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嗎?那你豈不是更傻,你這是第一次為別人煮東西吧,你看看手上都燙起泡了,怎麼也不拿藥膏抹抹呢?」沐青陽抓著厲贇軒的手,指尖輕觸他手背上的水泡,嘴裡呼呼對著吹氣。
厲贇軒不以為意地鉤唇一笑,「沒事的,小傷罷了,明天就好了。」
「小傷不好好處理,可是會留疤的。」
厲贇軒望著輕輕對著水泡吹氣的沐青陽,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他捧起沐青陽的臉,望著她的雙眸,「我是要告訴你,我會對你好,對你比對任何一個人都好,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身邊,我以後會對你更好。」
然後他托起沐青陽的右手,將她的指尖逐一吻過,在那個破了皮的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以舌尖輕輕舔舐,吮吸,魅惑的雙目中閃爍著一抹沐青陽看不清卻莫名感到心悸的情感。
指尖上的傷口是新的,被他這麼一折騰,結了痂的傷口崩裂開,滾熱的鮮血咕咕冒出。
指尖微痛,輕顫不已,沐青陽心跳驀地停滯,喘息也變得艱難起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另有所指還是無意為之?
「呀!手指怎麼破了了呢?斬風去拿凝露膏來!」厲贇軒皺眉,掏出錦帕來,按在沐青陽不住流血的手指上。
沐青陽只是全身僵硬地瞅著厲贇軒,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直到厲贇軒摳了藥膏塗抹在指尖傷口上的時候,驟然侵襲的一股冰涼驚地沐青陽回過神來。
塗了凝露膏後,血很快就止住了,厲贇軒滿意的點了點頭,將藥膏遞給斬風。
然後見他在袖子裡掏了掏,取出一枚鐵牌來,不過鵝軟石大小,通體艷紅。
「這是婢女給你梳洗時,從你髻中掉落下來的。」
沐青陽僵住,瞪著那枚火紅色的鐵牌,心跳噗噗加快。老天,這是浴火令!
不過這時厲贇軒拿在手上的浴火令卻沒有在兩面出現浴火二字,而是單純的一枚火紅色的鐵牌罷了。
浴火令上有兩處細小的玄機,即圓邊上有兩處細小的凸起,這兩個凸起都是開關。一個為圓形,只消旋轉一下,便會使浴火令兩面出現浴火二字。而另一個為月牙形,那是一個放信號彈的開關,只要掰開那個月牙形的開關,浴火令便會爆射出一道特殊的光芒,西寒谷裡的看管進出開關的人,只有在看到這道特殊的光芒時,才會將大閘打開,放人進去。
那是沐青陽回西寒谷的信物,如果沒有了,她便回不了西寒谷。
他一定沒有見過浴火令,這個東西,他一定猜不到會是浴火令的。
沐青陽暗自安慰自己,抬眼瞄了厲贇軒一眼,見他面上神色尚算平靜,輕輕噓氣,緩緩伸手接過浴火令。
「謝謝,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
厲贇軒面上無波無瀾,嘴角勾起一道魅惑的弧度,兩眼精光四射地望著沐青陽,「既然很重要,那麼,琢兒要怎麼感謝我呢?」
沐青陽聞言,倏地抬頭,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握緊了浴火令,謹慎地開口問道:「你希望我怎麼感謝你?」
「呵呵。」厲贇軒眉眼舒展,笑得很是妖媚,他低頭將嘴貼到沐青陽後頸,「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告訴你。」
溫熱的氣息扑打在耳根和頸窩處,帶來陣陣酥麻感,沐青陽打了個激靈,心中一凜。
厲贇軒笑得越浪蕩,嘴唇有意無意地掠過沐青陽的耳廓,「琢兒,要快些好起來才是,我都等不及了……」
脖子上立馬細細密密地竄起一層雞皮疙瘩,沐青陽縮了縮脖子,推開厲贇軒,下意識想要逃避這個曖昧得讓她渾身不自在的話題。
「今天還去給火鳳餵食嗎?我也想去。」
她問得小心翼翼,兩眼絲毫不離地盯著厲贇軒,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嗯……」厲贇軒懶懶應了一身,伸了個懶腰,坐直身子,「當然是要去的,你想一起的話,必須得經過斬風的同意,她若說你今日可以出門走動,我便帶你出去。」
沐青陽連忙抬頭,殷切地望著斬風。
斬風彎眼一笑,「姑娘今天狀況良好,可以出去,但不要吹太久的風就是了。」
給火鳳餵食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沐青陽只需將處理好野兔肉或是山雞肉夾起,拋上天空,火鳳自會飛來銜住肉。
不一會兒,兩人就將滿滿一大袋的肉喂完了。吃飽了的火鳳滿意地繞著上空盤旋了好幾圈,嘴裡出喜悅的鳴叫聲。
沐青陽瞇眼望了望四周,不遠處慢悠悠地晃過來兩抹身影,一紅一白。
她伸手揩了揩額頭的汗水,扶著腰肢站起身來。
那兩人走得不快,厲贇軒扶著沐青陽向前走了好些步才與她們碰上。
「拜見主上!」無霜、殘雪俯身對著厲贇軒拜下,由於沐青陽與厲贇軒站在一起,那一拜便同樣拜了沐青陽。
無霜臉上閃過一抹狠光,但稍縱即逝,她高高舉起手來,將一張折疊得方正的紙遞給厲贇軒。
「主上,刀月的飛鴿傳書。」
厲贇軒點頭,放開摟著沐青陽腰肢的手,轉而去接無霜遞過來的紙片。
他拿著紙片走開幾步,正要打開來看,便聽身後低低呼了一聲,沐青陽毫無預兆地搖晃著就要跌倒。
無霜自然不會去扶沐青陽,她哼了一聲,將頭扭了開。
倒是殘雪及時伸手托住了她,「姑娘小心!」
沐青陽慘白著臉扯嘴一笑,雙手扶住殘雪,將壓在手心裡團成一團的錦帕,塞到了殘雪的袖子裡。
殘雪眼神微變,手臂縮了縮,將錦帕掖好,正欲將沐青陽扶起站好,一股力道襲來,她迫不得已地撒開了手。
「你沒事吧?」厲贇軒身子一晃,飛撲過來,將沐青陽摟進懷裡。
沐青陽搖頭,蹙眉低聲道:「乏了,咱們回去吧。」
厲贇軒面色嚴峻地點頭,俯身攔腰抱起沐青陽,急急朝血峰宮奔去。
無霜憤憤地盯著他們的背影,牙根咬得勒勒作響,「真能裝,賤女人!」
殘雪心中有事,不欲與無霜多說,身子一轉,飛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