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呆了一呆,孫明玉和姬月華的眼神即快速作了一次交換,不再多說什麼,頓時往廊道轉角的樓梯位置跑去,她們要下樓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本就離樓梯不遠,不到片刻就從樓梯走至樓下,而她們下來後就看到一片凌亂的客廳之中,莉莎單膝跪在沙發背上,手握貳式,衝著一個獅面但卻是人身的怪物開槍。
凌素清則在樓梯的較遠處,身在吧檯後的她左右開弓,一連甩出兩隻火鳥攻向兩個均是穿紅衣的男人。
「喝!」
見同伴有危險,姬月華也不管什麼,趕至那獅人腰側,左手握著右腕,然後右手曲指向下,以掌心印向獅人的腰側。
因為臉上同時吃了五槍的獅人早已經痛得幾近倒下,這更不用說再多加姬月華的直接轟擊,只消一掌他就被擊飛至白磚牆上,直陷於牆中。
而孫明玉也沒有閒下來,她那無視距離性的攻擊,指了一下雖中了朱雀斗炎但仍沒有倒下的紅衣男人,兩支念箭在兩頰旁邊出現,並且直射往男人的兩膝,把他射倒於地。
「莉莎,這究竟是什麼來的?」姬月華看了獅人一眼,剛才因為事出突然沒有看清,但現在有閒定睛一看,才發現獅人是高約二米五,渾身均是肌肉,面容近獅又像人,耳下位置至下巴還長有鬃毛,煞是駭人,直看得她大皺眉頭。
莉莎在沙發背上一個翻身落地,搖頭急道:「不知道,我和素清來到客廳時,就看到他們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起初還想打暈他們,誰知打他們不暈……哼!」
莉莎的貳式可沒有因回話而閒下來,衝著地上一個蠕動中的黑影用上了五連快射,說道:「還不止這些人的,廳中還有九人!」
「打他們不暈和那些獅面人有什麼關係?」
姬月華剛問完,莉莎的臉色忽然一沉,循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那中了五連快射的黑影,蠕動反而加劇,隨即站了起來,並且不斷變大變高,最後還長出了鬃毛,成了另一個獅人。
而這時,姬月華也看到了除卻剛剛被打入牆中的獅人外,果然還有數個人或伏或躺於地上,而且細看之下,他們的皮膚都詭異的蠕動著。
「什麼!」
當然看到獅化這景象的不單止是姬月華一人,已然趕到凌素清那邊的孫明玉也看到那些獅化現象。
她看到的是剛剛被凌素清的朱雀斗炎擊中的人,只見那人的身體還是焦黑一片,本應是離死不遠,但卻不知怎的,身體皮膚詭異地突起了一個又一個小球後,隨即怪叫一聲站起來,並且不斷變大變高,最後變成了另一個獅人。
莉莎聽到姬月華的問題,一臉不滿的叫道:「我也想知道,這些人好像打不死一樣,打暈不了他們,本就想制服他們,誰知還是不行,到最後還變成了這種奇奇怪怪的獅人!」
莉莎手腕一抖,貳式換為輕機槍模式,對準那個剛剛接受了自己五連快射還不死去的獅人以一點射擊。
莉莎剛說完,凌素清和孫明玉的戰線也有意的靠近了她們二人,凌素清甩出一招青龍滅塵後,面不改色,冷靜的道:「還有一個應是正常人來的,他被我們偷襲打傷後並沒有攻擊我們,反而是逃進了那個紅色房門的房間中,我想他應是知道什麼的。」
「紅門房間?」
孫明玉扭頭確認了一眼凌素清所說的紅門房間,客廳以正門作起點,最左邊是樓梯,而客廳的中心有一張中空四方形的吧檯,在吧檯與樓梯之間就是莉莎和姬月華所在的沙發位置,而沙發之後正有一條廊道的盡頭是通往紅門房間。
「就是那間。」
凌素清說完後,忽然一個倒地的紅衣男人從地上急速的站起來撲向她,凌素清還來不及反應,眼看要被傷到時,一道人影卻比紅衣男人更快的趕上──雪櫻如閃電般切至凌素清的旁邊,舉刀強行砍斷了那條想襲向凌素清的手臂。
「破壞之雨!」
紅衣男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除沒了一條手臂外,多個光彈忽然從樓梯處射來,把他的身軀射出多個缺口。
