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n69是個龐大的工程,在維克托派來的工人和奴隸抵達之前,就只能依靠投降的十幾個武裝暴民率領著上百名俘虜,去幹著這種讓人崩潰的工作.圖楊成了武裝暴民的領,並且直接對奎恩負責。這個面目清秀的少年或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運,或許是出於某些不為人知的恩怨,對待昔日的同僚極為殘酷,在開工的第一時間,他就抓出三個怨言鼎沸,並且想要煽動其它人一起暴動的傢伙。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圖揚極為殘忍地、慢慢地肢解了反抗最激烈的一個,然後將其它兩個打得血肉模糊,但很好地把握了分寸,即沒有打死,也沒有打殘。
蘇默默地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有他在場,那些原本躁動不安、有些群起暴力反抗意思的暴民們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的戰、朋、敵人,無助而絕望地死在蘇手下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眼前。別說還沒有過去幾天,就是幾年之後,他們也絕不會忘記那完全是黑色的一天。
圖揚清秀的臉孔扭曲著,眼睛中射出狂亂的光芒,從喉嚨深處擠出神經質的笑聲,慢慢扭斷了要被處死的那個倒霉傢伙的脖子,而那個犧牲品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變成地下一堆散碎零件,圖揚使用了特殊的手法,那人的神志在整個過程中還無比清醒,不曾因痛苦昏厥或瘋。
最後的處刑是極為緩慢地扭斷頸椎,然後是36o度旋轉後嘎然斷裂的頸動脈,整個死亡的過程被放緩拉長,痛苦、憤怒和駭然在那個暴民臉上交織在一起,最終化成圖揚瞳孔中的一抹色彩。當少年放下那個暴民的屍體,再次站起來時,終於滿意地從那些身體比自己健碩得多的暴民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這些暴民或許不畏懼最兇猛的野獸,但是人類的天性,使他們多多少少會害怕瘋子。
看著已經變成戰士和奴隸的暴民們拿著簡陋的工具,魚貫走入基地入口後,蘇叫來奎因,開始和他商量基地後續建設的細節。先就是如何啟動基地的主能源。蘇問得很仔細,偶爾也會提出些自己的看法和設想。在他的規劃中,這裡要建成集水處理和武器加工產業為一體的基地,後面的逃生通道必須打通,第二步則是全面修復基地的各項設施,包括警戒和防禦體系。計劃的最終目標是可以形成供養過5oo名戰士的後勤體系。
通過在n958中的學習和熟悉,奎因對於改造舊時代的通用設備已經很有心得。他先前就進入過基地內部,看了變種人留下來的加工廠,那些工作母機保養的良好程度讓他也感到驚訝。這裡不需要花太多工作量,就可以加工新時代以火藥為基礎的各種武器。
一個個變種人的屍體被抬了出來,堆積到入口邊上一塊空地上,每積累有十幾具屍體,暴民們就會澆上汽油或者柴油,然後燃。天氣越來越了,讓這些屍體腐爛並不是好主意。
維克多承諾了二百名工人和五十套標準的戰士裝備,但這些東西的到達還需要幾天時間。這幾天中,蘇一邊監督著暴民奴隸們的工作,一邊研究著大湖西部區域的勢力分和局勢。他知道,即使在通訊手段十分原始的動盪年代,消息傳遞的度也往往會出人們的想像。n69水處理單元即將修復的消息正在飛傳播開去,相信會有很多人對這個感興趣,並且打算佔有它。
水處理單元,就像是黑夜中的一座燈塔,總會吸引到足夠多的撲火飛蛾。而蘇想要得到的,就是這些飛來的夜蛾。
蘇準備花上幾天時間,將基地周圍都走上一遍,凡是他經過、走過並且徹底熟悉的地方,都會變成他的主場。
就在蘇潛心營造他的主場時,海倫剛剛從沒日沒夜的繁重工作中解脫出來。已經幾天沒出實驗室的她臉色蒼白,頭也失去了光澤,深深黑眼圈上的顯得格外沉重負累的眼鏡更加凸顯了她的疲憊。
