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覺醒來,吳玲卻感覺自己沒有休息過,看著自己在鏡子中憔悴的面孔,卻一點也想不起昨晚睡下後的情形。難道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患上了夢遊症?每天早上起來,總發現擺置好的出門的行頭卻穿在自己身上,要知道,吳玲從來都是睡衣睡褲上床睡覺的啊。
努力的回想昨晚上的情形,卻總是恍恍忽忽的,但是奇怪的是好像總是會在腦海裡回放著一個人的身影,竟然是自己的學生,那個一襲黑衣,近乎於冷酷的學生--孔心。
為什麼來來去去都是他呢?
吳玲非常苦惱,任何努力的回憶最後都指向一個人,孔心。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只會聯想到他呢?
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他了不成?
還是因為想他半夜起來夢遊呢?
霎時,一抹紅光抹上了吳玲俏麗的臉頰,她也不敢再往下想。他可是自己的學生啊!吳玲很確定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線,再怎麼胡思亂想也好,作為一個教育者,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身上出現所謂的不論之戀的。吳玲晃了晃頭努力的使自己清醒,然後洗了把臉,又抬手看了看表,匆匆的吃起了早飯。
昨夜孔心回去後,就在飯桌上和清雅討論了一下自己的發現,也把自己覺得蹊蹺的事情告訴了清雅,孔心算了算,來來去去,覺得精神恍惚,眼神迷離表現比較明顯的是街道裡賣山東大餅的吳大媽,街口開食雜店的錢叔,再來就是學校裡的班主任吳玲。
他們都有共同的症狀,就是,在面對孔心的時候,眼神及其不自然,似乎不能對焦了一樣。
孔心做完這些分析,看了看一直安靜的注視著他的韓清雅,緩緩的說道:「我覺得他們是不是被人用了術,從錢叔每天晚上要跑出去來看,很可能是向操縱者報告收集的信息,估計其他二人也會在幾乎相同的時間離家而同往某個所在。」話音沉穩而緩慢,透露著孔心強大的自信,讓人覺得他稜角分明的面龐更加的堅毅。
一直注視著孔心的清雅被牢牢的吸引住,不由得癡了,一時間竟忘了思考。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咀嚼了愛郎的話。期間孔心一直用無比溫柔的目光望著清雅,讓她感受到了似森林般博大而寬厚的寧靜。「你說的術,是不是和我們天魔門的天媚術很相似的操神術?」清雅思索了一陣以後問道。清雅所說之天媚,乃是天魔門女子專習的一種媚術,自古多用在媚惑男性之上。相傳周王武則天就是此術之大成者,但她卻非天魔門人,箇中之秘,因與本書無關,此處不作敷述。
天媚術乃是以渾厚的天魔功灌注於全身諸大經脈之後,轉而從施術者籍由各表情機能施放出去,途徑多種多樣,如:笑,眼神,嗓音,手部動作等等。受術者則會由於受到天魔功刺激感觀而出現一段所謂的腦部空白時間,進而被施術者操縱神智,最明顯的表現是受術者對施術者言聽計從,毫無反抗。此術控制時間長短完全由天魔功功力所決定,弊端則是一旦受術者不再被施術者操縱,那麼受術者的腦子將會立刻癱瘓,淪為終生白癡。
「嗯……」孔心自然也知道天媚術對受術者的巨大影響,而且天下但凡操神術,或多或少都對受術者有損害。「現在我們還不清楚什麼人用什麼術控制了他們,會對他們造成的損害我們也不知道,但我絕對可以確定,操縱他們的人肯定是衝我來的。」孔心冷冷的說道,心中憤恨難平: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敵人卻偏偏專撿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他們都是無辜的啊,對四師傅的承諾在不斷的敲打自己的心坎,一定要保護好他們,保護好吳玲!思畢,紫色光華從孔心炯炯的目光中暴漲。
「我們也要盡快了,想救他們要越快越好,受操縱越久,對於他們危害越大啊。」清雅完全體會到孔心的心情,在一旁提醒時,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愛郎。能和孔心一起面對即將到來的未知的挑戰,清雅覺得很興奮。
「嗯,我們這樣,我還是照常的去上學,你則改扮一下,到他們家的四周去轉轉,長春你還算熟。這樣白天我在明,你在暗,晚上回來我們分頭盯人,看看是不是都去同一個地方,我跟我的班主任,你跟錢叔,可以麼?」孔心說出自己的計劃,言畢咬咬嘴唇,恨不得不用經過這樣漫長過程直接把幕後黑手挖出來。
清雅微笑著應允了,隨即轉身上樓改扮去也。
孔心也進而出門往學校走去,當然不理會吳媽那漠如深潭而又無神的眼光。
……
