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謫仙 卷八 北上傳旨 第一百七十章 絕世名妓
    請尚秀芳大家!」

    隨著這一聲高唱,一片嘩然之聲中,名滿天下的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於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妓稍稍離開。

    本來朱浩只是好奇的想看看這位誓要將終生奉獻給藝術的舞蹈家兼歌唱家是什麼樣子,只是當見到真容的時候,忽然全身如遭雷亟。不是因為對方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也不是她身上散發的那種迷迷濛濛的神秘美感,抑或是她比之婠婠也毫不遜色的容顏美貌。

    座上的李淵注意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朱浩,心中暗喜。雖然朱浩身邊有一位風華絕代的婠婠,但終究也是凡人,也會對國色天香的尚秀芳產生興趣。

    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有弱點就可以被利用。

    婠婠乍見到風情萬種的尚秀芳的時候,迷濛的雙眸中也現出一抹驚奇之色,只是看到朱浩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卻覺得心中有氣。凡是美麗的女子都有自己的驕傲,如果朱浩只是看一眼便罷了,畢竟就算是當初朱浩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清楚的感覺到朱浩的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多少時間,可是朱浩現在的樣子令她覺得非常的不甘心。

    所以,婠婠悄悄在桌子底下準備狠狠的揪他一下,幫助朱浩清醒過來。

    這時候尚秀芳剛好輕移蓮步到廳中,對座上的李淵盈盈一禮道:「尚秀芳見過李閥主!」

    李淵也收回用在朱浩身上的心思,回頭仔細的看向尚秀芳,忽然感歎道:「快起來吧,秀芳果然俏似乃娘啊!當年明月也叫我一聲李大哥,秀芳喚我一聲『伯伯』我便心滿意足了。唉,時隔多年,卻已物是人非了……」

    尚秀芳起身,望向李淵的時候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忽然流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而後便輕垂螓首。顯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的修長粉頸,柔聲答道:「李伯伯好!」

    「好,好!宴後我們再來敘敘離情吧。」李淵臉上的感傷盡去,高聲道:「今日既是我李閥武試,又值欽差大人到來,大家只談***,不敘其他!」

    在婠婠纖細的手指還未掐到朱浩地腿上,忽然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突如其來的力道居然大的讓她覺得手指生痛,婠婠以為是朱浩在故意作弄她,於是輕咬下唇,指尖射出一縷細細的指風彈向朱浩的手背。

    這突然降臨的兩手交織也算是自上一次相遇之後兩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了。

    如果真地是朱浩在故意作弄的話。這指風點中他手腕之前,他定可以縮回手去,抑或是以內氣護住手部,不管是哪種方法。都可以讓他毫髮無傷。

    只是這縷蘊含天魔真氣的指風異常順利的點中了朱浩地手背,淋漓的鮮血順著指縫流到她被握著的右手上,溫熱而黏稠。當她詫異的抬頭地看向朱浩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低下頭來。絲毫沒有注意正與李淵互相敘舊的尚秀芳,那雙原本智慧深沉的眼睛裡卻全是她從未見到地沉痛哀傷之色。

    他怎麼了?

    婠婠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巡,只是很顯然的。尚秀芳並不認識朱浩。甚至在李淵介紹他地時候才第一次將目光轉向這邊。

    管他什麼天下第一名妓。什麼大唐四大美人,什麼歌樂無雙才情絕代。朱浩自信這些都不足以奪走他地理智超過三秒鐘。可是上天為何會如此巧合地將尚秀芳與現世的女友如此俏似?

