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娛樂指南 第三卷 二十八、四癡扮女人
    計擒下鶻門女刺客,周宣鬆了一口氣,讓來福和念奴著,不要讓別人進來,然後走近前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女刺客,剛想問話,這女刺客紅唇一張,吐出一顆豆粒大的銅丸,彈丸一般朝周宣面門射來。

    周宣急仰頭,三癡已搶先出手,將那銅丸抓在手裡,用一團布塞住那女刺客嘴巴,示意周宣退後,這鶻門女刺客全身每一個部位都能殺人,太危險了。

    四癡說:「主人,與鶻門的人交鋒,要麼被她殺,要麼殺了她,沒什麼好問的,該知道的我都查出來了,推開這後窗,就是秦淮河,一條懸著一串小燈籠的小船從午時就泊在這窗下,船夫就是魏覺的人,這女人抓了你,開窗就能躍下船,順流直至桃葉渡,魏覺的莊園就在桃葉渡口。」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五癡遊俠,周宣讚道:「老四,真有你的!不過還要委屈你一下,你把這女人衣裙剝下來,你穿上,扮作這女人,然後抓著我跳下船去見魏覺,一不做二不休,魏覺今晚必死。」

    四癡不肯:「怎麼叫我扮,叫我三哥扮吧。」

    周宣上下打量著四癡,笑道:「你扮合適,老三不行,他手大腳大的哪像女人,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男扮女裝很好玩的。」

    三癡也說:「四弟,勉為其難吧,為了主人了此大事,我們好專心下棋。」

    四癡無奈,氣忿忿地去剝女刺客的衣裙。畢竟是練武地人,早春寒夜這女刺客也穿得頗為單薄,只是裌衣單裙,被四癡一剝就半裸了,身材還不錯,兩條大腿結實勻稱,抹胸下的**翹然。

    殺死這樣的半裸美女,有點太為難周宣。說:「老三。這女的你能不能收服?收得了就是你的壓寨夫人。怎麼樣?」

    三癡搖頭:「鶻門人不會屈服的,不折磨她,讓她爽快上路就行了,我會處理得不留蛛絲馬跡的。」

    四癡這時已經換上紅裳緋裙,呆呆的站在那裡渾身不自在地樣子。

    周宣笑道:「老四,讓念奴來給你梳個時新髻,老四也算眉清目秀。描描眉、塗塗唇,就是個美貌佳人。」

    「不行!」四癡象被蠍子蜇到一樣跳了起來:「我絕不描眉塗唇,不然我就不扮了!」

    周宣問:「那你這樣怎麼行,不像啊。」

    四癡顯然在這房間裡翻騰過一陣子了,迅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墨綠色地斗蓬披上,將帶子繫在下巴上,說:「這樣行了吧,反正黑燈瞎火地也瞧不清。」

