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娘子 正文 075 熱鬧一家子
    見他人走了,尉遲修和水離憂才連忙走了回來,「清塵,歐陽堂主他?」

    「又是癡人一個,沒事了,你們別擔心了!對了,尉遲,離憂的身體如何?」我把手放進他主動伸出來的手心裡,似乎和我拜過天地後,他對我的行為上主動性強了許多,我真是愛極了這樣的離憂,若非尉遲修在場,真想好好的狂親他一遍。

    「啟稟主上,水堂主身體情況良好,只是心脈有些受驚過度,養個幾日便沒事了,以前曾經留下的內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這次似乎受到了那春,藥的劇烈藥性的荼,毒之後,水堂主所剩的那兩分內力怕是找不回來了!」尉遲修小心翼翼的措辭著,在提到『春,藥』兩字時,這更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般瞧了我們兩眼,我感覺到水離憂的手一緊,但在我看向他時,他卻微笑著搖頭,「謝謝你,尉遲,那兩分內力找不回也不當緊了,有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如今的邪堂已不需要管束六大閣,工作量已經大幅度減輕,我自信就任借我此時的八分內力,也足夠他們不敢騎到我頭上來!」

    「好離憂,你能這樣想,我終於可以放心了!」我隨即也高興的笑了起來,就怕他會難過,會在意,只要他不再在意,別說還有八分,就是武功全失,他也依舊是我心中所愛的水離憂。

    「那主上,我們是不是一,我在就整頓隊伍回血樓?」尉遲修立即輕聲的打斷我和離憂的凝視道。

    「嗯,出來了一個多月,說真話,我還真想家了!離憂,我們回家羅!」

    「嗯,回家!」

    是阿,在別的人眼裡,血樓是個催命奪魂之所,但是在我們眼裡,它就是一個家,一個可擋風遮雨的溫暖所在,我們在那裡認識,一路相愛,現在我們又要重新回那裡繼續去經營我們的愛情,包括安心養胎,等待我們的孩子出生,基至後半輩子都會在那裡度過。

    我知道幸福的生活還遠不止我們今天攜手而過就行的,以後迎接我們的還會有更多的波折和困難,甚至就在不久後的幾個月裡,我的肚子一旦藏不住時,血樓裡也必然會掀起新的波潮來,但是我不害怕,只要和離憂在一起,再大的風浪,我都相信我們能共同淌過,沒有人可以破壞我想要擁有幸福的決心。

    依舊和來時一樣,幾輛馬車,若干靈巧的丫環,和樓裡的高手環衛保護,不同的是這次隨行的,卻不再是樓裡的新手,而是邪堂裡的精英,自然,這回程路上,別說正大光明的敢與我們保持距離的隨行觀察之人了,就是連暗中偷偷注意我們的武林人物,都沒有一個,想必那屍橫遍野的慘烈情境,以及那地動山搖的爆炸事件之後,讓他們重新認識到了血樓的強大力量,一個他們還沒來得及現的黑暗力量,卻已經在血樓的以暴制暴下完全湮滅了,這樣的力量若用在對付他們任何一個派別上,相信他們也是無法擋得住的?

    所以誰還會嫌自己的命長來跟我們的屁股後面?

    而那『轟轟烈烈』武林盟主選撥大會,也已經結束了,依舊是風指柳獲得連任的資格,派送去的傳達我的意思的貼子,幾乎也立即得了風拂柳的肯。

    他果然是個相當識時務者,這自然緣於他也希望他的武林盟主寶座,能坐更穩當一些,而另一半原因則是,在他而言,我的這項要求於他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不答應的才是傻瓜。

    藥依舊由尉遲修每日送到我的車廂裡來,不過卻不再是暈車藥,而是安胎,保抬之藥了,不知是不是懷了這個孩子的緣故,我以為我再坐馬車會繼續暈的天昏天地暗的暈車症狀,居然半點都沒有再出現,而且也沒有孕婦會有的孕吐反應,我心中暗喜這個孩子一定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兒,性子必定是和水離憂一樣討人喜愛的,否則不會才剛來到我的肚子,就已經懂得體諒母親的處境,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是許多人注目的焦點,不能有絲毫差錯,而我則暗暗希望它能一直這般乖巧的待到,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它,不懼別人對我動手的時候。

