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開著車以時速近200的速度在市區道路上狂奔,一超越了無數車輛,後面緊追不捨的交警摩托,已經跟上了四五輛。
在路過唯一一條能駛往撒冷海灣的公路上,金沙道「車神」老馮把自己那輛布加迪威龍提速到了極致,遠遠把跟在後面的交警摩托通通都甩了個無影無蹤。
老馮根本不顧「卡妙莊園」門口還被洪三的私人保安設置了路障,提速就想往裡頭衝去,反正那破木障哪能攔得住鐵皮,撞了也就撞了。
木障是沒有辦法攔住鐵皮,可就在老馮準備衝過去的時候,木障突然升高,一輛黑色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從裡頭駛了出來,情急之下老馮只好一腳踩定剎車,同時猛打方向,一個急停轉身,車尾重重的橫甩在「卡妙莊園」門口的山牆上。
巨大的慣性使得老馮控制不住平衡,腦袋砸在了方向盤上,情況倒不是很嚴重,只是鼓起了一個小包,但經過這一撞擊,老馮浮躁的情緒反倒平復了下來,思維也清晰了不少。
老馮重重歎了一口氣,剛準備下車與那速度不是很快,但同樣也踩了一腳急剎車的勞斯萊斯「理論」,卻見來車上早已下來四個身著黑色西裝彪形大漢,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一副隨時準備衝上來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模樣。
「咳咳……讓他上車吧!」勞斯萊斯車裡傳來了一句蒼老的聲音。
這聲音不是洪三的是誰,老馮本想質問,質問洪三許多許多,可見到車裡的洪三身邊坐著洪立民。兩人都身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胸口還別著一朵白花,又看了看那幾個黑色西裝彪形大漢。見所有人都是一式裝扮,便明白了他們這恐怕是要去參加誰地告別式,便暫時把情緒壓了一壓,沉聲道:「你下來,我有點事要問你。」
「唉!」洪三坐在車裡重重的搖了搖頭,歎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那天知道齊律師也是你女朋友以後我就不應該……唉!該知道的遲早要知道,罷了罷了,你上車跟我們一起去一個地方。其他事情我們遲些再談,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地交待。」
老馮這一來無論如何也要跟洪三把事情給說清楚,既然洪三沒有逃避,遲些再談便遲些再談,他們這一行人是趕著去參加某人告別式。死者為大,耽誤別人這種事情不太好。
老馮有時候雖然很衝動,也有些不太理智。但在這種問題上還是很有分寸的,便二話沒說鑽進了車子,往洪立民身邊一坐,那四個彪形大漢也隨後上了車,洪三吩咐莊園工人把老馮的車子拖去維修,便差司機把車子開動了起來,往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車子裡的氣氛都不太好,車中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是一臉嚴肅的模樣,唯獨洪立民那模樣顯然很是奇怪。但在爺爺洪三面前就跟隻老鼠一樣不敢說話不敢瞎問,只好強憋住。
車子一直駛到紫荊花市市郊明陽山私人墓園才停了下來,墓園門口一幅黑色輓聯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梁滿先生千古」幾個字樣。
老馮這才明白原來洪三他們是來參加梁滿的告別式來了。梁滿的死與自己脫不了干係,自己現在居然還來到了這只有他生前的親朋好友聚集地地方來玩起了悼念。真他媽滑稽。
洪三讓彪形大漢們和洪立民先進了墓園,才對車上的老馮說道:「阿滿怎麼說也是我好幾十年的兄弟,我也算是他們這些人的大哥一般,他的告別式我必須要主持,所以我現在沒有時間,麻煩你等我先結束了這裡地事情,你是跟我一塊兒進去,還是……」
「我等你!」自己怎麼可能進去參加梁滿的告別式,這種大惡棍死一個少一個,死兩個少一雙,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更何況梁滿的屍體至今還沒有找到,說不定已經從公海飄到哪個國家去了,雖然逼死梁滿這種事情老馮不認為做錯,但畢竟搞了這人連個全屍都沒有,進去參加他地告別式那不是自己往自己的臉上扇耳光麼,這種事情老馮做不出來,於是沉著臉說道,「希望你說話算話,出來以後一定給我一個交待。
「我會的!」洪三認真的說道,便拄著拐仗隻身進了明陽山私人墓園。
墓園門口一字排開了各式車輛,那熱鬧的景象與公墓這種地方平日裡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陣仗搞得還挺大,老馮點了一支煙,摁開了勞斯萊斯的車窗,看見陸續有人開車來,然後下車,往墓園裡頭走去。
就在墓園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也聚集了一堆款式比這些停在墓園門口的車輛檔次要低上許多地幾輛汽車,那些車子和一般的車子也沒什麼兩樣,別人看不出來,但老馮哪能看不出來,停在空地那裡的車子全是警察部地。
一個私人墓園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警力,告別式的主人公還是黑道風雲人物梁滿,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吧,老馮從警察部出來了一段時間,自然是有什麼風聲也都收不到了,又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些車子好像大部分都是西總區反黑組地,難道是有什麼行動?