    朱浩心中苦笑一聲,冤孽,孽緣,兩人終究是不同地。即使是貌似神似,但是這一具軀殼裡裝的是完全不相同的兩顆心靈。

    人終究不是機器,機器是沒有感性的,但是人有。當理智和感性分向兩頭的時候,卻是最痛苦的煎熬。

    婠婠默默的咬著下唇,任由他握住右手,又取出手絹輕輕的擦掉他手背上那個細小的傷口上的血跡。本來以朱浩的功力,只要稍稍運功便可以止住傷口,只是此刻他彷彿忘記了這隻手一般,任由被天魔真氣侵蝕的傷口潺潺血流不止。婠婠忽然覺得心裡泛酸,悄悄伸出左手食指輕按在傷口上,又另外取出一隻白絲絹綁住傷口,靈巧的五指竟然可以單手挽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最後緩緩拉下寬廣的衣袖將手臂遮住,便一直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朱浩不停的倒酒自斟自飲,借酒澆愁。

    「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

    當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

    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麼?」

    ……

    「洞房深,空悄悄,虛抱身心生寂廖。

    待來時,須祈求,休戀狂花年少。」

    ……

    「淡勻妝,周旋少,只為五陵正渺渺。

    胸上雪,從君咬,恐犯千金買笑。」

    ……

    幾乎所有人都被載歌載舞的尚秀芳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裡。原本尚秀芳在獻藝之時定然全身心的投入,不會注意到場中之人會有何反應,可她今天心緒不寧,已不能完美的發揮出自己真正的水準。不過以她現在的舞姿曲樂已經足以傾倒眾人了。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

    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讚歡辭。

    李淵讚歎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不知秀芳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筆?」

    尚秀芳低頭柔聲答道:「李伯伯過獎了,此曲乃是秀芳自創的。」

    李淵欣然道:「我早已猜出了,只是想從你那兒親口證實罷了。」

    轉即低聲喃喃道:「果然是她的女兒,同樣的才情,同樣的驕傲啊……」只是聲音過低,在場的只有他身旁的李神通隱隱聽到。

    尚秀芳忽然轉頭對朱浩道:「朱公子覺得妾身的歌舞如何呢?」

    朱浩執杯的右手一頓,抬

    有禮的答道:「天上地下,只此一支!」

    是啊,天上地下,便只有一個小芳,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尚秀芳卻分明看到他抬頭地時候看的是她所在的方向,卻不是看向她的人。因此這個揚的話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剛才場中唯有兩人完全沒有被她的歌舞吸引,便是朱浩這一桌的兩人。一個低頭和悶酒,一個看著他低頭喝悶酒。

    可是,她剛剛進門的時候,分明感覺到投向她地目光中最兩道最熾熱兩道一個是座上的主人、母親故舊李淵,一個便是素不相識,只聽過名字的朱浩了。

    一開始熱忱無比,後來便視若無睹。

    這算是哪門子事呢?尚秀芳因此自然而然的對他產生了一絲興趣。

    「快來人。為秀芳添座!」李淵回過神來,急忙對下人吩咐道,「就在我……」

    本來他是想在自己身邊稍微靠前點地地方添一座,只是想著身份尊崇的朱浩就在下面坐著。這樣明顯是怠慢貴客的舉動,可是要把她安排到末尾的話,自己也會於心不安。

    善解人意地尚秀芳主動出聲道:「李伯伯不必多此一舉了,秀芳對朱公子仰慕多時。今日相見恨不得當面討教一番,不知公子是否允許秀芳在身後霟坐呢?」後面自然是轉向朱浩說的。

    其餘仰慕她風采的李閥賓客子弟一下全將目光轉向朱浩,只是他身份特殊,別人也只有艷羨的份了。

    朱浩聽到這個要求卻心中泛苦。越想退避地東西偏偏沒能躲得過,只好微笑道:「尚大家客氣了,若能與我二人同桌便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那秀芳便謝過朱公子了。」尚秀芳盈盈一禮。便向朱浩身邊過來。

    朱浩這時候才記起剛才無意識的握住了婠婠地玉手。這時候才感覺到手中溫軟如玉地觸感。只是見到尚秀芳過來地時候,心裡忽然有些不願她看到兩人桌下互相握著手的樣子。手指正有些鬆動。忽然卻被婠婠反手牢牢握住。

    朱浩現下更加尷尬,這又算是哪門子事呢?