    來的時候幾乎用了二十好幾天在路上,而回去,因為無心旁騖,加上我有意讓人加快度,只用了十天不到的時間,就趕回了血樓。

    這十天裡,莫清歡只到我的車廂內來過兩次,分別是報告我要他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我回去就可以用,而另一次則是來向我徵求,他想收玉蓮做徒弟的事情,我沒有當場答應他,只說考慮,他也似乎很高興的離開了。

    我待他走了,便忍不住笑,他以為我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那一整套的刑具和獨立的刑室,他八成是以為自己要對他親自動手了吧!

    所以他第一次來報告說東西準備好了,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來,結果什麼也沒看出,眼看都要回到樓裡了,這才熬不住跑來說要收玉蓮兒做徒弟,看看我的反應,我若是一口就回絕的話,便知他怕是沒戲了,我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他心裡怕還暗自慶幸著我就算是要懲罰他,卻總是會給他留一條命的,這才帶著喜氣走了。

    我暗笑他倒是鬼靈精,知道如今玉蓮兒是我的心頭肉之一,打著要好好照顧玉蓮兒的旗子來,我一定不會不表態的,可惜他算是白廢了這麼一番心思,我這一整套東西根本不是為了他而準備的,白白的自作多情了一回,這一整套東西他還沒福消受呢!

    需知這輩子輪得到我親手行刑的人,怕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所以韓諾,你真是相當幸運阿!

    「清塵,你在想什麼,笑的這麼,這麼冷?」水離憂溫曖的手覆上我有些涼的手背,不無擔憂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離開這麼長時間,樓裡那些留守的人員,不知道有沒有老實安分!這個時候可經不住他們動叛變!」我立即剎有其事的露出幾分擔憂,不想讓離憂現我真正的打算,雖然我想在離憂的心裡很想親自整治韓諾,不過為了以防韓諾那只瘋狗,說出什麼刺激離憂的話來,由我這個做妻子的代替丈夫去整治他,應該也不為過吧!

    「清塵,你不用擔心,尉遲和歐陽都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付雲殤和莫清歡的立場雖然不肯定,不過向來沒膽子敢背叛,秦向陽雖然忠心度不明,不過他那人也是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的,樓裡留守的各堂勢力都有,若是扯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他們自己都脫不了干係,所以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呢,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的!」

    他眉眼間一臉的自信和從容,言語間也穩健卓越了許多,似乎經過這一次事件之後,他成長了起來,少年的青澀雖未完全褪去,不過個性有時面對我時依舊靦腆的讓我好想欺負他,不過這也僅限於我用言語調情於他的時候了。

    我看著他溫潤的眉眼,安心的點了點頭,靠向他的肩膀,「我知道,所以我不害怕,因為我知道無論何時,你都會在我身邊的!」

    「嗯!困不睏,再有兩個時辰就能回到家!」他擁著我,把一邊的批風給我圍上,走的時候還是初秋,而如今卻已經深秋了,馬車裡雖然溫曖,但是自打尉遲修說我有了身孕後,我的害喜症狀倒是半點沒有,但是身體卻很容易涼,讓我離憂很為我擔心!

    「娘,我和師傅可以進來嗎?我要和你坐一輛馬車!」外面,玉蓮兒的聲音清脆的響起。

    自打上路之後,我便為他把那『溫』姓給去了,給他恢復本姓『林』字,所以他現在叫林玉蓮了,而我因為想要更多的補嘗和關愛於他,便親暱的叫他玉蓮兒,而他似乎也極喜歡我這麼叫,弄的現在不但歐陽流長也跟著我叫他玉蓮,甚至連樓裡的其他人,見著他也都恭敬的叫他一聲玉蓮兒小主子,弄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玉』才是他的姓呢!

