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木器店內,牛莉正在陪著幾個孩子玩耍,丁翁的身邊也圍著幾個孩子,聽他講述著發生在生意場上的種種趣事。孩子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毒瀧惡霧帶來的惡劣影響好像被這些歡笑阻隔在了木器店之外。
看到趙牧進來,牛莉和丁翁都站了起來,趙牧笑道:「我有事要找沈先生,你們繼續陪著孩子們玩吧。」
沈衡英此時正在打坐修煉,一張俊美的臉平靜柔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得道高人,放在央視的影視劇中,絕對是頂呱呱的正面角色,趙牧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長著這樣一幅帥氣的臉龐的沈衡英當初為什麼就能理直氣壯的要殺死他這個救命恩人呢,難道這就是世人常說的蛇蠍美人,哦,不是美人,是男人?
沈衡英警惕性很高,在趙牧走進來的時候就停止了修煉,他淡淡地瞥了趙牧一眼,旋即又閉上了眼睛。
趙牧知道沈衡英心中還有怨言。甚至是怨恨。不過趙牧並不在意,沈衡英現在受到的待遇全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別人,趙牧絕對不會像好好先生一樣。同情心氾濫的去同情沈衡英。
趙牧表情淡然。「沈先生,我馬上就要去一趟逍遙門,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和逍遙門聯手,追尋藏覓在暗處的七陰教教眾。不知道沈先生想不想參與到這場行動中來?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你留在這裡幫我保護著莉兒、孔氏姐弟他們就行了,這樣。我也安心一點。」
沈衡英和七陰教有大仇,趙牧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所受的重傷就是被七陰教的人用陰招打傷的,要不是他們,沈衡英就不會和趙牧相遇,更不要說被趙牧控制自由了。沈衡英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目中迸射出擇人而嗜的寒光,「誰說我不去了?***,我去。我倒要看看七陰教那幫兔崽子是如何興風作浪的?」
趙牧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就走吧。」
趙牧把幾枚傳訊符和毒腺丹分別交給了丁翁和牛莉,再三叮囑他們,如果店內出現了異常情況,馬上捏碎傳訊符,他會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剛回來。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逍遙門,貝清輝和令狐彪已經等了趙牧很長時間。「趙東家,海如前輩是否同意把丹藥賣給我們逍遙門?」在逍遙門的心目中,尋找一條長期穩定的丹藥購買途徑要比尋找七陰教教徒的下落緊迫得多,畢竟滏陽城的毒疫已經得到了比較有效的控制,只要假以時日,完全可以徹底撲滅這場毒疫。
趙牧笑道:「貝前輩,趙某幸不辱命。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恩師總算是同意把一部分丹藥拿出來交給我代售。恩師交給我的丹藥共有兩百三十枚,分別是培元丸二十枚,修元丸八十枚,回元丹三十枚,春雪丸八十枚,毒腺丹二十枚。恩師他老人家說了,逍遙門乃是滏陽翹楚,自從我到了滏陽城之後,貴派給予了我很多無私的幫助。恩師再三交代,這兩百三十枚丹藥誰也不許賣,要賣就賣給逍遙門。而且作為第一次交易,價錢上可以給予百分之五的優惠。」
貝清輝喜不勝收,這些丹藥多達五種,數量也不少,最重要的還有培元丸這樣的固本培元的丹藥,這可是築基聖藥,一向是保芝堂嚴格控制的丹藥,海如散人一下子就拿出來了二十枚。看來海如散人這樣的前輩真的對逍遙門比較讚賞呀,要不然絕對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丹藥賣給他逍遙門的。
其實趙牧肯把培元丸這樣的關係重大的丹藥賣給逍遙門也是無奈之舉,保芝堂長期獨霸滏陽城的丹藥市場,趙牧要想打入這一市場,就必須用一塊含金量十足的敲門磚,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進被保芝堂獨霸的市場,並建立一定的聲望,為他下一步推進丹藥事業的發展夯實基礎。遍數種類繁多的丹藥,培元丸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價錢不是很貴,但是重要性一點也不弱於其他的丹藥,更要的是大規模銷售培元丸,一方面的確可以增加逍遙門新生力量的實力,但是另一方面卻又會因為新生力量的突然增加加大逍遙門內部的資源消耗,甚至有可能因為內部資源的分配不公導致內訌,這也是趙牧不肯一下子賣給逍遙門成百上千培元丸的根本原因。要是每個人都能領到一枚培元丸的話,可以肯定逍遙門內部絕對不會發生內訌。
