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我揮了揮手,看著他恭敬的退到門外,離開的身影,我卻沒動,在鐵血樓裡又坐了大半個時辰,想著以後要拿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水離憂,無果之後,終是起了身。
回到血炎樓時,水離憂已然在我房門口恭立的守侯了,顯然已經收拾好東西來了有一會了,見我獨自一人回來,連忙彎腰行禮,「屬下參見主上!」
「你既然自作主張的搬去了西樓,便是認了你從此是我的人的這個事實,此刻還自稱什麼『屬下』?以後就用名字自稱你自己吧!」
我既已知他是天生近不得人身,而非刻意輕賤於我,我對他的惱意自然也去了個乾淨,只是心裡如此想是一回事,對他自作主張的舉動,還是有幾分不悅的,我既然是他主子便自是有權安排他的去向,我都未開口,他竟自己去了西樓,被人看了,還道我這個做人主上的容不了人呢!
自然我是不虞人說的,但是他難道未曾見到今日在鐵血樓那般人看他的眼光嗎?雖還不敢透露出幾分輕視出來,卻已然意味不同了!
他這般傲骨天成,我便是想保他,也得他願意被我保才成!
真是!我暗啐了一聲,是以嘴上的話也不免帶了幾分惱意,卻也控制了不顯出怒威之色來,免得一個嚇的他嚴重,又是跪下磕頭,我便就真拿他沒辦法了!
「是,主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我的神色後,輕聲道。
我跨過門檻,走進房中,他立即隔了我三步遠後跟了進來。
這次沒再跪下來,我暗道總算長進了一些,在桌前坐下,隨便一瞄,便看到了他擺放在門口不遠角落裡的包袱,想來是他的東西,因為沒得到我的允許,不知該睡哪個房間,是以便把包袱放那裡了!
回頭想他好歹是血樓的六大堂主之,私人的東西卻只有這一個小小包袱嗎?
對他的憐惜不免又多了幾分,回頭又想起我這血炎樓大是大,不過除卻我自己的這間臥房外,卻是並無另外的臥房的。
書房雖有軟榻也只能偶爾在那小憩,並不能天天睡人,尋思著讓人把我左邊的房間給收拾出來讓他住,後一想,他不是不能近人嗎?
我這房間反正也大,不如就留他在這屋子,天天見面,總好過他一個人獨居要強上一些的,何況想要卸下他的防心,讓他與人親近,少不得要他先習慣我的存在的!
「以後你就住我這裡吧!」我淡淡的道,毫不意外的看到他有些變白的臉色,不由暗自苦笑,看來我這人在他眼裡還真是個沒信用的人,都說過不會碰他,他還這般恐懼,「我會讓人重新在房裡放張床的!你可是認為我是個沒信用的人?」
「離憂不敢!主上素來一言九鼎!」他立即抿唇、躬身道,這一點倒並非恭維我,一個女人,若沒有點魄力如何能服得了這麼多的人?過去的血娘子是典型的說一不二的人,所以如今,到我頭上,我自然也是要把這一好習慣繼承下去的。
「那便不要把你的害怕流露給我看,我說過除非你自願,我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我沒說的是,就算你自願,也得看我願不願意要你來侍侯呢!
「是,主上,離憂錯了!」不知是我的保證起了作用,還是他終於意識到他不該這般畏畏縮縮的缺乏男子氣概,是以,此刻再說話時,總算恢復了點面對我的勇氣,雖然還是不多,不過已經算有進步了!
「嗯,陪我去書房吧!這裡自有人收拾安排!以後舉凡我房內的雜事,都由你負責了,別的僕人只在出了這個門後張羅,你明白嗎?」我抬眼看他,細察他的表情,可有排斥之意。
好在他倒是一臉恭敬和認真的點了頭,看不出他心裡是否有其他想法,只肯定的應了一聲,「是,主上!」
我雖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終於忍下了,日後時間還長著呢,現在說的太多,只會讓他背上更多的負擔。
舉步想要走出去時,低頭看到自己腳上的靴,雖然並沒有不舒服,不過對於穿慣了高跟皮鞋的我來說,穿著這個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所以大部分待在樓裡的時候,我都是光著腳的。
想了想下午估計不會再有什麼事需要我出樓了,也就在一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低頭脫靴,腰剛彎下去,已經先有一雙修長的手按到了我的靴上,「主上,讓離憂來吧!」
我怔怔的抬起身子,看著他把我的腿放到他半蹲的膝蓋上,然後輕柔的把我靴子脫了下來,一隻摘好,又同上的把我另一腳上的靴也摘了下來。
等到兩隻靴都被他脫了,我才有些回神,幸好他沒有現我的怔忪,收斂了一下心神,「把襪子也脫了,我喜歡光著腳在地板上走!」
「是,主上!」剛被他放下去的腳,又重新被他抬起,然後再一隻一隻的把我的布襪給脫掉,露出雪白瑩潤的玉足一雙,不算小巧,卻極精緻,沒有一點瑕疵。
我自己是女人,我也不得不對這樣一雙腳感到讚歎,血娘子對她自己的身體愛護程度是現代的我所不能比的,即便我也每半個月去美容院做全身的芳香spa,做各種護理,然而長期端坐在電腦前的僵硬身體,以及低頭批閱文件造成的僵硬頸椎,是無論多少按摩都恢復不過來的,更別提被高跟鞋磨得滿是厚皮的腳後跟了。
所以如今看到這樣一個身體,我的珍惜程度並不比過去的血娘子少,收起自己短暫的讚歎,看向還蹲在地上的水離憂,看不清他的眼神,不過從他並不太僵硬的身體程度知道,他雖然不至於對我的一雙腳感到緊張害怕,卻也沒有什麼著迷和讚歎的感覺產生。
我也不太失望,能主動靠近我,為我摘靴脫襪已不錯了!
從他腿上縮回我的腳,落地,起身,「走吧!去書房!」
「是,主上!」他起身,緊跟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