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徐子陵的快馬騷擾,左孝友留下了最細心的李畹帶著五百騎斷後,自己帶著大部隊加快了速度。離海陵已經不遠了,只要趕到臨澤縣內,就暫時不用怕黎明軍的截擊了。
這樣的做法一點也沒錯,可是加快了速度就會增加偵察的難度,尤其是在天色漸漸昏暗的時候。所以當面色極為難看的王良來報前面的斥候隊伍被敵人暗中給射殺驅趕的時候,久經戰陣的左孝友也不得不歎氣默然。至於斷後的李畹,已經損失過半,快要不住了。
「搶佔制高點,列陣迎敵!」
左孝友緊了緊拳頭,冷厲的目光掃過前面起伏的山脊,斷然下令。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捲起的塵灰及時是暮色盎然的時刻仍舊清晰可見。當狀如長龍般的騎兵轉過山腳,出現在左孝友面前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所謂的密報果然不可信,面前的敵人絕對超過了三千!
一身戎裝的朱浩就出現在海陵軍和左孝友的視線之中。
「左將軍別來無恙!」
朱浩在兩百步外笑意融融的朝最前面一臉凝重的左孝友抱拳道。他的身後是快速而整齊排開的兩千身著披甲的輕騎兵,還有大約一千的全身明光甲、連坐騎也保護著的手持長槍的重甲騎兵。這些重騎兵的馬都是來自鐵騎會的塞外良種大馬,身體高大,負重能力搶,衝擊力強悍,耐力也很不錯,不用來配給重騎兵是在是浪費。
看著眼前的這架勢,對面的人都不禁心生恐懼,重甲突破,輕騎擾襲,這樣的戰術配合絕對是純粹輕騎兵的噩夢。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左孝友冷哼一聲,木然道:「朱將軍好手段,在下佩服!」
這山道寬不過數丈,兩邊卻是淺坡,於騎兵衝鋒並無多大阻礙。
兩百步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般弓箭手的最大射程也達不到這個距離,強弩卻可以輕易的覆蓋這個區域,比如說朱浩身後已經逐漸展開的騎兵。黎明軍有一半的人都配有一張勁弩,這種造價高昂又殺傷力強大的武器數量並不多,朱浩軍中的這兩千五百張勁弩的價值已經是一個恐怖的數字了。
被兩千張上弦的弩箭指著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被一千名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冷冷的盯著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被一群號稱「天下第一軍」的職業軍人鎖定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安靜,周圍瞬間安靜的只剩下重重的喘息之聲,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也察覺到氣氛的便化,顯得愈加躁動不安。
左孝友的部下大多是受不了楊廣的奢侈無度、勞民傷財的修建運河宮殿,或者是受到貪官盤剝,生活無以為繼的窮苦農民,或者是一些聚嘯山林、打劫為生的盜匪,還有一些不願聽從徵召討伐高麗的逃兵。
總而言之,他們並沒有與黎明軍相抗衡的實力。
「佩服不敢當,左將軍不是在高郵圍城嗎?這麼風塵僕僕的趕到臨澤縣來做什麼?」
幾百米之外左孝友凝重的表情一絲不漏的映在朱浩眼裡,可他並沒有急著發動進攻。雖然從情形上來看是他大佔上風。
左孝友面色陰沉,從以前朱浩流露出來的事跡看來,原本只以為他心機深沉,言辭犀利,至於用兵的方面只能從那千金考驗上看出他挑選士兵的條件很嚴格很另類,沒想到事實上他還是大大低估了朱浩的能力,當然相比於李子通而言,他的失誤並不算太嚴重。只是這樣的低估已經使他完全陷入了被動的局面。
情報……所謂的密報上說朱浩帶著五千兵馬分批全部趕到了海陵圍城,可事實上人家已經帶著大部分兵馬到了眼前了,他們的情報人員卻還沒有絲毫的察覺。
向前突圍,前途上還有多少陷阱在等著他的先鋒軍?這些手下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親手把他們帶上了戰場,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
向後撤退?且不說會損失多少兵力,還有會受到其他人怎樣的對待。大軍就在身後,先鋒本來就是探路的,如何能夠退後?
