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田自顧著提起手中的太阿劍,自語道:「傳聞中歷代開國帝王皆得到過足以鎮壓國運的絕世寶劍。且不說上古之時的軒轅黃帝的軒轅劍、顓頊氏的騰空劍之類的傳說中的聖劍。春秋時楚王有湛瀘、太阿,漢高祖劉邦有赤霄,魏太祖曹操有倚天、青,而當年朕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太阿,更因此以隋代周,而後滅陳,一統天下。傳聞得寶劍著得天下,亦由不得人不信。」
朱浩知道他的話沒說完,所以也沒有接口。楊廣接道:「你說的沒錯。朕當年正是用太阿劍之威道來將你鎮壓。不然以你當時的功力,就算是重傷,朕也奈何不得。」
向雨田微微一笑,問道:「如今大隋少了這威道之劍的鎮壓,以至於國運衰退,諸侯四起。所以你便來從朕這裡取回寶劍,想依靠它再度掃平天下?」
楊廣沉默半晌,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要了結了。」
向雨田長歎一聲,注視楊廣道:「看來你是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所以來將朕這個心腹大患剷除於此地了?」
朱浩記起魯妙子曾說過,楊廣因為曾被向雨田下了魔種,所以每當想要殺掉向雨田的時候,就會頭疼欲裂,痛苦不堪,只好退而求其次,將他囚禁。但是如今看到的情況與魯妙子說過的好像有不少的出入。比如說魯妙子說楊廣自毀魔種、聯合邪王陰後以及韋憐香向向雨田發難是在他登上帝位之後,現在看來卻是在楊堅駕崩之前。而且參與圍攻向雨田的沒有韋憐香,而是換成了大將軍長孫晟。結果也不像向雨田說的那麼平淡,邪王陰後雙雙敗走負傷,長孫晟甚至因此在幾年之後丟了性命。這樣的代價最終都沒有拿下向雨田。反倒因為楊堅的到來使得兩者融合。最後還是楊廣靠太阿劍才搞定了佔據了自己父親身軀地「邪帝」,還因此背上了弒君殺父、秘不發喪地嫌疑。
楊廣道:「正是!」
向雨田背靠著石柱,伸出右手的大拇指輕輕敲了敲太阿劍,「錚」的一聲清越之響,太阿劍似顫非顫,卻發出一陣強烈的威勢。向雨田看罷笑道:「春秋時楚王得了太阿,戰國時嬴政得了太阿,南北朝時朕也得了太阿。後世楚王失劍,秦得之而滅六國。一統天下,但縱有太阿,亦是落得二世而亡之結局;而後項羽得之,橫掃天下、當著披靡,楚漢相爭。漢高祖劉邦曾敗在項羽手中十餘次,若是項羽不那麼自大,早已滅掉劉邦。可是擁有太阿的項羽,最終卻被擁有赤霄的劉邦一戰大敗,十面埋伏,烏江自刎。數十年前朕得此劍,又是橫掃天下。可是你上位以來,卻將開皇盛世積累的家底敗光了。若是沒有這位朱將軍的輔佐。大隋江山早已分崩離析。」
楊廣道:「至剛易折,上善若水,一味的霸道威猛,終究只是一時地風光。你便是想說這些嗎?」
向雨田讚許道:「果然不愧是我向雨田的徒兒。楊堅最聰敏的孩兒。這傳說中的威道之劍並不適合鎮壓氣運,或者說氣運一詞太過虛無縹緲,而這太阿卻是一把不祥之劍!持有者或可以在短時間內極盛,卻也會在短時間內衰亡。」
楊廣道:「朕理會得。」
向雨田忽然暴怒的大吼道:「既然你知道了還來這裡拿這把劍幹嗎?」
楊廣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說:「朕第一次用太阿劍便是拿來鎮壓你。也察覺到這把威道之劍不好消受。此劍乃是殺伐之劍。當然不可拿來治國。正所謂劍可以用來打天下,卻不能用來治理天下便是這麼說的。如今紛亂不休。朕自己也沒有能力再去親自征伐各路諸侯,但是朱卿用得此劍不就好了?」
向雨田又看了朱浩一眼,冷笑道:「和氏璧是他奪回的,如今你再將威道之劍給他,你就不怕他將來反了你嗎?」
剛剛朱浩的流光劍與向雨田手中的太阿劍硬拚了一記,太阿劍完好無損,而與靜齋鎮派寶劍色空劍對抗也絲毫不落下風的流光劍卻多了一個缺口。對於太阿劍的威力,他算是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現在聽聞楊廣話語間有要將太阿劍賜給自己地意思,心裡也不禁有些興奮。這種傳說中的寶貝,便是與和氏璧比較也不落下風。若是一邊頂著和氏璧,一手拿著太阿劍,便是一個邪王一個天刀三大宗師外加四個光頭一起來了,朱浩先激發和氏璧異能,再將內力灌注到太阿劍中,直接一嘩啦——誰都要化為灰灰下場領盒飯。那麼朱浩真的就是無敵於天下了。