而在六女中可以發動皇家血技的人,不消說,只有菲娜她才可以辦到。
「這是什麼來的,很噁心!」剛下來的雪櫻和菲娜二人看清楚獅人後,異口同聲的說著。
「不清楚……但他們是敵人。」凌素清簡短回應著她們的話。
另一邊的莉莎,看著那個中了一點射擊的獅人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死去,還可以站住不倒,不禁皺眉的道:「嘖!真強的生命力。」
姬月華一拳夢月傷華破擊上另一個新變成獅人的敵人胸口,把他擊得咳血飛退,說道:「玉姐,現在怎辦,要打倒他們?」
「現在可沒時間,要打倒他們,短時間是不可能的,莉莎、菲娜你們去追那個逃了的人!」孫明玉一面施出超高溫爆裂,一面指示著。
「玉姐,你也去追吧,這裡有我們擋下就可以。」凌素清說道。
「是的,玉姐你也跟去吧!」雪櫻雖然不清楚什麼事,但現場的情況她清楚是在可控制範圍,比起未知追擊,她認為多加一人去追擊會較好。
孫明玉稍稍想了一下,就決斷的點頭道:「你們自己要小心!」
現在可沒時間給她多想,她作了個簡單的取捨,就和莉莎二女跑向紅門房間。
雖不知道獅人智力如何,但凶性這方面他們倒是十足,兩個獅人見著有獵物想「逃走」,也不考慮自己和獵物的實力差距,意圖縱身上前阻擋,不過卻先一步被姬月華所擋。
「給本姑娘……退!」
姬月華氣勢十足的左右開弓攻擊,兩個獅人的下巴同時挨了一記重掌擊,直往上急飛撞凹了天花板。
「三對九,是每人三個呢!」
面對九個已然盡變獅人的敵人,留下來的三女可不是擔心什麼,心中只想著如何速決他們。
孫明玉三人跑進了紅門房間中,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大意,那個負傷而逃的人,竟然打開了秘道卻沒有關好。
紅門房間其實是一個狹小的書房,大體上僅有一張書桌和兩個分置於兩旁的黑色書櫃,而把一個黑色書櫃移開後就可以看到秘道。
來到秘道之前,看到那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三女即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莉莎率先衝進其中。
「光粒子聚變。」走在中間的孫明玉動用一下念術,即把三女的周圍弄得亮了起來,光線明亮而柔和。
「真奇怪,是不是每個有錢人都喜歡秘道這種玩意?」莉莎可是去過不少有錢人的家,不管潛入還是光明正大的進入,十之八九總有秘道的存在。
走在後面的孫明玉聽著她那不適時的抱怨,低聲說道:「莉莎,這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專心一點。」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唔!」此時,莉莎的手突然握緊手上的貳式,原因是她在這條樓梯的盡頭處看到一扇被推開了的門。
「莉莎,小心一點。」孫明玉也發現到不妥,提醒著莉莎。
至於菲娜則是默唸咒語,隨時可以發動皇家之盾,雖然皇家之盾只能以自我為中心,不能在別人身上施展出來,但要開出半徑七米的盾,她還是可以做到。
門沒有完全關好,只是露出一小條隙縫,不過依莉莎慣常的手法,卻是一腳踢開門,槍口直指室中,叫道:「不想被射成一個蜂巢的就給我投降!」
「真是有氣勢的勸降。」跟在後頭的二女心中有著同樣的想法。
不過,顯然房中的情況是比較怪異,原以為只有那一個被莉莎射傷而逃脫的正常人,誰知那個人以手臂勒住了一個咖啡色短髮的女子,另一手拿著一把小刀,而刀尖正好抵在女子的頸項。
眾人身處的是一間小房,當莉莎一面說著,一面向橫行時,騰出了足夠空位讓孫明玉和菲娜二女也能進來。孫明玉看著地上有蠻多保存食物、食水的瓶子和罐子,雖然現在是空的,但不難猜出這房間應是作避難用途。