    一聽到他的聲音,離憂立即有些拘束的放開了我,雖然玉蓮並不真正意義上的我薛清塵的孩子,可是他卻是這具身體沐傾城的骨肉,如今離憂比他大不了幾歲,卻足足要大玉蓮一兒一個輩分,在玉蓮兒這個小輩面前,難免有些臉嫩和拘束,希望更多的拉近我們一家三口間的距離。

    「進來吧!不是第一次來血樓了,還會緊張嗎?」我牽過剛爬進馬車的玉蓮兒的小手,關心的問道。

    他搖頭,十五歲明艷的面容上帶著幾分開朗的笑容,「不緊張,上次我是來唱戲我都不緊張,現在我是回家了,又有什麼好緊張的?上次我是來唱戲我都不緊張,現在我是回家了,又有什麼好緊張的?何況有師傅和娘,還離憂在,我就更不緊張了,對了,娘親,那個刑堂的莫哥哥說要收我做徒弟,他有跟您說過嗎?他說他會好多好多東西,諸如他會做好的按摩技術,他說如果我跟他學的話,以後就可以給娘按按肩,消除疲勞,不過他又說他一個人來跟您說怕是沒有什麼用,讓我也再來跟您提一下,讓您同意我跟他學去!」

    果然再世故還是個孩子,不需要他再為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擔驚受怕後,玉蓮的神情也明顯恢復到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和好奇程度了,只是偶爾看著天空時露出的懷念和想像的面容,讓我知道這個孩子心裡其實對林若風的死還是很傷心的,所以我讓離憂畫了一副若風的肖像圖,送給了他,告訴他這就是他在黑暗裡不曾看清楚模樣的爹爹林若風,有了那張畫後,這孩子有事沒事總是要看上兩眼,加上歐陽流長也有著一手更絕佳的丹青技藝,又給他畫了一張包括林若風、我、離憂,玉蓮不家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的合影圖,一併送給了玉蓮,說是全家福,這孩子就更是如獲至寶般,整天畫不離身,神情也終於越見開朗了起來。

    如今他提起莫清歡,提及對未來要生活的地方,語裡吸有歡快和雀躍,沒有害怕和惶恐,這是我所樂意見到,也期望見到的,我自然也很是開心。

    「那玉蓮兒想去跟他學嗎?」

    他歪著頭想了想,「娘,離憂,還有師傅,那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那個莫哥哥的按摩技術是不是真的全血樓第一阿?」

    水離憂似乎有些忍笑,我也憋的有點辛苦,「這個問題你問你師傅,他是血樓裡的智囊團頭頭,所有血樓裡的人哪個人有真才實學,哪些人水平一般般,他幾乎都如數家珍!」

    歐陽流長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把這個問題轉扔給他,所以並不驚訝,只是難得的是,他居然還能表現的一本正經,關點不笑的回答道,「若要論『按摩』技術,全血樓乃至全江湖高明過莫清歡的倒也確實還不曾出現!」

    「真的嗎?那師傅,我你介意我再多一個二師傅嗎?我保證,有了莫哥哥做二師傅後,我還是最喜歡師傅你,還是要和師傅你住一起!」

    玉蓮兒熟悉的爬到歐陽流長身邊,開始半抑著腦袋子撒嬌,臉上一副深深期待的模樣,同時還抱著他的手臂有搖晃的趨勢,一看這姿勢,就知道這樣的撒嬌動作,絕對不是第一次了,顯然這短短十天裡,歐陽流長已經用他滿滿的真心疼寵,換來了玉蓮兒對他全心的依賴和信任了,看到這樣的情形,我不由也欣慰了起來,這樣,我也不用再擔心會沒人給玉蓮兒足夠多的關愛,更不用再擔心歐陽流長會想不開尋短見了!

