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平民湧入南方的熱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驚動了洛陽李唐與長安宇文兩大勢力高層,並在短時間內封鎖道路禁止平民私自南下。只是這樣的強硬舉措讓人更加相信新式稻穀的消息的同時,更引得民眾怨聲載道。
因為從襄陽至江都一線的江北以及江南、外加巴蜀這幾個地方的土地與氣候都是最適合種植水稻的,所以當隋室拋出送田地送糧食的優惠舉措才會讓人難以抗拒。
為了抵消這些傳言對他們統治的影響,長安和洛陽幾乎選擇了同樣的方式:那就是將朱浩與那些神農一號更加妖魔化。比如長安的傳言說那些秧苗長出後高有九丈,結出的谷子每一顆都比碗口還大,放在鍋裡三天三夜都煮不熟。洛陽則說那些谷子成熟後馬上自動落在田里,然後立刻生根發芽長大成熟,再度掉在地裡,不斷的重複,不出幾年時間漫山遍野都將是秧苗谷子,遍地金黃。
這些傳言因為沒有多少人能夠親自去證實,所以後來大多數不知情的人都只將這些事當做奇聞異事來看。經過最初的熱情討論與憧憬,時間久了,漸漸的也就淡忘了下來。
正是一波未平之時,關於仁道之劍湛瀘的即將出土的消息傳遍武林,過年之前就已經有很多江湖人士蜂擁入了巴蜀,準備見識見識傳說中自動擇主的聖劍。不過因為幾位主角都沒有到來,所以湛瀘仍舊沒有在人們面前現身。
仁道之劍是江湖人與官府才會關心的事情,而百姓們很快又被另一張御旨轉移了注意力。
時間剛剛進入大業十五年,正月初一的時候江北江南官府公告處和各處的城門口都張貼著同一張御旨。老百姓們最關注的第一條是春節過後,凡是在當地官府登記造冊居住時間超過五年的農民皆可憑地契到當地縣衙領取相應數量地「神農一號」谷種,而撒播谷種的過程將在官府的監督下完成。之後的收成完全歸屬農民個人,朝廷不會徵收額外的稅收。不到五年或剛剛到達江都的遷移者的同樣可以領到谷種,但數量減半,並且監督會更加嚴密。但嚴禁私藏、轉交以及貨賣谷種與其他人,更不准將之偷運到隋室範圍之外地地方,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第二條就是朱浩對傅家三姐妹提到過的專利法。凡是由隋室首先研製出或發現的有價值的事物申請專利保護之後,不允許任何人私自仿製與售賣否則將追究其法律責任。而第一批享受專利權保護的除了神農一號之外。還有一些新式農具以及官府秘密研製的新式火器。當然,前者需要大肆推廣,而後者卻要完全保密地。這一新出台地法律大多數人只是看個新鮮罷了,也有人從中發現商機和前途,所以在官府的刻意點撥下,研究巧器與新式工具的工匠多了起來。身份亦隨著專利法而水漲船高。當然亦有生意人從中發掘出商機,準備賺上一筆。
第三條對某些人來說所造成的震懾完全不下於第一條給農民的驚喜——官府開始插手宗教事宜,張貼的榜文上寫明,為了促進佛、道以及其他宗教在大隋的健康發展,以及促進更多高僧、道士以及其他宗教修士的交流,特地頒發詔令:
大隋境內一切宗教的寺廟裡修士不滿二十人或者道觀人數不滿八人的皆必須遷移到本教更大地寺院道觀中,將所有地修士集中起來,並倡議每隔一段時間各個寺廟舉行一次學術交流,討論自己的修行成果。同時為了讓寺廟的修士們更能體會民間疾苦,每位16至50歲的成年修士都必須親自耕種由官府配發的良田十畝。未成年以及超過五十歲的修士則減半為五畝。
同時那些已經遷移的小寺廟地建築會予以保留或者徵用來安排遷移南來地平民。原來擁有的土地則順應每個神靈或佛祖或大仙地慈悲之心,由官府回收並統一分配給土地不足的佃農以及遷移而來的流民。而那些大寺廟所擁有的超過配額的土地田產同樣將無償回收充公,做同樣處理。
關於宗教管理上還有一條,是說為了防備有些人冒充得道高僧或者道士或者其他宗教修士,每一年將由官府舉行修行者的考核工作。其中主要是對佛經的理解以及書文經義的辨識方面,並承諾考題絕對是出自該教典籍之中。然後通過考核成績頒發證書證明身份,除外遊歷之時必須持有刺證書官府才承認其身份。否則有假冒出家人褻瀆神靈的嫌疑。
因為佛教信徒眾多。而道教則受到排擠,加上教義沒那麼吸引人。所以相對而言,佛門才是名副其實的出頭鳥。
當時朱浩將幾乎與上述三點一致的條陳交給楊廣的時候,心裡更是偷笑不已。這條陳是他與房玄齡、杜如晦三人一起仔細推敲過的,朱浩頗費了一番唇舌才將他們兩人說服同意第二條和第三條。可誰又知道修士考試這事與現代朱浩曾經飽受過的應試教育的荼毒有關呢?
