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謫仙 卷八 北上傳旨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先兵後禮
    使是這樣看似失去了一半理智的時候,半宗師級的祝也絕對是不容小覷的,遠勝過巔峰時候的曲傲。

    如同風捲殘雲一般,怒吼的狂風暴雨中忽然伸出了一隻欺霜賽雪的藕臂。而朱浩好像完全沒有反應一樣,仍舊保持著剛才握劍傲立的樣子。

    只是那青蔥玉指在他頸脖上煞然合攏的時候,唇邊原帶著一抹似有若如笑意的祝玉妍忽然臉色一變。

    而她身後兩丈外,一臉戲謔的朱浩悠然而立,腰間別著美人扇,背上背著天子劍,手中持著還未出鞘的流光寶刃。

    「好算計,只是你心虛,所以裝出一副被激怒失去理智的樣子。可惜……實在是浪費表情了。」

    祝玉妍也未轉身,一條水雲長袖直接飛出閃電般擊向她身後再次出現的朱浩,可惜碰到的還是一團空氣,而朱浩在她的左側再次出現。

    刑遁術的妙用在此時體現無疑,無論祝玉妍如何進攻,在她到來的前一刻朱浩已經閃到了另一個地方,簡直跟魔幻小說中的短距離小空間瞬間移動還好用。

    其實這個說穿了和祝玉妍的天魔功差不多,點破了便是幻術而已。尤其在這樣昏暗的夜色下,這刑遁術的實用性幾乎可以發揮到極致。而天魔力場營造的幻象對擁有強大精神力的朱浩來說,幾乎沒有作用。這樣的對比下,當然是朱浩大佔便宜,就連祝玉妍這樣的強者也幾乎找不著北了。

    「難道你以為只憑著天魔大法十七重外加一招同歸於盡的『玉石俱焚』就天下無敵了?可笑可笑,可憐可憐……」

    朱浩充滿譏諷的聲音毫不遺漏的傳到對方的耳朵裡,不管她是真瘋還是裝瘋,總要讓對方失去理智才好。

    玉石俱焚算是祝玉妍的秘技,知道的人極少。也只是這一招讓她勉強可以與宗師級的人物媲美,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是宗師了。

    魔門中人自私自利,相對十餘年的人也不會將自己功法地特點知於對方。正如朱浩點破「魔心連環」要訣便是犯了邊不負的大忌,幾乎可以與他將邊不負變成太監相若。

    再次受到冷嘲熱諷的祝玉妍反而迅速冷靜下來,不再做那無用功。只是兩人所站的位置卻來了個對調。畢竟是統治陰癸一派多年的宗主,若是那麼容易便被激怒的話,她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上來,剛才的狀態倒有多半是裝出來地。

    不過就憑朱浩剛才諷刺她們的那番話,這段恩怨卻是被她記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習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魔門於隱忍之道更是精通無比。

    祝玉妍眼中忽然露出盈盈笑意,雖然大半容顏被厚厚的重紗下,但也不妨礙猜測此時她地唇角一定是彎起了一個極為迷人的幅度。「朱公子果然不類凡人,本尊佩服!」

    「當然,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雖然婠婠多次用聽音辨情來試探,可惜的是她的功力不夠。那麼祝宗主聽到地是怎樣的結果呢?」

    朱浩放肆的看著對方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絲張揚狂放,那不羈地神態還有唇角那一絲邪異的幅度哪有平素那樣的儒雅溫和?

    祝玉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她地確是用了聽音辨情,而且探聽到地回應明確的告訴她朱浩地話沒有分毫的作假。那麼就只有兩種解釋。一個是對方的功力或精神修為高過她太多,另一個便是對方的話沒有分毫摻假。這兩種解釋無論哪一條都不是她所希望的,不過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兩者都存在。

    祝玉妍嫣然笑道:「朱公子可真是『坦誠』啊!觀公子行事。好像並無和靜齋合作的意向,那麼為何不考慮和我派合作呢?同時摒開靜齋和聖門,恐怕公子想要扶植殘隋從頭收拾山河亦不太現實吧?」

    朱浩無所謂的笑了笑。毫不留情的譏諷道:「我寧願要一百個聽話的手下。也不要一千個不服從指揮的高手。陰癸派積惡過深。派中之人自私自利,成事不足。而且大多心靈扭曲。不堪負用,得來為我敗事?」

    祝玉妍拂然不悅,皺眉道:「難道公子不知我聖門最多才智高絕之輩嗎?一群庸人何足以謀天下!」

    「哼!才智高絕?」朱浩冷笑道:「我承認你們是有些出類拔萃之人,不過我想得來的好處或許還比不上壞處吧?我追逐的『道』與你們不同,

    天下於我並無多大關係。你以為我貪戀此間權勢?

