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謫仙 卷八 北上傳旨 第二百零一章 不死印卷
    我們什麼也沒有,歐陽前輩可不要誤會。」

    朱浩辯解了一句。心中同樣不解道:她叫我幹嗎?

    他倒不會覺得自己魅力驚人,以至於素未謀面的石青璇剛見到他就產生了想要與他單獨約會的念頭。他們唯一的交集,便是石之軒了。

    難怪石之軒半年多了都沒有來找他的麻煩,如今看來石之軒定是回到了石青璇居住的小山谷,父女之間出了什麼他沒有預料到的變故。

    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之中,朱浩站起來乾咳兩聲,朝著石青璇所在的方向道:「敢問青璇大家可是喚我麼?」

    石青璇撲哧一笑,答道:「當然是你了。」

    朱浩無奈,告罪一聲,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離開大堂。

    跋鋒寒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追出去,只是歎息道:「如果能能見一見青璇大家的真容,跋某遠來中原便不虛此行了。」

    徐子陵笑道:「沒見到不就給你留下了無限的幻想空間嗎?青璇大家是以簫藝聞名當世,又不是美貌。真要看美人,不如去等尚秀芳的歌舞表演。」

    「是啊,用光頭和尚的話來說,跋兄就是著相了。」寇仲揶揄道。

    朱浩剛一出門,就看見前方一道青影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街角,望郊外而去。朱浩也知道自己身後還有些不死心或者想看熱鬧的人追著,所以提氣縱身追了上去。離那青影始終保持著十餘丈的距離。後來石青璇速度逐漸加快,後面地人卻是漸漸趕不上來了。

    令朱浩哭笑不得的是對方竟然有意試探他的輕功,甩開了所有的跟蹤者還不斷的提速,彷彿故意要讓朱浩也出醜一般。只可惜朱浩其他的功夫還不敢說,這手輕功倒還應付得過去。所以他一直閒庭信步的跟著,始終保持著十丈的距離,也沒有絲毫的狼狽樣。

    石青璇終於在一處流水叮咚地小溪旁停下來,回頭奇怪的看向一步不落追上來的朱浩。

    「你為何要用袖子遮住臉面呢?」

    朱浩半開玩笑的答道:「這是表示對姑娘地尊重的一種方式,我個人認為這才是以禮相待。」

    面覆輕紗的石石青璇嗔道:「你是怪我不坦誠嗎?一個大男兒還與小女子斤斤計較。」

    朱浩無語。

    石青璇嬉笑一聲。道:「其實我是怕露出真容反倒會嚇著你。」

    朱浩笑答:「沒關係,那我遮住臉面也不會嚇著你,我們倆就扯平了。」

    石青璇擺弄著手上的碧綠玉簫,輕聲道:「好了。不說這麼多了。青璇叫公子出來是想問一個問題。」

    「請講!」

    「你是不是會一手後發制人,借力打力,以慢制快地獨門秘技太極神功?」

    「是。」

    這個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去年出道的時候朱浩便是靠著一手太極小架和自創的「彈指神通」聞名的。