宗教改革的問題就這樣被一張皇榜給推到了前台。其中第一條和第二條的的施行幾乎完全順利,而第三條則遇到了稍微超出朱浩預計的反彈。主要是一些狂熱的佛信徒受到那些「得道」高僧蠱惑,聚眾鬧事、自殺或者殺人放火、甚至撕爛皇榜圍攻官府,就差沒有直接揭竿而起造反稱王了。他們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抗議官府對宗教改革的一番好意,但朱浩絕不會在此事低頭。
朱浩早已下定決心,因為宗教改革的事是他親自操刀的,更是重中之重。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出動手上可以發動的力量。有句話叫做擒賊先擒王,這種情況下如果嚴厲的處置那些狂熱的信徒肯定會引起更多普通信徒的反感甚至恐懼,那樣無異於火上澆油。所以朱浩的辦法就是直接對寺廟下手。
因為事先已經有了準備,所以當朱浩查出江北江南數家名聲顯著的大寺廟中有僧人非法大肆斂財、甚至假扮強盜山匪擄走良家婦女以供寺院中的森人們淫褻,還有悄悄對來許願還願的女香客非禮……諸如此類的醜聞甚至罪行竟然被查出了一大籮筐!看完一切沒有不會覺得最為褻瀆佛祖的人不是不受感化的惡徒,而是表面虔誠實際內心骯髒無比的佛子佛孫。
而當朱浩將那幾家被查封的寺院裡的密室或者其他地方搜羅出的遠超所有人想像的金珠財寶以及記錄田地產的賬簿一類的東西擺在眾人面前只是,幾乎所有的聲音一下子就銷聲匿跡。
隨著這些佛門敗類的事跡被廣為宣傳以及朱浩親自簽下的封鎖令,隋室範圍內佛教的聲望一落千丈,之前既定的一切有關宗教改革的措施都因此順利施行,沒有再遇到多大的阻礙。
過年前大隋總共三十五萬大軍對南方林士宏、蕭銑的用兵進展還算順利。先是十一月十五,長江南岸的重鎮九江城被杜伏威與寇仲聯手拿下,而後十八日徐世績與裴仁基攻下了另一堅城江夏。暫代最高統帥的李靖則順利的在十七日攻下武昌。隋軍已經在長江南岸穩穩的紮下兩顆釘子,而這兩顆釘子是定在林士宏的心口上。徐子陵與其只會的黎明軍的主要任務是攔截梁軍蕭銑的進攻,在巴陵邊境的徐子陵在開戰之後沒有讓任何一個梁軍援兵從他的防區經過,穩穩當當的守護著李靖與徐世績大軍的後背。
二十一日突如其來的大雪令高歌猛進、士氣昂揚的隋軍和幾處挨打、狼狽不堪的楚軍都消停下來。此時江夏郡大半部、九江郡全部、鄱陽郡小半部已經被隋軍光復,林士宏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地盤在短短三個多月中就丟了三分之一。而且丟的都是人口集中、經濟發達的大城鎮。如果不是這大雪的阻擋,林士宏都在懷疑自己是否能夠順利的過年。
同樣是因為大雪,所以寇仲和徐子陵得以放下軍務回家過年。隨著他們回去的還有半數的隋軍。留守的李靖、徐世績、沈落雁、虛行之、裴仁基以及十六萬餘隋軍足以應付任何敵人的反撲。
在江都,朱浩實踐了他曾在襄陽許下的承諾——就是邀請尚秀芳在軍營中為這凱旋的十六萬隋軍獻歌獻舞,並請來著名的雜耍、戲劇、歌姬、舞姬等表演者來軍中表演,更組織普通士兵聯歡,籌措一些自製的小節目。正是因為他的提議,小品被歸類為通俗表演劇在大隋被第一次搬上舞台。
貌似還差幾百字才到九千,不過天色已晚,浩子還是睡了。明天繼續盡量更九千,更不出大後天連同今天欠下的幾百字一起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