    過來坐下地尚秀芳毫無疑問的看到了桌子底下兩人互相牽手的樣子,當然,她只是微微愕然便從容的道:「沒有打擾朱公子吧?」

    本來朱浩的心理素質是相當的好,或者說臉皮很厚,可是面對一個酷似前女友的天下名妓,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禁面皮發熱,只要吶吶道:「沒有沒有,尚大家說笑了,這是婠婠!」朱浩只要轉口介紹婠婠與她認識。

    身畔坐著兩位絕色美女,大唐四美佔了一半了,這樣的艷福有幾人享受過?可是在朱浩看來,與其說是艷福,不如說是艷禍恰當一些。

    「婠姑娘好漂亮!」

    「尚大家說笑哩,你才是真的漂亮呢!」

    「……」

    沒想到只一句話,兩人便貌似親密的聊了起來。這個好像不太正常來著,至少在朱浩看來,婠婠好像對除了他之外的人說話很少有超過三句的,甚至連同為女孩子的李秀寧來了也一樣。

    咳咳,事實也證明了,婠婠的臉皮也不薄了,一邊和他牽著手,一邊若無其事的和尚秀芳聊天,這份定力連朱浩也有些自愧弗如。

    過了一會兒,尚秀芳忽然轉頭對朱浩道:「朱公子文采無雙,不知有沒有新作流傳於世呢?」

    朱浩一愣神,道:「什麼新作?」

    尚秀芳微笑道:「公子詩文無雙,流傳出來的幾首詩全被無數飽學鴻儒亦稱之為曠世佳作,一首《靜夜思》短短二十字道出無限思鄉意;一首《帝京篇》氣勢恢弘,磅礡豪邁可見公子胸襟廣闊;一首《望月》意境悠遠,予人以積水空明、澄靜素潔之感;最後一首《嫦娥》……」

    微微停頓一下,看了看微笑聆聽的朱浩才繼續道:「《嫦娥》孤寂清冷,傷思無限,更是絕世之作,令人聽罷不能自已。秀芳想知道自己優美與耳福再次聽到公子的新篇章呢?」

    而後便一臉渴求的看著朱浩,更是展現出別樣的魅力。朱浩這才思索明白,原來是盜竊的那幾首偉大前人,嗯,準確的來說是還未出生的偉大的詩人們的詩句已經流傳出去了。第一次用了詩仙太白「謫仙人」的化名,後來又自稱「謫仙」親傳弟子,自然也就應了「謫仙人」的稱號。

    朱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這令他不由自主的將面前之人與他深愛的女友的身影重疊,又無法自拔的回憶起以前的甜蜜時光,只好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思緒,隨即答道:「詩文乃是有感而發所作,現在卻是沒有靈感了。」

    尚秀芳聽罷,不無惋惜的道:「那真是可惜了,秀芳所聞公子的這四首傑作,其中三首皆是對月,妾身最喜歡的便是那首《嫦娥》,只是不知道何日可以再聽到公子佳作了。」

    說完便自顧著低吟道: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lt;:

    這宛轉動人的聲音令人生出一番傷情感懷之感,只是她低垂臻首直接悄悄掩去那神色中的緬懷淒切。

    婠婠對於這首詩並不陌生,因為之前朱浩便是她們陰癸派的重點關注對象,這些詩文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再次聽到的時候,卻忽然覺得比以前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種欣賞多了些什麼,於是出聲建議道:「尚姑娘聲線優美動人,何不將這首感人深切的《嫦娥》編成歌曲來唱呢?」

    尚秀芳頓時眼前一亮,收起剛才的思緒,頗有興致的道:「如此也好,不知朱公子介不介意呢?」

    「這首詩能自此傳唱出去的話自然是大大的好事,我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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