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時空—中華再起 第二部 鐵與火之金戈鐵馬 第四章 (二)
    回到廬州城內的兩江總督府,總督府門口吊著的大紅燈籠發出昏暗的光暈,照在門口站著的守衛身上,將他們身影拉的老長。

    還沒坐下,外面親兵已經大聲吆喝起來,布政使錢鼎銘錢大人求見李鴻章。

    吳毓蘭正想勸說李鴻章援救潘鼎新,或者將六安州的潘鼎新從城裡撤到廬州來,突然出現的錢大人讓吳毓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人,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既然錢大人找大人有事相商,屬下還是先行告退。」

    吳毓蘭告退剛想走,卻聽李鴻章留步聲,剛欲再次推辭,門外卻傳來腳步聲,一抬頭,見是錢鼎銘與勳字營統領蘇松鎮總兵楊鼎勳一同前來。

    見楊鼎勳進來,吳毓蘭隱隱覺得此二人前來,必與六安戰事有關。

    楊鼎勳的勳字營一部駐防在官亭。官亭正好位於廬州城與六安之間,不管是到廬州還是到六安,從官亭出發,剛好都是七十里地。六安若破,他的勳字營將首當其衝。對六安的關注,廬州城內沒有人比楊鼎勳更關心了。

    「大人!」

    「起來吧,這麼晚倆位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錢鼎銘與楊鼎勳站了起來,倆人對視一眼,錢鼎銘上前半步,拱手道:「大人,前方傳來捷報,天大的捷報!」

    李鴻章開頭還敷衍般點點頭,戰事一直不順,六安州雖然暫時擋住攻擊,可潘鼎新連串的告急帖子卻表明六安隨時都可能失陷,只要是前方傳來的消息,李鴻章就沒聽過一個好的。

    剛點頭,李鴻章馬上反應過來。自從離開江寧後,一直失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不過很快又暗淡下去。嘴唇哆嗦了兩下,李鴻章緩緩坐下,喃喃道:「捷報?」

    「是!正是捷報!……恭喜大人,我軍在官亭重創叛匪!」

    錢鼎銘扯了下楊鼎勳衣角,站在後面的楊鼎勳上前用他那四川話說道:「大人,剛剛我在官亭兒郎傳來捷報,昨日凌晨,王飛越、林劍所部叛匪,集結數萬匪徒圍攻官亭,兒郎們沉著鎮定,經一日惡戰,斃俘賊一萬有奇,餘眾落荒而走,兒郎們奮勇追殺,大破叛匪主力,繳獲無數!」

    楊鼎勳嘴唇不停抖動著,過分的激動讓他字也說不清楚。不過結結巴巴說下來,李鴻章與吳毓蘭總算聽明白所謂捷報,原來是昨日大股叛匪突然出現在官亭,將駐紮在官亭的楊鼎勳所部包圍,並且展開瘋狂進攻。一日戰鬥,官亭不光沒有攻下來,叛匪還損失慘重,不得不潰逃。

    聽完了,李鴻章並沒有表現出錢鼎銘與楊鼎勳所認定的激動表情,而是一臉疑惑看了看吳毓蘭,而吳毓蘭臉上表情同樣是疑惑大於振奮,這讓錢鼎銘與楊鼎勳有些大失所望。

    吳毓蘭問道:「少銘兄,你的勳字營真的打敗了叛匪?不可能吧?……那些叛匪不是示弱於我,略攻一下轉身就走?」

    楊鼎勳一聽,激動地嚷嚷起來:「自然是在戰場上打敗那些瓜屁叛匪嗦!錘子才示弱於我,數萬蟊賊圍攻整整一天,戰場光屍首就留下數千……先人板板,你是不是對我們勳字營取得大捷妒忌咯?你哪個華字營真要紮起了,自己去打嘛,又莫得人阻攔你嗦!」