    「哦……」

    石青璇點頭答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請問我可以走了麼?」

    石青璇回過神來。幽幽道:「青璇便是這麼令人討厭嗎?」

    「怎麼會!通老壽宴上青璇地仰慕者甚多,要是我留得時間太長了,回去恐怕會因被他們嫉妒而遭到打擊報復。」

    石青璇撲哧一笑,道:「好啦好啦。是這樣的,我上次無意間看了你寫的《太極精義》。作為補償,送你另一卷武功。接著!」

    話音未落。袖筒中滑出一軸羊皮卷朝他扔來。

    「別忙走!」

    朱浩一邊伸手拖住羊皮卷。趕忙出聲叫住轉身欲走地石青璇。放下掩著臉面地衣袖哭笑不得地道:「石姑娘,是我得罪過你麼?」

    石青璇頓住腳步。奇怪的道:「應該沒有吧,公子為何這麼問?」

    朱浩揚了揚手中地羊皮卷軸,苦笑道:「那你為何丟給我這麼大一個麻煩?」

    石青璇狡黠的一笑,答非所問的道:「原來你長得並不難看呀!」

    「我權且將這句話當作是稱讚吧,不過轉移話題不是好習慣。」

    石青璇奇怪的道:「你知道手中的卷軸是什麼東西嗎?」

    朱浩道:「我雖識字不多,不過卷軸上的四個醒目而且漂亮的隸書大字還是認識的。」

    石青璇眨眨眼道:「既然知道這是多少武者眼中可遇不可求的寶卷,那你還不歡天喜地的收下?」

    歡天喜地……還求神拜佛呢。

    朱浩撇嘴道:「不稀罕。」

    石青璇面露異色,道:「那你幫我一個忙好麼?」

    「說說看。」朱浩不動聲色的道。

    石青璇道:「我也不稀罕這鬼卷子,現在交你全權處理,朱公子愛撕掉扔掉,又或修煉授徒當禮物送人,一切悉隨尊便。」

    朱浩道:「容我想想……」

    石青璇馬上加了一句:「你若是答應了,以後有機會我可以單獨為你吹奏一曲。」

    「一曲不夠,至少也要三曲。」朱浩也忽然動起了討價還價的興趣,馬上說道。

    石青璇氣結道:「吹奏曲子是要看心情的,又不是街上買賣可以討價還價或者添湊數目。」

    「那好吧,我讓步,兩曲就好了。」朱浩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答應道。

    以石青璇的名聲,當世無不以能夠請到她演奏為榮,有資格單獨聽她吹奏的至今還沒有聽說過幾個人有這樣的榮幸。不過作為剛才宴會上唯一沒有被簫音迷惑而只是帶著純粹欣賞的目光去看待石青璇一曲簫聲的朱浩,當然沒有把石青璇的地位擺到足夠地高度。

    石青璇從未和外人動氣,這時候也是努力壓

    的情緒。答道:「那好吧,我走了。」

    「哎,等一下!」朱浩連忙叫住對方。

    石青璇再次頓下腳步,沒好氣的道:「還有什麼事?」

    朱浩笑道:「不要急!」

    然後找來一堆乾草枯柴,左右看了看,身上沒有帶火石,便抓了一把乾草在手中一搓,一股熱性真氣噴薄而出,立時將乾草引燃。

    看著已經燃起來的火堆。朱浩拍手道:「差不多了,你過來一下!」

    石青璇心中訝然,快步走過來,坐在火堆旁一塊平整的小石頭上。

    朱浩揚了揚手中被一根紅線捆著的《不死印卷》。道:「就是讓你來做個見證而已。」

    「嗯。」

    然後石青璇目睹了朱浩毫不猶豫的將還未開封的《不死印卷》一端伸入明亮的火焰之中。

    微風吹過,朱浩仿若無意地瞟了一眼石青璇背後幽深密集的樹林,然後將已經漸漸焦黃的卷軸丟入火堆裡。

    石青璇抿嘴看著被火焰映紅的《不死印卷》,尚有些反應不及。導致自己家破人亡地東西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毀了。不久之後就將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綁住卷軸的紅絲帶「噌」的一聲被燒斷了,而束縛了自己多年地心弦也輕輕的被繃斷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石青璇忽然道:「這鬼東西被他們用秘法煉製過,不用容易燒燬。」

    朱浩尷尬的看了看火堆中還是半焦半黃的《不死印卷》。怨聲道:「你不早說……」

    石青璇白了他一眼。

    朱浩乾咳一聲,指尖彈出一縷真氣「嗤」地一聲擊在印卷之上。威名赫赫的《不死印卷》如同被沙化的雕像一般,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化成了米粒大小地碎屑。

    「轟」地一聲火焰竄起。不死印卷終於化作塵灰。

    不遠處彷彿傳來一聲低呼。朱浩不以為意的拍了拍手掌。頗有成就地道:「好了,見證完了。要不要檢查一下這些灰塵還能不能拼湊出完整的印卷?」

    石青璇沒好氣的道:「好了好了。眼不見心不煩,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小麻煩,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朱浩煞有其事的用木棍撥弄了幾下火堆,鄭重道:「的確是消滅乾淨了。不要要是你取下面紗再把面紗下的假鼻子也去掉讓我看一眼,我銷毀這鬼卷子為你解決這樁麻煩事的功勞就可以抵消了。」

    石青璇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渡水而去,只餘一縷仙音飄渺——「要是你的字寫的好看一些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你的請求……」

