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郝雲奇、冷宮仁、吳翠萍三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來到皇宮後面的大牆下。
)吳翠萍用手朝牆一指,道:「從這裡進宮比較安全,平時這裡的警衛最少。」
冷宮仁道:「教主,你們在下面稍等,我先上去探探路。」話罷,身子一旋疾拔而起,輕飄飄縱上了三丈多高的大牆。
郝雲奇問:「萍妹,這牆你上的去嗎?」
吳翠萍沒把握的道:「我從沒上過這麼高的牆。」
郝雲奇道:「咱倆一起上吧。」他伸出一隻手臂攬在吳翠萍的腰間,低喝:「上!」二人一起拔身而起縱上了高牆。
在牆上,冷宮仁問:「教主,我們朝哪個方向走?」
郝雲奇扭頭向吳翠萍道:「萍妹是嚮導,問她。」
吳翠萍抬頭向天上望了望,道:「才三更天。」轉頭向二人問:「你們肚子餓不餓?」
二人一愣,郝雲奇奇怪的道:「什麼意思?」
吳翠萍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餓了,我就帶你們去御膳房吃喝去,告訴你們說,那裡可是為皇上做飯的地方。」
郝雲奇道:「萍妹,別說笑了,我們是來找人的。」
吳翠萍道:「我知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宮中的侍衛在三更天時巡查的最緊,這個時候到處亂走很容易撞上他們,但過了四更就鬆了,除了少數人當值外,其他的人都去休息了。」
郝雲奇道:「那就聽你的,我們吃東西去。」
吳翠萍高興的道:「跟我走。」她與郝雲奇、冷宮仁跳下大牆,向東走去。不一會三人來到了御膳房,然後她對二人低聲叮囑道:「御膳房常有人來,這裡不能久待,你們快挑些願意吃的東西拿上,我們去寢宮吃。」
郝雲奇挑選了些吃的東西,冷宮仁搬了兩罈酒,三人又出了御膳房。
吳翠萍帶著二人向前彎彎曲曲的走去,不時的這裡轉一下,那裡躲一下,凡是躲的地方都有崗哨,看來她對宮中真的是很熟悉。
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三人就來到一處大房前,吳翠萍用手一指道:「這就是寢宮,進去吧。」話罷,上前推開門走了進去,二人跟在她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進入寢宮,郝雲奇驚呼道:「哇!好大的房子,誰在這裡面住,不害怕麼?」
吳翠萍道:「土老帽,當然是皇上和妃子們住的地方啦,他們內有太監宮女守護,外有侍衛守衛,怕什麼。」
郝雲奇砸了砸舌,道:「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原來皇帝這麼威風啊。」
話罷,三人找了個地方坐下吃喝了起來。
冷宮仁搬著罈子喝了幾口酒後,讚道:「好酒,這是地道的竹葉青,起碼窖藏了三十年。」
吳翠萍道:「這都是地方進貢上來的最好的酒,被稱之為御酒,在外面是喝不到的。」
郝雲奇忙道:「是麼?我也嘗嘗。」他搬起另一隻酒罈也喝了兩口。
冷宮仁突然問:「教主,皇宮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人啊?總不能一個個地方搜吧,這樣做怕得找上一個月。」
郝雲奇用手向吳翠萍一指道:「問她,她知道。」
吳翠萍道:「皇宮雖大,但既隱密又保險的地方也不過兩三處,而最有可能的也只一處,待會兒我帶你們去。」
四更鼓敲響後,吳翠萍帶二人來到了御花園一座假山前,她在假山的一個小洞口中擰了一下,假山的一塊大石移到了一旁,顯出一個門形的洞口來,洞口處按裝著一扇大鐵門,門上鎖著一把大鐵鎖。她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支銀釵,熟練的插進鎖孔,擺弄了幾下後就聽「吧嗒」一聲輕響,鐵鎖開了。
郝雲奇驚奇的道:「萍妹,你鎖開的真遛道啊。」
吳翠萍淡淡的,語氣裡帶有些辛酸的道:「這有什麼,什麼人在五年裡學習開門撬鎖,也跟我一樣。」