她回到自己的居住單元,草草吃了東西,就走進了浴室。當熾而強勁的水流激打在她慘白的肌膚上時,海倫才感覺到精力在一一滴地恢復著。浴室的牆壁上亮起一排紅色的數字並且閃爍不定。這是她的體重,和四天前相比,整整減少了三公斤。相對於她過17o公分的身材來說,這個重量的確是太輕了。海倫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明顯消瘦了的身體,即使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肋骨現在一定都凸現出來。她擦洗著胸前,雙手撫過之後,**的體積、密度和彈性等等數據紛紛在腦海中浮現。於是海倫立刻知道,比四天前要小12%,當然和帕瑟芬妮更不能比。就是兩個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及得上她的一個。
「果然,女人減肥的話,多半是先減胸……」海倫有些自嘲地想。
幾分鐘後,再從居住單元走出來的海倫已然煥然一新,微濕的金居然給她勾勒出了幾分性感的風情,但是慘白失去了光澤的膚色卻不是能夠靠沐浴和補充食物能夠迅調節回來的。
一面光屏自動飄浮過來,提醒著她有客人來訪,並且等候在會客區內。看到光屏上播放的留言,海倫倒是有些意外:「他怎麼來了?」
略想了想,她轉而向會客區走去。門禁系統在查驗過海倫的身份後,自動門悄無聲息地向兩邊退開。
會客區很大,裡面擺放著幾組沙,壁爐中燃燒著熊熊火焰,驅散了地下建築難免的陰冷和濕寒。在沙中,大大咧咧地坐著一個粗豪男人,而另一個人則站在牆邊,一幅幅欣賞著掛在上面的油畫。當海倫的身影出現時,粗豪男人還是懶洋洋地堆在沙裡,半瞇著眼睛,繼續享受溫暖的爐火。而牆邊的男人則轉過身來,微笑著說:「海倫姐姐,又見面了。」
這個男人面貌非常年輕,可是卻沒有一稚嫩的感覺,整個人散出一種沉凝如山、含而不的氣勢,這是只有歲月才能沉澱出的味道,卻不知怎麼的出現在這個剛剛脫離了男孩範疇的人身上。而且海倫清楚地知道他的年紀。
仔細地看了看他那柔和而沉穩的臉,海倫才走進會客區,問:「奧貝雷恩,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我這裡來了?」
奧貝雷恩遞給海倫一個智腦,說:「海倫姐姐,你先看看這個。」然後他就走到另一側的吧檯前,開始準備紅茶。奧貝雷恩對這裡很熟悉,以前他就非常喜歡海倫的會客區,經常跑到這裡來。當然,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充滿了理想和陽光的大男孩。
海倫將自己仍很空虛的身體扔在沙裡,打開了智腦,幾束激光先勾勒出艾琳娜的形貌和資料,然後就是一個個特遣部隊的成員,從一號一直到六號。
奧貝雷恩端著托盤走回,將一杯紅茶和幾塊餅乾放在海倫面前,然後把另一份擺在自己身前。遞給那個粗豪男人的卻是滿滿一杯烈酒。他耐心地等著海倫看完所有資料,才說:「這些是貝拉茲派去殺我姐姐的人。不過據內線說,艾琳娜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海倫姐姐,我想知道的是,姐姐的勝率有多大?」
海倫抬起臉,看向奧貝雷恩的眼睛。在那雙灰綠色的瞳孔深處,她看到了遠比以往要寬廣和深沉的世界。
所以海倫決定給他答案:「以我的判斷,芬妮的勝率在7o%左右。艾琳娜的能力雖然強大,但其實是被芬妮克制的。」
「不過,這只是單純依靠數據的推論而已,真實世界中總會有些意外的。所以數據並不代表一切。」海倫補充著。
「7o%?比我以為的要好得多了。」奧貝雷恩的臉上綻放出充滿陽光的微笑,說:「既然海倫姐姐認為是7o%,那麼就一定是7o%了。其實按這個勝率來說,我已經用不著到北方去了,等我趕到那裡的時候,說不定姐姐已經搞定了一切。」
「可是……」奧貝雷恩依舊保持著迷人的微笑,但是聲音卻慢慢低沉下去:「雖然理智告訴我,這麼高的勝率其實不需要我插手了。但是從感情上來說,3o%的失敗機率卻已經是個太充足的理由,讓我去一次北方。」
「你準備和貝拉茲開戰?」海倫皺眉問。