    「再等一下!」朱浩出口喊道。

    石青璇條件反射的一頓,一口真氣散去,以至於差點從半空中掉下來。

    「回去小心些,沒有《不死印卷》還是會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煩!」

    「謝謝提醒!」

    朱浩擺手手作出再見的動作。

    「走都走了,你還要看?」

    「真漂亮……」朱浩望著石青璇離去的方向喃喃道。

    「這麼說人家是會害羞的……」

    「我是說石青璇。」

    「你!……」

    兩里外的一處小山包上,石青璇停下腳步,一雙烏黑明亮比寶石更加漂亮的眸子回望剛才於朱浩分別的方向,狡黠的一笑,然後摘下面紗和假鼻子,露出下面完美無瑕的真容。

    「你不是想看麼,我叫你想看也看不著!」

    那絲毫不下於婠婠的絕美嬌顏露出一抹嫵媚動人的笑意。

    ……

    「婠婠大小姐到東平來有何貴幹?」朱浩頓了頓,嬉笑道:「不會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婠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哀婉的道:「人家好心來找你,卻看到你和別家姑娘卿卿我我的。婠兒好傷心……」

    朱浩轉頭看看柴薪將盡的火堆,歎道:「可惜不死印卷沒了,不然我一定把它送給你賠禮道歉。」

    婠婠提起最後一絲希望,滿臉希冀的問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秘法知道了不死印卷的內容,以後隨時都可以它記下來?」

    「沒有!」

    頓時婠婠看他的眼光就像是看一個原本富可敵國地卻一夜間敗光了家產的絕世敗家子一樣。

    「你不用拿聽音辨情來試探我,既傷感情又沒用。」朱浩毫不留情的打碎對方的念想。「再說一本破書,有那麼珍貴嗎?」

    「既然不死印卷是破書,那你送給我幾本好書怎麼樣?」婠婠嘟著嘴怨念道。

    朱浩回身一掌,將火堆炭灰掃的煙消雲散。一邊往回走一邊快速念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人徒知枯坐息思為進德之功,殊不知上達之士,圓通定慧。體用雙修……訣曰:左轉一,左轉半。右轉一,右轉半。左右轉一為不一,橫空旋較為太一。」

    「……訣曰:左旋右旋天地旋。左踏右空平地旋。合手陰陽為上旋,右踏左空旋不為。你記下了多少?」

    朱浩忽然回身問道。

    婠婠嚇了一跳,撅著嘴楚楚可憐的道:「你別念那麼快好不好,人家生的沒你那般聰明。被你這一嚇,記住的一點也都忘了……」

    以婠婠的見識,當然能聽出這是一篇高明地道家心法,而且感悟起來似乎並不與天魔大法衝突。要是能將兩者融會貫通。說不定可以找出突破障礙,使天魔大法大成的路徑。

    只是朱浩剛才嘴巴翻得飛快,而且似乎夾雜著一絲魔音。使原本清晰的聲調卻聽入耳中卻讓人覺得難以記住。本來以婠婠的資質及記憶能力。過耳不忘還是基本可以辦到地。可是功法

    強行修煉可是習武者之大忌。要是遺漏了什麼重要走火入魔就才是得不償失了。

    「你自己記不住怪得了誰來?」

    婠婠哀怨的看著朱浩。扯著他的地衣袖軟聲求道:「大哥知道人家比較笨,不如把這篇心法寫下來交給婠婠好不好。」

    「好不好嘛……」

    以朱浩的忍性也覺得骨頭都酥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婠婠對自己的稱呼從公子變成了大哥。玩笑是開夠了,這金大師寫的半部《九陰真經》原本朱浩有了可以短暫回憶某個片段地異能之後記錄過的,然後與自己修煉的《長生訣》和《道心種魔大法》互相印證,也是頗有所得。但是也僅限於體悟而已,朱浩並沒有按照上面地方法修煉。

    當然,朱浩心中想地是以後收幾個徒弟讓他們練練再說。有了長生訣,朱浩對於九陰真經並不是非常地需求。

    「咳咳……」朱浩乾咳兩聲,鄭重其事的道:「這部九陰真經乃是一位校對《道藏》地前輩從其中悟出的武學義理,乃是天下武學總綱。你修煉的是天魔大法,只要拿其中的精義印證武學最好,強練的話禍福難測。我口傳一次是你的機緣,強求反而不美。」

    朱浩其實非常的想笑,以前看著玄奇無比絲毫不能理解的文言文修煉功法也可以拿來應付一下別人了。要是以後可以拿來造就一方高手,朱浩還是很願意看到黃派武學和金派武學的激情碰撞。

    「小氣就是小氣!」婠婠小聲埋怨了一句.

