得快要發青,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姬月華說的不瞭解是指什麼。

    「我這個白癡!」

    彷彿用盡氣力的咒罵著自己的同時,易龍牙是直往姬月華房間衝去,而未得房內人同意,他便是推門而入,只不過……

    「月華,我有事……呃,這到底發生什麼!」

    話未說完,易龍牙就發覺房內根本沒人,莫說影兒,就連一點人的氣息也沒有。驚覺房內無人的事實,他即刻往旁望去,那沒有關起的窗戶,讓他心中一凜。

    「單欣,你是何時見到月華?」易龍牙著急的問著隨後的單欣。

    「應該是一個鐘頭再久一點的事,大概。」單欣可不敢斷言。

    不過聽過後的易龍牙,心中是為這時間而苦惱,說長不長,但說又不短。

    「該死!我先一步離開,單欣,你自己小心點!」

    時間長短已不重要,姬月華離開才是重點,易龍牙咬牙急說,便是自窗戶跳出,至於單欣如何自處,他已經沒空去管,一直往昨晚那座姬家的大宅跑去。

    「該死,我明明應該瞭解,但我居然會忘掉那種事!」

    驚世駭俗的速度和身法,易龍牙的路線幾乎是呈直線進行,遇河越河,遇到高樓亦照過不誤,一心想著自己的不該,他是由奔跑轉為點躍疾掠,腳底踩踏亦未必是地面,只要跳得到、跨得過,高樓大廈的天台也照過不誤,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某程度上,這種不怕驚世駭俗的行進方式,是比駕車還要快捷,不過他其實沒考慮得那樣深入,他只是想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大宅,非常的單純。

    「嘖,我這個蠢才竟然說出那種蠢話,為什麼要原諒我,明明是揍我一頓也不要緊的!」

    驚世駭俗的中途,當事人倒是陷進深深的自責之中,沒錯,作為跟姬月華有相像經驗,他應該明白,亦一定要明白才對,但他偏偏忘掉,不,他是因為習慣自身而沒有留意。

    「十年,在那十年歲月中,她過得有什麼意義!」

    單欣無心的感想,是讓他明白姬月華昨晚的心情是如何難受,旁人也就罷了,為什麼口中說著喜歡她的人,卻竟然會跟外人一樣,對她存有誤會!

    「報復,根本就不是報復!」咬牙切齒念畢,他死命盯住越漸迫近的大宅,同時間心底反覆地希望自己一定要趕上。

    然而,當他抵達現場時,現場卻是一片冷清。

    「呼,該說大膽還是無謀,前姬家大小姐?」

    離開清海城的路上,黑色轎車平穩地行走在公路之上,在它之前是一個本地有名的樹海──獨角獸森林。而轎車之內,一身素衣的姬名非,不,戴起新面具的悲閻羅,現在正是跟姬月華同車。

    司機可以不提,但悲閻羅跟姬月華見面後竟未相鬥,這倒是教人狐疑。

    「本姑娘沒必要答你。」

    雖則沒有相鬥,但從言語判斷,兩人的關係還是可以險峻形容。

    「嘿,只是問一下。不過你們還真像對姐妹,大小姐竟猜到你會主動找她。」

    想到不久之前,受姬大小姐拜託回去大宅等待,而又真的等到姬月華主動找上門時,悲閻羅當時是浮現出旁人看不見的訝色。

    「那是因為她知道,我有事要跟她說。」

    姬月華昨晚就是為了找姬大小姐,才會硬闖大宅,只是姬大小姐的守衛過份盡忠,讓她未曾進入正題便給打擾……不過,老早安置好爆炸機關的她,也沒立場說人不是。

    「到了。」

    獨角獸森林佔地甚廣,而當轎車來到森林一處杳無人煙的外圍時,就是突然停下來,從擋風玻璃望前,可以見到有十來人正聚於森林之前等待著,當中除了姬名豪和姬名傑之外,最重要人物──姬大小姐亦在其中。