    歐陽流長似乎拿他很沒有辦法一般,好一會終於還是鬆了口,「我是沒意見,不過還是要問問主上的意見!」

    「娘,我學會了就可以給您和離憂按摩了阿!多好!」那大大的眼睛泛著可愛的水光的看著我,雖然沒做進一步的要求,不過那水潤的眼珠無不在說,讓我學吧!讓我學吧,答應我吧!

    我還沒表意見,離憂卻比我還捨不得他,立即看了我一眼,輕道,「清塵?」

    「好!好!娘同意了!不過你可別後悔阿!要是半途而廢,可會很丟你娘我的臉的哦!」我哪裡受得了兩張這麼可愛的表情哀求的看著我?頓時敗下陣來,不過醜話可要說在前頭,莫清歡要收玉蓮兒做徒弟,自然不敢藏私不教他有用的,卻也不敢教他一些惡毒的,畢竟上頭還有我看著,我可不想玉蓮兒也踏上這條路上來,學點自保防身之術我是贊成的。

    而莫清歡的所謂『按摩』,可不是玉蓮兒理解上的按摩那麼簡單,說直白點就是卸骨頭,拆筋脈,堵穴道等等一系列繁複手藝,所以說對人體的構造,估計是現代最高明的法醫也怕是不及莫清歡的程度,對人體瞭解的越透,也越利於他現人體的弱點,讓人更痛!

    而這一點,是他逼供,或刑訊人時的必需具備的手段,莫清歡無疑在這一塊的天分是極高的,年紀輕輕就出師,還青出於藍,而也正是因為他對人體太瞭解,所有按摩哪些地方能讓人感覺放鬆和舒服,他自然也是比別人要更懂得多。

    所以他用『按摩術』來誘惑玉蓮兒跟他學,以逃避我那根本對他不存在的假想懲罰,我也並沒有什麼異議,只要玉蓮兒開心就好!怕只怕這個莫清歡從來只知道如何讓人痛,讓人更痛,還到底明不明白如何讓人舒服?

    「謝謝娘,還是離憂歷害!我求了這麼多聲,娘都沒吭聲,結果離憂你才叫了一下娘的名字,娘就立即答應了,娘親你偏心!」玉蓮兒得了我應允,還不忘記嘟囔起嘴輕聲抱怨了一下,而離憂的臉果然在我預料中的因為這一句話,又紅了起來。

    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離憂聽到我的笑聲,臉就更紅了幾分,而玉蓮兒也微笑著靠向歐陽流長的肩,朝著他攤出一個細嫩的手掌,「師傅,你輸了,拿來!」

    接著,我就驚訝的看到那萬年都不懂得紅一下臉的歐陽流長,也尷尬著紅起了臉,從懷裡摸出一張像是銀票一樣的東西放進了玉蓮兒的手中,然後不頗有幾分責怪的看了一眼我和水離憂,「水堂主,您也太沉不住氣了,怎麼被玉蓮兒第說一次都會紅一次臉呢?讓我輸了不少銀子了,再這麼下去,我好不容易插,點的小金庫就全要被玉蓮兒這個小鬼精挖光了!」

    我再度大笑了起來,隨後正色道,「歐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竟然拿你主上我和離憂的事情打賭,所以從這個月起罰俸一年,另外還要倒扣三年俸祿,等回到樓裡後,立即親自送去金閣入賬!」

    「主上,您不是吧!太狠了點,這可都是我的血汗錢阿!」歐陽流長頓時垮下了一張英俊瀟灑的臉,那模樣宛如割掉了他的心頭肉一般,把我們幾人又重新逗笑了起來,連水離憂都笑出了聲。

    似乎和歐陽流長因為那天的談話之後,越加沒有嚴格的上下屬關係了,反而像朋友知己更多一些,我喜歡這樣的方式。

    終於在我有了離憂之後,又有了尉遲修和歐陽流長這樣可以供我完全相信的人,想必以後的血樓,至少在我的周圍,起碼能多上幾個親近的可以開玩笑的人了,生活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每天的膽戰驚心了!

    現在我唯一的一塊心病就是那個該死的韓諾了,等把他也完全處理了,我想我就真的會痛快很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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