    聽了他蔑視權力之言,祝玉妍不禁想起了剛才朱浩身上忽然爆發出來的那股威勢,明顯是厭棄了權勢、武功、財富,彷彿一切都不足以入他的眼界,那麼權勢對還有什麼他吸引力?

    不怕一個人要的是什麼,怕的是他什麼都不要。

    沒有慾望的人便不會受到誘惑。至於武力的威懾,很明顯的是連她都完全奈何不得對方,或許三大宗師齊至也不一定有用。

    多少人想破頭顱的追逐的東西,在他眼中便如此不值錢嗎?

    原本知道了江都的變動之後,祝玉妍是打算強行將朱浩綁到她們陰癸派一邊。那個傳言中硬生生被提到與和氏璧同一高度的「光明淨世鎮妖瓶」若是沒有作為「謫仙人」朱浩的認定,恐怕能夠取信於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至多被人當成一件奇珍異寶而已。

    但是只要聲望大增並且有被神化傾向的朱浩來親自承認的話,那便是「和氏璧,淨世瓶。謫仙出,天下定。」這讖語中三佔其二了。

    即使如此,軍力上陰癸派也無法和慈航靜齋的任何勢力相抗衡。但是聲望上卻足夠了,這也是一個讓陰癸派或者說魔門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出現的契機。

    祝玉妍質問道:「既然取不取天下於你來說都無所謂,那你為何還要加入這場紛爭?莫說只是玩笑。」

    「當然不是玩笑!你們和靜齋的道統之爭只要不插手到我所做的事,那麼我只作為一個局外人,兩不相幫。如果誰阻礙了我的步伐,那麼便要承受應有的代價。這樣的爭鬥在我看來是幼稚無比的遊戲,我不想參與。」

    朱浩擲地有聲的回答。

    如果是信仰之爭,那麼他完全沒有興趣;如果是學術之爭,或許他還可以插手一二;但是如今魔門與靜齋這種類似思想與道統的爭鬥在一個他眼中、或者說以一個穿越者的眼中,就如同兩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可笑。

    一個聲稱修天道實際卻培養絕色美女入世做政治交易保證自己的地位;一個繼承諸子百家卻不見有任何的學術的發揚光大反而個個心理扭曲、性格乖張、行事暴戾,幾乎就代表著人性的陰暗與破壞。

    說到底便是兩群執拗的瘋子而已,只是前者至少還有一個光明正大的招牌,雖然挑選亂世明君的本質並沒有她們表現的那麼正義凜然、大義為先,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們的行為至少也算是利國利民的。而至於魔門則是一群武功高強同時劣跡斑斑的精神病患者,比靜齋更加不堪。

    石之軒驚才絕艷,卻勾引祝玉妍取了她的紅丸氣死了她的師父;也正因他智慧武功都是無可比擬,所以靜齋派出碧秀心以身飼魔;碧秀心因《不死印卷》而死,其中有多少私心還未可知;祝玉妍明明討厭岳山卻和他生下了單美仙;而後邊不負侮辱了單美仙導致了陰癸派與碧秀心的決鬥失約,可是祝玉妍並沒有因此而大加懲罰邊不負;再後來邊不負祈求單美仙原諒的時候,反而意圖侮辱他的親生女兒單琬晶……

    只說這幾個,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些人無疑都是心理變態,應該拖到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關起來當小白鼠或者做成切片放電子顯微鏡下觀察是否基因突變的。

    朱浩自認為他還是正常人,沒必要和她們攪在一起,誰知道這樣的瘋病會不會傳染呢?

    比如才與他交手的侯希白明明是魔門花間派中人,卻因為和師妃暄呆在一起時間長了,竟然自動跑來找他的麻煩,而且一上來就是一大串的國家大義。如果是師妃暄講出來的話朱浩不會有絲毫的驚訝,可是說這話的是標榜瀟灑處世的侯希白,卻讓人覺得詭異無比了。

    再說婠婠,明明心裡矛盾,不想過那種互相算計的日子,卻因為從小灌輸的思想該殺人的時候絕不會手下留情。一邊可以為心愛的人赴死,轉眼卻可以為了師門遺命毫不留情的算計對方。

    這樣反覆無常之人實在令朱浩缺乏相信的勇氣。

    祝玉妍蹙著黛眉,冷哼道:「那麼朱公子是覺得我們完全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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