正是要下定決心的時候,後面忽然又傳來一陣騷亂,又有一位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騎兵衝到這邊來,他的肩膀上還帶著一支透骨而入的長箭,半邊身子已經是鮮血淋漓,配合這滿臉驚慌的表情,讓人都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兩邊的人紛紛讓開,騎士座下的戰馬身上也中了幾箭,大口的吐著白沫。
左孝友認得他是李畹的親兵,難道是斷後的李畹出事了?
「大將軍,李將軍被擄啦!」
那位騎士座下的戰馬終於力竭,前腿一屈就將他掀翻下去。
騎士滾出了很遠,已經昏死過去了,可是這個消息卻是人人都聽了見。
恐慌的氣氛似乎在空氣中蔓延。
左孝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忽然瞇起雙眼,回身舉槍振臂高呼道:「弟兄們,如今前路被堵,希望渺茫,如果我們後退,且不說會面臨上將軍如何的處罰,縱使後面的大軍趕回來也失去了回援海陵的先機;若是我們前進,不知道會面臨如何的困境,同樣是九死一生之局。可是我們的家人都在海陵,若是海陵被破,他們將遭受滅頂之災!退則苟且偷生,進則死中求活,大家是要退還是要進!」
朱浩一直看著左孝友的表演,縱使他說出這些鼓動人心的激憤之語,沒有一絲想要打斷的意向。
苟且偷生的羞惱更容易激起人馬心中的慷慨赴死的熱血,再次面對著強弓硬弩,他手下的三千子弟兵漸漸以激憤取代了惶恐不安。
「進,我們要回家!」
「是啊,跟他們拼了!」
「官兵沒一個好東西!」
面色猙獰的鄭大彪提韁趕到左孝友身前,雙目通紅的道:「將軍,老鄭去會會這個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朱小子!」
「先不要衝動!」
左孝友心中苦笑,他自己都不一定是面前雲淡風輕的知道對手,況且現在已經不是搦戰單挑的時期了。
面對著群情噴湧的海陵軍,可惜的是黎明軍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冷漠,士氣沒有分毫的減弱,那弩箭和鐵槍的尖鋒反而吞吐著更加令人心顫的寒芒。
「說得好!」
朱浩悠然的拍掌道。低沉而清越的嗓音和著清晰可辨的鼓掌聲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似乎能起到寧心靜氣的效果,剛才還熱血上湧的海陵軍軍士們彷彿都覺得大熱天喝了一瓢涼水一般,全身都打了個激靈。
「看來左將軍是準備用手上的幾千子弟兵來試試本將軍手下的這些弩箭到底是泥做的還是鐵做的了。或者說……更實際的威脅可以讓大家稍微冷靜一些。」
朱浩一揚手,身後的兩千輕騎兵紛紛抬起勁弩,幾千枝鋼箭在暮色的最後一分光明中綻放出更加妖艷的冷光。
【昏了……話說上次修電腦之後,咱的主機學會了躺著就不站著,哪知道昨天晚上正和同學們討論吃熟花生會不會拉肚子這個問題的時候,「劈啦」一聲——又藍屏了。然後就啟動不了了……鬱悶,今天第四次跑去修,然後他鼓搗幾下,說風扇下面的螺絲斷了,當然不能豎著放。換了一個,在他那兒試了試,嗯,豎著也沒問題了。抱回來插上電源——還是沒反應。打電話過去試了試他說的幾種方法,還是沒效果。鬱悶啊可悲啊,咱只得再抱去修……啊啊啊,大叫三聲,鬱悶啊,可悲啊~~~廢話完了,繼續碼字……】