    「真是盛大排場。」

    姬月華下車後,倒是一副不驚不懼的樣子,大剌剌走到眾人的眼前,至於悲閻羅則是無言地跟在她身後,防範她突然發難逃脫。

    身後有一名高手,眼前又有十多人,雖然站於姬大小姐身邊的幾位是傭人和女傭,不過其他人均是精修內氣的武者。

    至於所謂的排場,倒不是有高手封路又或者面前的一眾高手,而是當他們下車後,那位啞巴似的司機是硬生生打壞轎車,把交通工具給廢掉。

    「把車輪拆掉不就可以。」在這個時候,姬月華心底倒是為轎車而歎息,心念要是雪櫻看到,肯定會詛咒司機日後要倒大楣。

    「因你是極其重要之人,姐姐。」

    「啊,這兒都是姬家的人吧!」姬月華冷冷的說著。

    昨晚在稱呼仍見生澀,但現在她卻毫不猶豫喊自己作姐姐,這樣足以證明場中各人都是屬於姬家的人,八泉宮則不在其中。

    兩位姬月華是近年姬家的最大污點,如果地方或者觀眾都不可信任,姬大小姐斷不會魯莽發言。

    「姐姐,現下能否一圓昨晚未盡話語?」

    昨晚姬大小姐在花園散步之時,姬月華就是攻來,不過隱身一角的悲閻羅倒是在她們匆匆說了兩、三句便跳出來阻礙。

    「當然,反正有些事不提出來,我也不會安心,跟我決鬥,如果你對姬家繼承人這樣執著,那就用太陰清月拳法分勝負。」

    姬月華沒有半點退縮的提出挑戰,而極端認真的她,片刻,卻是換來觀眾們嘲弄憐憫的目光。

    而就像代表眾人的心聲,姬名傑從侄女左側走出,不掩笑聲的指住姬月華喊話:「罪人,你該不會真的給我們迫瘋吧!」

    「給我住嘴,你可沒資格代表姬月華。」

    「啥,你這罪人!」聽見姬月華直斥自己的資格,姬名傑大有一股想衝前解決罪人的衝動。

    然而他的血緣侄女是阻止了他,纖手一橫,望往姬月華的道:「姐姐,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這是玩笑嗎?」

    如果她真的覺得自己在開玩笑,那她連姬家一點權力也沒資格繼承。

    半晌,姬大小姐就像理解到自己的愚蠢提問,歎道:「小妹明白。然而,小妹雖略懂家傳秘學,遺憾修習時間尚短兼天資平庸,要說用於過招比武,姐姐,難道你覺得此屬公平之舉?」

    「你是認真的嗎?」

    相同的問題,不過今次卻是姐姐問妹妹,而答案也不盡相同,姬大小姐剛想開口,但立時想到自己根本沒資格跟她談論公平。

    「月華侄女,跟這罪人不用說那麼多廢話,就讓十二叔我幫你解決她!」姬名傑顯然疼愛這位擁有相同血緣的侄女,見著她被罪人考著,立時插話解圍。

    然而他才說畢,昨晚見識他的力量的姬月華倒是露出嘲諷之色,道:「你這傢伙就免了,本姑娘可不會輸你!」

    「狂妄!」

    的確,姬月華昨晚連悲閻羅也勝不了,更遑論較他更勝一籌的姬名傑。

    不過當眾人都覺得她在耍白癡時,姬月華卻是浮現出冷笑,道:「姬名傑,你就別再撐下去,昨晚受過龍牙的一拳,你要是再敢亂來,小心傷勢要拖個半年數載才能痊癒.」

    「呃!」難堪之情,頓時在姬名傑臉上浮現。

    易龍牙雖然強,但其實還不至於一拳重創他,只是輕敵之過,聚勁不到十足,又是被以力破力,他的傷勢沒道理能在一天回復過來,如果以不影響痊癒進度為前提,那他可不能用上七成以上的力量。

    姬名豪與他則是差不多狀況,而最嚴重就要數悲閻羅,易龍牙那突如其來的雷龍猛擊,加上又是倉卒迎擊,聚勁不足,手臂骨折雖然得秘藥幫助,但他的身體其實傷得嚴重。

    當然,悲閻羅不論,姬名傑和姬名傑的實力,就算是六、七成也是強得可怕,要說姬月華為什麼能這樣自信,除了她本人就是這種個性,她對自己的技術還是特別有信心。

    「看我怎麼料理你!」殺氣高漲,姬名傑沉聲一喝,登時搶身上前。

    但姬月華卻是後發制人,太陰氣的基礎運行路線,她實在熟悉得不行,面對姬名傑,她不退不閃,反倒是搶入他的懷中,雙掌一按,毋需行使招式,因為一擊的招式反而不妙。

    膻中、巨厥、上脘、中脘,最後重擊水分,一口呵成的五擊進襲,任姬名傑內氣再大,但姬月華卻像看透他的內氣運行路線,總是先一步封截太陰氣流經的穴位,而一連五截,縱沒招式威力,但只要造成比招式要厲害的傷害就是了。

    悶哼一聲,姬名傑瞪著眼睛,還好理性沒有失去,即刻往後跳開,兩秒過後,他的嘴角就是溢出一縷血絲。

    曾被姬刃言誇稱天才的姬月華,可不是個只有外表好看的玩偶。

    「十二叔!」

    「我沒事。」

    聽見姬名傑仍能說話,姬大小姐才放心下來,不過當她稍露安心,又即改換上凝重,面向姬月華的道:「小妹不才,然而姐姐既決定以武定奪,小妹縱然不才,也只好奉陪到底。」

    「大小姐!」、「侄女!」、「月華侄女!」

    顯然她的說話,是刺激到她那邊的人,不過她渾然沒有在意似的,一直走前,在距離姬月華十步之距停下來,道:「姐姐,候教了!」

    嘴角微揚,似是很滿意她的決定,姬月華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道:「對,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姬家大小姐也不好當,沒有勇氣是不行的!」

    語畢,雙方的太陰氣頓時全力運轉,不需要開始訊號,兩人卻能同時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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