    自己的大功受到別人質疑,楊鼎勳粗口很自然就暴了出來。

    吳毓蘭與解放軍打過仗,他自然知道解放軍戰鬥力如何,楊鼎勳在這裡跳著腳嚷嚷,吳毓蘭好整以暇慢慢道:「少銘兄,別那麼激動嘛,你聽我說……你在官亭不過千人,叛匪真要有數萬,壓也把你那些人壓扁了。斃俘萬餘蟊賊?……連洋人都拿他們沒轍的叛匪,你不過千人,一天就能消滅了一萬多?難道那些叛匪是蠢豬,一個個排好了隊等著你殺?」

    叛匪是不是蠢豬,楊鼎勳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在官亭的那些部隊真的打了一個大勝仗。

    楊鼎勳才三十剛出頭,在加入淮軍之前,他又在凶悍的霆軍(湘軍鮑超部)當勇,並且因為作戰勇敢,升至游擊,自然是個雷公脾氣。聽吳毓蘭意思是挖苦自己,若不是顧忌到總督大人就在上面坐著,楊鼎勳現在肯定要將老拳朝吳毓蘭臉上揮將過去了。

    李鴻章見楊鼎勳氣的渾身顫抖,看樣子他的部隊可能真打了一個勝仗,至於勝利大小,這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在連串失敗過後,自己的部隊終於取得了一個勝利!

    李鴻章擺手讓楊鼎勳冷靜下來,和藹地詢問道:「少銘,別那麼激動……你剛才說跟我軍交手的是哪支叛匪?」

    李鴻章詢問還是要好好回答的。楊鼎勳低頭抱拳道:「據那些俘虜交代,他們是匪第四集團軍獨立第一、二師所部官兵,叛匪頭子叫王飛越與余劍。」

    「王飛越、余劍?」

    「大人,這倆人不是湖北叛變的奸臣嗎?」

    李鴻章點點頭。「正是此二人,聽說武昌封倆人當了什麼師長。」

    「那麼匪獨立第一、二師應該就是投降叛匪的黃州、德安團練了……他們不是只有幾千人馬,幾時有數萬之眾了?」

    錢鼎銘斜著眼,掃了下吳毓蘭,辯解道:「江南遍地蟊賊,難道就不能將抓來的百姓編入這兩個師裡麼?莫忘了,叛匪每個師都有一萬有餘。」

    李鴻章走下大堂,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沉吟不語。

    屋裡三人陪著李鴻章,誰也不敢說一句話,只能彼此用眼神交流。

    李鴻章不知道在官亭突然冒出來的叛匪兩個獨立師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攻打廬州前奏,讓這些人試探一下廬州防禦嗎?真要試,用這樣剛投降的軍隊顯然不合適。一出師就打敗仗,對軍心影響多大,相信狡詐的邱明應該知道。

    一想到邱明極為狡詐,李鴻章立刻又想到這是一個陷阱,針對他李鴻章的巨大陷阱。兩個獨立師戰鬥力很弱,邱明肯定是知道的,這時候還讓他們攻打官亭,是否想讓自己在得知勝利,頭腦發熱,就那麼急沖沖率領廬州主力去增援六安,而邱明所部埋伏在路上,打自己的伏擊。

    李鴻章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圍城打援是叛匪拿手好戲,自己龜縮在廬州,那些叛匪一時難以下口,把自己引誘出來,在路上打他們習慣的野戰,對叛匪來說,顯然比強攻廬州更好一些。

    可正因為邱明狡詐,也許他算準了自己不會上這個當,計中又藏了計呢?自己不增援六安,結果就是六安不保,潘鼎新全軍覆沒,讓廬州自己各部自上而下都沮喪不已。

    一想到攻佔六安,李鴻章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真要攻佔六安,以邱明的實力,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直接將主力開拔上來就是!只要邱明的主力到六安城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攻打城不高牆不厚的六安,自然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能攻下。

    ……難道叛匪主力現在還沒集結完畢?這兩個獨立師是有意識送死,好讓自己疑心,不敢將六安城裡的潘鼎新接應出來?

