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荊紅靜靜的躺在簡易床上,俊朗的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灰黑色。趙牧彎下腰,翻開公孫荊紅的眼皮看了幾眼,又號了號脈,緊接著取出迅雷劍在公孫荊紅的手指上輕輕劃了一道,頓時紅中帶黑的血從傷口中冒了出來。趙牧隨手從地上折了一根草葉下來,扒拉了一下公孫荊紅指端的血珠。檢查後的情況,讓趙牧皺起了眉頭,他隨後站了起來,按照同樣的順序也給其他兩位中毒的掌門察看了一番毒勢。趙牧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庚三湘急切的問道:「趙東家,如何?」
「白老前輩,你怎麼看公孫前輩的毒勢?」趙牧恭敬的問道。
寧文雲搶在趙牧前面說道:「先不要忙著詢問白老前輩,趙東家何不先說說你的看法呢?」
趙牧平靜的說道:「公孫掌門等人中的不是毒,而是蠱,一種極為歹毒的蠱蟲——血虱,此蠱蟲的特性就是通過口鼻以及皮膚上的毛孔鑽入人的五臟六腑以及血液之中,吸取人的精元,排放出來足以致命的蠱毒。凡人中了此蠱,十步之內,必然斃命,修真者中了此蠱,真元就成了血虱生的動力源泉,數量會在短時間內成幾何倍數上漲,那怕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身體內只有一隻血虱,在一個小時之後,全身上下所有血管之內都會充斥此物,真元會以常人難以預料的速度飛快地潰散。最可怕的就是連元嬰都有可能保不住。庚前輩,公孫前輩中毒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庚三湘看了看日頭,「大概有兩個多小時了。」
「不好,」趙牧驚道,「請前輩們馬上在地上佈置聚元陣,然後把各位中毒地道友放在聚元陣中,另外。凡是中毒的元嬰期及其以上的道友口中務必含上一枚凝嬰丹,如果沒有凝嬰丹,含上幾枚修元丹也將就了。」
趙牧吩咐下去後,帳篷之內卻沒有一個人動,眾人不是看向白自在就是看向了庚三湘。白自在雙目之中精光閃爍,手指不斷的捻動著鬍鬚,「小兄弟,在你之前,老夫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血虱這樣歹毒的蠱蟲,此時躺在大帳之內的是三個門派地首腦。牽連甚廣,關係重大。你至少也要向我們證明你所言非虛,我等才好採信你的說法呀。」
寧文雲也道:「趙東家,白老前輩在咱們雙極星丹藥界的地位就不需要我重複了,連白老前輩都不知道的東西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趙牧總不能明言他之所以知道血虱是因為他曾經誅殺了吳毒蠍的兒子吧?「寧掌門,趙某能說出來血虱,自是有得知的渠道。不需要向你交代什麼。白老前輩,現在我就向你以及在場各位道友證明三位掌門所中的不是毒而是蠱蟲。各位,誰那裡有一盞透明的且能夠密封的器皿?請借給趙某一用。」
庚三湘拿出來一個拳頭大小地玄晶瓶,丟給了趙牧。趙牧說道:「庚前輩,你那裡如果還有多餘的,就請再借給趙某兩盞。」
庚三湘又丟給趙牧兩個玄晶瓶,趙牧拿著三盞玄晶瓶,用飛劍隔開三位中毒掌門地手指,每人擠出來兩三滴黑紅色的血後,用瓶塞把玄晶瓶堵住。「**作的所有過程都是在各位監督下進行的。沒有動過一絲一毫的手腳。庚前輩,請你拿著這三個瓶子。用火燒烤它們的地步,等到瓶子加熱之後,你們就能看到血虱了。」
庚三湘將信將疑地拿著一個玄晶瓶,屈指一彈,橙黃色的三昧真火從他的指尖冒了出來,趙牧忙道:「庚前輩,不能用三昧真火燒,必須得用普通的火,要不然的話血虱就被燒死了。」
庚三湘喝道:「來人,給我弄點乾枯的樹枝草葉來。」
一個弟子很快就抱著一堆乾透的樹枝雜草走了進來,在地上生了一堆火,庚三湘用飛劍挑著玄晶瓶伸到了火焰之中,很快玄晶瓶的溫度急劇上升,瓶子內的血液眨眼間便被烘乾了,只聽啪啪幾聲極其輕微的脆響,幾個黑乎乎地小蟲子從乾涸的血漬當中鑽了出來,嗡嗡嗡地在玄晶瓶裡面飛舞著。血虱很小,比小米粒還要小上數倍,在場的諸位如果不是修煉有成,像捕捉到血虱的身影真是難之又難。
「這就是血虱。」趙牧沉聲道,「血虱是七陰教培養出來的終極蠱蟲之一,體積極小,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它們,但是它
