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在極短的時間內作好了決定,他笑道:「沈先生,不要緊張,很快就會好的。」
趙牧故意把動靜搞大,神識光明正大的衝到了沈衡英的紫府當中。鳳凰神火就蟄伏在沈衡英元嬰的眉心處,大小還沒有針鼻大,和元嬰比起來,就像是一滴水和桶水的區別,然而恰恰是這一滴水,成了懸掛在沈衡英心頭的達摩斯利劍,惶惶不可終日,日夜難以成寢。
趙牧的神識衝過紫府的真元橋,然後和沈衡英的元嬰接觸上。神識溫柔的包裹住了元嬰的頭部,沈衡英此時的不安已經達到了極點,趙牧這會兒要是下黑手或者是搞也點小動作來。他是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所幸,趙牧並沒有作出任何讓沈衡英擔心的舉動來,很快,趙牧就把神識退了出來,他呵呵一笑,「沈先生,好了,你自我感覺一下。」
趙牧連忙把神識沉入紫府,在元嬰內搜尋了好幾遍,也沒有發現鳳凰神火存在的痕跡。沈衡英又在腦海裡重複了好幾句詛咒辱罵趙牧的話。要知道原來的事也是不能做的,一旦他有什麼針對趙牧的誅心之言,鳳凰神火馬上就會灼燒他的元嬰,讓他痛徹骨髓,生不如死。
沈衡英驚喜的發現,無論他在心中咒罵趙牧,以往必定發作的鳳凰神火這次卻偃旗息鼓,毫無反應。沈衡英鬆了一口氣,看來趙牧真的遵守了約定,把潛伏在元嬰之內的鳳凰神火給消除掉了。
「沈先生,」趙牧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你感覺怎麼樣?」
沈衡英笑著連連點頭。「很好,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趙東家,你以前曾經救過我,後來又用你的「三昧真火」,鎖住了我,一報換一報,咱們倆就算是清了。」
趙牧眨了眨眼。「沈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衡英哈哈大笑,「你不懂也沒關係。趙東家,你知道嗎?在你用三昧真火鎖住我的自由的時候,連我的思維都受你的控制。即使我在心裡罵你一句都不行,但就在剛才,我在心裡面痛痛快快地罵了你好幾遍,卻是一點事都沒有。趙東家,你知道嗎?我現在還不敢確定,你究竟有沒有完全徹底的把三味真火全都剔除掉,所以請允許我做一個實驗。」
趙牧面白如紙,艱難的嚥了一既唾沫,他惶恐不安的說道:「做什麼試驗?」
看著趙牧的表情,沈衡英感覺前所未有的享受。「很簡單,」說到這裡,沈衡英突然斂去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森然的殺意,「讓我殺了你。」
趙牧身子抖得就像個鵪鶉,連說話都帶著顫音,「沈先生,你別忘了,是我救你。還有,這裡是我的地盤,我現在就三大門派可是好朋友。你殺了我,他們是不會饒了你的。」
沈衡英冷冷的道:「殺你就像是碾死一個螞蟻,你以為公孫荊紅他們真的是把你當朋友,呀呸,當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只會唾棄你。不落井下石英就是好的了,何況,你現在一直是在蒙人。我只要向公孫荊紅他們揭穿你的真相。你認為他們是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你這個再三愚弄他們的人呢?我的趙東家趙牧,你就認命吧。放心,我只刺出一劍,不會讓你痛苦的,等你死後,你留下的文秀軒,我會好好的替你經營的。」說著,沈衡英祭出了自己的飛劍,勢若奔雷地殺向了趙牧的胸膛。
趙牧的惶恐不安突然消散,雙目迸射出攝人的精光,舌綻春雷,喊出了一聲:「燒錢,給我狠狠的燒。」
沈衡英啊的一聲慘叫,雙手抱頭,一個跟著翻轉在地。痛入骨髓的疼痛讓他拿著自己的腦袋使勁地撞地,也不能稍稍地緩解一下疼痛。飛劍推動了他的控制,在刺到趙牧之前,被趙牧輕鬆奪過,並一掌擊飛。沈衡英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痛苦不堪,趙牧蹲下身來,惋惜的對著沈衡英說道:「沈先生,你知道嗎?就在剛才,我對你還抱有基本的好感的,可是你的行為言辭已經讓這些好感煙消雲散了,坦白說,沈先生我很失望,這裡感覺好痛,很痛心呢。今天只是給你一次小小的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必定讓你嘗嘗疼痛三天三夜的滋味。」
趙牧說罷,用神識命令沈衡英紫府當中的鳳凰神火停了下來,他剛才裝模做樣的弄了好半天,其實並沒有把鳳凰神火消除掉,而是藉機調整了一下鳳凰神火發作的條件,使它變得更隱蔽,更有針對性。他沒想到自己貿的這一後手,馬上就會發揮作用。這沈衡英的腦子的確有點不好使,太衝動了,趙牧暗中感歎。
趙牧的風涼話,沈衡英是沒有機會聽到了,要不然非得氣死不可。說句公道話,整件事並不怨沈衡英欠考慮,而是很多時候,人如果被套壓抑久了。猛地見到一條貌似光明的大道,往往會推動理智,忽略了其中的危險性,一相情願的認為這就是一條通往光明彼岸的道路。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就像股市當中的那些不太理智的股民,買漲殺跌,以為可以跟風賺些錢,到頭來還不是賠得快要當褲衩了嗎?
