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目前為止,媚娘是唯一知道都懷君和宋文藻會在那裡碰面的人。聯合會的人分頭奔赴清風胡同之後,趙牧便帶著占旭升回到了文秀軒。
這會兒,有人要謀害趙牧的消息,已經在文秀軒的小範圍內散播開來,丁翁、白自在等人全都聚在了東家小院,等著趙牧歸來之後,把確切的消息告訴你。就連平常的時候,總是不肯露面的海如散人,也面沉如水,大馬金刀的坐著,一股懾人的威煞環繞在他的身周。
沒有人敢和海如散人接近在三米的範圍之內,全都遠遠地躲著他。海如散人也不在意,如果不是趙牧是文秀軒的主人的話,如果不是趙牧在他的眼中還是弱者的話,海如散人早就找個清靜的地方,躲起來潛修去了,說什麼他也不會把自己的潛修地放在車水馬龍、遊人如織的繁華都市。
牛莉和吉美惠就站在小院門口等著趙牧回來,趙牧剛剛露頭,兩女就迎了過來,牛莉未開口,淚先落,「師傅,都是我不好,剛才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給你耍小性子,師傅,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媚娘是來告訴你這麼重要的消息的。」
吉美惠也道:「師傅,究竟是哪個混蛋想殺你呀?」
趙牧呵呵一笑,「你們倆都不用替我擔心。這不,我已經把聯合會的占會長請了過來,待會兒占會長將會率領著聯合會的諸位兄弟,把破壞滏陽城和諧氣氛的賊人抓起來……」
趙牧話還沒有說話,就覺得眼前一閃,海如散人突然瞬移了過來,「阿牧。告訴師傅,是哪個不開眼的王八蛋敢把主意打在你的頭上,看師傅我不撕碎了他餵狗。」
海如散人一身的煞氣,占旭升事先沒有絲毫地防備,被煞氣一沖,蹬蹬蹬,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牧連忙過去,把占旭升扶了起來,「占會長。你沒事吧?你別在意,我師傅針對的不是你。」
占旭升心中打鼓,臉上也是苦笑連連,在散仙面前,即便是自己吃了點虧,也不敢說什麼。他強提起精神,頂著海如散人散發出來的衛視,艱難的走到海如散人近前,「晚輩占旭升,拜見前輩。」
海如散人瞄了占旭升一眼,「你是阿牧的朋友?」
占旭升連忙點頭,「趙東家和我結義大哥是非常好的朋友。和旭升的交情也不淺。」
海如散人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阿牧怎麼找的這些個朋友全都是這麼差勁的修真者,真是丟我地面子。」
占旭升臉一紅,腦袋差點就要垂到褲襠下面了。「那。這是一枚水雲獸的內丹,看你是水屬性,就送給你當見面禮吧。」海如散人隨手拋給占旭升一個雞蛋大小的水藍色球狀物體,「既然阿牧把你給找來了,你就幫著我家阿牧,把隱藏在暗處的賊人抓起來,要是抓捕失敗了。哼……」
占旭升只覺得心神猛地一振,心臟差一點就要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了,他忙不迭的點頭哈腰,「前輩放心,旭升一定辦成此事,絕對不會讓前輩你失望的。」
趙牧說道:「占會長,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趕到清風胡同佈置去吧。媚娘大姐。請你出來一下,咱們一塊到清風胡同走一趟吧。」
媚娘剛才在東家小院哆嗦了半天。她一個普通地世俗人,和散仙在同一個院子裡面坐了半天,沒有被散仙的威壓嚇死,已經是心神堅韌賽常人的緣故了。她站在距離海如散人有五六米遠的地方,始終不敢靠近海如散人,「老前輩,你能不能讓一下路呀?」
海如散人是個非常驕傲的人,怎麼可能聽從媚娘的招呼,給一個世俗青樓女子讓路。
趙牧無奈,只好說道:「師傅,你就給媚娘大姐讓一下路吧。她要是不出來,我們可怎麼去清風胡同抓人呢?」
海如散人這才走到了一邊,把東家小院的大門給讓了出來。媚娘好像是做賊地一樣,訕訕的從小院裡面走了出來,「趙東家,我剛才想了半天,我還是不去了吧?你許給我的好處,我也不要了。我把他們碰頭的地方告訴你,你們自己去抓吧。」
剛才,媚娘左思右想,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先不說從趙牧這裡討要好處到底對不對,單說這件事地雙方當事人,都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女人惹得起的,要是事情辦砸了,可能趙牧這邊的人饒不了他,要是走漏了風聲,都懷君和宋文藻的親朋好友絕對不會放過她。這簡直就是裡外不是人,得不償失呀。