「不、不要過來,不想這個女人有事,就不要過來!」犯人似乎是處於一個驚懼的心理狀態,眼睛睜得老大,粗喘著大氣,連握刀的手也微微抖震。
無視於他的話,莉莎的槍口指著他,皺眉地踏前一步,說道:「是男人的話就放了那位小姐!」
「不要過來!」犯人見莉莎想過來,右手一用力,刀尖刺傷女子雪白的頸項。
本來女子是處於一個迷糊的狀態,但一感受到頸上的痛楚,臉上即露出吃痛的模樣,意外地集中了精神,驚懼的道:「救……救我……」
「聽到了沒!她說要救她,你們不想她死的話,就快些滾!」
「聽到了,救她我們自然……會!」
孫明玉這時倒慶幸自己有跟上來,面對她那種無視距離的念術,犯人鐵定要吃大虧。在孫明玉說完的瞬間,一個極小型爆炸無先兆的在犯人握刀的手上出現。
「嗚哇!」
小型爆炸雖是為了不傷及女子而壓抑威力,但是對上一般人,此爆炸也足以把他炸得焦黑,廢了他的手掌。
「好!」心中輕喝一聲,莉莎把握著時間,對準了他的左手和大腿放槍,直接把他重創癱瘓。
菲娜此時搶身上前,把那女子搶到手中,然後急退回原地,三女的默契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其間根本不需言語,孫明玉在出手前的「會」字,二女已經聽得出當中動手的意思。
對於脅持女人的男人,孫明玉和菲娜向來不喜歡,而本就討厭男人的莉莎更是對此不屑,見自己三人掌握了局勢,衝上前一腳踏在犯人的胸口,單膝跪下,貳式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說道:「不要動!」
「不……不關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我是無……無辜的!」意外地,犯人還有那點理性,為了保命可以強忍四肢傳來的劇痛,趕忙說出自己的立場。
「哼!」莉莎不信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可不像無辜的人。」
看著莉莎制住了犯人,孫明玉也放下心來,轉頭問著那個女子道:「你是錢麗儀小姐嗎?」
「是、是的……你……你們是誰?」
錢麗儀此時已回復了一點精神,菲娜放開她後,她臉上儘是戒備神色的盯著三女,雙手拉著領口。
「錢小姐,你不用怕,我們是來救你的。」孫明玉也不是沒遇過這種場面,站於原地,友善的微笑說著。
「救……救我?」
錢麗儀起初聽到她們是來救自己,眼中閃過了喜色,因為她在剛才就已猜想著三女是否來救自己,得到孫明玉的肯定她自然是高興,不過這高興僅是一閃而過,雖說是來救自己,但她仍是有點戒心。
當她疑惑的目光掃過菲娜時,菲娜露出淺淺而高雅的淡笑道:「是的。」
「錢小姐,你不用懷疑,我們的確是來救你的。」此時的莉莎已經打暈了犯人,插口說道。
「問到什麼嗎?」孫明玉偏頭問著莉莎。
莉莎僅搖頭說道:「沒有,他淨是說自己無辜,是被一個怪女人抓來這裡,要他定時來送飯給錢小姐。」
「怪女人……他是說謊吧?」菲娜擰著眉峰說道。
「不是,他應該沒說謊的,他也這樣對我說過……」錢麗儀幫犯人辯護了一下後,又問道:「是了,我應該不認識你們,為什麼你們會來救我的?」
顯然她現在已經相信了孫明玉等人的話,態度上也放鬆下來,臉上表情不再是戒備而是疑惑。
「我們因為接了你母親錢夫人的委託,所以才來救你的。」
孫明玉這話說得很清楚,一切也沒問題,但是錢麗儀卻在聽完後,整個人的臉色都青了起來,急道:「是那女人委託你們來?」
「那女人?」看著她的不正常反應,三女均是愕然,相視了一眼,交流心中的奇怪。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女人』是誰,但是委託我們來救你的人的確是錢夫人,即是李佳雲小姐。」孫明玉回復過來後,清楚地指出委託人是誰。
「真、真是那女人!」聽完孫明玉的話,錢麗儀一副痛恨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著,那不喜歡李佳雲的意思,直接傳遞給三女。