聞言,郝雲奇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吳翠萍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忙轉移話題道:「萍妹,你別下去了,就守在上面為我們把風吧,若是有人來了,你就學貓叫通知我們。」
吳翠萍笑了,道:「皇宮中哪來的貓啊,我學鳥叫吧。」
郝雲奇點了一下頭,道:「行,就學鳥叫吧。」話罷,他和冷宮仁鑽進了門中。
洞內是一級級向地下延伸的台階,二人沿著台階向下走了好一會才來到底部,然後就是一條長廊,下面很黑,冷宮仁從懷中摸出火折子晃燃,擎著照路向裡面走去,大約又走出十數丈的距離,他們遇到了一道鎖著的石門。冷宮仁把火折子交給郝雲奇,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支狀似鑰匙的東西插進鎖中把鎖打開,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來他也很會開鎖。
裡面是一間面積很大的石室,很涼,細一看石室的四面都是用冰塊砌成的冰牆。石室的地中間放著一張大木案子,案子上放著一個長形物體,上面蓋著一塊大紅布,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見娜仁花並不在這裡,郝雲奇轉身要往外走,冷宮仁心細,來到大木案前小心的掀起紅布看了看,見紅布底下竟是一具屍體,一具身穿一品武官服飾的老人的屍體,冷宮仁忙又把紅布蒙上離開走了過來。
郝雲奇順口問:「是什麼?」
冷宮仁不在意的道:「一具身穿武官服飾的老頭兒。」
郝雲奇一愣,想到了什麼,忙轉身走了過去,然後掀起紅布看了看,突然,他驚呼道:「宗帥,是宗帥!他……他怎麼在這裡?怎麼死了?」
冷宮仁一驚,道:「宗大帥!」忙又走了過來,問:「教主能確定這老頭兒就是宗大帥嗎?」
郝雲奇點了點頭,道:「錯不了,我很早就認識宗帥了,前些日子還給他老人家做過侍衛呢。」
冷宮仁把紅布全部掀開,然後從腰間解下一隻布袋,從袋中掏出一副用鹿皮製成的皮手套戴上,然後掀起宗帥身上的衣服查看起來,但前胸無任何症狀,於是他又把屍體翻過來查看後背。
郝雲奇心急的問:「冷護法,看出了宗帥是怎麼死的了嗎?」
冷宮仁看過後道:「教主,宗帥是病死的,是背疽惡發而死。」
郝雲奇道:「我曾在醫書上看過這病,書上說,背疽惡發,一是心火太大,二是吃了犯忌的食物,比如說鵝肉。」
冷宮仁道:「宗帥可能不是吃了犯忌的東西病發而死,是心火攻的。前幾日屬下接到我教從臨安發送來的秘報,說皇上對宗帥招開的這次抗金聯盟大會很是不滿,下旨斥責他是遂假勤王之名,公為聚寇之意,並說他發了狂,勒令其解散既將成立的抗金聯軍,也許因此,氣憤太甚,背疽惡發而死了吧。」
想了想,郝雲奇道:「這事不對勁啊。」
冷宮仁問:「怎麼不對勁了?」
郝雲奇道:「宗帥是朝庭的一品大員,他的死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怎會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而且還把他的屍體秘藏在皇宮的地庫之中,再說,從屍體的屍斑上看,宗帥死的日子一定不短,可前些日子為仁花的事我還去帥府找過宗帥,宗帥好好的呀,難道出來了兩個宗帥不成?」
冷宮仁道:「有沒有兩個宗帥,明天一查就知道,當真如此,這事就不簡單了。」
郝雲奇思索著道:「這會不會是什麼人搞得一個陰謀啊。」
冷宮仁道:「如果是陰謀,一定是一個驚天大陰謀。」他把屍體又翻回來,拉上紅布蓋好,向郝雲奇一揮手,道:「教主,我們走吧。」
於是二人拔腿向外走去。
出了洞口,吳翠萍忙上前問:「怎麼,人沒在下面?」
郝雲奇神色沮喪的點了點頭,道:「沒有。」
吳翠萍道:「宮中還有幾個能藏人的地方,也許在那裡,我帶你們找去。」
冷宮仁鎖上鐵門,恢復原狀,然後三人向園外飛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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