趙牧還沒有開口,占旭升便把眼睛一瞪,「媚娘,你可要考慮清楚你現在再跟誰說話?我是聯合會的現任會長,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完全可以按照聯合會制定地章程,治你一個窩藏包庇的罪名,你的後半輩子就等著在吃牢飯的日子裡,度過吧。」
媚娘嚇得一哆嗦,別看在逍遙門、天機宗等門派的眼中,聯合會算不上什麼,但是在世俗人眼中,聯合會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尤其是青樓紅館這樣的地方,更是不敢得罪聯合會,生怕哪天聯合會心血來潮,頒佈一個針對青樓地律條,害得從事這一行當地人沒有飯吃。
「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占旭升要在海如散人面前顯露一下自己的本事,雙目圓瞪,厲聲呵斥了一句。
媚娘脖子一縮,整個人地氣勢瞬間矮了三分,「請占會長暫息雷霆之怒,奴家去便是了。」
「那你還不走,在這裡嗦什麼?」占旭升又耍了一下威風,然後換上一副謙卑的笑容,轉過身來,衝著海如散人,躬身道:「前輩,旭升這就告辭了。」
趙牧揮了揮手,「大家都用不著擔心,在這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海如散人說道:「阿牧,真的不用師傅我出手?」
趙牧笑道:「師傅,殺雞不用牛刀,要是這點小事都要你老人家出馬的話,弟子這個人不就廢了嗎?你儘管放心,徒弟很快就回來。衡英,咱們走。」
目送著趙牧遠去之後,丁翁等人久久不能平靜下來,雖說有沈衡英陪著趙牧,按理說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是萬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趙牧真要是出現點什麼不測,文秀軒上下,誰也承受不起這個損失。
丁翁和白自在低聲商量了一會兒,然後白自在便走到海如散人跟前,一撂衣衫的前襟,跪在了海如散人的面前,「師祖,我懇求你能夠暗中保護師傅。如果師傅無恙,也就罷了,萬一發生了師傅控制不了的意外,你老就可以站出來,給師傅他提供強有力的。」
心繫趙牧安危的牛莉和吉美惠、丁翁等人全都跪了下來,「懇請師祖暗中保護師傅。」
海如散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袍袖一揮,依然瞬移而去。
清風胡同依舊熱鬧非凡,這裡沒有節假日,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區別,只要客人需要,這裡將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營業。男人在這裡揮金如土,女人在這裡用最原始的方式為老鴇們賺取著黃金白銀。很多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不公平,充滿無奈。
占旭升簡單的化了一下裝,趙牧和沈衡英則用真元易容術徹底的改頭換面,把占旭升給羨慕的不得了,可惜他現在雖然修為夠了,但是卻不可能在短時間掌握真元易容術的技巧,只好做罷。
在路上的時候,趙牧已經再三向媚娘保證,只要媚娘盡力了,不管最後事情成與不成,他答應給媚娘的好處,一個也不會少,媚娘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穩定了下來,至少情況還不算太壞,還有好處可拿,不至於血本無歸。
清風胡同從街口排到街尾,全都是青樓紅館,這裡有過一夜,就能讓一個中產家庭破產的花魁,也有只需要花幾個銅錢就能摟著一個女人睡一覺的地方,而都懷君和宋文藻碰面的地方,就在這樣一個窯子裡面。
這家窯子的老鴇以前和媚娘是同一家青樓的姐妹,後來年紀大了,便自己贖身出來,找了幾個有著同樣經歷的女子合夥開了這家艱難度日的低級青樓。這樣的場所在清風胡同比比皆是,很多青樓女子年老色衰後,沒有別的技能謀生,只能開一家這樣的場所,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賺錢養老防老。
媚娘也是為了擺脫這種淒涼的下場,這才想到了告密這一招,期望可以借此博得一個好的晚年生活,至少開一家符家電的鋪子要比開一個賣笑的場所,賺錢賺的安生,賺錢賺的安心。
媚娘經常會過來這裡找她的姐妹聊天,所以她這次過來,也沒有誰注意到她。媚娘這個人在她的這一伐兒老姐妹中還是有幾分威信的,當然她不敢說出來聯合會要在這裡抓人,而是告訴老鴇說,她有兩三個遠房親戚因為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想在這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