    想到此,李鴻章一個轉身,眼睛死死盯著楊鼎勳,陰沉著道:「少銘,你馬上派人到霍山、桐城、潛山、太湖一帶查看,看看那邊是否有叛匪主力活動!」

    「喳!……大人,叛匪不都在六安,到那邊去查看什麼?」現在安慶府大都在南方解放軍手裡,那邊抓探子本領很高,自己這麼急派人過去,不是讓那些探子跳火坑?楊鼎勳有些不理解總督大人為何如此緊張。

    「不用多問!快去,讓那些人速去速回!」李鴻章顯得有些急噪,跟楊鼎勳交代完,又扭頭問錢鼎銘:「這幾天江寧探子有沒有什麼新聞?」

    「自從上次探知叛匪四艘兵輪停*於蒲包洲後,最近長江封鎖嚴密,無法與那邊聯繫上。」錢鼎銘搖了搖頭,說完,錢鼎銘又繼續道:「不過最近上海那邊洋人有不少謠傳,說是江寧叛匪第一集團軍主力正在朝上海開拔,也許今日就要攻打上海了。停泊在上海的洋人兵船最近紛紛離港南下,城裡洋人或是隨船而行,或是出城而居,恐怕叛匪攻打上海近在眼前了。」

    沒聽到有關叛匪想要對廬州如何,這讓李鴻章有些失望,至於上海那邊局勢,又讓他心煩。

    李鴻章現在最關心的是廬州這裡,而不是上海,雖然上海丟了,他這個兩江總督又要受朝廷訓斥,可廬州丟了,自己這條性命都要不保。

    三天後,廬州城裡兩江總督府大堂裡坐滿了軍官,眾人坐在兩旁放肆地喧嘩著。

    若是在湘軍,曾國藩是萬萬不允許他的將領如此沒有風度,那些至少是生員名分的軍官也懂得如何體現出自己儒生身份。

    淮軍就不成了,李鴻章在這方面放的很寬,淮軍中不光有秀才,還有文盲,軍隊中當地人有之,皖北土匪也有,更多的是投降的太平軍。這樣一支軍隊,要是表現的溫文爾雅那才是怪事。

    「大帥到!」

    隨意坐著的軍官聞聲急忙正襟危坐,側目望著屏風後邊。

    沒讓他們多等,一身官服,面色紅潤的李鴻章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很是難得,李鴻章現在氣色不錯,嘴角帶著一絲發自內心的笑意,給人一看顯得一洗往日頹廢,突然變得年輕了,精神了許多,走起路來,四平八穩,很有當大官的氣勢,不像以前,怎麼看怎麼是個臥床多年,大病初癒後還沒調養好的老人。

    李鴻章現在心情不錯,不是一般不錯,而是很不錯。

    早上,楊鼎勳的探子將霍山、桐城、潛山、太湖一帶情報送了過來,不出李鴻章所料,在那些地方並未發現有大股叛匪活動的跡象,至於六安州,在官亭打了敗仗的匪獨立第一、二師躥到那邊,與圍攻六安州的叛匪會合,猛攻六安州。

    六安那邊告急還是一個勁傳到廬州,兩股叛匪會合後,圍攻六安的叛匪已經多達兩萬多,只是潘鼎新在六安先是挫敗叛匪主力數次攻打,王飛越、余劍所部又在官亭新敗與楊鼎勳的勳字營,屢敗之下,叛匪人數雖多,攻勢雖急,卻因士氣低落,屢攻不下。

