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謫仙 卷八 北上傳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亡決鬥
    聽說過了零點董家酒樓門前就是跋鋒寒和突利的決鬥為前者助威呢。時間不早了,這裡就不打擾師小姐了。」

    朱浩拱了拱手,命車伕趕著馬車下橋駛向董家酒樓。留下師妃暄一人倚著石欄怔怔的望著馬車的背影出神。

    朱浩用精神力掃瞄了天津橋四周,才不得不驚歎,這場武林大會的號召力果然是無比的強大。這裡聚集的二三流高手不計其數,一流高手數十名,頂尖高手也有十幾個。幾個大人物倒是還沒有登場,想必等好戲開場的時候才會來。

    此時距離晚上零點最多也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了,但是仍舊沒人看到今晚另一位主角寧道奇的身影。會不會是這位道門領袖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是有不守時的習慣呢?這似乎是約會時女人的特權。

    「幫我到前面那間『醉吳剛』酒館買一壇上好的桂花酒來!那裡的酒味道還不錯。」朱浩回頭看了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的天津橋上,對旁邊一位親衛吩咐道。

    這時候,剛好有一行人從門口出來,不正是即將決鬥的跋鋒寒和突利嗎?後面還跟著臉色稍顯蒼白的王薄還有一干助威或者看熱鬧的人馬。

    朱浩笑了笑,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現在連馬車都不用下來了。

    當日曼清院聚集的人,現在基本也都在。多了的也就是榮鳳祥、獨孤峰以及宋魯、歐陽希夷、王世充等人而已。

    最先跨出門檻地跋鋒寒也最先注意到朱浩的所在。實際上他這一行人的架勢沒人能夠忽略。

    跋鋒寒面露微笑,朝著朱浩拱手道:「原來是朱將軍!」

    朱浩笑了笑,道:「不用客氣,我是來給你助威的。你可要加油哦!」

    「加油是什麼意思?」跋鋒寒茫然道。

    朱浩笑道:「努力拚搏的意思。」

    這時候淳於薇和拓拔玉正好跨出大門。

    「托將軍吉言,這一戰跋某定當全力以赴!」跋鋒寒道。其實這一戰不管有沒有朱浩的吉言他都不得不全力以赴,因為至今他也沒有勝利的把握。空有信心顯然不足以戰勝突利,更何況他還見到了芭黛兒。那個曾經讓他迷戀的女孩子,現在已經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風韻的大美人,也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就跟在跋鋒寒和突利身後地王薄當然也看到了朱浩。他一臉的漠然,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但是朱浩敏感的察覺出他身上的一絲殺意。

    「看起來王老傷大好了吧?真是可喜可賀。」朱浩拱手道。

    王薄臉上怒意一閃而逝,冷聲道:「拜朱將軍所賜,已經無恙了。」

    朱浩道:「那就好。跋兄是我朋友,王老的公正大家有目共睹,就怕因傷而看不清,錯判就不好了。」

    「多謝將軍關心,這一場是跋某和突利可汗的生死鬥。輸的一方將沒有資格再享受後半生的時光!」跋鋒寒笑了笑,卻有些冷冷的味道。

    突利毫不示弱的冷笑道:「那麼跋鋒寒你就好好地享受人生的最後幾息安全的時間吧,比鬥開始到結束將是你生命地最後一段絕唱!」

    「說大話的人一般都沒有真本事。」跋鋒寒冷冷的回了一句。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們準備吧!」王薄插言道。

    突利提起鐵槍。大步走到空曠的場地上。「是不是說大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

    跋鋒寒低頭輕輕撫摸著斬玄劍的劍身,就像是面對最親密的愛人一般輕柔專注。

    「突利,你將會是我斬下畢玄頭顱之前的踏腳石之一。」

    跋鋒寒抬頭之際。瞬間變得神色冷峻如同雕塑一般,這種轉變幾乎讓人以為剛才他深情地一面只是錯覺。只是他的話卻讓人感覺到無比的狂,深入骨髓的狂!

    畢玄,草原上神一般的存在。

    突利臉色一黑,手中伏鷹槍挑出一朵槍花,朝王薄道:「王老,時間是否到了?」

    王薄看了看天色。抬手示意道:「可以開始了!」

    這一聲也宣佈了寧道奇的遲到。預計中他交還和氏璧的大戲並沒有到來,天津橋上仍舊是師妃暄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

    「跋鋒寒加油!」

    人群後忽然冒出一個脆生生聲音,跋鋒寒側面之際,剛好看到淳於薇調皮的朝他吐了吐舌頭,而她身旁就是一臉無奈地拓拔玉。

    跋鋒寒與突利對峙之時,朱浩的馬車旁忽然多出一個豪邁粗獷地聲音:「朱將軍好興致!」

    車廂裡有一張小几,座位旁邊還有一個小櫃子,裡面放著一些果品點心。朱浩正倚著馬車地柔軟座椅上小口小口的品著才從「醉吳剛」酒館買來地桂花酒。聞言出聲笑道:「伏王子也來了,敢不敢到我車裡坐一坐?」