貝清輝歡喜地哈哈大笑,「多謝海如前輩,多謝趙東家了。這些丹藥足夠我逍遙門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了。趙東家,你可幫了我們逍遙門大忙了。」
趙牧笑道:「說不上幫忙不幫忙的,貝前輩你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只要有錢賺,其它的都算不上什麼了。」趙牧盡可能的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掉到了錢眼裡面的貪婪商人,只有這樣,才能降低貝清輝的警戒性,把逍遙門有可能監視他的暗哨轉移到別的地方。
貝清輝說道:「趙東家,你不用拐彎抹角的提醒我,錢我是一文都不會少了你的。那,這裡一共有兩萬枚標準晶石,其中一萬九是這次的貨款。剩下的一千,請趙東家擇時給我們送過來一批冰火符就可以了。」
趙牧笑瞇瞇的把兩個裝滿了標準晶石的晶石袋揣到了腰包裡,沈衡英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不久之前,趙牧和錦鼠商會之間的交易額不過是兩千多塊標準晶石,怎麼一眨眼,到了和逍遙門交易的時候就成了兩萬塊,足足提升了一個數量級,兩次交易中間才隔了多長時間呀,趙牧做生意的本事實在讓人感覺到恐怖。更加讓沈衡英想不通的是,趙牧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他要是把這些丹藥賣給錦鼠商會的話,價格上至少也能上漲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可是他為什麼卻要「低價」賣給逍遙門呢。
沈衡英眼珠一轉,狀似無意地問道:「東主,據我所知,錦鼠商會收購丹藥尤其是像培元丸這樣的丹藥通常要比市價高出不少,你為什麼不把丹藥賣給他們呢?鑰匙你不認識道錦鼠商會的路的話,可以把丹藥交給我,我幫你賣。」這番話明著是為趙牧著想,但實際上沈衡英卻是想借此機會在趙牧和逍遙門之間製造裂痕。
趙牧當然知道錦鼠商會的收購價要比市價高出不少,但是把丹藥賣給錦鼠商會的話,除了能夠多賺一些標準晶石之外,並不會產生任何作用,也不能讓趙牧超然地遊走於三大門派之間,不利於趙牧把撫養修真界這趟水攪渾,對趙牧的長遠利益而言,是弊大於利的。
趙牧義正嚴詞地說道:「沈先生,請你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錦鼠商會』這四個字。錦鼠商會是什麼地方?地下黑市,是一個烏煙瘴氣、銷贓買髒之地,多少修真同道因為錦鼠商會的存在命喪黃泉,多少修真同道又因為錦鼠商會,丟掉了自己的一切。這樣的地方,即使我踏足一步,都嫌髒了我的腳,更不要說把培元丸賣給他們了,那樣只會讓我在修真同道面前抬不起頭來。就算是恩師知道了,也會把我這個不肖的記名弟子逐出門牆的。」一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飛濺。
沈衡英鬱悶地直翻白眼,他見過不少臉皮厚的,但是厚到如此水平的,趙牧是第一個。沈衡英不知道,做生意的,哪有臉皮不厚的?親戚朋友來買東西,你得厚著臉皮要錢吧?顧客討價還價,你得厚著臉皮奉陪到底吧?……種種一切,都決定了臉皮薄的人是做不了生意的,至少是做不了大生意的。
貝清輝還真被趙牧的這番話給迷惑住了。在沈衡英慫恿趙牧把丹藥賣給錦鼠商會的時候,他還真擔心趙牧會變卦。別看逍遙門是滏陽修真界的翹楚,背地裡沒少和錦鼠商會打過交道,如果逍遙門自上而下都是正義感氾濫的話,就不會暗地指示冉催命這樣的人四處劫殺修真同道了。
貝清輝擊掌道:「趙東家說得好,錦鼠商會是咱們修真界的敗類,只有下三濫的門派才會和他們打交道。」貝清輝絲毫不覺得說這樣的話有什麼不妥,「趙東家你能深明大義,始終站在修真同道這一方,實在是咱們滏陽修真的楷模呀。」
令狐彪也道:「趙東家,真不愧是海如前輩培養出來的高徒,由趙東家身上的高尚品格就能推斷出海如前輩的高風亮節,令我不禁心生嚮往,恨不能馬上和海如前輩相見呢。」
趙牧和沈衡英的牙都被貝清輝和令狐彪給酸倒了,兩人一個人是掌門之尊,一個是長老重臣,說出這樣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來,還真是讓人不佩服的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