奧貝雷恩微笑著說:「我已經表明了立場,並且給了他時間。但是他並沒有將派往北方的部隊撤回來,既然是這樣,那麼開戰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你的父親和家族會同意你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海倫的雙眉皺得更緊了。
奧貝雷恩的笑容更加迷人:「相信以博列洛亞瑟的智慧,我的家族至少自保應該不是問題。如果貝拉茲一定要對姐姐追殺到底的話,那麼大不了我脫離家族,像姐姐一樣轉戰荒野好了。」
看著這個如同給地下會客區帶來陽光的奧貝雷恩,海倫終於改變了機械般的表情,輕輕地歎了口氣,說:「當初可是你將芬妮趕出家族的。」
「那個時候我還小。」奧貝雷恩給出一個很奇特的理由。距離當初的決定,其實還不到一年,一年的時間,又能讓一個人成長多少?但是他說出的理由,卻有種奇異的讓人信服的能力。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海倫問。
「我需要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姐姐。」
海倫按動手中的智腦,片刻後一幅北方山區的整體虛擬地圖呈現出來,她用手指劃出一片遼闊區域,說:「根據現有的情報,芬妮在這片區域內出沒的可能性很大。而這裡,則是特遣部隊活動的範圍。似乎還有幾名特遣隊員沒有參與到戰鬥裡。」
奧貝雷恩將海倫劃出的區域記下,然後站了起來,說:「謝謝,海倫姐姐。那麼我現在就要出了,祝我好運吧。對了,忘記介紹,這位是阿倫,是我可以放心將後背交給他的夥伴。」
海倫看看奧貝雷恩,再看看阿倫,說:「就憑你們兩個七階?」
奧貝雷恩對海倫話中強烈的置疑口氣不置可否,笑著回答:「你不是也說過,數據其實說明不了什麼嗎?」
奧貝雷恩和阿倫離開了會客區後,海倫的大腦中這時才浮起海量數據,並且以堪比級計算中樞的度在運算著,過了一會,奧貝雷恩此行的勝率浮出水面。看到得出的結果,海倫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奧貝雷恩和阿倫剛剛走出帕瑟芬妮私人醫院的大門,明亮的光線讓兩個人都微微瞇了瞇眼。街邊一輛越野車啟動,向他們緩緩駛來。
在等待的時間裡,奧貝雷恩微笑著環顧熟悉的龍城,目光中帶有一絲留戀。他慢慢地說:「阿倫,有信心嗎?特遣部隊裡那些傢伙可都有少將的實力呢!」
阿倫的神態依舊是懶洋洋的,似乎永遠都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奧貝雷恩的問題,他聳了聳肩,說:「數據不能說明任何問題,這句話我今天可是聽到過兩次了。如果運氣好些,也許幾年之後,我們的戰例就會被載入暗黑龍騎的教科,成為七階擊敗將軍的範例。」
奧貝雷恩當然聽出了阿倫話語之外的東西,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可千萬別小看了海倫姐姐,我敢打賭,她現在一定已經看穿了我們的真實實力,不然的話,以她的個性,肯定會給我們準備些保命手段的。」
說完,奧貝雷恩很有些感慨地歎了口氣,說:「其實從小到大,像我這種所謂的天才,在海倫姐姐面前其實什麼都不是。」
阿倫有些不以為然,固有的思維習慣仍然強大,讓他下意識地有些輕視女人,特別是一個根本沒有能力的女人。但他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也不習慣置疑奧貝雷恩反覆強調過的判斷,只是問:「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搭飛機,去北方。」奧貝雷恩說。
「飛機?」這次阿倫終於清醒了些,驚訝地問:「什麼飛機能飛到北方那個見鬼的地方去?」
「飛機其實很一般,不過我知道那個人肯定可以飛到北方。」
「誰?」阿倫對這個傢伙非常好奇。
「那個人我也沒見過,只知道他的綽號叫飛熊。」奧貝雷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