    六安州現在還顯得固若金湯——至少在武昌叛匪大股聚集六安之前,實情就是如此。

    除了六安,還有一個好消息是,京師方面將一批軍火運送到了海州,這些軍火自然是補給他浴血奮戰在對匪作戰第一線李鴻章的。

    李鴻章原來軍火全是*購買外國人軍火,與自己的洋炮局、製造局製造。現在他的軍火補給上出現了問題,他在廬州的洋炮局產量不高,質量不好,只能滿足淮軍部分需要。

    至於洋人,自從風傳叛匪下一步就要攻打上海後,上海的洋人大批逃離城市,那些做軍火走私的洋人,就是在上海,他們也變成了秉公守法的好人,不再做販運軍火生意了。

    無法利用上海大批進口軍火,這對洋火器化的淮軍來說,影響不可謂不大。現在海州這邊有補給,雖然清單上列著都是些前裝滑膛槍、炮,可有總比沒有強。

    有了補給,李鴻章低氣又強了那麼一點。

    既然叛匪沒有將主力投送到皖北戰場,那麼廬州的淮軍全力增援六安,很有可能在六安打一場與溫州叛匪交手後,第一次大勝仗。

    現在李鴻章就是來做增援六安的部署來了。

    「各位,六安州有難。」李鴻章一坐下就說了一句大實話。

    下面坐著的軍官們挺起了胸膛,等著大帥後面要說的,六安州有難,這已經不是他們初次聽說了,他們更關心現在是走是留還是救援六安。

    「……我們不能見死不救,要將陷於重圍中同僚營救出來。」

    聽到大帥做出救援決定,下面立刻炸了鍋。雖然上面李大帥還要繼續說,可下面在坐的已經忍不住發表自己的見解。

    屢敗屢戰不光讓李鴻章蒼老了許多,他的那些手下對前程也沒什麼信心,現在不過是為了守衛自己家鄉,捍衛自己家產,才鼓起勇氣留在廬州準備與叛匪決一死戰,六安州應該由六安人保衛,關他們廬州人何事?

    淮軍中埋伏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蠢的兔子也不可能在一棵木樁上撞個沒完沒了。這些將領自然不會對援救六安有多大興趣。

    「肅靜……肅靜!這裡是官府衙門,不是你們家後花園,如此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李鴻章不由得生氣起來,自己都捨得把血本投下去博一筆,這些人為何還如此瞻前顧後?

    等下面安靜些了,李鴻章開始訴說自己意圖。

    「六安為我西大門,乃廬州之屏障。六安存,廬州固,六安失,廬州險。此我不得不救援之因。匪邱明部主力還在湖北襄樊一線,自襄樊至六安,沿途重山惡水,非數日所能到。現胡匪屯兵六安城下,久攻不克,氣焰大為下挫,自湖北增援之王飛越、余劍匪部,兵少械劣,士無鬥志。此正是我與胡匪決戰之事!望眾位齊心協力,打破叛匪不可戰勝之神話!」

    「大帥,王飛越、余劍均為投降叛匪之奸人。此次一定要活捉此二人,以正國法!」

    李鴻章看了眼厲聲說話的吳毓蘭。「此事我自有分寸,你等不用操心。」

    「大人,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大堂裡做完部署,李鴻章將錢鼎銘單獨留了下來。

    走入後房,錢鼎銘剛坐下,又抬抬屁股小心詢問。

    李鴻章摘下官帽,坐在椅子上,端起傭人送上熱茶,低頭品嚐起來。喝了兩口,李鴻章頭也沒抬,詢問道:「調甫,聽說你跟王飛越很熟?」

    錢鼎銘嚇了一跳,王飛越現在是叛匪獨立師師長,李大人說他跟王飛越很熟,那就是說自己在私下通匪了。

    錢鼎銘急忙辯解道:「大人,小人只是以前跟王匪見過兩次面而已,並無深交,只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小人就覺得這個王飛越面相奸詐,非忠厚之人,誰想他竟然投*叛匪,成了不忠不孝之輩!真是令人憤慨啊!」

    李鴻章見錢鼎銘急不可耐要跟王飛越洗脫關係,不由得放下了茶碗看著有些心虛的錢鼎銘。

    「調甫不用多心,我知道你以前跟王飛越有些來往,不過當時王飛越是黃州團練大臣,跟咱們都是一殿之臣,你與他來往,算不得通匪。」

    「大人英明。」錢鼎銘略鬆口氣,這時他才發覺自己貼在後脊樑的內衣都濕透了。現在只要跟匪掛上點關係的,馬上就叫你人頭落地,根本不考慮你是官員,還是鄉紳。錢鼎銘可不希望自己死了個冤哉枉也。

    見錢鼎銘偷偷擦拭額頭淌下來冷汗,李鴻章放下茶碗,平心靜氣道:「調甫,我打算讓你到王飛越那邊走一趟。」

    「……啊?王飛越那邊走一趟?」錢鼎銘第一感覺李大人這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驚訝過後,錢鼎銘馬上反應過來李大人為何說這話。錢鼎銘探出身子,小心問道:「大人,是否說服王飛越重新回到朝廷這邊來?」