    「有何不敢?」伏大笑道。身旁的大將刑漠飛本想拉住他。

    伏擋住,直接孤身走向朱浩的馬車。

    「前日說過要和朱將軍論論交情。現在正是時候。」

    朱浩往旁邊讓了讓。為伏騫斟了一杯酒,冷笑道:「如今多少人對我避之不及。伏王子不怕惹上麻煩。」

    伏舉起酒杯道:「伏某人字典裡從沒有一個怕字。」

    「好膽色,我敬王子一杯!」

    「哈哈,伏某喝酒可從來不輸於人。」

    「是嗎?那就是棋逢對手了,朱某喝酒從未醉過。」

    這時候,場中的跋鋒寒和突利兩人腳下緩緩移動,各自的氣勢每走一步便增長一些,畫出的***也越來越小,交手在即。

    「朱兄以為誰輸誰贏?」伏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的兩人道。

    「這場生死鬥今晚並不是終結。那麼應該算是平手吧。」

    「朱兄好眼力,還未開始就已經猜出了結局。」伏面露奇色,顯然是對朱浩的推斷感到驚異。

    「武藝高低並不足以決定一切。」朱浩淡淡的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突利已經出擊了。

    伏鷹槍尖寒芒綻放,隨著突利一聲爆喝捲起一陣狂風,朝跋鋒寒席捲而去。竟然是將槍做棒用,橫掃之下,即使是遠離戰場十餘丈之外圍觀的人也感覺到一股寒風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寒戰。

    跋鋒寒目光一凝,腳下加速畫出一道彎折的痕跡。斬玄劍帶著淡淡的紅芒超突利的伏鷹槍斜劈而下。

    塞外人用的武技少有花巧不實,大多是硬碰硬的招數。只聽「噹」一聲脆響,劍槍交擊,跋鋒寒竟然真地阻擋住了突利威勢隆隆的一招!

    「突利,沒想到很久未見,你的你的武藝竟然退步了!」跋鋒寒大笑一聲,卻沒有輕進,反而就勢後退一步。

    「區區馬賊,挺過一招便這麼狂妄!」突利剛才那一招只是一次試探而已。他本來就是突厥皇族中罕有的武學天才,一手「伏鷹槍法」更是他在領悟了兵法後創造出來一種專講陰陽、虛實、有無、與大自然的渾然融合的絕藝。

    只是跋鋒寒能夠這麼輕鬆的破除他的招式。卻讓他更加警惕眼前的跋鋒寒。伏鷹槍法虛實結合,那一招做棍法地「橫掃千軍」可以在跋鋒寒作出應變的時候化虛為實,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當年跋鋒寒正是因此一照面就被他戳了三槍。以至於後來一直落於被動挨打的境地,直到突如其來地沙暴幫忙讓他有機會狼狽奔逃。

    這一招過後,跋鋒寒對於打敗突利更有信心倍增。

    「我能挺過你一招,就能挺過你十招百招。而你,將會喪生在我的劍下!」

    說完這一句,跋鋒寒忽然主動出擊,橙黃色的***下。斬玄劍幻化出一道密集的光網,籠罩了突利全身。

    「來得好!今日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突利大叫一聲,挺身而上,手中伏鷹槍像是巨型弩車上射出的鋼釬一般,虛空中只有一點越來越小越來越快的寒芒一閃而過。像是龍捲風襲來前夕最後的一點安靜,隱藏在其下地洶湧暗流將吞噬一切。

    以點破面,以力破巧。

    這即將席捲一切的伏鷹槍才是他「龍捲風」稱號的由來。

    突利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將眼前給他戴過綠帽子的可惡馬賊碎屍萬段的決心,這一次出手卻是沒有絲毫的保留。

    看到突利的這一槍,伏手中滿滿的一杯桂花酒停在了唇邊。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讚賞之色。在他看來,跋鋒寒的劍法中地破綻和疏漏將會在突利精氣神凝結下的一槍中被無限放大。然後死亡。

    這場生死遊戲似乎將要落幕了。

    跋鋒寒雙眼死死盯著眼前越來越小、彷彿隨時會消失地鐵槍槍尖上地一抹寒芒。這代表這伏鷹槍正在不斷的加速。而且馬上將會超過他肉眼可見地速度。

    如果不能擋住,當槍尖上的寒芒再次綻放的時候。將會是他看到這個世界最後一點光明的時候。

    強烈的求生慾望令他全身緊繃,熱血沸騰,但是他頭腦反倒越來越冷靜,冷靜到可以直視死亡的到來。

    「心靈可以看到肉眼不可見的世界……」

    跋鋒寒忽然覺得精神輕微的恍惚,心底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他以為這只是錯覺。只是他想要再次專注的時候,伏鷹槍的槍尖已經消失在眼前。

    「心靈可以看到肉眼不可見的世界……」

    心底再次迴盪起這個聲音,卻是他自己的。

    突利眼前,跋鋒寒辛苦織成的劍網忽然消失了,而且閉上了眼睛。

    突利感覺到一種無比的快意,下一瞬,他將收割仇人的生命,伏鷹槍將再次痛飲敵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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