    周宣點頭道:「也行。等下說話裝得嬌一點。老四嗓音不粗,比較好裝的。」

    四癡「哼」了一聲,對周宣交給他的這個任務很是不滿。

    周宣出門對念奴說:「念奴姑娘。我要處置這個女刺客,你幫我掩飾一下,就裝著我已經和你上床共渡**,我後半夜會回來。」

    念奴趕緊答應,支開小婢,裝著周宣已經上床的樣子。

    回到女刺客房裡,周宣說:「老四,我們走吧,你抓著我跳到船裡,少說話,裝冰酷。」

    四癡答應一聲,一把揪住周宣後腰,將他凌空提起來夾在右脅下,左手就推開臨河後窗。

    周宣個子比四癡大,卻被四癡單臂夾著不費力似的,說:「老四,輕點——」,扭頭對三癡說:「老三,這女人就交給你處置了。」

    三癡應道:「主人放心,等你回來她就消失了。」

    窗外冷風灌進來,四癡回頭道:「三哥,把那粒銅豆給我。」

    四癡接過銅豆,對準泊在樓下的那艘小小的烏蓬船彈出,「啪」地一聲,打在船板上,艙裡馬上鑽出一個船夫,仰頭朝窗口望。

    四癡沖那船夫打了個手勢,夾著周宣踏上窗台,踴身一躍,墨綠色斗蓬象黑色船帆一般鼓揚了起來,現出斗蓬裡的紅裙,宛然那個女刺客。

    周宣被他夾著,感覺四癡胸部很厚實,心道:「這練家子胸肌就是達啊,別看老四臉上不長肉,身上肌肉還挺多,這手臂硬得像鐵似的。」

    從「媚香樓」窗口到那艘船有兩丈遠、兩丈高,四癡夾著周宣輕輕一躍就站在了船頭,輕得像狸貓似的,船頭吃重,微微一沉。

    船夫低聲問:「小姐,得手了是嗎?」

    四癡「嗯」了一聲,含糊道:「開船。」弓腰入艙,將周宣放在艙板上。

    周宣微弱地呻吟道:「哎喲,我要死了,痛死我也!乾脆,乾脆一刀割了我喉嚨倒是痛快。」

    這船夫就是魏覺手下姓施的虞候,一向由他和小姐聯繫,這時壓抑不住興奮之情,一面解纜划船,一邊恭維道:「小姐出馬,果然是手到擒來,這次幫我家公子除去這一眼中釘,我家公子定有重謝。」

    四癡冷冷地「哼」了一聲,很冷傲傲似的。

    周宣疼痛難忍似地問:「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是誰?誰這麼大膽?」

    施虞候也不隱瞞,說道:「姓周的,這怨不得誰,都怪你自己太猖狂,在洪州敢搶魏公子地女人,害得我家公子顏面盡失,前日秦淮河上相遇你又如此羞辱我家公子,不殺你如何能洩我家公子心頭之恨!」

    周宣氣息急促地說:「我乃皇親國戚,你們殺我不怕滿門抄斬嗎?」

    施虞候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獰笑道:「有誰會知道你是死在我家公子手上,你放心,不會給你留全屍地,削皮剝肉,挫骨揚灰,周七叉公子從此在這世上消失。」

    周宣咳嗽著說:「惡賊,好狠毒啊!救命,救命啊——」

    在水流聲、槳櫓聲中。周宣那微弱的聲音傳不出船艙

    施虞候「嘿嘿」地笑,放心地劃他地船,這船小,尾不過一丈五,能乘坐五、六個人,雙槳划動,船倒是很快,順流直下。轉眼就是數十丈距離。「媚香樓」的***逐漸遠了。

    周宣還在喊著救命。氣息越微弱了。

    施虞候笑道:「別再喊了,留點精神多活一會吧,總要見到我家公子後再死,我家公子說了,抓到活周宣比死周宣賞賜加倍。」

    周宣道:「休想,我現在就死,你們別想得到加倍賞賜。」說著。胸腔象扯風箱一般急劇喘氣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