至於造反的問題,至少朱浩現在還沒有發現當皇帝有多少樂趣可言,尤其是在不當昏君地前提下。就算是當了昏君,想要人身自由也不是那麼簡單。
朱浩接口道:「向雨田,我沒你那麼無聊。若是能回到我來的地方,便是長生不老也不換。若是你想靠這個來擠兌我,才是真正的失策了。補充一點:離間計也是要充分瞭解對方才可能發揮出效用。」
向雨田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阿摩,你倒是得了以為好臣子。」
楊廣微微一笑,反倒拉起袖子來,看看手錶,對他們道:「已經下午四點二十多了,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要緊些。」
向雨田好奇的打量他手上地腕表,頗有興趣地道:「這倒是一件新奇事物,做工精細,雕琢無瑕,卻是計時用的麼?」
楊廣冷笑道:「你不是有手段得知外面地事情嗎,還須問朕做甚!」
向雨田也不在意,只笑道:「朕還得知,這件寶物就是這位朱將軍進獻的?不過為何朕看來只是些奇技淫巧而已?」
朱浩答道:「魔門的前身不就是那些被儒家排斥的旁門左道嗎?其中好像有不少都是靠邪帝口中的奇技淫巧成名的呢!人不能忘本,可是向雨田你好像活的太久、以至於忘記自己的出身了。」
向雨田傲然道:「一代帝王之尊看問題的角度當然與凡夫俗子不一樣了。」
朱浩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向雨田,道:「精神錯亂,值得同情。不過說起來,魔門之所以稱為魔門,已經由千年前憤世嫉俗的諸子百家精英變成了如今的精神扭曲的精神病患者。可憐,可憐,我正想送你一個字-
「說!」向雨田笑吟吟的道,雖然知道下面沒好話。
「該!」
雨田答應了一句,忽然站起身來,腰板打直,轉瞬間像是傷勢痊癒了一般。只是後背上被鮮血染紅了半邊的白衣卻彰顯了剛才那一劍的威力。縱使向雨田強行用超卓的功力閉合傷口,殘餘的劍氣卻依舊不能完全化解。
「看來口舌之爭還是沒用,一切還是要靠劍來解決。」朱浩搖頭歎了一句,看來他的口上功夫還是沒有練到家。朱浩隨手把和氏璧一拋,將它立在自己頭頂以空出左手。
「對,武力解決才是最直接有用的手段。雖然我並不喜歡。」向雨田看見和氏璧靜靜的懸浮在朱浩的頭頂,也露出一點驚異的神色。隨口讚道:「好手段!」
「一點微末伎倆而已,比不得修煉了兩百多年的邪帝。」朱浩客氣了一句,腰間一挺,同樣站穩身形。胸襟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一樣很顯眼。朱浩隨手用袖子揩掉唇角半干了的血跡,手中流光劍斜指。
「你很不錯,不光逼得我這般狼狽手上,而且年紀輕輕便能純屬的使用御物手段。」楊廣讚許的看著朱浩,頓了頓,沉聲道:「老夫不得不用自己最厲害的手段來對付你。」
「一般一般。我也要用自己壓箱底的本事了,不過我有一種預感。」朱浩將流光劍平舉,左手細細的撫摸著劍身上的紋理,將目光停在那個不大不小的缺口上。這把劍已經用了一年多,敗過無數成名高手,甚至武學宗師,闖下赫赫威名。現在被崩缺了一道口子。留下了疵,一時間頗有些感慨。
「我預感我們將會使用相同的手段來決出勝負。」朱浩將目光轉向向雨田,緩緩的道。
向雨田突然來了興致,道:「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傅采林弈劍術的影子,還有石之軒那小子的不死印法,還有與我同源而異種的道心種魔大法,還有一種玄奧正宗的道家玄功,似乎還有一種玄學易理方面的東西。很有意思,將如此多的功法融合於一身,你也算是一位不出世的武學奇才了。更難能可貴的卻是有一身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厚功力。」
「說重點!」朱浩伸斷,調侃道:「你誇我我也不會留手,而且我會以為你是在炫耀自己的博學。」
「好!」向雨田不以為忤的道:「重點是老夫看出你的精神力很強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