「錢小姐,你不喜歡錢夫人嗎?」莉莎算得上是很好奇的人,見著錢麗儀那擺明討厭李佳雲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出來。
雖然問得唐突,但孫明玉和菲娜也沒阻止,她們對錢麗儀那態度都挺好奇的。
「當然不喜歡,不說平時她對我的態度,那個女人就是今次把我綁來這裡的元兇,試問我怎可能會喜歡她!」
錢麗儀一席話過後,頓時震撼了三女的思緒,菲娜更是不信的脫口道:「錢夫人可是你的母親,怎可能會綁架你的?」
「不是,我親生媽媽早就死了,那女人只是我的後母,你們看我也有二十多歲吧,那女人才三十二歲,怎可能會是我的媽媽。」
錢麗儀的話倒是驚醒了三女,錢麗儀作為一個能統領公司的董事長,年齡自然不會小到哪裡,眼看錢麗儀只是個二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子,要說李佳雲就是她的親生母親,也著實荒謬得很。
「大意,我竟然沒發覺這點。」雖然孫明玉心中怪責著自己的大意,竟然會連這麼明顯的重點也未能察覺出來,不過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冷靜的道:「錢小姐,雖然錢夫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她綁架你的?」
雖然不是親生,但也不能單憑後母這身份就直說是李佳雲綁架她。
如孫明玉所願,錢麗儀似是要訴苦一般,並沒有隱瞞自己家族的事,說道:「肯定是她,她早就和張孝德的弟弟張孝廉搭上了,她會嫁給我爸就是為了我們錢家的財產,先是害死我爸,然後再害死我姐姐,要不是姐姐曾警告過我,我早就和姐姐一同死了,讓那女人得逞。」
錢麗儀想到了其姊死時的模樣,更是咬牙切齒的道:「今次也是她的陰謀,我們錢家沒有什麼親戚,要是我一死,錢家的財產也自然會落到她手上!」
「等等,要是那個錢夫人是綁架你的元兇,那為什麼又會拜託我們來救你?」莉莎皺著眉峰說道。
「不知道,但那女人肯定不安好心,她想我死已經想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她絕不會想讓我繼續活下去的。」錢麗儀很篤定的說道,認識了李佳雲這麼久,她深知自己的存在就是她的肉中刺,不拔掉不行。
「要是錢夫人真是想害死她,那為什麼還要我們救她……」孫明玉此時心思疾轉,隱約想到了什麼,但偏又抓不緊這隱約的想法是什麼。
「明玉,你想到什麼嗎?」菲娜問著孫明玉。
「還沒,要是錢夫人真如錢小姐所說,是要她死的話,那為什麼還要我們來救她,難道她不怕我們會知道這事嗎?除非……等等,該不會是!」孫明玉剛才還抓不緊的想法,反而是在無心的解說下順勢地說出口,不過對於自己能抓到這想法,她卻是高興不起來。
「假設錢麗儀說的是實話,錢夫人作為錢小姐死後的最大受益人,那錢小姐一旦死於任何非自然的情況,她就是最大嫌疑犯,能害死兩人,尤其是富家子弟卻能不被入罪的人,應該不會笨得想不到這點……」孫明玉擰著眉峰,心思疾轉,繼續說道:「但是她能作到的亦只有讓錢小姐死於非自然的情況,所以她要的應該是事後如何證實自己的無辜,所以她需要一個論點和人證……」
菲娜和莉莎不笨,聽孫明玉說到中途時,其實已猜到了她話中藏著的意思。
錢麗儀更是比她們的反應更快,作為一個確實統領公司的董事長,她絕不會笨到哪裡,此時臉上儘是蒼白一片。
雖然看得出她們已明瞭自己的意思,但孫明玉還是說道:「她需要的論點——是她為了救自己的女兒,而找傭兵團幫忙,要的人證是我們——一個不會再說話的傭兵團,她是想……」
不用孫明玉說完,房中三女已經異口同聲的接下說道:「她是想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