    四癡強行運功憋住不笑,憋得太狠,弄得小船都搖晃起來。

    施虞候趕緊問:「小姐,這姓周的不會這麼就死吧?」

    四癡勻了勻氣息,說:「脊椎已斷,一挪動就死。」

    施虞候說:「那就不要挪動,等下叫公子爺來小船上見這姓周的。折磨一番。讓公子爺出出氣就行,千萬不能現在死。」

    於是,這施虞候就盡量平穩地划著船。不讓小船顛簸,免得把周宣顛死了那他的賞金就減半了。

    元宵賞燈已近尾聲,秦淮河上沒有前幾日那麼熱鬧了,小船駛過兩座石拱橋,前面便是桃葉渡,遠遠的見一條***通明的大船橫在河邊,周圍沒有其他船隻。

    施虞候認出這是魏公子地畫舫,一邊加緊划船,一邊急於邀功地揚聲道:「公子爺——公子爺——」

    畫舫船頭立即出現幾個身影,魏覺地聲音問:「施虞候嗎,事情辦得如何了?」

    施虞候道:「成了,人就在艙裡。」

    魏覺狂喜,聲音都顫抖起來:「哈哈,太好了,終於要出心頭惡氣了,快給我抓到大船上來。」

    此時離得已近,施虞候壓低聲音說:「公子爺,那人受了重傷,挪動不得,一挪即死,公子爺到小船上來吧。」說著,把持著小船緩緩靠在畫舫一側。

    魏覺急不可耐地叫道:「快吊我下去,快吊我下去!」

    他身邊一名武官說道:「公子,屬下帶你下去。」說罷,一手托著魏覺地左肘,從畫舫船舷躍到小船上。

    小船吃水一沉,施虞候趕緊穩住,說道:「切勿搖晃,姓周的只剩半口氣了,公子爺,你請進艙看吧。」

    四癡披著斗蓬從艙裡鑽出來,冷冷立在一邊,夜風吹開斗蓬,紅裙微露,頗有幾分冷艷的韻致。

    魏覺拱手道:「這位就是小姐吧,多謝相助,家父會親自向貴門主道謝的。」

    四癡扭頭不答。

    周宣天船艙裡呻吟道:「魏覺,你不,不敢殺我的,我乃,皇后之侄,我——」,一句話沒說話,就是急劇的喘氣。

    魏覺聽到周宣的聲音,心中暢快無比,笑道:「是是,你乃皇親國戚,魏覺得向你跪拜才是。」伸手摘下船頭那串小燈籠,彎腰進艙,準備好好折磨周宣。

    四癡雙手籠在斗蓬裡,趁小燈籠入艙船頭一暗之際,突然出手,分別拿住施候虞和另一名武官地腰眼,一齊擠入艙中。

    魏覺完全沒有察覺,他的眼裡只有周宣,將燈籠掛在船艙裡側,怪笑著說:「周皇侄,魏覺往日多有得罪,今日把你請來就是向你陪罪的,嘿嘿——」口裡陰笑著,提起一隻腳,就想朝周宣小腿骨狠狠跺下去。

    周宣突然一挪腿,魏覺那狠狠一腳就跺在船底板上,還真是下了死力氣的,整只小船都是一顫,震得魏覺腿麻,腦袋暈,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周宣已經坐起身,伸手揪住他前襟,向他扯趴下,一柄解腕尖刀在他眼前晃——

    「認得這是什麼嗎?」周宣問。

    魏覺嚇得魂飛魄散,顫聲答道:「這是刀。」

    周宣道:「很好,還認得這是刀——」聲音一厲:「聽好了,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不然的話,一刀捅死你。」將刀尖移近魏覺突起的大喉結。

    魏覺象只伸頸伸宰的雞一樣昂著脖子,哀求道:「周公子,饒命啊——」

    周宣把刀在他脖子上輕輕一勒,頓時鮮血出,魏覺不敢出聲了,眼睛亂轉,指望兩個手下救他,卻看到那兩個人都摔倒在他身邊,站著的是那個「小姐」。

    「小姐」將斗蓬一掀,卻是一個戴軟帕頭地男子,魏覺認得,這人跟著周宣去過洪州。

    魏覺心全涼了:「完了,中了周宣地毒計了!」

    身穿紅裙的四癡手一翻,出現一柄晶光燦燦的短刀,「噗」地一聲刺入那名武官的後心,正中心臟,那武官頓時死了。

    四癡低聲道:「施虞候,劃你的船,往原路劃回去,劃得好,饒你不死。」說著在施虞候腰上踢了一腳。

    施虞候見同僚斃命,直嚇得魂飛天外,連道:「我劃,我劃,我劃劃劃。」感覺手腳可以活動了,趕緊掙扎著爬起來,雙腿打抖,走到船頭,將小船划離畫舫。

    畫舫上的人叫道:「施虞候,哪裡去?」

    四癡喝道:「公子的命令,誰敢多問!」

    船艙裡傳出魏覺的聲音:「少囉嗦,快划船!」

    畫舫上的人頓時沒聲音了,以為魏覺要找個僻靜所在,好好折磨周宣呢。

    施虞候冷汗直流,手軟腳抖地劃了一程,心裡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懼,忽然膝蓋一軟,跪倒喊道:「饒——」

    四癡出手如電,刀鋒從施虞候頸間劃過,「怦」的一聲,施虞候倒在船頭,喉頭「呵呵」,鮮血汨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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