    「正是如此。」李鴻章隨手從桌子上抽出兩封信箋,遞給錢鼎銘。「調甫你先看看這樣可行麼?」

    錢鼎銘畢恭畢敬接過信箋,打開掃了兩眼,抬起頭看著李鴻章,疑惑地問道:「大人,這實授王飛越閩浙總督是否合適?總督乃封疆大吏,一直以來都是朝廷任命的,沒有聖旨,其他人如何當真?……況朝廷要是不認,恐大人今後多有不便啊!」

    李鴻章倒沒錢鼎銘那麼多顧忌。搖頭道:「朝廷那邊你不用顧忌,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我會給恭親王上個折子,跟他分解一下。至於王飛越,他原本就是黃州府團練大臣,只要能迷途之返,實授總督此乃獎勵之舉,有何不合適?」

    錢鼎銘心裡還是空的很,自己這一去萬事順利還好,若是一個不好,大好頭顱不是讓叛匪給砍了,也要讓朝廷給剁了。「只是……現在閩浙、兩廣都在叛匪手中,王飛越會答應這個空頭官銜麼?」

    錢鼎銘手頭上的信箋不光實授王飛越為閩浙總督,還有一封是實授余劍擔任兩廣總督。

    現在閩浙與兩廣都在叛匪手裡,不管是實授還是加銜,讓人到那邊去,都顯得太胡鬧了。為了自己腦袋著想,錢鼎銘就是要去,也要有一些實際的東西為後盾,這種虛無縹緲的空頭承諾,能少,盡量少點。

    「閩浙、兩廣都是我大清疆域,現在不過暫時被叛匪竊據,總是要收回來的。難道調甫認為我們就無法收復失地嗎?」

    「是鼎銘臉上表情立刻極為尷尬,誰都知道大清現在形勢相當不妙,說是苟延殘喘也不過分,湖廣正在交戰,封個湖廣總督,怎麼說手頭還有幾個縣城,閩浙、兩廣深在敵後,看起來這輩子是不用指望了。

    可他又是大清的官,明知道閩浙、兩廣不可能收復了,這話他硬是說不出口,一說出來,他錢鼎銘就有動搖軍心,甚至詛咒滅國的罪名。

    「調甫,這次前去,一路多加小心。王飛越與余劍畢竟新投叛匪沒多少時日,官亭一役,倆人損失慘重,對派他們送死的邱明必然心懷不滿。如能將此二人收服,對保衛桑梓,使父老鄉親免遭叛匪毒手自然打有幫助。望調甫好自為之。」

    李鴻章充滿了希望,娓娓道來。錢鼎銘一個勁點著頭,心裡卻苦澀無比。這事情實在太難辦,現在誰都知道大清只能勉為支撐,叛匪打到京師也不是不可能,聽說朝廷那邊派人與叛匪談判,想要劃黃河為界,各自治理,卻讓叛匪給頂了回去,人家要是沒那份實力,口氣又怎能如此之硬?

    王飛越、余劍之所以投奔叛匪,也正是因為他們看好叛匪,許這樣的心願能滿足人家麼?看樣子自己這個任務還真是凶多吉少啊!

    李鴻章見錢鼎銘面有難色,知道他對此行一點把握也沒有。在旁邊開解道:「調甫,天下事並非已無作為了,還大有可為啊!現在秀峰已親臨太原,與鋒芒所向叛匪在太原展開激戰,大軍雖小有挫折,卻擋住叛匪鋒芒,使其無法再進一步。太原穩,則京師固,事情還有迴旋之地。左季高?哼,言過其辭,不過如此矣!」

    「怎麼?直隸總督大人親臨太原前線?還將左宗棠給擋住了?」錢鼎銘有些不相信。

    他自然不相信。官文是什麼人?不過是因為身為滿洲正白旗人,屬於朝廷信得過的自己人,才會受到如此重用,如不是現在朝廷實在無人可用,他也不會當上直隸總督了。就這樣一個滿人,他能將左宗棠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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