長春香隔里拉飯店41層的套房裡,一個瘦高的男子,著一身繡著銘文圖案的袍子,正在打著電話。大白天的房裡卻拉起了窗簾,只有一絲光線從縫隙中透出來,愈發顯得房裡氣氛詭異。
「大丁麼,請你通知boss,那小子和妖女已經出現了,昨天剛回來的估計。浪費我的時間啊。唔……好的……其實隨時想動手都可以,那小子妖女住的不在市區,嗯……嗯……那我繼續監視。嘎嘎……到時候我要把那個妖女變成我最漂亮的玩偶……好,那就先這樣吧。」放下電話,男子轉過身來。
觸目驚心!這個只露出一個頭顱的男子,臉上幾乎沒有肉,瘦削的如同一具骸骨。最攝人心魄竟然是他的眼,其眼大而充滿紅色血絲,眼神彷彿可以隨時吞噬任何東西;而眼睛週遭的皮膚卻是青筋群起,像是要隨時炸裂開。恐怖的臉,恐怖的眼神。男子把袍子上的頭罩套上了頭,出了套房的門,卻消失在了走廊的空氣裡。
……
一如往常一般,孔心正在安靜的上課中。只是平時孔心並不注意其他人上課時的動作,而今天卻不同。孔心分別凝神觀察了班上所有的人,包括最親密的劉海。令他比較安慰的是,除了吳玲,班上再沒有其他人有類似的狀況。而令他更加憂心的是,吳玲的狀況好像越來越不一般,她的額頭竟然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一絲絲黑氣。孔心精通中醫,明白這是身體中毒的外顯症狀。但是目前不但不知道是什麼毒,就連下毒者也無從找起啊,究竟應該怎麼辦呢?孔心陷入了沉思。
不自覺運起天地神功來輔助思考的孔心,再次影響了班裡的環境,四周的空氣彷彿迅速的平靜下來,蘊涵著沁人心脾的絲絲涼氣,雖然才是北國的4月,乍暖的日子,絲絲的涼氣卻沒有給人以任何冰涼的感覺。同學們感受著這令人萬分舒暢的涼氣,更加努力的學習起來。
吳玲很奇怪今天自己的感覺,自己從一開始進來教室,就不由自主的開始不斷的望向孔心。不管自己怎麼樣控制不去注意孔心,眼光卻總是回到孔心的身上。伴隨著自己目光離開孔心的錐心頭痛,卻在眼光回到他身上的時候消失,心底舒服的感覺卻油然而生,令自己舒服的想呻吟。難道是自己對他越來越依戀?
吳玲不敢在往下想,繼續上她的課,繼續用她認為散發著她無限溫柔和溫情的眼神往著孔心。
吳玲卻絕對想不到,她認為無限溫柔和溫情的眼神在孔心眼裡是那麼陌生和讓他悲哀的失神者的眼神,雖然吳玲並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失神。孔心對往了吳玲一眼,打定了主意。
一下課,孔心一反常態的首先離開座位,逕直走向吳玲。他眼中的吳玲正瞪著一雙迷茫的雙眼注視著他的到來。
「吳老師,有些問題想請教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孔心努力克制著想立即運功幫吳玲驅毒的衝動,緩緩的說道。
「啊!他竟然直接來找我了,他竟然直接來找我了」吳玲的內心在吶喊,自己卻不明白為何如此興奮。
無意識之間,吳玲感覺自己帶著孔心出了教室,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己竟然很聽話的在孔心的勸說下坐下並伸出了右手,並且自己撩起了袖管,露出了白皙的小臂。這是怎麼回事?
孔心一邊用右手三指搭上了吳玲的脈搏,一邊暗暗運起天地神功,以涓涓細流,一點一點的通過右手輸送到吳玲的經脈之中去。
吳玲這邊卻是別樣感受。看到孔心伸出右手於自己肌膚相觸,吳玲開始有點呼吸急促了起來,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她:「我愛他,我想得到他,現在就想。」原始的慾望在吳玲的心中海嘯般襲來,轉而席捲全身。伴隨著孔心注入天地神功時的透體舒泰,吳玲突然起身,向孔心撲了過去,並死死的纏上了他。
「哼……」正在全神貫注真氣走向的孔心一聲悶哼,沒料到吳玲怎麼會突然動作。看著這麼撲上來糾纏自己的吳玲,此刻急促的喘著大氣,面帶潮紅,星眸半閉,一幅你不吃了我我就吃了你的模樣。一邊口裡還不斷的喃喃道:「我要你,現在就要,現在就要。」一邊緊緊的箍著。孔心定了定神,沒有放開置於吳玲脈搏的右手,而是狠了狠心,加重了一下真氣注入的力道,卻立馬又收了回來。不是習武之人的經脈當然經不起這樣的真氣攻擊,孔心把握的力道恰到好處,吳玲只感覺胸口一震,就整個人暈了過去。
孔心心裡大叫對不住,把軟似一灘爛泥的吳玲扶回椅子,又專心的跟隨遊走於吳玲經脈中的真氣去了。稍頃,孔心突然大變,隨即又搖搖頭,不敢相信。再試一次,又是一次,震驚溢於言表。孔心注視著靜靜的半躺在椅子上已經昏睡過去的吳玲,感到萬分的悲傷。
「竟然是蠱毒!」
孔心緩緩轉身,走向門口,轉身看了看吳玲,堅信自己一定能夠保護她度過眼前的危機,鬥志瞬間充滿全身。「晚上,最多今天晚上。」喃喃自語之後,孔心轉身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