就在這時,一輛可以媲美洪三這輛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的黑色加長版賓利駛到了墓園門口停下,從車裡走下來的正是林貌一家,也是黑色套裝戴黑色墨鏡,同下來的還有林貌的兒子,TVZ電視台的老闆林盛傑,連孫女林思琪也跟著從車上下來。
老馮記得有一次去林思琪家,她提過阿滿爺爺送了他爺爺一條什麼幾萬塊錢的金魚的事情,這說明她應該也認識梁滿,並且有點世交長輩的那種感覺,她隨家人一齊來參加梁滿的告別式倒也不奇怪,可是那輛黑色加長版賓利汽車裡頭又下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黑色西裝穿著極為彆扭,黑色墨鏡戴著也極不協調,甚至還有一臉娃娃樣的年輕小子倒是令老馮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這小子正是康舟舟。
老馮那時候雖然讓肥屍照顧康舟舟,想讓他通過肥屍的幫助能夠爬高一點,以方便他為老陳做事,但這才過了半年多一點而已,怎麼就爬得如此快?
就連肥屍跟了剛果多年都沒有爬到能直接跟著林貌這樣的位置上來,康舟舟這小子才這麼點時間,就爬得如此厲害?還是這小子根本就叛變了,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會不顧一切的為林貌做事,才爬得如此快?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待得林貌一行人進了墓園,老馮才撥了個電話給肥屍。
「哈哈,馮SIR……哦,不對,不應該叫你SIR了,我聽說你辭職了,對了,你好久都沒找我了,今天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的肥屍一接到老馮的電話就哈哈笑道。
「有事問你!」老馮正色道。
「哦?這樣啊……呵呵,」肥屍調笑道,「那你可要快一點了,我現在正幫成謙辦事呢,一秒鐘幾十萬上下……」
「你給老子滾蛋!」老馮笑著罵道,他知道肥屍自從那次聽自己勸以後,主動去找了成謙,還真如老馮所料,成謙果然給面子,讓肥屍進了洪氏企業幫他們做事,而且還順利的幫肥屍從林貌那裡洗了底,讓他退出江湖退出得很是徹底。
這一段時間以來,肥屍從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混,脫胎換骨轉變成了一個成功的企業中層管理人員,肥屍雖然不是塊做生意的料,但畢竟也當了那麼久的老大,管理起人來也有他的一套,總之肥屍現在洗了底混正行混得還不錯,更多的原因那還是因為成謙賣老馮面子,因為老馮是讓肥屍打著自己的旗號去找成謙的,老馮讓肥屍去找成謙當然也是想順便試探洪三這幫人的態度,以前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自己特別不一樣,現在當然就知道了。
「哎呀……」肥屍無奈道,「以為你沒當警察了就會變得斯文一些,沒想到還是愛罵人,找我什麼事啊?」
「你離開了你老大剛果以後,是怎麼安排我那小兄弟的?」老馮問道。
「你小兄弟?」肥屍想了想,「誰?」
「康舟舟!我讓你幫我罩著他的那個,你自以為聰明猜測他身份的那個,你不是記性這麼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