沈衡英也是豁出去了,他怒視著趙牧。控訴道:「你太卑鄙無恥了。你明明說好已經把我紫府當中的隱患給除掉了,沒想到你居然留下了後手。你太卑鄙了。」
趙牧搖了搖頭,「沈先生,我要是不留後手的話,也許這會我我的腦袋都已經搬家了。我卑鄙怎麼了。我留後手怎麼了?這全都是被你給逼的。你要怪只怪你的個人信譽不太好,我提醒你,你恩將仇報,翻臉不認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是第二次。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再讓我逮著機會,你就不用再活在世上了,我並不介意毀掉你的肉身,滅掉你的元嬰。記住,永遠都不要試圖觸我的底線。」
沈衡英還在地上躺著。他把頭扭到一邊,呼呼的喘著粗氣,就是不肯多看趙牧一眼。
趙牧說道:「沈先生,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記下我說的話了。咱們倆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以後還是什麼樣子的,你每個月該得到的供奉,我一文錢都不會少給你,這是佻應得的。我不會剋扣。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煙消雲散。如果想不通,咱們再另想辦法,直到你想通為止。」
沈衡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趙牧所說的「另想辦法」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辦法,很有可能就是用鳳凰神火灼燒元嬰這種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沈衡英寧肯死去,也不願意再嘗一次這樣的滋味,不過說死容易求死難,真要是讓沈衡英自戕而死的話,沈衡英還真下不去這個手。雖說沈衡英是出竅期的修真高手,但是他還是怕死的,其實不光他怕死,世上很多人都怕死。有活命的機會,大概沒有幾個人願意求死吧。
在趙牧牧將要走出房間的一瞬間,沈衡英用異常嘶啞的聲音說道:「東主,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的為文秀軒做事。」
趙牧回頭笑了笑,「沈先生,我相信你說的話。不要再次讓我失望啊。」
孔霞孔瑜姐弟倆在門口惶恐不安的等待著。「義父,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聽到師傅的慘叫聲。難道他也中了毒了?」孔霞緊張的問道。
趙牧蹲下身子。摸了摸孔霞的小腦袋瓜,「沒事,你們的師傅很好,義父也很好。霞兒,瑜兒,好好的跟著你們師傅修煉,等你們長大了,義父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辦。」
孔霞和孔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孔霞年紀比較大,隱約看出了點什麼,不過她乖巧的沒有問出口,而是等待著合適的時機,自己尋找答案。趙牧畢竟才二十歲出頭,別說帶孩子了,就連女朋友都沒有,不知道及時跟進小孩思想的重要性,而且他在明知道沈衡英對他嚴重缺乏信任並抱敵視態度的情況,還一廂情願的把孔氏姐弟交給沈街英帶,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一個很有可能不可挽回的錯誤。
趙牧離開牛奔木器店後,認真察看了一下沈衡英交給他的玉瞳簡,等到確認自己已經完全記住上面的內容的時候,趙牧用神識把裡面的內容抹掉。然後一把捏碎了玉瞳簡。把渣滓丟在了路邊的排水溝裡。隨後,趙牧又取出一個空白的雕件玉瞳簡,把有關毒瀧惡霧的一協全都複製到了裡面,隨即馭使著迅雷劍,用最快的速度朝天機宗飛去。
天機宗的氣氛相當的緊張,看守大門的弟子劍拔弩張,雙目虎視眈眈的審視著每一個路人。趙牧從迅雷劍上跳了下來,雙手抱拳,說道:「煩請道友通報一聲,文秀軒趙牧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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