有著極強的毒性,是七陰教的殺人利器之一。不過對付血虱有個非常好的辦法,就是用火,血虱的傳播是通過成蟲來完成的,但是血虱有個特點就是怕火,對溫度的變化非常敏感,大家可以在進攻七陰教駐地的時候,盡可能大密度的點上一些火把,就足可以嚇阻血虱了。」
到了這時,不管是白自在還是庚三湘,都不再懷疑趙牧的能力了。庚三湘說道:「趙東家,你說吧,荊紅他們應該如何救治吧?」
白自在也道:「小兄弟,你說是用陣法還是丹藥?要是煉丹的話,我這裡隨身攜帶著不少靈藥,咱們現場就可以煉製丹藥?老夫可以給小兄弟打下手。」
趙牧說道:「這些現在還不忙,當務之急,還是按照我剛才所說的,佈置聚元陣,穩定公孫前輩等人的毒勢,防止他們的真元被血虱吸食乾淨,以至於釀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庚三湘二話不說,取出了不少上等的晶石,在公孫荊紅的床下面佈置了一個聚元陣,那兩個中毒掌門的同門也按照趙牧的吩咐開始佈陣,與此同時,如何治療的方法也通過這個帳篷傳到了外面,其他中毒者的好友同門也紛紛開始佈置聚元陣。聚元陣是最基礎的一種陣勢,普及程度就像是1+1=2樣。
寧文雲明白大勢已去,想阻止趙牧進一步出風頭是不可能的事了,他能做的就是如何在今天這件事中牟取最大的利益,他悄悄的給身後的弟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弟子朗聲說道:「剛才趙東家說了,需要給每位中毒的道友口中含上一枚凝嬰丹或者是幾枚不等的修元丹,正好我這裡還有一些存貨,有需要的可以到我這裡購買。」
白自在對保芝堂現場兜售的行為不以為然,不過他只是搖了搖頭,卻沒有上前阻止。兩個人不是同門,交情也不像寧文雲剛才宣揚的那麼好,何況寧文雲還煉製出來了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煉製的凝嬰丹,不管出於哪方面考量,他都沒有阻止寧文雲這麼做的理由。
趙牧倒是沒覺得寧文雲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大家非親非故,沒有任何理由平白無故的把丹藥交給你無償使用吧,就像是醫院一樣,每天不知要搶救多少病人,卻從來沒有聽說一家醫院因為你是病危者,就少要你一分錢藥費的。
趙牧除了感歎寧文雲懂得抓住每一個機會外,剩下的就是遺憾了,他身上一枚用得著的丹藥都沒有,就算是想趁著這機會發筆小財,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沒過多長時間,公孫荊紅等人都得到了聚元陣的保護,毒勢暫時不會進一步惡化了。趙牧鬆了口氣,「白老前輩,趙某這裡有一份丹藥的配方,殺丸,專門針對血虱,你是煉丹製藥的老前輩了,不妨拿去,參考著現場煉製一批殺丸,以便能夠根除公孫前輩等人體內的血虱。」
白自在呵呵一笑,「放心,小兄弟,只要有丹藥的配方在,老夫保證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煉製出來殺丸。文雲,別賣你的丹藥了,跟老夫去當下手去。」
能夠得到一份丹藥配方,和售賣丹藥所獲得的利潤相比,還是後者划算,寧文雲連忙處理掉手頭剩下的幾枚修元丹,然後就跟著白自在一塊離開了帳篷,庚三湘和趙牧等好幾個人都跟在兩人的後面,準備著在兩人不濟的時候,施以援手。
「貝前輩,煩請你傳令下去,暫緩進攻七陰教,等到荊紅他們的毒勢祛除之後,他們再一塊合計一下,看看怎麼樣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庚三湘對貝清輝說道。
親眼目睹了血虱的鬼魅,貝清輝心中對七陰教的輕視早就煙消雲散了,「我這就和其他的掌門通一下氣。」
白自在來到一片開闊平坦的山坡之上,把趙牧交給他的玉瞳簡取了出來,看完之後,白自在沉默不語,寧文雲等了半晌,見白自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寧文雲問道:「白老前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白自在歎了口氣,把玉瞳簡交給了寧文雲,「你自己看一下吧。」
寧文雲接過玉瞳簡之後,馬上就開始用神識瀏覽起來,只看了一會兒,寧文雲就嚷道:「這不可能,不可能,趙東家你是不是搞錯丹藥的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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