    「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唉,真是好心沒好報。」朱浩歎息一聲。

    「不行不行,人家專程為了不死印卷而來,要是空手而歸的話肯定會受到師父責罰的。公子幫幫我嘛……」

    「你回去之後直接報我的名號,我看誰有膽子敢找你的麻煩!」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呀?」

    「廢話,你師父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上次我和她見面的情形。」

    「沒有。」

    「……沒說沒關係,我知道她是怕丟臉。反正你回去之後直接說不死印卷被我給燒了,她要的話就去找石之軒去。她不敢不給你面子。」

    「我不管,人家就要和師妃暄對決了,難道你不想我贏嗎?」

    婠婠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只要你從這九陰真經中間體悟點兒東西出來就能很快達到十七重境界,到時候師妃暄那小姑娘,嗯,小尼姑還不是任搓任揉的。」

    「哪有那麼簡單,你以為練功是吃飯嗎?」

    朱浩驚奇的反問道:「難道練功不是吃飯那麼簡單?」

    婠婠無語道:「誰像你這般有個神仙師父,一出道就擁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習武習文皆是逆水行舟,若是沒有恆久堅持不懈的苦練,哪會練得一身真功夫。稍有懈怠,就會使武功退步。」

    「唉,你們真可憐。」朱浩同情的道。

    自從第一次吸收邪帝舍利的元精並煉化了大部分之後,朱浩便不再刻意的打坐練功了,只是堅持每天日出時候的一遍太極小架,數月以來從不間斷。夜間要麼編譯書籍,要麼枕著長生訣睡覺,從不刻意打坐。而上次在飛馬牧場為商秀珣療傷吸乾了邪帝舍利之後,朱浩還是得到了一定的好處。終究是他的功力高一些,剩下的舍利元精他吸收了六成,而其餘四成到了商秀珣體內。要是修煉得法,那他將會造就一個女高手。

    商秀珣的資質本來就不差,只是相對婠婠師妃暄這種背負師門使命的,與獨孤鳳那樣天生癡迷武藝的女子來說,她只是練兩手保命手段。

    說起來上次商秀珣中暗箭受傷其實朱浩也是心懷愧疚的。王伯當是混在商秀珣的牧場騎兵之中隨著大部隊包圍過來,而因為道路狹窄隊伍拉的比較長,朱浩也只是感應到後面有一位比較熟悉的一流高手的氣息而已,一時沒有注意深究。外加魯妙子遠遠的跟在後面,所以他很放心商秀珣的安全。正因為他的粗心大意的把王伯當當作牧場的某位壓陣高手,才造成了當日的結局。

    所以自那以後,朱浩一直不顧大腦負荷,精神力是隨時都保持這自動散發的狀態,兩里內的一切隨時可以映入腦海之中,兩里外強大的精神體更會著重追蹤。

    整個人隨時處於二級戰備狀態的感覺並不好受,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是頭痛欲裂。朱浩有時候苦笑著想,長此以往自己會不會變成另一得了精神分裂的個石之軒。

    「在想什麼呀?」婠婠不滿的推了推朱浩的胳膊。

    「嗯?」朱浩回過神來。

    「人家喚了你幾聲都沒答應。」婠婠幽怨的道:「婠兒便那麼沒有魅力麼?」

    「嗯,我知道你很漂亮。」

    「……」婠婠咬著下唇,無聲的怨念著。誰都可以看出這句話多麼的沒有誠意,為什麼這根木頭好像天生就少一根筋呢?在他面前,婠婠總會不由自主的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真的如師父和其餘男人說的那般顛倒眾生。

    「真的。」

    「你太欺負人哩!」婠婠終於忍不住。本來就沒誠意,再加了這一句,在婠婠看來,朱浩實在是太惡劣了。

    「我又怎麼了……」朱浩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轉移話題道:「對了,婠婠。」

    「嗯?」

    「你知道師妃暄今年多少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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